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沉寂多年的四大王府,恭王府,也就是蘭貴妃的母族,出了大事。
而事情是這樣的,自上一代老王爺離世後,恭王府這一代,幾乎可說是人才凋零了,如果非要說人才的話。
大約也就是寵冠後宮的蘭貴妃了。
至於家中那些不堪大用的男丁,無論是之前七皇爺府的照拂,還是蘭貴妃的照拂,這些年在京中,混著一些閒差。
鬥雞走狗的,到也一派熱鬧。
加上到底王府出身,一個個也算安然,若是不作死,誰也弄不死他們,也礙不著誰。
然而這樣一個半死不活的家族,卻被查出倒賣軍資,和諸多殺人的罪證。
下面林林總總的罪名,更是多不勝枚舉。
恭王府本就奢靡,平日打殺個奴婢,家主子弟賭博玩死個女人,那似乎都早已是司空見慣。
可一旦牆倒眾人推,數罪齊發。
竟是有人組織,簽下了萬言書,送到了聖前,恭王府上下,藏污納垢,烏煙瘴氣。
倒賣軍資的罪證,也是證據確鑿。
仿若這偌大的王府,一夕之間就要倒台了一般,唯一能救的,似乎只有蘭貴妃。
至於是何人,突然對恭王府發難,許多人都紛紛猜測可能是七皇爺府。
大約也只有君玄澈,才符合這種突然發難,一擊必勝的變態技能,不過孟青瑤還特意,待萬民問了一句君玄澈。
君玄澈直接搖頭。
「本王沒那麼閒。」
恭王府就是個空殼子,與其千方百計找這麼多罪證,外加一番完美的栽贓嫁禍,不如直接趁夜入府,屠他滿族來的痛快點。
當然,君玄澈不會屠恭王府滿族的,至少還有當初老王爺的半張臉面。
只是這臉面,用了這麼多年,總有用完的時候。
恭王府的人,在心知大事不妙後,就有人連夜求告到了皇爺府門前,可惜統統都被趕了出去。
「那到底是誰?」
孟青瑤拄著下腮,問。
君玄澈竟還有心思與她賣關子,「你猜。」
「猜個鬼哦。」
「恭王府得罪不了什麼大人物,大約是蘭貴妃了,你說,誰恨死了蘭貴妃?」
孟青瑤眼睛一亮。
「皇后,孝王府。」
「皇后身為國母,不敢有這麼大動作?」
「太子?」
孟青瑤眼珠一轉,她上次見過君逸塵一面,總覺比起前世那個虛偽的君逸塵,如今的君逸塵,陰沉了許多。
如此趕盡殺絕的事,他幹得出來。
「只是他就不怕……」
別忘了,如今蘭貴妃肚子裡揣著的,可是他的種,若是惹急了蘭貴妃,給他來個玉石俱焚。
太子君逸塵豈不是自取滅亡,還是說,他已經想到了萬全之策。
反正太子與蘭貴妃的這筆爛帳,孟青瑤是怎麼想,怎麼理不出個所以然,就是一盤死局。
最好誰也別招誰的那種。
然而如今,太子君逸塵,算先發制人了嗎?
「拭目以待。」
似乎連老謀深算的君玄澈,也有些詫異於,自己那個傻侄兒,怎麼會有如此飛蛾撲火的勇氣。
「只是此事乃內宮秘聞,我們……」
「自然是悄悄去。」
二人立刻露出一副,英雄所見略同的目光。
皇爺府內一片祥和,但此刻宮裡,卻是一場即將到來的腥風血雨了,蘭貴妃在第一時間聽聞消息的時候。
就趕去了中宮。
「娘娘這是要趕盡殺絕嗎?」
皇后剛吃過晚膳,抬眸就見蘭貴妃一副氣勢洶洶的樣子,闖了進來,道:「貴妃這是何意?什麼趕盡殺絕,你該不會以為,恭王府的事,是本宮所為吧?」
雖然皇后知道,這是太子的手筆,但她也不能承認。
蘭貴妃冷笑:「皇后你當本宮是三歲稚童嗎?也罷,娘娘不想承認也強迫不得,但你當知道,恭王府沒了,本宮會做什麼?您別生氣呀,跟我這麼一個瘋子講道理,講不通的。」
蘭貴妃竟也知道自己是個瘋子。
說完,她轉身就走。
雖說她對恭王府,已經不抱什麼希望了,恭王府於她,就想一隻常年的吸血蟲,時不時的有族中子弟,進宮來求恩典。
蘭貴妃早已煩不勝煩。
對這個所謂的家族,沒了情誼,但若恭王府沒了,她的日子也不會好過,搏一搏,總是要搏的。
這邊蘭貴妃剛走,皇后就微微的慌了,匆忙請來太子。
此事不妙啊。
而太子既然已經掀起了這場風波,似乎自然有了應對之策,很快,宮中與民間便開始謠言四起。
說蘭貴妃與太子早已暗通款曲,蘭貴妃此刻腹中的孩子,就是太子殿下的種。
似乎蘭貴妃以此,時常要挾太子,太子惱羞成怒,便對恭王府展開了猛烈了反擊。
而雖說此事,迷霧重重,但混跡官場的人都看得出來,朝中激進搞事情的,都是太子的黨羽。
此事太子想要拖了干係,卻是有些難的。
而當孟青瑤聽到這些謠言的時候,不禁更是面色古怪,竟是說的八九不離十,這蘭貴妃也是個狠人。
發起狠來,竟是連自己都敢往死里編排。
誰知孟青瑤剛這麼想,就聽一旁的君玄澈道:「謠言不是蘭貴妃散播的,是太子散播的。」
「嗤。」
孟青瑤手裡的一把瓜子,登時撒了一地,君逸塵他瘋了。
「沒有千日防賊,他這是要釜底抽薪,置之死地而後生,」君玄澈笑了笑,看著孟青瑤道。
「這點,你到是要學學太子殿下了,你與她的情況也差不多。」
君玄澈是指,她被孟少亭威脅的事情嗎?
孟少亭從來都不可怕,可怕的不過是人言可畏罷了,但是如今的孟青瑤卻是一點都不怕他了。
孟少亭與那榮慶公主,在她眼裡,不過跳樑小丑。
「我自有對策。」
君玄澈不置可否,孟青瑤的家事,他儘量不替她出手。
二人喝過茶後,有探子來報,說不定今晚宮裡便有好戲,二人方才慢悠悠的出發。
而彼時的文德帝寢宮內,早已是冰封臘月的天了。
文德帝這些日子一直臥病在床,主要是被榮慶公主氣的,而自從那次,他調理身子的藥方,也換成了之前皇后帶的神醫藥方。
服用了幾日後,竟是明顯的感到了幾分舒坦。
而自己的身子,他比任何都知道,就連這幾日來請脈的太醫,也說他的身體,逐漸有了好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