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事了,刀劍相贈!

  眾人心知再待下去亦是無用,紛紛告辭離去。

  乘興而來,敗興而歸,滿心歡喜,轉眼成空。

  是怨恨,是不甘,但更多的,還是無奈!

  「如今這該說話的也說了,該給的東西也給了。

  任某總算是不負所托,可以功成身退了。

  玄智大師,此番在下多有得罪,還望見諒!」

  任以誠拱手道。

  「阿彌陀佛!」

  玄智雙手合十,還了一禮,苦笑道:「此事內情,錯綜複雜,實在怨不得少俠,少俠不必掛懷。」

  怪只怪自己一開始沒有相信對方,才讓局面發展成現在這個樣子。

  「那任某這就告辭了。」

  任以誠說完,又轉頭看向了張君寶。

  「君寶,要不要一起走?」

  「好啊,好啊!」

  明道紅拉著張君寶的手臂,欣喜道:「你總不能在這裡當一輩子的和尚吧。」

  「如此也好。」

  張君寶點了點頭,然後對澄空道:「師父,您多保重。」

  說完,就在他準備邁步離開的時候,玄智突然開口。

  「站住,張君寶,你未經許可,偷學我少林絕技,就想這麼一走了之嗎?」

  張君寶聞言一怔,隨即解釋道:「我沒有偷學,是澄空大師教我的。」

  玄智冷喝道:「澄空師弟只負責看守藏經閣,擅自教授武藝,他也要受罰。」

  張君寶辯解道:「不知者無罪。」

  「哼!知,你也可裝作不知。少林寺數百年的戒律,絕不能因你一人而破。」

  玄智義正言辭道。

  任以誠道:「大師,您這麼做這是恐怕有過河拆橋的嫌疑啊。

  若不是有君寶在,藏經閣前,誰能攔得住任某?」

  玄智道:「這是兩回事,而且,此乃我少林的門內事,還請少俠不要插手。」

  說完,他不等張君寶分說,當即一聲令下,喝道:「來人,把張君寶用粗繩綁起來。」

  急促的腳步聲響起。

  近三十名少林弟子,手持長棍,疾奔而來,將張君寶團團圍住。

  玄智心知張君寶武功非凡,為了抓他,可以說是做足了準備。

  任以誠忍不住翻了個白眼。

  誰給你的勇氣,憑這麼點人,就去對付如今集少林諸般絕學於一身的張君寶?

  「大師,您這是在欺負君寶沒朋友嗎?」

  任以誠再次摘下了背上的木匣,「砰」的一聲,戳到了地上。

  易繼風聞言,也站了出來,握住了劍柄。

  三言兩語間。

  場中原本緩和下來的氣氛,登時又再緊張了起來。

  「玄風師弟,去後山請三位師叔出手。」

  玄智吩咐道。

  任以誠眉頭一挑,想起少林還有三位一直潛心修行的神僧坐鎮。

  一旦少林到了生死存亡的時刻,他們就會出手。

  就在這時。

  正當玄風要轉身的時候,澄空忽然來到了眾人面前。

  「眾位師兄,君寶是被我強擄來的。

  一切事端由我而起,自然也該由我而終。

  所有罪行,都由我一力承擔,就不必勞動三位師叔大駕了。」

  「不行。」玄智斷然拒絕。

  「任少俠,快帶君寶走,小公主的下落,和大宋的未來,就靠你們的了。」

  澄空猛然催促道。

  任以誠聞言,毫不猶豫,一把抓住張君寶,飛身而去。

  易天行叔侄也帶上了明道紅,緊隨在後。

  四人均是當世頂尖高手,輕功之快,轉瞬便不見了蹤影。

  「快追!」玄智急忙下令道。

  「師兄,且慢。」

  玄業突然勸阻道:「張君寶的武功深不可測,身邊又有那姓任的和名劍山莊的人撐腰。

  事已至此,咱們憑白樹此大敵,實屬不智,還請師兄三思。」

  聞聽此言,玄智不由有些猶豫,沉吟良久,方才開口。

  「也罷,既然張君寶能學得我派絕技,想來也是他的緣法。

  至于澄空師弟,私自傳授他人武藝,老衲就罰你面壁二十年,以正寺規。」

  「阿彌陀佛,澄空領罰。」

  。。。。。。。。。

  任以誠一行五人出了少林,見沒人追來便放慢了腳步。

  「也不知道師父怎麼樣了?」張君寶擔心道。

  任以誠寬慰道:「放心吧,最慘不過被罰面壁,不會有生命危險的。」

  「是啊!」

  明道紅接口道:「出家人不是講究四大皆空嘛。

  在哪裡念經都是念,藏經閣和面壁其實沒什麼區別,你就別擔心了。」

  「說得也對,那就改天再找時間去探望他吧。」

  張君寶嘆了口氣,不再糾結。

  下了山。

  時過正午,五人來到了一家客棧前,準備去吃點東西。

  剛一進門,任以誠便看到,秦思容正坐在角落裡。

  下意識的就要打招呼,卻猛然想起自己不應該認識她,連忙又閉上了嘴。

  當初在給秦思容治療寒冰棉掌內傷的時候,自己化身溫妤悅,可是前前後後,里里外外把她看了個透,這要是露餡兒了……

  後果不堪設想啊!

  張君寶這時也用肩膀碰了一下易天行。

  「易前輩,好巧,你的心上人也在。」

  熟料。

  易天行卻一臉淡定的搖了搖頭。

  「錯,以前是,現在不是了。」

  正說著,秦思容也發現了五人。

  寒暄了幾句後,眾人湊到了一桌。

  張君寶好奇道:「易前輩,你怎麼突然變了個人似的?

  難不成……是移情別戀了?」

  秦思容亦是心有疑惑。

  往常,易天行一看到自己,必然會死纏爛打一番,可今天卻一反常態。

  「你想多了。」

  易天行道:「只是上次去給秦姑娘治傷的時候,聽了溫姑娘幾句話,相通了一些事情而已。」

  說完,他看向秦思容,歉然道:「不好意思,秦姑娘,以前給你添了不少麻煩。」

  「沒……沒什麼。」

  秦思容有些不適應的搖了搖頭,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心裡又莫名的有點失落。

  「溫姑娘?什麼來頭?這麼厲害?

  居然能憑几句話,就搞定咱們易前輩這個大情痴。」

  張君寶訝異道。

  明道紅道:「不就是任公子的師姐嘍。

  據說她的醫術極其高明,美若天仙,江湖人稱『醫仙子』。

  你這些日子在少林寺,所以不知道。」

  張君寶看向任以誠,訝異道:「怎麼之前都沒聽你提起過,你還有個師姐?」

  任以誠聳了聳肩,隨口道:「她是她,我是我,憑白無故的幹嘛要提起她。」

  廢話,上次見面的時候,我還沒這個想法,拿什麼跟你說。

  「聽起來,你們的關係似乎不太好?」張君寶問道。

  「哈,從小到大,她仗著年齡比我大,就到處管著我。

  這次下山,她知道我不想見她,便一直跟在我後面。

  而且,要不是她多管閒事兒,今日上少林的那些嘍囉,至少得少一半。」

  任以誠忿忿不平的胡謅道。

  「令師姐會那麼做,是擔心你會闖下大禍。」

  秦思容出於感恩,竟替溫妤悅說起話來。

  任以誠冷哼道:「若是沒有那些人煽風點火,事情又何至於會搞得這麼麻煩,險些壞了我的大事。」

  「你們明明是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

  怎麼卻搞得像仇人一樣?實在是太奇怪了!」

  明道紅不禁有些感慨道。

  張君寶道:「像他們這種武林高手,通常都是奇奇怪怪的,只有我才這麼平易近人。」

  說著,他衝著易繼風努了努嘴,道:「你看看這位,悶悶不樂的,大半天了連句話都不說。」

  易繼風聞言,臉上露出一絲乾澀的笑容。

  「我只是覺得沒什麼好說的而已。」

  張君寶道:「不會是因為今天比武輸了,所以不開心吧?」

  易繼風倒也乾脆,直言道:「不瞞你說,確實有點兒。」

  張君寶寬解道:「勝敗乃兵家常事,況且這裡又不是只有你輸了。

  易前輩也輸了,我也輸了,大不了努力練功,下次贏回來就好了。」

  任以誠見狀,端起酒杯,對易繼風道:「易兄,今日一戰,咱們就算不打不相識。

  交個朋友,你意下如何?」

  「當然!」

  易繼風也拿起酒杯,道:「說來慚愧,要不是在下誤信謠言,錯怪了任兄,也不會把事情搞得這麼複雜。」

  「不知者不怪。」

  任以誠笑了笑,將身旁的木匣遞到了易繼風的面前。

  「之前交手時,不慎損壞了易兄的佩劍。

  這一對刀劍,就當是任某的賠禮。」

  「君子不奪人所好,更何況,名劍山莊最不缺的就是劍,任兄不必放在心上。」

  易繼風連忙婉拒道。

  任以誠笑道:「易兄是君子不錯,但這對刀劍卻不是我之所好。

  我知道貴莊一直致力於抗金大業,這對刀劍既名破虜和隕金,交給你才是它們最好的歸宿。」

  「這……」

  易繼風猶豫著,不由自主的看向了易天行,詢問他的意見。

  易天行不耐道:「人家一番心意,你就收下吧。

  身為名劍山莊的男人,這麼婆婆媽媽的,易雲那老頭到底是怎麼教你的?」

  「既然如此,那在下就卻之不恭了。」

  易繼風終於接過了木匣。

  半個時辰後。

  酒足飯飽,離別在即。

  張君寶問道:「各位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易繼風表示自己要回名劍山莊,潛心練功。

  易天行則要繼續去遊山玩水。

  任以誠道:「我準備去尋找那位小公主,順便也找找紅娘,把我的東西拿回來。」

  那是楚楚送給自己的禮物,可不能就這麼丟了。

  易天行驚訝道:「你也著了紅娘的道了?」

  任以誠點頭道:「前些日子,在來少林的路上,不小心被她算計了一把。」

  易天行嘆了口氣,拍了拍任以誠肩膀,一副同病相憐的模樣。

  「紅娘吸陽氣練內功,對付男人的手段千奇百怪。

  你居然能安然無恙,果然有兩下子。」

  秦思容詫異道。

  「是啊。」

  易天行附和道:「上次若不是秦姑娘及時出現,我非載在紅娘手裡不可。」

  說完,他忽然用異樣的目光,打量起了任以誠。

  「你是怎麼逃過去的?不會是……被她給那個了吧?」

  任以誠聞言,頓時滿頭黑線,咬牙切齒道:「易前輩,想打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