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一十八章 暗流

  九重煉獄外,此刻有人哭有人笑。

  玉衡城的人久久佇立於此,不願離開,三大家族自然也加派了人手看著他們,絕不准許他們隨便開啟。

  禹戰在狂怒之後,無所發泄之下,直接一掌打死了之前那罵君玄澈的弟子,眼看那弟子的屍體墜落懸崖。

  他方才破空而去。

  宇文家那邊,留下人手後就走了,雖說也算為宇文珊和當年死在君玄澈手裡的大弟子,報仇了。

  可宇文上清的心中,卻始終都是陰鬱的,不知為什麼,總覺的這白石山還有一場更大的風波。

  「你覺的他們會死嗎?」

  宇文上清問宇文哲明,宇文哲明一想,若是旁人,他肯定毫不猶豫的點頭,肯定會死。

  但放在君玄澈與孟青瑤的身上,反而說不出。

  「半年的時間,我觀他們也沒帶多少行李食物,就算他們有天大的本事,餓也餓死了,家主放心。」

  「他們活著,我不放心,他們死了,我卻更加不安了,」誰知宇文上清說出了這麼一句,他自己都理解不了的話。

  都說人老成精,或許他預感到了什麼。

  「有何不安呢,玉衡城素來勢大,已經逐漸不將三大家族看在眼裡了,此番也算給了百里初陽一個教訓。」

  這話沒錯。

  慕家那邊,慕北岸自然立下人看守,自己則有些索然無味,甚至是頗為寂寥的走下了山,返回了慕家。

  中途見到了慕寒江,他冷冷一笑,「想不到你與那人的關係,到是不一般,怎麼,要反我慕家?」

  慕寒江淡淡看了他一眼,他大約還不知道,自己現在的樣子很蒼老了吧,道。

  「家主多慮了,不過送行罷了,別無他想,在說,逼死了他們,玉衡城必然記恨我們,我也是適當緩和一下罷了。」

  「你到是多有顧慮啊。」

  慕北岸表情輕蔑,大約是沒了兒女,看到這些出類拔萃的年輕人,他格外心塞,尤其是慕寒江。

  三大家族就這樣一一散去了。

  而今日的事,一日之後才傳遍了整個白石山,世人才知發生了何事,三大家族逼死了玉衡城主的得意弟子。

  說出去都沒人信的事,卻偏生發生了。

  而在這之後,白石山還發現了幾件奇事,玉衡城寶庫竟是又遭了賊,不過這次百里城主學乖了。

  上次劍會的時候的,就將裡面的值錢物件給搬的差不多了,那賊人入了寶庫,看到的也不過是一地的破銅爛鐵。

  另一樁奇事,依舊還是玉衡城的,某一日,城中的一處忽然傳來一聲驚天的長嘯,這聲音洪亮且內力渾厚。

  一聽便猜到,不知何方高手練功有成,突破了某種壁壘,假以時日,又要多出一方梟雄。

  而地點是玉衡城,想來也是玉衡城的人了。

  其他勢力聽聞,心態更是微妙,大約也唯有百里初陽自己不知道發生了吧。

  在一樁奇事,便是宇文家的,宇文家死了一位小姐,第二日屍體便被送回了家族,準備入殮。

  然而入殮的時候,奇事發生了,那棺槨中的屍體竟是假的!被人偷龍轉鳳成了一具不知來路的女屍,臉上蓋著人皮面具。

  也是屍體的皮膚沒了彈性,一番折騰後,面具自己脫落了,這下在宇文家引起軒然大波。

  可在大波,也想不出是什麼人,連屍體都盜?

  唯獨宇文珊的兄長,宇文客哭的肝腸寸斷,只嘆自己的妹妹,命怎麼這麼苦,活著的時候一直愛美,卻長相一般,死了死了還被人偷走了屍體。

  指不定拿去做什麼了。

  每每想到這些,他便哭的恨不得昏厥過去。

  而就在這種時候,禹家掌事人突然前來親自拜訪,一番言談之後,大體也明白了禹家的意思,禹家竟是有意與宇文家聯姻。

  而聯姻的對象便是禹家的第一天才少女,禹青鸞,至於對象,禹家相中的是宇文客。

  倒不是宇文客多優秀,主要是嫡系正房的出生,生來便讓他比別的房的子弟,尊貴那麼一丟丟。

  若他日後在爭氣一些,前途還是不可限量的。

  而白石山各大勢力之間,本就有聯姻的習慣,禹家有女到了出嫁的年紀,自然會物色各家才俊,不過女方主動來尋的,到是少見。

  少見,也不是沒有,不過都是利益權衡罷了。

  而這筆買賣,宇文家似乎也不算虧,很快在家族核心人物的決意下,此事便答應了下來。

  宇文客知道時候,人家基本都商量完了,但私心裡他並不太喜歡禹青鸞,那個眼高於頂的女人。

  不過他很快以,宇文珊剛過世為由,並不打算近期操辦婚禮。

  禹家那邊也沒有異議,便將此事推到了年後。

  彼時的慕家,慕北岸經歷這一遭之後,頭上明顯多出了不少白髮,蕭氏看到以後,大驚失色。

  自己嫁給慕北岸的時候,這廝還風雲鼎盛,怎麼出去了一趟,竟變成了糟老頭?

  她是續弦,膝下無子,她很明白,慕北岸若是沒了,她在慕家也好不了。

  只是原本以為,慕北岸至少還有四五十年好活,如今她也不得不開始私下打起了自己的小九九。

  要麼在這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下,生個孩子,要麼,便是給自己尋退路了。

  而與此同時,慕雲翼廢了,家中不可無繼承人,當然,這個繼承人多半是沒慕寒江什麼份的,而是從二房子弟中,挑選了一個年長的子弟。

  慕雲峰,暫且統領年青一代。

  這慕雲峰已經三十出頭,無論是武功還是威望,皆屬中流,仿佛根本不成氣候,仿佛也算有些本事。

  也正如現在的慕家,隱有風雨飄搖之相,之前他還嘲笑宇文家江河日下,想不到……

  整個白石山,這些日子以來,看似風平浪靜,實則卻有了幾分暗流涌動之態。

  這個時候的玉衡城,百里初陽呢?

  人人都以為他會消沉一段時間,沒想到他在玉衡城待了幾日後,忽然就啟程前往南楚了。

  只因君玄澈臨走的時候,交代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