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開了他手機的微信,這才發現,原來他這張照片又是姚夢溪給他發過來的!
這時,她才猛然想起,今天在走出高子余病房的時候,正好瞥見了姚夢溪的背影……
原來,這個女人又一次偷拍了她!
得知了這個事實,她第一反應不是對曲東黎的愧疚,而是深深的憤怒!
她立馬跟著追上了樓,進入臥室,把他手機扔到床上,反過來理直氣壯的質問他:
「你為什麼還留著這個女人的微信?!你跟她到底什麼關係!她現在成了你的眼線,隨時幫你監控我的行蹤嗎?是不是以後這個女人隨便捏造一點東西發給你,你就可以對我定罪?」
曲東黎雙手插在褲兜里,背對著她看向窗外……
他輕蔑的閉了閉眼,「我沒心情聽你的狡辯,也不想再多說一句廢話。離婚協議儘快簽字,從我這裡搬出去。」
聽到這麼絕情的話,何皎皎呼吸一滯,就那麼死死的看著他的背影,半天說不出話,「……」
這個男人骨子的冷情她不是不知道。
心情好時,可以把她當成寵物一樣捧在手心裡,要什麼給什麼。
一旦觸碰到了他的底線,他可以馬上讓她捲鋪蓋走人……
何皎皎本來想要把這件事好好的跟他解釋一番,卻發現自己根本無從解釋。
她去探望了高子余是事實,被強吻了也是事實。
她就是狡辯都找不到一個突破口,解釋越多反而更加激怒他……
她想故技重施,主動對他服軟認錯,撒嬌賣萌哄哄他,然後用自己的身體去融化他……
但是,面對他這冰山一樣的,她最終放棄了。
「離婚,你就別做夢了。」
何皎皎換了一副面孔,冷笑道,「既然你看到一個陌生女人的照片,就決定要把我掃地出門,那我也不是吃素的,」
她雙手抱在胸前,毫不示弱的放話,「離婚協議我是不會簽的,除非你去起訴離婚,有本事找到我出軌的證據,法院判離了我就認栽!」
曲東黎的神情略微僵住,「……」
何皎皎一副「破罐子破摔」的口氣,沒什麼感情的冷笑,「我承認,跟你結婚就是帶著很強的目的性,主要就是圖你曲家的財勢。如今我好不容易在法律上跟你確立了婚姻關係,你以為我會這麼痛快的放手嗎?」
「你知道的,我這個女人一向就是見錢眼開,自私自利,從一開始到現在靠近你都是因為你讓我有利可圖……」
何皎皎大言不慚的說著這些半真半假的話,也懶得再考慮他的感受,反正命運掌握在自己手裡,沒必要再討好任何人。
曲東黎似乎早就料到了她這種反應,他眸子裡迸射著一抹寒光……但終究沒有對她放狠話,也沒有任何粗暴的行徑。
相反,他這次是出奇的冷靜。
他一直盯著窗外看了大半天后,一句話都不再說,拿起自己的手機就走出了臥室。
何皎皎一直目送著他那凜冽的背影離去,直到他下樓,走出客廳,到最後駕車而去,她才突然「驚醒」過來……
她下意識的也跟著下樓,走到了別墅外邊,看到他那漸行漸遠的車子,不由得心底一陣抽痛。
男人接下來幾天都沒回家。
何皎皎知道他大概率是住在了辦公室的房間裡,亦或是他其他的別墅里,反正,他最不缺的就是房子……
這些天,她硬撐著沒有主動聯繫他,不打電話不發微信,也沒有詢問秘書關於他的行程,心想著他一個大男人也不可能出什麼事,自己無需擔心他的安危。
她白天還是正常上下班,晚上還是正常回到這個別墅里。
可是,一旦回到家,看到空蕩蕩的臥室,回想著在這個床上跟他翻雲覆雨的場景,還有跟他生活過的點點滴滴,她的狀態也越來越差。
一向活的沒心沒肺,很少失眠的她,現在卻怎麼也睡不著,閉上眼睛後滿腦子都是那個男人的臉……
她思來想去,也曾編輯了一大段小作文,想發給他「認錯」,可還是在發送的最後一刻刪除了……
一想到那張絕情的「離婚協議書」,就覺得這個男人不配她一再的退讓。
但是,
時間一天天的過去,曲東黎始終沒有回家,也沒有跟她聯繫。
她以為自己會像以前那樣瀟灑,真的只是拿他當個復仇的工具就行……但是隨著時間的推移,隨著這種冷暴力的持續,她發現自己完全低估了對他的感情……
也是在這無數個孤枕無眠的夜裡,她意識到自己根本離不開這個男人,一分一秒都離不了,也完全接受不了再次失去的痛苦。
擁有的時候,她以為他是可有可無的,她以為自己才是這段關係的主導者,可一旦真正嘗試沒有他是日子,她發現自己連呼吸都不再暢通。
某天晚上,她胸口憋悶的不行,終於主動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我錯了,你先回家好不好?」
微信發過去後,他那邊一直沒有回應……
她等了整整一夜,也失眠了整整一夜,始終沒有等到他的回覆。
第二天,她昏頭昏腦的又去了公司總部,來到他辦公室門口,想要推門而入的時候,卻被秘書攔住了。
「何小姐,我們總裁三天前已經去國外出差了。」
「出國?」何皎皎心頭一沉,「去哪個國家了?」
「嗯,去的是澳洲。」
「他說要去多久?」
「不知道,他也沒有讓我們安排回程的事情,可能會比較久。」
「……」
原來,他竟然悄無聲息的去國外了,都沒給她打一聲招呼……
為了躲避她,他不但選擇夜不歸宿,連國外都待不下去,直接漂洋過海跑到國外去躲清靜,反正就是不願再正面跟她溝通。
想到這些,何皎皎更覺從頭冷到腳,前所未有的壓抑難堪,做什麼都沒心情,甚至對於自己蓄謀已久的復仇計劃都提不起興致……
又在家裡冷冷清清的過了兩天。
又是新的一周。
這天晚上,當她拖著疲倦的身子回到空蕩蕩的別墅時,手機鈴聲響了。
她以為是工作上的電話,摸出來一看,來電顯示是左柚。
「喂,柚子。」她有氣無力的開口,「有什麼事嗎?」
「……」左柚那邊一直不說話。
「餵?」何皎皎聽到對方的呼吸聲很重,但又不吭聲,她催促道,「你說話啊,到底什麼事?!」
「餃子,」左柚終於發聲,但是聲音哽咽,低沉,顫抖,「我……」
「怎麼了?」
「我……」
左柚從輕聲啜泣到痛哭失聲,哭的喘不過氣來,「出……出大事了……何安修他……他……他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