葉真氣哼哼躺在床上,黑澤問酒店廚房要了一大碗紅豆粥,熱氣騰騰的餵給葉真當早餐,看他吃得腮幫子鼓起來,忍不住想親一口。
但是這男人悶騷慣了,一大早上不好意思發情,於是憋得一臉毫無表情,眼睛一錯不錯盯著葉真的腮幫子,仿佛在打量著要割塊肉下來紅燒一樣。
「昨晚作業還沒寫完呢,」葉真吃完粥,感嘆道。
黑澤心不在焉道:「晚上再寫。」
「這次你可不准打擾我了!小爺下過決心要好好學習的!」
「嗯嗯,好好。」
黑澤還是想親,又遲疑不決,幾秒鐘過後突然反應過來,狐疑道:「你想好好學習幹什麼?」
「考大學啊。」
「考大學幹什麼?」
葉真張口結舌,半晌說:「為了……不被甩啊。」
黑澤一頭霧水:「考大學就不被甩?被誰甩?我剛想跟你說如果以後考不上大學就來幫我一起開保鏢公司……誰給你灌輸這種歪門邪道的想法?」
葉真怒道:「還不都是因為你!楚叔叔說學歷相差過大的兩個人在一起是沒有好結果的!為了不被甩叫我好好學習考上大學!現在你滿意了吧?」
黑澤張口結舌,問:「楚叔叔,楚慈?就是上次在病房裡……」他想起楚慈出手如電來來回回四耳光,瞬間斯巴達了。
楚慈不出名。當他在日本調查葉真身世的時候,發現因為龍紀威玄鱗的關係,葉真身邊很有一些位高權重的能人異士,比方說于靖忠顏蘭玉韓越;楚慈無父無母出身微寒,且整天到晚病怏怏的,在北京一票官二代當中實在弱勢到了極點。
但是就這位隨時病得要斷氣一般的楚慈,卻實在是個世間少有的狠人。黑澤交遊廣泛,閱人無數,除了天賦異稟的葉十三,再沒見過有人能牛逼到楚慈這個地步。
於是黑澤強行把「這人是胡說八道你就當他放屁好了」這句話吞進肚子,咳了一聲,安慰道:「就算你學歷只有高中畢業,我也不會甩了你的。我喜歡你,這跟學歷什麼的沒有關係。」
葉真狠狠道:「不行,楚叔叔說你是鍍過金的洋海龜,如果我學歷太低的話以後會有人說我攀高枝,吃軟飯。男人的面子比天還大,我可不沾你的光,這件事沒得商量!」
黑澤:「……」
無數頭草泥馬歡快奔騰著在黑澤心裡呼嘯而過,半晌才擠出來一句:「……那你好好學習吧,下午我要出門……跟顏大校商量公司場地的事情。」
葉真把吃空了的粥碗順手扣黑澤臉上,怒道:「那就對了——!別來打擾我做功課!」
葉十三小同學做功課的決心很強烈,無奈現實太骨感。下午黑澤出門前接到老於的電話,說:「顧川同志,麻煩你把葉十三也一起帶來吧。再給千面狐做個按摩鞏固鞏固,我怕他舊病重犯。」
黑澤禮貌道:「就讓他舊病重犯吧,葉真發燒了,現在還在……」
葉真搶過電話:「那天張三同志給的巧克力球還有嗎?!什麼,還剩一盒?放在那裡別動!我這就去拿——!」
老於:「……」
幸虧小孩發燒不難受,葉真足足的睡了一覺,出了身汗,黑澤又幫他把全身內力運行了一個小周天,下午的時候已經退到三十七度五了。
就這樣黑澤還不放心,臨走前強迫葉真穿上長袖,又穿上帶帽外套,活像個操心過度的奶媽。
見面地點是北京郊區一個拳擊訓練場地,以前是韓越一個朋友的產業,後來那朋友家裡出了事,拳擊館被低價轉讓給韓越,現在正好用作黑澤將來公司的特訓基地。
下車的時候老於已經等在門口了,見面二話不說,先塞給葉真一盒進口巧克力球,殷切道:「裡邊還有!」
葉真興高采烈問:「不是說只剩一盒了嗎?」
「你敏敏姐又贊助了點!叔叔跟你說,只要能治好千面狐那雙手,叔叔送你去歐洲玩一個月,想吃什麼吃什麼,叔叔全包了!」
葉真一邊跟老於往裡走一邊忙不迭往嘴裡塞巧克力,黑澤跟在他身後,看他嘴巴鼓鼓囊囊的樣子,便覺得非常好笑,說:「吃慢一點,沒人跟你搶。「
葉真心滿意足道:「於叔叔對張三同志真是太好了,簡直是巧克力大派送啊。」
他們穿過訓練館大廳,黑澤注視著落地玻璃窗外空無一人的露天田徑場,低聲道:「如果不是顏蘭玉,于靖忠坐不到今天這個位置上來。顏蘭玉當年在日本學藝,為救于靖忠而被廢了雙手,千辛萬苦藝成之後便立刻叛出師門,為了于靖忠而逃來中國。本來說好要進國安部的,但是當年情勢複雜,于靖忠差點被人整倒,為了從外部支援他,顏蘭玉又去總參謀部一個下屬後勤部門從最基層的特工干起,直到去年因為突出立功而授予大校軍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