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廣州城門口。
「終於回來了。」
任以誠翻身下馬,看著城裡依舊喧鬧的街道,一絲淡淡的親切感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黃飛鴻四人亦是忍不住大聲歡呼,興奮不已。
黃麒英見狀,笑著搖了搖頭。
「好了,都別鬧了,阿寬世榮,快回去吧,你們的家人還等著你們呢。」
梁寬和林世榮聞言,打了聲招呼後,便急不可耐的牽著馬匹,各自回家而去。
「牙擦蘇,你怎麼辦?你在廣州也沒有親人,不如先跟我們回寶芝林吧?」黃飛鴻問道。
牙擦蘇搖頭道:「不用了,我打算先去客棧安頓下來,然後再慢慢找住的地方。
有那幫山賊的賞金,足夠我在這裡安家落戶了。」
「也好。」黃飛鴻點了點頭。
任以誠則叮囑道:「那你找好地方了,記得到時候來通知我們一聲。」
「放心吧,那我就先走了,任大哥、飛鴻,這一年有勞你們照顧了。」
牙擦蘇道了聲謝後,便也牽著馬向客棧的方向走去。
「行了,咱們也快回去吧,阿嫻和十三姨她們已經念叨你們好久了。」黃麒英催促道。
黃飛鴻嘿嘿一笑,興奮道:「待會兒一定可以給她們一個大大的驚喜。」
。。。。。。。。。
寶芝林。
「也不知道相公解決了那幫山賊沒有?」吳嫻有些擔心道。
十三姨安慰道:「麒英的武功你還不放心嘛,說不定他現在已經在回來的路上了。」
兩人正說著,一道令她們意想不到的聲音,突然從外面傳了進來。
「娘,十三姨,我們回來了。」
「嗯?」
兩人聞言先是一愣,隨即就見任以誠、黃飛鴻和黃麒英三人,一同從門口走了進來。
「飛鴻?」
「阿誠?」
一見二人,吳嫻和十三姨頓時欣喜萬分,二話不說就起身迎了過去。
闊別一年,再重逢,自然少不了一陣噓寒問暖。
待兩人放下行李,都安頓好後,吳嫻便迫不及待的問起了他們這一年來的經歷。
黃飛鴻亦是興致盎然,眉飛色舞的給她講了起來。
過了一會兒。
十三姨忽然道:「對了,阿誠,忘了告訴你,艷紅現在和李梅合夥開了一家服裝店,你要不要去看看她們?」
任以誠點頭道:「我也正想問你呢,那我這就過去一趟。」
說完,他又跟黃麒英夫婦打了個招呼後,便起身向外走去。
出了寶芝林。
任以誠按照十三姨給的地址,很快就來到了一條街上,並遠遠地看到了錦繡華洋服裝店的招牌。
只是,令他有些奇怪的是,此時店外正圍著一群路人,看起來完全不像是要買衣服的樣子。
憑藉著過人的耳力,他還隱隱聽到店裡傳出了陣陣吵罵聲。
如此情形,令他不禁眉頭微皺,加快腳步走了過去。
來到店外,隔著人群,任以誠就見一個中年婦女正在指著艷紅的鼻子,破口大罵。
「誰不知道你是醉月樓的妓女啊,人盡可夫的狐狸精。」
這婦女邊上有個中年男子,一副想攔又不敢攔的樣子,看起來應該是她的丈夫。
「你嘴巴放乾淨點兒。」
李梅挺身護在了艷紅的身前,怒聲斥責道。
店裡還有一個男的,這時也怒氣沖沖的走了出來,手裡拿著木尺,擋在了艷紅和李梅的身前。
人群外,任以誠聽到那婦女的話,心中亦是惱怒不已。
事實上,艷紅在醉月樓時,是賣藝不賣身的那種,最多也就陪個酒,並沒有那個婦女說的那麼不堪。
他沉著臉,不聲不響的擠進了人群。
「怎麼,你還想打我不成,老娘說的有錯嗎?她就是個不乾不淨臭···」
那婦女叫罵的聲音忽地戛然而止,同時臉上的表情也隨之扭曲了起來。
就在眾人納悶兒之際,一股尿騷味忽然蔓延開來。
隨後。
就見一個路人突然指著那婦女,一臉震驚道:「大家快看,她尿褲子了。」
眾人聞言看去,果然就見那婦女褲子已經濕了一大片,立時便爆發出了一陣震天的鬨笑聲。
「啊!」
那婦女一聲尖叫,急忙將雙腿夾了起來,但卻是徒勞無功,她感覺身體仿佛不受控制了一般。
本來還十分委屈艷紅,在見此情形後,也終於忍不住破涕為笑。
「滴答滴答……」
瑩黃剔透的液體順著婦人的褲管直流而下。
很快,地上也被打濕了一大片。
「夫人,你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中年男子驚慌失措道。
「我不知道啊。」那婦人哭喪著臉,眼中儘是茫然。
「欺負人是要遭報應的。」
任以誠冷笑著從人群里走了出來。
「小弟,你回來了?」
看著乍然出現在自己眼前的少年,艷紅有些不敢相信的眨了眨眼。
任以誠道:「我若不回來,又怎麼會知道,竟然有人敢欺負我姐姐。」
說著,他看向了那個中年男子,冷聲道:「管好你的婆娘,下次她嘴巴要是再不乾淨,那就不只是尿褲子這麼簡單了。」
他一邊說著,一邊不著痕跡的收回了那婦人身上的銀針。
剛才這一切,都是他暗中做的手腳。
「小大夫放心,下次絕對不敢了。」中年男子唯唯諾諾的回道。
任以誠他自然是認識的,廣州城裡醫術最好的兩個人之一,註定他惹不起。
一旦得罪了,就等於跟自己的健康過不去。
那婦人則狠狠瞪了任以誠一眼後,掩面而去。
相信她應該很久不會再踏出家門一步了。
不多時。
隨著那對夫妻的離開,圍觀的路人見沒了熱鬧看,便也四散而去。
「小弟,你終於回來了!」艷紅欣喜道。
任以誠笑著拿出了一塊手帕,遞給了艷紅。
「少林寺又沒有白糖糕和桂花糕吃,我自然不會在那裡待一輩子。」
「你想吃,我這就給你去拿。」
艷紅聞言,也顧不上擦眼淚,直接就向裡屋走去,不過片刻的功夫,就從裡邊端了一盤白糖糕出來。
「這麼快?」任以誠不禁有些詫異。
李梅道:「艷紅知道你喜歡吃這個,時不常的就會做一點兒,為的就是讓你隨時回來都能有得吃。」
「那我就不客氣了。」任以誠嘿嘿一笑,心中不禁暖洋洋的感動不已。
「你慢慢吃。對了,忘了給你介紹一下。」
艷紅指著一旁正在清理地面的那個青年道:「他叫余實,是店裡的裁縫。」
「說不定也會是阿誠你未來的姐夫。」李梅突然插嘴道。
「誒?」任以誠神情愕然。
「討厭,瞎說什麼呢。」
艷紅輕輕撞了一下李梅,臉蛋兒「騰」地一下就紅了起來。
余實也有些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
任以誠看出來了,這個叫余實的人如其名,是個老實人。
他打趣道:「看來我不在的這一年來,似乎發生了不少有意思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