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靖聽而不聞,站著不動,「今日是迎接皇上回京,少做些上不了台面的事,若是鬧出什麼么蛾子,休怪我不客氣。」
他語氣生硬,一點都不給面子。
嬌美的婢女眼中閃過一絲冷光,「容大人,你好大的膽子,得罪了我家夫人,可知道有什麼後果嗎?」
容靖冷笑一聲,居然威脅他,真是不知死活。「來人,掌嘴。」
「啪啪啪。」
幾巴掌下去,將婢女的傲氣全打沒了,臉腫了,但,眼神充滿了怨恨。
她捂著滾燙的臉頰,「好,給我等著。」
她扭頭就走,容靖都沒有給一個眼神,屬下見狀,忍不住說道,「容大人,您也太仁慈了。」
這麼囂張的態度,居然沒將人打殺了。
容靖嘴角輕輕勾起,「今日是皇上回京的大好日子,見了血就不好了,晦氣。」
他心情好,不跟那些傻子一般計較,太掉身價。
鬧了這麼一出,涼亭里的女眷徹底安靜了下來。
不知過了多久,遠處出現了一名騎兵,是來提前報訊的。
「聖駕回來了。」
大家的精神一振,整理衣衫頭髮,精神飽滿的迎接聖駕,也想給皇上一個好印象。
很快,整齊劃一的馬蹄聲響起,越來越響。
一支騎兵出現在眾人眼前,士兵們騎著戰馬,身著鎧甲,威風凜凜。
容靖的目光落到被騎兵簇擁著的女子身上,一顆心狂跳。
女子一身戎裝,意氣風發,眉眼飛揚,美麗而又霸氣。
是寧知微!
大家紛紛跪下來,「臣等,見過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三呼萬歲,聲音響徹雲霄。
全場都跪在地上,誰都沒有例外。
寧知微一眼就看到了最前面的容靖,他還是那麼顯眼,一襲青衣,面容如白玉。
她嘴角微微揚起,利落的跳下馬。
「都起來吧。」
寧知微走過來,笑吟吟的道,「朕都說了,這麼熱的天不必出城迎接。」
經歷了戰場的洗禮,她身上的凜然之氣越發的濃烈,讓人不敢直視,紛紛低頭垂手而立。
容靖卻沒有那麼多顧忌, 眼睛一眨不眨的盯著她看,思念無聲,卻震耳欲聾。
「皇上御駕親征,南征北戰,開疆拓土,建立不世功勳,身為臣子的不能親伴左右,已經是失職。」
他嘴裡說著一本正經的場面話,但一雙熾熱的眼睛出賣了他。
「出城迎接凱旋歸來的英雄,是我們的榮幸,天熱怕什麼?」
寧知微沖他微微一笑,容靖忍不住也跟著笑了,兩人相視而笑,一切盡在不言中。
寧知微這才看向眾人,微微頜首,「大家都辛苦了,你們在後方的付出,朕心裡都有數,待他日一併封賞。」
文武百官喜笑顏開,他們效忠的君王,從來沒讓他們失望過。
「為國效力,為君王盡忠,是我們的榮幸。」
氣氛和樂融融時,一道尖銳的聲音猛的響起,「皇上,皇上,您要為我作主啊。」
幾個丫環攙扶著寧七少夫人走過來,寧七少夫人走幾步喘口氣,一副快中暑的樣子。
寧知微挑了挑眉,看向人群中的寧文茵,「她怎麼來了?」
她離開京城時,寧家女眷在寧大夫人的帶領下,回青蘿山莊守孝,關閉山門,與世隔絕,不見外人。
這一次,寧家都沒有來人,只有寧七少夫人來了,還排場挺大。
寧文茵表情很複雜,一言難盡的樣子。「她啊,我娘都壓不住她了。」
這話裡有話,意味深長。
寧知微挑了挑眉,出了什麼事?大夫人的能力還是有的,怎麼可能壓不住?
寧七夫人一副快熱化的嬌弱模樣,「皇上,我……」
不等她說完,近衛大聲喝道,「跪。」
寧七少夫人的表情一僵,隨後大聲喝斥,「我是皇上的嫂子,是一家子,跪不跪的用得著一個外人管嗎?」
侍衛立馬上前,一個用力,將寧七少夫人按在地上。
七少夫人呆住了,只覺得雙腿疼的厲害,想爬起來,但又被按住無法動彈,不禁氣怒攻心。「放肆,你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對我無禮?快放開我。」
寧知微暗暗稱奇,寧七少夫人的性子本來就挺張揚,但,連受挫折後,消停了很多。
現在是怎麼了?像是有了什麼靠山。
「你一個民婦,無詔上前,見君不跪,條條都是死罪。」
這話如一道巴掌打在寧七少夫人的臉上,她不敢置信的看著寧知微。「你說什麼?」
民婦?死罪?怎麼能這麼對待她?她可是寧家的大功臣!
寧知微的眼睛微眯,有些人記吃不記打,這才過了幾年,就忘了過去所受的責罰?
「你還記得朕曾經說過的話?不許你……」
寧七少夫人的臉色大變,額頭滲出冷汗,不不不,別說出來。
一道清脆的聲音響起,「皇上恕罪,我家主子是看到您太開心了,一時忘了禮節,您心懷天下,一定不會跟自己的親人一般計較的,是吧?」
一個婢女站出來,擋在寧七少夫人面前,臉紅腫,但面帶淺淺的笑容,一副溫柔如水的模樣,可惜,臉腫了,看著有點滑稽。
寧七少夫人熱淚盈眶,還是憐兒對她最好,最真心,處處為她著想,遇到危險時擋在她面前。
婆家人只會想壓制她,打壓她,讓她受盡委屈,見不得她好。
寧知微看著這對玉仆,一個裝模作樣,一個傻不拉嘰的,很是不耐煩,冷冷的下令,「君前失儀,擅自插嘴,沒規沒矩,拖下去打。」
憐兒嚇白了臉,渾身發抖,撲突一聲跪倒在地,「皇上,奴婢沒有惡意的,求皇上饒命。」
寧七少夫人急的大叫,「皇上不可,這雖是下人,卻是吾兒的救命恩人,對寧家有大恩,你不可殺她。「
寧知微懷疑自己的耳朵出了問題,「吾兒?」
寧七少夫人如同有了依仗,膽氣一壯,「皇上,恭喜您,多了一個親侄子,七少終於有子嗣了。」
寧知微有些意外,她怎麼不知道此事?沒人跟她說呀,「子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