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八十五章 糟老頭子壞的很

  是什麼人,令毒老頭在這樣危險的地方,都不肯輕易拋棄?

  「師父?」

  孟青瑤激動的喊了一句。

  然而毒老頭卻抬頭,陰氣森森的看了孟青瑤一眼,仿佛根本不認識她一般,繼續往前走。

  「師父,我幫你……」

  「滾開。」

  毒老頭面色已經蒼白的不像樣子,完全就是強弩之末,可依舊惡狠狠的瞪著孟青瑤,彷如草原上已經走到了絕路的老狼。

  「師父你不認識我了,我是你徒弟啊,毒老頭,你……」

  「幻覺,都是幻覺,滾開。」

  孟青瑤這才知道,毒老頭已經神志不清了,當即不敢三七二十一,上前前行將他二人拖住。

  硬生生提著一口內力,給拖出了那片危險的範圍,在一點點的拖上岸。

  「夫人……」

  雲裳很快也發現了她們,幾個人齊心合力,這才將兩個人給託了回去,而剛一到安全的地方。

  毒老頭像是終於意志到了極限,直接昏了過去。

  也是此時,孟青瑤才看清,他一直護在身邊的人,是個滿頭銀髮的老奶奶。

  顯然早就昏了,若不是毒老頭硬生生給拖著,怕是早死在裡頭了。

  難得見到這毒老頭,還有這樣有情有義的時候。

  此刻,孟青瑤等人,就站在一處小山坡上,她鬆口氣的同時,舉目望去,就見白石山天地蒼茫,遠方山巒起伏。

  頭頂,蒼穹環繞,雲層連綿,一股巍然的氣勢中,又透著一股說不清道不明的肅殺。

  而眼前的無回谷,就像是這片璀璨大地上的一朵毒瘤。

  神秘又危險。

  在往遠處看,仿佛能看到群山環繞之間,有一座高大的城池拔地而起,佇立於天地間,那便是玉衡城了。

  這麼遠的距離,已經感受到了那城的威嚴,若是進去了,不知又是何種感覺。

  「原來白石山,是這樣的。」

  這裡沒有山河靜好,只有強大與神秘。

  也算孟青瑤匆匆忙忙,第一次正視這個地方了,隨即,才帶著昏迷的毒老頭,和他身邊的老太太,送到了安全的地方。

  原以為用內力調息一下,毒老頭多半就能甦醒,不想毒老頭仿佛脫力一般,竟是硬生生的昏迷了整整一日。

  如此,距離與君玄澈會和的日子,就差一天了。

  同時,也是與藍景悅約好會和的日子。

  這邊,孟青瑤苦苦守護,一籌莫展,另一面的藍景悅,也是望眼欲穿,說好了最多三四天就會和。

  怎麼青瑤這丫頭這麼久了還不露面。

  「那個,上官閣老,你要不要在飛鴿傳書一下,催催嘛,」藍景悅沒法子,只好去磨閣老。

  之前她還以為這閣老有牛掰哄哄的,結果幾日相處下來,發現就是個有趣的小老頭。

  原來天下第一神醫,睡覺也放屁打呼嚕。

  原來天下第一神醫,吃飯也掉米粒……

  「啊,什麼飛鴿傳書啊?」

  閣老聞言,一臉疑惑,然後迅速將手中碗裡的鴿子湯,一口喝了個精光,然後大嘆一句,「爽快。」

  「咦,鴿子呢?」

  「大約出去覓食了吧,不過要我說,在白石山,在好的信鴿也是白搭,真的,這裡遍地都是高手,隨便一個暗器就給打落了,消息送不到不說,還容易泄露。」

  閣老苦口婆心。

  藍景悅跑過來,看著閣老腦門上的鴿子羽毛,翻白眼,我信你個鬼,糟老頭子壞得很。

  「年輕人,要耐心一點。」

  此刻他們已經在這間,偏遠的廢棄客棧,不知呆了幾日了,藍景悅覺的自己在呆下去,身上就要長毛了。

  「我去睡覺。」

  夢裡啥都有。

  「這才是籃家的好姑娘嘛,醒了我給你燉雞湯喝。」

  「明明是鴿子湯。」

  「咦你知道了?我明明隱藏的很深的,不應該啊……」閣老頂著頭上的鴿子毛,一臉沉思。

  藍景悅翻白眼,青瑤臨走前明明說給她安排一個絕世高手,在身邊照顧,就這?

  壞老頭,吃貨,還不要臉。

  「算了,啊……」

  誰知藍景悅正要睡覺,忽然發出了一聲尖叫,樓下那個,吃貨不要臉的壞老頭,嗖的一下就上來了。

  暗處的護衛,也是微微一動。

  不過卻是虛驚一場,並不是有什麼外敵突然闖進來了,而是從屋頂的窗戶上,忽然掉下來一個男人。

  直接掉在了藍景悅的床上。

  嗯,男人……

  「何等登徒浪子,不長眼連藍大小姐的床都敢掉,嗷……」

  閣老剛過來,就被藍景悅怒急的一把推開,怒道:「我都這麼可憐了,你還開我玩笑,你到底有沒有同情心啊?」

  「好吧我錯了。」

  閣老摸摸鼻子,誰讓以前在南楚,老實故作高深,這性子都快給關鼻塞了,加上這籃家大小姐,比孟小姐好有意思,他就忍不住逗逗嘛。

  隨即鼻息間傳來血腥的味道,看來這掉下來的男人,應該不是故意的,而是意外的。

  「把這人丟出去吧,」藍景悅氣哼哼的道。

  「可是他受傷很重,丟出去必死無疑,藍小姐當真要丟出去?」閣老看了看,發現還是個十分英俊的小伙子。

  這體格,這身材……死了可惜啊。

  「萬一他是壞人呢,還受傷這麼重?」

  「白石山永遠沒有絕對的好人,也沒有絕對的壞人,這人去留,你決定吧,」閣老一攤手。

  藍景悅到底不是什麼冷漠的人,雖偶爾有點脾氣,可也是個內心善良的,她瞧著。

  那男人全身血肉模糊,那血也不知是他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有救嗎?」

  「我若出手還有救,」閣老自信滿滿的道。

  「那就救吧,若是活了,就讓他走,若是死了,就埋了吧,若是有仇家追上來,就把他送出去,」藍景悅隨口做著打算。

  這等待無聊的日子啊。

  閣老那邊已經去查看傷口了,卻發現,這男人身上的致命傷只有一處,也就是說,這一身血,都是別人的。

  「有點意思。」

  閣老這廝完全是瞧熱鬧不嫌事大,連連嘖嘴,最後處理完傷口,索性就把人放在了藍景悅的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