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當初他們都勇敢一些,是不是結局就會有所不同?
當年的徐景芝何嘗不是一時的懦弱,無顏也不敢前去見藍氏,二人便是如此生生錯過。
「你還不起來……」
此刻想來,徐景芝除了苦笑,便是笑的好苦,索性還不算結束,「咳咳咳……」
不知道是不是他太激動了,剛才被包紮的傷口竟是忽然裂開了,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若非突然身後有人。
否則非摔在藍氏的身上不可,藍氏也不敢在一味沉溺過去,趕忙上前,將徐景芝接住。
「景芝……」
「沒事的,先把人送回去。」
「快……」
眾人擁簇著,就將徐景芝又送回了內室給太醫查看,太醫也是為難,沒見過這麼倔的人,受了這樣重的傷,不說躺著,竟是還跑出去。
自作自受。
不過回來後的徐景芝,卻像是心愿了了,哪怕傷口在疼,嘴角也露出淡淡的笑意。
而方才的一幕,自然也被關心此事的人都看在了眼裡。
徐氏第一個長長舒出了一口氣,真好,想不到此事竟有如此峰會路轉,也感謝上天垂憐,這兩個人下半生至少不會太苦。
「現在你放心了?」
藍玉成笑著問。
徐氏捂著心口:「可不是放心了,怕是過不了幾日,安定侯府有喜事呢,到時候有你忙的。」
藍玉成摸了摸鼻子道:「又不是我娶媳婦,我忙什麼?」
「你還想在娶,想得美吧你,」徐氏被氣樂了。
孟青瑤回來的時候,也自然是看到了,原本滿腹的千言萬語,一時也都回到了肚子裡,在不同說了。
母親能想開,便是最好的。
至於徐景芝,有了孟青瑤的藥,自然是沒事的,而之後她也不敢在下藥了,若是傷口好的太快,難免被人發現端倪。
哪怕被發現的機率非常低,可只要一想到君玄澈那張黑臉,她就怕了。
君玄澈:本王的臉很黑嗎?
一番鬧騰過後,方才春風化雨,天黑以後,徐景芝方才再次醒來,除了傷口有些開裂,不能動彈,別的幾乎沒有任何危險。
質子府的那位,也才被從屋樑上放了下來,如此天氣,蕭凌葉渾身濕透,被放下的時候,全身凍的已經沒有一點溫度。
他堂堂皇子,何曾受過這樣的對待,他心中恨孟青瑤,恨的都要死了。
最後聽說大病了一場,整整昏迷了三天三夜,有人覺的他快不行了的時候,這簫凌葉竟是又奇蹟般的好了起來。
也是命不該絕了,只是此後,怕是他手腳在不敢亂動了,因為皇爺府在時時盯著他。
蕭凌葉也是真的怕了,事情方才沉寂。
而轉眼深秋的季節也快過完了。
不記得哪一日清晨起來,天忽然就冷的厲害了,天上還飄起了零星的小雪花。
不過中午的時候,就都化了,但天氣卻格外冷的滲人。
這幾日,南楚與北國的議和交涉,雖依舊好不熱鬧,大有要繼續爭論個一年半載的意思。
但徐景芝的傷,卻是又『奇蹟』般的好了不少,逢人都道他是人逢喜事精神爽,這身體自然也就好的比尋常人快了。
自那日的事情後,藍氏在沒有拒絕徐景芝的意思了,從而二人抹開臉面,公開下聘入定,出雙入對。
而且聽說到時候還要大擺宴席。
明明是二嫁,卻仿佛辦的比尋常官眷的一嫁,還要隆重,還要有影響力,這也讓不少人羨慕的同時,惹來非議。
「早先就有傳言,這將軍府千金與安定侯之前早有首尾……」
「啪……」
誰知這人嚼舌根的話還沒說完,就被身旁的長輩,一巴掌給打懵逼了,嚴厲斥責道:「不會說話就自個把舌頭割了,這話是亂說的嗎?你自己不要命,可別牽連了我們。」
「我我……」
這嚼舌根的女人,平日也是個碎嘴的,不說閒話就渾身難受那種,突然挨了這麼一嚇,竟是嚇的在不敢言語。
竟是忘了當日發生的事,若是這條傳言是真的,那後面的傳言……稍微有人鼓吹一下,最後查到她的嘴裡。
便是滅門的大禍,真是不會說話,舌頭不如割了的好。
那女人捂著嘴,在不敢說話。
安定侯府上下,對此就更是沒有半點意義了,於是將軍府千金,與安定侯,這場遲來了十五年的婚禮,終於還是開始了。
孟青瑤也沒想到竟是如此順利,真心的替母親開心,同時,也因這場婚禮,她也即將重新多了一個頭銜,那就是安定侯府嫡女千金。
兩世為人,孟青瑤最一直覺的自己並不在意,可還是會覺的很開心。
為此,安定侯府的老夫人還特意邀了她去府上,見了她一面,看著老太太眼底的慈愛。
孟青瑤多少猜到,怕是徐景芝已經將她的身世,和盤托出,都告訴了胡氏。
畢竟這胡氏是個愛算計的母親,徐景芝生怕待藍氏進門,胡氏會因為孟青瑤而有別的想法,不如早早的打住。
所以胡氏完全是以親祖母的目光,在看孟青瑤,拉著孟青瑤,亦是一臉的哀嘆。
「我知道你心裡必然是不喜我的,因為是我當年變相拆散了你父親和你母親,才會造成你母親後來的不幸……可我當年也有自己的考量,你母親太……天真寡斷,不堪做一府的主母,當時的安定侯府,需要是一個精明算計的,能將這一府人情扛起的主母,不是只躲在景芝身後的嬌花……可惜到底人算不如天算,我們都錯了,而且錯的很離譜……」
孟青瑤竟是沒想到,胡氏會這麼說。
只點了點頭,「都過去了。」
傷害的已經造成,彌補的,也該彌補了。
「是啊,都過去了。」
安定侯府的大婚,就選在了初雪過後的第十日,雖說有些倉促,新郎官還是大病初癒,卻是半點不影響兩家的熱情。
一個是將軍府,一個安定侯府,都是南楚的根本所在,兩府在次聯姻,意義那是決然不同的。
「就是急了些,哎,女大不中留啊,」到是藍忠時常感慨,卻又擋不住眼角眉梢的笑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