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 角色互換

  這當然不是什麼值得炫耀的事,肥哥特里尼這個時候講述自己的糗事,當然是為了安慰雷睿。經過兩場的戰鬥之後,他已經完全接受了雷睿是他們隊伍中的一員。

  聖人博德從車頂上爬出來,嘿嘿笑著,取笑道:「是的,肥哥那個時候,比你現在可是要差勁得多,是個可憐的新兵,完全吃不下飯,要不是我和大屁股罩著他,他都要撐不下去的!」

  聖人博德的這句話,得到大屁股格雷迪的嘿嘿贊同,肥哥特里尼偏偏頭,毫不見外地答道,「是的,當時確實是這樣,不過你看,現在我完全沒問題了!」

  戰頭唐.柯利爾和幾個車長親自去樹林那邊察看,這一戰,德軍的兩門88mm反坦克炮,基本沒有發揮出該有的水準,除了數量上的劣勢之外,顯然還跟德軍士兵缺乏足夠的戰鬥經驗有關,另外作為一個有著縱深的反坦克陣地,還應該有坦克一同防守才對,可是這裡卻沒有看到。

  回來的時候,戰頭唐.柯利爾的神情有些嚴肅,實地勘察看下來,這個反坦克陣地還至少配置有兩輛坦克的,可是不知道什麼原因,兩輛坦克離開了這個陣地,不知道去了哪裡。

  拿下這個反坦克陣地,下一個目標,就是與B連主力在下一個小鎮上會合。戰後的短暫閒暇時刻,就是這些大兵們最為愜意的時候,打掃戰場,搜羅德軍士兵身上值錢的玩意兒,如果是香菸之類的東西,就會分發給所有人分享。

  整個隊伍中,沒有軍官,裝甲部隊的代理排長戰頭唐.柯利爾只是個軍士長,B連配合坦克的是1排,排長就在搜查這個區域時,犧牲在德軍的反坦克炮火之下,代理排長同樣是個軍士長,對士兵們的這個搜刮行為,完全是睜隻眼閉隻眼,不予理會。

  聖人博德沒有參與這樣的搜刮行動,而是從綁在坦克上的戰地包里,搬出幾個摺疊小馬扎,一邊用M1941汽油爐煮咖啡,一邊專心致志地看著手裡的聖經。

  雷睿終於有機會爬進坦克,坐到炮手的位置上,透過瞄準鏡觀察外面,體會坦克炮手是如何瞄準目標的,還一個人在裡面移動炮塔,折騰了好一會兒,才爬出來,又站到炮塔後面,抱著坦克車頂上的12.7mm大口徑機槍,左右轉動,比較兩邊最大的射界。

  肥哥特里尼和大屁股格雷迪笑呵呵地走了過來,好奇地看著雷睿,在車頂上一個人折騰個不停,奇怪地問道:「雷在幹嗎?」

  聖人博德從聖經上抬起頭,淡淡地答道:「他在研究打虎式坦克的可能性。」

  「法克!」肥哥特里尼說道,「他還真把這當回事啊?!真要是遇到虎式坦克,我更寧願掉頭就跑,然後呼叫野馬來幹掉它!」

  「可是萬一不能掉頭就跑怎麼辦?」雷睿從車頂上爬下來,答道,「我們當然不希望與虎式坦克硬碰硬,可是萬事做好準備總是沒錯的,上面這個大口徑機槍,完全可以把虎式坦克的車長給射得縮進龜殼裡去,不夠露出頭來,這樣等於廢掉了虎式坦克的大腦和眼睛,似乎勝算還是不錯的。」

  聖人博德收起聖經,開始給每個人倒咖啡,很認真地對雷睿說道:「這是個很好的設想,可是你別忘了,虎式坦克的88mm主炮在1000米外就可以發射,可是12.7mm的大口徑機槍,在1000米外,沒這麼容易能精準地射中的。」

  「能夠射中1000米外的坦克,就已經很準了。」肥哥特里尼點頭附和道。

  雷睿沒有跟他們再就這個問題爭論,接過熱氣騰騰的咖啡,小口小口地啜飲起來。咖啡聞起來很香,喝起來就很苦澀,這個時候,雷睿很希望能加一勺白砂糖,再倒一點牛奶進去,這樣就香甜順滑多了。

  得益於路上拔除德軍反坦克陣地並沒有花太多時間,步坦混合編隊抵達目標小鎮時,B連還在那裡與德軍激戰,見到坦克車隊的到來,無不個個眼巴巴地看著這麼個鋼鐵龐然大物,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戰頭唐.柯利爾跟一同前來的1排代理排長去見過B連連長之後,立即就更新任務,7輛坦克分為了左中右三路,齊頭並進,在B連的步兵掩護下,要把德軍士兵驅趕去,完全奪取小鎮,作為部隊今晚的過夜場所。

  中路3輛坦克,狂怒帶頭車,後面跟著賓考斯基的死亡天使,缺少車長的L12坦克殿後。轟隆隆聲響中,7輛坦克分頭行動,駕駛員肥哥特里尼一邊抓起艙蓋,一邊扭頭提醒雷睿:「關上艙蓋,小心德軍的狙擊手。」

  其實雷睿很想跟戰頭唐.柯利爾說聲,讓他上到坦克頂上,操控12.7mm大口徑機槍,只是那個位置是留個步兵的,根本沒他的份。

  小鎮可不算小,B連的攻勢被德軍阻遏在鎮中心,那裡有德軍布置的88mm反坦克炮,已經有兩輛裝甲車在那裡遭遇打擊,幸虧退得快,不然就要被炸毀在那裡。

  坦克轟隆作響,震得兩邊的玻璃窗不住顫抖著,雷睿透過狹窄的潛望鏡,小心地觀察著坦克前方的路況,街道左右兩邊,都有B連的步兵隨行,可以防止德軍士兵潛近。

  雷睿跟隨著米勒上尉等人一起時,是在蘭勒姆小鎮上,伏擊德軍的步坦混合編隊,那一場伏擊戰,他們沒有全軍覆沒,還幹掉了德軍的一輛虎式坦克,戰績可謂是十分驚人。而這一次,雷睿是在謝爾曼坦克里,與上一次的蘭勒姆小鎮伏擊戰換了個身份,那一次他們拿來對付坦克的武器和戰術,這一次同樣會被德軍士兵拿來對付他們!

  他的手須臾不敢稍離機槍扳機,不住地掃視前方,不放過任何可疑之處,狂怒坦克緩緩轉過一個90度的直角彎道,雷睿的視線剛剛隨著坦克車體轉過去,就倏然往回一轉,鎖定在前方那個街道上的凸出部分,大喊一聲:「機槍!」

  與此同時,他毫不猶豫地扣下扳機,7.62mm口徑機槍噴吐出紅色的軌跡,筆直噴灑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