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先生。」
「黃先生。」
「黃先生，他們……」
面對圍過來的租客們，黃尚擺擺手，看著被踢進木桶里，腰椎斷裂，開始口吐白沫的斧頭幫二當家，知道今天這事沒法善了了。
不過也好。
黃尚看著那十幾個圍在木桶邊的斧頭幫成員，對在場眾人道：「有膽量的，把這些人打一頓，免一個月房租。」
呼啦啦——
所有人都衝上去了，有拿扁擔的，有拿擀麵杖的，有拿板磚的，還有端著花盆的。
「啊噠——」
「吃我一記猴子偷桃！」
「看我當頭棒喝！」
「給你一花盆！」
「電光毒龍鑽——」
「都閃開——！」
胖胖的肥仔聰一身肥肉的沖了上來，眾人急忙讓開一條路，肥仔聰凌空躍起：「千斤墜！」
噗——
……
從被拍成餅的斧頭幫成員身上爬起來，肥仔聰諂笑道：「老闆，解決了，我的房租……」
阿星單手掩面。
黃尚輕笑一聲：「阿聰，你是不是忘了，你沒有房租。」
「啊！？」
肥仔聰目瞪口呆，這才想起來，他的吃住都是黃尚包了的。
一張臉頓時苦了下來。
「鑑於你勇氣可嘉，這個月多給你五塊錢獎金。」黃尚說道。
肥仔聰頓時眉開眼笑，五塊錢差不多就是一間房的月租了。
「謝謝老闆。」
黃尚微微一笑，對眾人道：「我說話算話，大家這個月的房租不用交了。」
所有人都歡呼起來：「謝謝黃先生！」
不遠處，趴在地上，頭頂花盆，滿臉是血的包租公感嘆道：「不愧是小黃。」
包租婆嘴角叼著捲菸，滿臉擔憂地看著他。
斧頭幫，不是好惹的。
不到半小時，包租婆的擔憂成真了。
二十幾輛黑色轎車堵在豬籠城寨出口前，百十個身穿黑色西裝，手拿斧頭的斧頭幫成員簇擁著斧頭幫老大琛哥走進豬籠城寨。
黑雲摧城般的壓迫感讓之前還沉浸在免租喜悅中的眾人心驚膽戰。
琛哥看到癱在木桶里口吐白沫，已經昏死過去的二當家，嗤笑一聲，也沒說話，揮了下手，那百十個斧頭幫成員就朝豬籠城寨的住戶沖了過去。
「哼！」
一隻足有十幾米直徑的巨大的手掌虛影憑空出現，遮天蔽日，將所有斧頭幫成員拍在了地上。
轟鳴聲中，之前還一臉拽樣的琛哥睜圓了眼睛，看著距離自己十米開外的小白臉，內心的羨慕和嫉妒一閃而逝，隨即被恐懼填滿。
所有人都驚呆了，尤其是阿星。
他看出來了，黃尚用的招式和他過去這些年一直練習的如來神掌一模一樣，甚至就連手指的形狀和彎曲度都一模一樣，唯一的區別是，黃尚打出了驚人的威力，而他……
包租公嗖的一聲站起來，震驚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不敢相信這一切都是黃尚這個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年輕人干出來的。
包租婆同樣如此，她默默地站在包租公身邊，小聲問道：「老公，你記不記得有一招從天而降的掌法？」
包租公面色凝重：「傳說中的如來神掌。」
「真是沒想到。」包租婆又點燃一根捲菸，吐出一口煙霧，道：「小黃把咱們都騙了。」
「他沒騙我們，只是一直沒說而已。」包租公道。
包租婆嘴角上翹：「也是。」
黃尚看著倒在地上的斧頭幫眾人，見他們只是骨折，並沒有生命危險，心裡還算滿意，力道的控制已經有些火候了，不至於一掌下去灰飛煙滅。
目光轉向琛哥，他驚恐的樣子有些滑稽。
一個玻璃珠大小的水球出現在黃尚掌心，陰陽二氣的作用下，形成了一柄冰刃，抬手一射，冰刃進入琛哥體內，琛哥悶哼一聲，下一刻突然倒在地上，不停地掙扎、抽搐，又疼又癢，生不如死。
黃尚走到他面前，眼神冷漠：「生死符的滋味如何？」
琛哥吐出一口白沫：「饒命，饒命……」
「以後聽命於我，饒你不死。」黃尚平靜地道。
「是，老大，以後你就是我老大！」
生死符太痛苦了，痛苦的讓他恨不能以頭愴地。
不過是讓他以後聽話而已，他當然願意。
反正不管是什麼都先答應下來，以後再找機會報復。
黃尚不怕他耍詐，隨手止住他的痛癢，然後在他鬆了口氣的時候，給了他致命一擊：「這生死符一發作，一日厲害一日，奇癢劇痛遞加九九八十一日，然後逐步減退，八十一日之後，又再遞增，如此周而復始，永無休止。」
琛哥心都涼了，驚恐地跪在地上砰砰磕頭：「老大！老大！我一定聽您命令行事，求老大放過我，解了我的生死符吧！」
「你猜我相信你說的話嗎？」
琛哥一時無言以對。
「不過我這裡有一些抑制生死符發作的藥丸，吃一粒，可以半年不發作。」
話落，黃尚把一個黑色藥丸扔在地上：「只要你聽話，以後每隔半年，都可以從我這裡得到一顆解藥。但如果不聽話……你知道後果。」
琛哥面若死灰，知道自己這輩子都別想跳出黃尚的五指山了，但好死不如賴活著，他好不容易成了地下世界的老大，正有大把美好的生活等著他，哪捨得現在就魚死網破。
「謝謝大哥。」
琛哥把藥丸撿起來，也不嫌髒，丟進嘴裡咽了下去。
好苦。
……
琛哥離開了，帶著黃尚的命令：維護好社會秩序，不要讓我知道強搶民女、收保護費、胡亂殺人、吃霸王餐之類的事，不然……你懂的。
琛哥覺得自己的未來暗無天日。
但他走了，黃尚這邊的熱鬧才剛開始。
「好啊！小黃，原來你是個武林高手。」包租公一掌拍在他背上：「真是瞞得我們好苦。」
黃尚微微一笑：「這又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我只是不想宣揚罷了。」
「嗯，小黃心態很好，這才是高手應有的氣度。」包租婆讚不絕口。
阿鬼、苦力強等隱藏在豬籠城寨的小高手們都用敬佩的目光注視著他，他們本以為自己是隱士高人，現在才知道，一山還有一山高，一隱還有一隱深。
和黃尚比起來，他們差的太遠了。
「其實我知道我們當中還有高手。」黃尚看著眾人，道：「不然斧頭幫二當家不會平白被踢斷腰椎骨。」
眾人紛紛將目光轉向周圍，想知道誰是隱藏在他們當中的高手？
眼睛在苦力強臉上掃過，見他眼裡帶著一絲緊張，黃尚微微一笑，道：「不過家家有本難念的經，每個人都有不願回首的過去，既然不願亮明身份，那就好好在豬籠城寨生活，只要不搞事，我保你們無事。」
聽到這句話，隱藏在人群中的高手們感激萬分。
一番熱鬧過後，黃尚讓眾人散去，回房間休息。
客廳里，看著默默跟自己進來的阿星，黃尚坐在沙發上，指著對面椅子：「坐吧！」
阿星默默在對面坐下，欲言又止。
「有什麼話就說。」黃尚道：「跟了我這麼久，還不知道我的脾性嗎？」
阿星點點頭，道：「黃先生，其實我也練過如來神掌。」
「然後呢？」
然後？
見黃尚毫無異色，阿星有點拿不準了。
「黃先生，為什麼你的如來神掌那麼厲害，而我……什麼也不是？」
十幾年的遺憾，十幾年的悔恨，讓他無法不問個明白，不然他到死也閉不上眼。
「想知道？」
阿星重重點頭，眼神前所未有的認真。
「其實很簡單。」黃尚沒有隱瞞，在自己的任脈和督脈上各點了一下，道：「因為你沒打通任督二脈，而我打通了。」
「任督二脈？」
阿星愣了下，隨即腦海中一道閃電划過，當年的記憶重新浮現出來。
當年，那個老乞丐的確說過一句話：如果有一天讓你打通任督二脈，那還不飛龍上天吶！
如果有一天讓你打通……任督二脈。
阿星懂了，徹底懂了。
「黃先生！」
撲通一聲跪在地上，重重地磕了三個響頭：「雖然很唐突，也很無禮，但我還是厚顏無恥的求黃先生，求你幫我打通任督二脈！只要能打通任督二脈，讓我做什麼都行。」
黃尚看著額頭都磕腫的阿星，道：「你確定做什麼都行？」
「是！」
阿星回答的毫不猶豫。
「……好。」
黃尚似是想到了什麼，嘴角噙笑：「我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