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潛難深處

  少女無解的站在街頭,不理解大人們一貫做事的風格。她只明白,自己的想法對他們來說是太過荒謬。倒也無所謂,獲得別人的認可也不是什麼好事。一味地去符合別人的品味而失去自己的個性,顯然性價比不高。

  她背後有一陣急促的呼吸聲,斷斷續續說出:「蕭小姐,我們還沒有商量完呢。」她渴望的看著蕭陵峙,希望蕭陵峙可以在和她回去談談。

  蕭陵峙疑惑的轉過身,她不解地看著這個和自己年齡相符的女生,心中一直想不出來她這樣做的目地,平淡的:「蒂娜小姐,那位A先生好似並不滿意我的解決方案。」

  蒂娜連忙擺擺手:「不……不是的,只是……A先生覺得你的說法不符合常理性。總之,你可以和我回去一趟嗎?」

  蕭陵峙沒有太大的打算回去,因為簡直不可理喻。「行吧,不過說好了,如果他要是再像剛才那種態度的話,絕對沒有第三次。」

  蒂娜眼底有著藏不住的興奮,終於把蕭陵峙搞定了。她激動的握住蕭陵峙的雙手,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太感謝你了,蕭小姐。」

  蕭陵峙反應遲鈍了一下,才發現握住自己雙手的蒂娜。她想不明白,蒂娜幫助的原因是什麼。「蒂娜小姐,我覺得你不應該參加這場沒有硝煙的戰爭,很有可能在利用你。」

  蒂娜不明白蕭陵峙說這句話是出於什麼原因,她認為A是一個好人,殊不知犯下的罪惡。她依舊不明不白地問蕭陵峙:「蕭小姐,A先生說話是不討人喜歡,但是他絕對沒有惡意的。」

  蕭陵峙搖了搖頭,已經無心再與蒂娜交流。「蒂娜小姐,我知道你和A有著彼此的羈絆。可我始終不明白,為什麼你要給惡人辯解。他的事情已經涉及到了國家製藥危機,若你還要為他辯護的話,小心被安插『同夥』的罪名。」

  蒂娜不明白蕭陵峙在說什麼,畢竟在她心目中有著不可撼動地位。「蕭小姐,我不明白A做了那麼多學術貢獻,為何被安插『罪人』的惡名。」

  蕭陵峙扶了下自己的額頭,想了下蒂娜不知道此事的原因:「偽造藥物輕則無害,但是害人錢財,消費者沒有買到品質保障的產品。重則傷人身體,百害而無一益。不對,肯定是有意為之,他不可能有這麼蠢的想法。他應該……早就背叛了國家;背叛了學術」她始終張不了口,不知道該如何向蒂娜解釋:「蒂娜小姐,我帶你去個地方。」

  蕭陵峙拉著蒂娜的手,來到了一個廢棄的藥廠。蒂娜撿起一個消毒水瓶子,瓶子上的生產信息早已模糊。蒂娜不明白蕭陵峙帶自己來的原因是什麼,索性問她:「蕭小姐,你帶我來的目的是什麼?」

  蕭陵峙不慌不忙的從抽屜里翻出一大堆情報,一字一句地給蒂娜念:「艾瑟羅斯,生物製藥學者,格林德沃學院第89屆最優秀的學生,現今下落不明。曾經犯過偽造醫藥罪,國家二級罪犯,至今未曾抓獲……」

  蒂娜心中充斥著不滿,她不知道蕭陵峙說這些的意義,一把上前拿過蕭陵峙手中的情報,把它們撕成了碎片,不耐煩地問:「夠了,蕭陵峙,你不要再浪費時間了,你說這些的意義在哪裡。」

  蕭陵峙默默地看著地上的那些碎片,沉重的告訴她:「蒂娜,你知道這個名字的由來嗎?」

  蒂娜覺得蕭陵峙的問題實在可笑,一個名字而已,搞這麼神秘:「A這個字母是26個字母的第一個,想必這足夠代表了先生的地位。」

  蕭陵峙無奈的搖搖頭,感覺蒂娜完全被忽悠了,給她說明:「這是A的官方答案吧,理由可真夠牽強的。實話告訴你,的本名就是艾瑟羅斯。」

  蒂娜還是對蕭陵峙的回答產生質疑:「重名而已,A先生可不是偽造藥物的通緝犯,他研究藥品的過程那麼煎熬,你怎麼好意思說。要不是他研製出治療魔師被侵蝕的藥物,你們這些魔師早死翹翹了。」

  蕭陵峙平靜的回答蒂娜:「我知道你現在很亢奮,但是事實就是如此。不過偽造藥物的人並不是A,他只是被安插了這個罪名,這件事有隱情,你們務必小心。」

  蒂娜急得跺腳,問蕭陵峙:「就沒有方法幫助他嗎?」

  蕭陵峙回復她:「沒有,人們不會因為一個人的不同而去改變自己的想法,他們固守己見,不會動搖自己的想法。就算真相水落石出,他們還是會覺得A是罪人。所以,我無法和你們合作,蒂娜小姐,但我會回去一趟,幫一個忙。」

  蒂娜問她:「你明明說好要合作的,為什麼還要改變主意?」

  蕭陵峙答覆她:「我並沒有同意,只不過是你認為的罷了。答應你回去只是因為我感覺A很無辜,不過我會盡己所能。」

  蒂娜平復下去自己的心情,她自己不能改變什麼,只能儘可能幫助,剩下的得靠他自己了。她攥緊自己的拳頭,咬緊牙齒。可又沒有了反抗的底氣,向蕭陵峙說:「蕭小姐,謝謝你幫助我們。剛才失禮了,抱歉。」

  蕭陵峙輕輕一笑,向蒂娜看去:「沒關係,蒂娜小姐。每個人都會犯錯,你不知道具體情況很正常。不過,剛才的情報不要向聲張,他有隱情,如果他知道了不方便我調查。」

  走在回到住宅的路上,越往前走,附近的氣息就越慘澹、越荒涼。她們路過一個村莊,村莊屋檐上的瓦片已經破爛不堪,風一吹就會簌簌作響。蕭陵峙走過去摸了下門,門扉已經腐朽,門框開始鬆動,可能隨時都會倒塌。她又看了下牆,牆壁上的粉刷已經斑駁,牆上布滿了霉斑和裂縫……

  蕭陵峙看著眼前荒涼的景象,問蒂娜:「這裡就是回A住宅最近的路嗎?」

  蒂娜回答她:「是的,之前A先生和我說是喜歡安靜的地方。現在看,只是為了躲避國家的搜查罷了。」

  蕭陵峙看著蒂娜的失望,料想到曾經在蒂娜心目中的高大形象。說:「走吧,A先生還需要幫助。他有自己的苦言,最後相信他的只有你了。若你不相信他,這將成為壓倒他的最後一根稻草。」

  她們來到隱居的屋子外,蒂娜轉開門鎖,打開了門。A聽到門外的動靜,從自己的房間走出來。他看見蕭陵峙又出現在自己家門口,便認為蕭陵峙是不是有什麼東西落在自己家裡了。他向蕭陵峙開口:「蕭小姐是有什麼東西遺落了嗎?」說完,他抿了一口手中的茶,覺得蕭陵峙沒有察覺他身份的異常。

  蕭陵峙從自己的手提包里拿出了一沓情報,還沒有來得及交給警方。艾瑟羅斯先生,能告訴我你的製藥公司是否在製作偽製藥。

  很震驚從一個學生口中聽到自己的真名,可事情已經暴露了,這次他逃避不了現實。他手中的茶杯隨著他的動作變化隨之變成一地的碎渣,杯中的茶水混雜著碎渣讓人忍不住想要去收拾的衝動。蒂娜拿著掃帚和抹布,可礙於兩人站在這殘局的兩邊,她不方便去收拾,顯得人手足無措。

  A臉上已經沒有往日的從容,更多的是窘迫。他問蕭陵峙:「在把我抓走之前,我要提供你一些證據,足以證明我的罪行不可立。」

  蕭陵峙聽完的講話,儘量糾正他的想法:「A先生,我並不是想讓你去找警衛隊解釋。首先,我沒有充足的證據證明你就是艾瑟羅斯。其次,我認為你不是偽造藥物的真兇。最後,我可以提供你一些讓你背負罪名那個人的情報。」

  搖了搖頭,看著眼前這個學生,他放下手中的關於自己的情報,摘下眼鏡才開口:「年輕人還是太衝動,你幫不了我。這麼多年來,還是頭一次有人點破我的身份。情報很詳細,是你自己思索的吧。我不希望你參與這件事,你還年輕。稍有不慎,參與其中只會讓你陷入無盡的深淵……」

  蕭陵峙放下手中的實踐報告,她可能自己也沒想到,完成一項作業指標還可以端出這麼一大件案子。不過她不是專業的偵探,有些事情還是得交給刑警處理。她開口:「我確實很想幫您,但是依照法律要求,您需要提供警方證據。目前最大嫌疑犯是您,他們沒有找到除您之外的第二個人。」

  A聽懂了蕭陵峙的意思,他自己必須去地獄般的審問室走一遭。除這之外,他還要接受長達三個月的限制出行。不過這些已經不算什麼了,只要能把罪魁禍首抓出來,這些經歷過的苦難不算什麼。他思考了一陣,也沒什麼怨言:「桌子左下角第二個抽屜,是當年的一些資料和筆錄。你可以提供給警方查看是否屬實。」

  蕭陵峙拿著這些對這件案子的東西,走向車前。她抬起腳,上了車。車子離A先生的房子漸行漸遠,那座房子逐漸變成一個小黑點。望著遠離的方向,陷入回憶當中……

  起初,A準備在假日休息購置了一套隱居的房子。可是命運像是給他開了個玩笑,有人舉報他偽造藥物,揚言要把他抓去吃牢飯。他不明白自己在經歷數多個不眠之夜製作的藥物有什麼問題,但是不得不認命。整個房間充斥著他的恐懼和不滿,自己對藥品研究都很細心,不可能出任何差錯。屋外有人敲門,A無力的讓他開門進來,是他的好友-布魯克斯。

  布魯克斯看見煩躁不安的A假惺惺的關心他:「你怎麼了,需要泡杯茶緩解一下嗎?

  A抬頭看著昔日和自己同甘共苦的好友,有些難言,不知如何開口。他遞給那封舉報信,交給布魯克斯看,才慢慢開口:「有人舉報我偽造藥物,我實在沒有辦法了,這是我好不容易支撐起的產業……」

  布魯克斯接過那封舉報信,打開那熟悉的信封,正是他托人寫的。只要時機成熟,不久後A支撐的產業就全部轉移在他的名下了。他強裝鎮定,故作一副關心的模樣:「你先找個地方躲起來吧,最好的方法是隱姓埋名。這樣,我手上有一份《暫時接管通知書》你簽上字,我暫時替你接管產業。」

  A毫不猶豫在紙上籤下自己的名字,殊不知那是將企業轉交給布魯克斯的轉告書。

  事後,A隱姓埋名。他再也不能研究自己喜愛的藥品,只能靠著自己對藥品的研究編制書籍求生。他並不喜歡這種生活,可只能向命運低頭……

  「A先生,你睡著了嗎?」蕭陵峙把A從回憶里拉了出來。

  A才發現自己有了一些困意,從思緒中睜開眼:「剛才想了一些陳年舊事,不過已經不重要了。」

  蕭陵峙頭一次看到這麼失神的A,可能是被嫌疑人罪名帶來的恐懼吧。她也不敢想,別人的私事不能揣測。

  他們來到警局,A的臉上透露不出什麼神情,像是已經猜到了結局。「你好,我是艾瑟羅斯,我來自首。」

  工作人員吃驚看著A一眼,很難看出他是當年的嫌疑犯。他老了許多,臉色蒼白,皮膚也有些鬆弛,胳膊又細又長,露出一條條筋,整個人顯得又干又沒有水分。

  審問室中,兩位刑警分別負責審問和筆錄。「艾瑟羅斯先生,在你消失期間,曾化名A隱居是吧?」

  A看著眼前這位刑警,點了點頭,說:「是,我曾化名A。」

  等待做筆錄的刑警記錄完,審問的刑警又問:「您曾化名隱居寫了很多關於藥物的書籍,而這些書籍的藥物也屬實。那麼你偽造藥物的原因是什麼?」

  A:「我並不明白為何有人舉報我偽造藥物。可我清楚,我嘔心瀝血研製出的藥物不會出現任何差錯。」

  刑警:「根據我們調查,您研製的藥物是關於治療魔師被魔物侵蝕的藥品。可這些藥品只是一些假藥,對於魔物侵蝕來說沒有任何的治療效果。而且,你交給我們的藥品成分表和當時的成分表差異很大,請問您曾讓人修改過成分嗎?」

  A:「我不清楚。」

  刑警:「那麼有可能有人惡意修改成分,也有可能是你自己撒謊,希望你對你自己的言行負責。」

  A:「在製作藥品的流水線一直交給布魯克斯接管,可能是他改的成分。」

  刑警:「好的,我們清楚了,麻煩您留一下您的住址和聯繫方式,我們可能之後還要請您調查。」

  A走出了警局,他可能自己也想不到,害自己差點墜入深淵的人是自己的摯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