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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掌門微微的笑著,臉色毫無變化,甚至連說話聲音都非常溫和:

  「——當初他選擇侍奉我而不是你,真的對你刺激那麼大麼,一直到今天都念念不忘?」

  「……」相田突然閉了嘴,臉色青紅交錯,難看無比。

  此時房間外還有幾個弟子守著,雖然隔著紙門,兩人說話的聲音卻還能隱約傳來,一時所有人臉色都有點掩飾不了的怪異。

  「我……如果掌門大人下不了手,我願意為掌門代勞!」相田霍然起身,一掌重重拍在茶几上,吼道:「別的暫且不談,秘宗門所有人都必須遵守門規,這也是您當初親口說過的!不能因為顏蘭玉一人玩忽職守,就為他開了不用遵守門規的先例!」

  掌門端茶喝了一口,冷淡道:「既然這樣,你也不用問我的意思了。去跟刑堂師傅商量一下,按照門規辦吧。」

  相田深深鞠了一躬,厲聲道:「——是!」

  很多年之後,松島優子以為顏蘭玉一直弱不禁風,是個學什麼都不成的廢物,其實那只是她不了解當年那段被塵封了的往事。

  那一年冬天囚犯逃走後不久,顏蘭玉因為玩忽職守,放走囚犯,被相田師叔執以門規,綁在石椅上挑斷了兩根手筋。

  當時顏蘭玉腹部刀傷未愈,身體非常虛弱,雙手傷口便再也沒有養好,有時還會因為神經受傷而微微發抖。掌門把他抱回去用藥水泡了幾個月,之後雖然表面痊癒了,內里的損傷卻始終留了下來。

  「總有一天你得還我……」行刑的時候顏蘭玉盯著相田,一向沉默柔順的臉上竟然帶著驚人的戾氣:「——總有一天我會讓你粉身碎骨,死無全屍的還回這筆帳,你給我記著……你給我記著!」

  牢房裡只有他們兩人,相田根本沒把這話放在心上,只輕蔑一笑:「認清現實吧!你有可能辦得到嗎?」

  少年感到冰涼的刀鋒按在手腕上,他顫抖著閉上了眼睛。

  能辦到嗎?

  如果是于靖忠那種男人,如果能成為像他一樣的人……那麼應該能吧。

  劇痛來臨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于靖忠臨走時鄭重其事的臉,那人明明滿臉血污,狼狽不堪,眼神卻有著驚人的堅定和可靠。

  「小兄弟,如今你幫了我,我也沒什麼能報答你的。兩年之後我還要來日本一趟,到那時如果你想,我就帶你回國安局,這樣可以嗎?」

  回國安局又怎麼樣呢,成為一個像于靖忠那樣的特工嗎?

  ……不可能的吧……

  那個冬天最深的黑夜裡,十五年後的國安局第一特工「千面狐」顏蘭玉大校,在他終生都刻骨難忘的劇痛里,緩緩沉入了意識的深淵。

  64、問題兒童葉十三

  龍紀威說:「想上學?很好啊。」

  龍紀威此生沒念過大學,最注重文化教育,當年楚慈父母去苗疆支教,被他感念多年,由此可見一斑。

  於是葉十三小同學被打包紮好,免去中考,直接送到當地一所官二代富二代雲集的貴族高中,跟老於的女兒同一個學校。

  葉十三小同學剛從日本回來,身上戾氣猶在,顯然不能直接送去禍害人家嬌嬌嫩嫩的二代們。正巧楚工程師又休病假了(葉真:「又?!」),於是拎著數理化習題集,溫柔接管了龍九處長的養子。

  楚慈永遠都是那個樣子:沉默安靜從不多話,面容微帶疲憊,有些不明顯的病氣,舉手投足都文雅而端正,讓人看了心生肅然之意。

  葉真對玄鱗都毫無顧忌的一通混賴,對楚慈卻不敢放肆,乖乖叼著筆搖尾巴,睜著渴望求知的大眼睛,無辜道:「我還是……不會做。」

  「很簡單的,葉十三小同學。」楚慈把筆從葉真嘴巴里抽出來,抽了張紙巾輕輕擦擦,在習題集上指點道:「這時一個吸熱反應,溫度升高的同時,平衡狀態向正方向移動,降溫時總物質的量增加但是質量不變,平均摩爾質量則減少……順便說一句增加其中一種反應物的用量則會加大另一反應物的轉化率增加,而在兩種反應物互相作用的同時加入催化物是不會使氣體總物質的質量發生改變的……這太簡單了,你怎麼還不明白呢。」

  葉真:「……」

  「你知道嗎,」楚慈說,「化學是非常好玩的,日常生活里到處都能用到化學。比方說我實驗室里幾種常見的試劑能配出劇毒,甲醇蒸汽啊,氯仿啊,砒霜啊……你知道王水嗎?掉進去全身溶光,就剩幾根骨頭渣子……我還曾經配出過冰毒,只是幾克而已,丟廁所去衝掉了……」

  葉真:「……」

  玄鱗一個箭步飛奔過來:「兒紙!你怎麼了兒紙!把拔早告訴過你這人是個善於偽裝的大魔王!看吧你偏不信!現在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