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 狂怒

  所有人都是吃了一驚。

  米勒上尉這邊，梅利，傑克森，萊賓，韋德，還有霍華德中士，都是驚訝於雷睿竟然願意接著進行下一個任務，而唐•柯利爾這邊，則是用驚訝而又帶著奇怪的眼神審視著雷睿，因為很明顯，雷睿還是個新兵。

  「雷，你知道這意味著什麼嗎？」米勒上尉問道，「我們返回海灘指揮部後，會回到倫敦休整兩周，才會重新編入部隊，執行作戰任務，你如果自願去參加唐的這個任務，就意味著你的休假沒有了。」

  「我知道！」雷睿很簡單地答道，「但是我願意去，上尉。」

  「等等！」博德抬起手，手掌朝下，說道，「你只是個新兵，我們……」

  「博德！閉嘴！」唐•柯利爾喊道。

  炮手博德•史旺立即咽下沒有說出口的話，連聲說道，「好的，唐，你要我閉嘴，我就閉嘴，可是這個小傢伙，只是個新兵，對吧，我們需要一個新兵嗎？」

  他雖然說是閉嘴了，可是這個意思，卻是再明顯不過，他不贊成找個新兵進來，這樣明顯就是個累贅。

  站在他身邊的駕駛員特立尼•加西亞和裝填手格雷迪•特拉維斯，雖然沒有吭聲，可是看他們的表情，他們是贊同博德的，一輛戰車就5名成員，各司其職，任一個人不給力，拖了大家的後腿，就會嚴重威脅到整個隊伍的安危。

  再往大一點擴展，唐•柯利爾不光是這輛狂怒戰車的車長，還是整個裝甲三排近乎於事實上的排長，裝甲三排一共4輛坦克戰車，裝甲一連共三個裝甲排，一共14輛坦克，如果他所在的狂怒坦克戰車因為一個新兵的存在，而導致實力大損，那可就會讓狂怒戰車和整個裝甲三排淪為笑柄。

  淪為笑柄倒還是小事，最為可怕的，還是整個一排會因此而傷亡慘重，整個裝甲一連傷亡慘重，那可就麻煩大了。

  唐•柯利爾沉吟著，問雷睿:「你會說法語？」

  「是的！」雷睿答道。

  「他還懂德語，中國語，」羅賓插嘴說道，「該死的，雷！有哪個語言是你不懂的？」

  大家都笑了起來，唐•柯利爾繼續問道:「有開過槍嗎？機槍會不會用？」

  眾人哄堂大笑，把唐•柯利爾這邊的四個人笑得有些莫名其妙，一溜兒停下的裝甲三排的坦克戰車，每輛車頂都有人露個上半身來，看著這邊。米勒上尉亦是苦笑著搖頭，博德•史旺攤開雙手，很奇怪地問道，「什麼情況？中士，你們這幫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米勒上尉對唐•柯利爾說道:「唐，雷睿是個合適的人選，他是個優秀的戰士！」

  「好！那就你了！」唐•柯利爾下定決心，對雷睿說道。

  他走過去跟米勒上尉緊緊擁抱一下，再跟霍華德中士擁抱一下，對他們說道:「回去倫敦好好樂一下，祝我好運吧，上尉，中士！」

  「你不需要！唐！」米勒上尉說道，「因為你就是好運！」

  雷睿這是自願參加到狂怒戰車裡，一行人也說不了什麼，逐一與他相擁道別，梅利很認真地對雷睿說道:「雷！記得我們的約定，我們還要去華爾街干一番大事！你可別忘了！」

  每個人都跟雷睿這個新兵蛋子擁抱道別，博德幾個就看得眼睛發直，他們從來就沒想到過，什麼時候一個新兵蛋子，也能有這麼個隆重的待遇了，尤其是最後米勒上尉都主動擁抱了一下雷睿，還跟他很認真地道謝！

  博德和特里尼對視一眼，都覺得很是有些古怪，其他人他們可以不管，可是米勒上尉和霍華德中士不一樣，他們是絕對信得過的，這種信任，是在西非的血肉戰場上建立起來的，牢不可破，堅不可摧！難道這個新兵蛋子，真的有什麼特別不成？

  戰地上的意外重逢，一隊要往後，回去休整，一隊要往前，繼續執行軍務，能夠敘舊的時間不多，事實上，能夠意外重逢，他們就已經感到十分意外和幸福了，彼此道聲珍重，就相互擦肩而過。

  雷睿坐上副駕駛機槍射手的位置，駕駛員特里尼在他左側，兩人正好位於76mm M1A2主炮的左右兩側，都只是露出小半個上半身。頂上是車長唐•柯利爾，幾乎整個上半身露在坦克外面，旁邊的車頂。

  這是一輛謝爾曼M4A3中型坦克，裝備T23炮塔，76mm M1A2主炮，車頂上裝備有7•62mm的M1919A4通用機槍和12•7mm M2HD Turret大口徑機槍，此刻博德•史旺正坐在M1919A4通用機槍旁的艙口上，格雷迪則扶著12•7mm M2HD Turret大口徑機槍，站在炮塔後面。

  在唐•柯利爾的一聲令下，這輛謝爾曼M4A3主戰坦克轟隆隆起步，駛過雷睿剛剛戰鬥過的橋頭和已經成為廢墟的蘭姆勒鎮。雷睿心裡頗有些感慨，轉頭四看，博德指著蘭姆勒鎮中心的大道上那輛虎式坦克，很好奇地說道：「嗨，快看！那輛虎式不是被野馬乾掉的，看起來像是被步兵幹掉的。幹得好！米勒上尉！」

  「你怎麼知道是米勒上尉幹掉的？」雷睿扭頭問道。

  「不是米勒上尉幹掉的，難道是你個新兵蛋子幹掉的？」博德說道，眼睛瞪得大大的，風鏡套在他的額頭上，格雷迪伸手拍了他的腦袋，惹得博德回頭問道：「幹啥？！」

  雷睿沒有再爭辯，雖然沒有親眼見識過坦克大戰，卻知道在西線戰場上，德軍的虎式坦克是王者一般的存在，交錯負重輪是其獨特的標誌。在對戰中，虎式坦克的88mm主炮，可以一炮洞穿這輛謝爾曼M4中型坦克，而謝爾曼M4想要干翻虎式坦克，就必須得繞到對方的後面去爆肛，再或者繞到側面，一炮打個正著才行！

  唐•柯利爾沒理會博德和格雷迪之間的打鬧，也沒制止博德針對雷睿的不友好言辭，指指坦克上的機槍，問道:「會用這個嗎？拉開，然後對準目標，扣下扳機，就這麼簡單！」

  「沒有問題的，軍士長！」雷睿答道。

  「不要叫我軍士長！」唐•柯利爾糾正道，「你可以直接喊我唐，我喜歡這個名字。」

  雷睿點點頭，博德•史旺坐在坦克頂上，喊道:「嘿！雷，知道機槍是用來幹嗎的吧，我們不需要你用它來射坦克，知道吧！打坦克，我們有這個大傢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