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光頭打不死上線

  時間一晃,到了第三天。

  展俊依舊沒有出現,天鴻書院的院士應明,只得將這件事情上報給了官府。

  而此時在書院之中,還有一個名叫陽企山的龍圖閣大學士。

  眼下科舉之期將近。

  這位陽大學士乃是院士應明專門請來,給書院的學生講解朝廷主流意見的,也就是所謂的清議。

  以便這些學生在科考之時,能夠更加容易的解答題目。

  此人位列當朝三品,在他的施壓之下,公孫真這個廬州府尹,不得不對這件事情重視起來。

  是以,他在去調查之時,特意把包拯也給叫上了。

  天鴻書院,後山下的竹林中。

  書院的一眾老師和學生,還有那陽大學士,基本都聚集在了這裡。

  此地是展俊失蹤前,最後出現的地方。

  因為前日蹴鞠之時,他跟公孫策發生了爭執,所以兩人相約晚上到這裡來理論。

  「我是到這兒來查案的,你又不是衙門的人,跟過來幹嘛?」

  任以誠一邊說著,一邊裝模作樣的勘查著竹林的四周。

  楚楚跟在他身旁,大大咧咧道:「哎呀,這不是在家待著太無聊了嘛。

  再說了,常雨姑娘同樣不是衙門的人,她不也跟著包拯一起來了。」

  任以誠撇嘴道:「人家常雨姑娘天生嗅覺靈敏,你呢?你有什麼能幫上忙的本事沒有?」

  「你怎麼知道我沒有?」楚楚聞言,登時一臉不忿道。

  「算了,你開心就好。」

  任以誠搖了搖頭,跟女人講道理,絕對是最不明智的一件事兒。

  一旁,包拯正在詢問公孫策,當晚和展俊在這裡約見之後的事情。

  「公孫兄,麻煩你再仔細的回憶一下,看能不能想起什麼來。」

  公孫策冷著臉,不耐道:「事情又不是我乾的,你讓我回憶什麼?」

  「我說策兒,你就配合一下吧。」

  公孫真苦口婆心的勸道:「現在嫌疑最大的就是你,要是再找不到那個展俊,你可就得坐牢啦。」

  「我真的不知道。」

  公孫策委屈道:「那天晚上。我只是約了展俊在這裡見面,想理論白天的事,我什麼都沒有做。

  其實那天我們也是因為碰撞,都有些急躁,所以才吵了起來,根本不是成心要打架。

  那晚見面,我們兩個在針鋒相對的說了幾句之後,便相約再比試一局,然後我們就各走各的路了。」

  「各走各的?」

  包拯疑惑道:「回去的路只有一條,你們應該同路才對啊?」

  「誒,是啊!」

  公孫策恍然道:「難道,那天晚上他又去了別的什麼地方?」

  「他會不會是進山了?」常雨突然指著身後的林蔭小路說道。

  聞聽此言,人群中當即便有一名國字臉,長相十分平常的學生出言反駁。

  「不可能,這山裡有只厲鬼,一到晚上就拖著老粗老粗的鐵鏈出來遊蕩,誰有膽子大半夜的往那裡跑。」

  任以誠環抱雙臂,挑眉道:「敢問這位同學高姓大名?」

  「我叫倫日經。」

  「日經同學,聽你說的這麼邪乎,莫非你曾經親眼見過那個厲鬼?」任以誠問道。

  倫日經搖頭道:「我沒見過,不過據說我們書院有位老師見過,之後沒多久就病死了。」

  公孫真問道:「應院士,確有此事嗎?」

  應明道:「之前的確有位老師不幸暴病身亡,但究竟是不是因為碰到厲鬼,那就不得而知了。」

  任以誠肅然道:「不管有沒有厲鬼,眼下人命關天,任何一條線索都不能放過。

  依我看,大家不如一同上山去看看,反正現在是白天,咱們人又多,就算真的有厲鬼,量它也不敢出來。」

  剛才常雨一開口,任以誠就知道她是故意在引導眾人上山。

  看來他們的復仇計劃已經準備開始了,山上那個祭壇的現世就是第一步。

  想到那四個人,為了一個虛無縹緲的寶藏,最後竟然殘忍殺害了整個侉屹族。

  如此喪盡天良的行徑,根本就是死有餘辜。

  所以,任以誠就索性幫了常雨一把。

  「任刀頭說的沒錯,人命關天,還是去看看比較保險。」

  事關公孫策的清白,公孫真毫不猶豫的附和道。

  應明也點頭道:「那大家就一起走一趟吧,我相信以任刀頭的武功,足以保護我們了。」

  說完,他便帶頭踏上了那條林蔭小道。

  一眾學生見狀,雖是心中不願,卻也只能硬著頭皮跟了上去。

  「日經同學,冒昧的問一句,你有妹妹嗎?」任以誠冷不丁的問道。

  「沒有啊,怎麼了?」倫日經一臉懵然的搖了搖頭。

  「沒事,隨便問問而已。」任以誠笑著擺了擺手,邁步向山上走去。

  「莫名其妙……!」

  還算平坦的山路上,任以誠和楚楚並肩而行。

  「喂,你沒事打聽人家妹妹幹嘛?是不是有什麼不軌的企圖?」楚楚忽然低聲問道。

  「哪有?」

  任以誠眉角微揚,淡淡道:「我就是有點好奇,他要是有個妹妹,會叫什麼名字而已。」

  「真的?」

  「騙你幹嘛?」

  「他既然叫日經的話,那他妹妹的名字里就應該帶個月字。」

  「嗯……有道理。」

  。。。。。。。。。

  這段山路並不算很長,眾人很快就來到了後山的深處。

  放眼望去,周遭樹高林密,野草遍地,空山鳥語,盡顯清幽。

  只是,因為陽光照射不透的緣故,此處要比外面顯得陰涼許多。

  應明打量了一下四周,笑著說道:「你們看,這裡哪有什麼被厲鬼用鐵鏈拖拽過的痕跡?

  所謂厲鬼之說,不過就是三人成虎的謠言罷了。」

  一眾學生聞言,紛紛點頭,瞬間都放鬆了不少。

  公孫真吩咐道:「既然沒有鬼,那大家都到處找一找,看能不能發現什麼線索。」

  眾人依言而行,四散開來。

  只可惜,任以誠當晚為了防止被蒙放看出痕跡,已經將這裡徹底清理了一遍。

  再加上當時的那場大雨,他們註定了什麼也找不到。

  與此同時。

  常雨正裝著一副漫不經心的樣子,朝著那個被掩藏起來的山洞逐漸靠近。

  而這一切,全都被一直暗中留意著她的任以誠,給看在了眼裡。

  「奇怪,怎麼少了一株?」

  人群中,一個身形偏瘦的學生,突然皺著眉頭,走到了一處花叢前。

  「宗邦,你發現什麼了?」包拯急忙問道。

  其餘眾人見狀,也全都湊了過來。

  宗邦指著花叢道:「這暮顏花的數量不對,比我上次來的時候少了一株。」

  「靠!」任以誠聞言,不由心中暗罵。

  他沒想到居然有人會注意到這個細節,連忙向蒙放看了過去,只見對方的臉上果然浮現出了一抹異樣的神色。

  包拯道:「會不會是被那天的大雨給沖走了?」

  宗邦搖了搖頭,斬釘截鐵道:「不可能,這是被人拔走的。」

  「哈哈哈……」

  倫日經嘲諷道:「怎麼,難道你以為這花是展俊拔走的,準備給你賠禮道歉?

  算了吧,我勸你還是不要白日做夢了。」

  「你住口!」

  倫日經話音剛落,一道略顯稚嫩的怒喝聲,突然在眾人的頭頂上方炸響開來。

  「有鬼啊!」

  眾人聞聲看去,登時悚然一驚。

  只見一個身材矮小的黑衣人,從不遠處的一棵大樹上疾掠而下。

  手中短棍一翻,倏然直取倫日經面門。

  「呵呵,終於沉不住氣了。」

  任以誠身形一晃,移形換影,電閃而出,擋在倫日經身前的同時,右臂一揮,抬掌相迎。

  「啪」的一聲悶響,來人的短棍,正中他掌心。

  隨即,他手腕一翻,化掌為爪,反手抓向對方短棍。

  來人見狀,短棍急抽的同時,身形亦順勢倒翻而出,但見他落地一瞬,足下輕點,旋即又反攻而上。

  「咔!」

  他人在半途,雙手突然猛地一拉,短棍瞬間變成齊眉長棍,帶著呼嘯風聲,掄砸而出。

  來人身形如箭,丈許距離,眨眼即至。

  但是任以誠卻只腳步一撤,便讓過了這迅猛一棍。

  來人見一招不中,瞬即變招,勁風掃蕩間,帶起重重棍影,向任以誠身前多處要穴,籠罩而去。

  任以誠有心試他武功,是以並不著急出手拿人,只以步法閃躲,就好似水中游魚一般,肆意對方的攻勢之中穿梭往來。

  對方的棍法雖是凌厲迅捷,但十幾招下來,卻是連他的衣角都觸碰不到。

  眼見久攻不下,來人已心知自己不是對方敵手,當即虛晃一招,在逼退任以誠的同時,毅然返身而逃。

  瞬息間,就已奔出數丈之外。

  「好小子,夠果斷,只可惜太天真了。」

  任以誠心念電轉,足下真力激發,身形登時如一陣狂風,飆颯而出。

  下一刻。

  來人只覺身旁勁風涌動,一道黑影從眼前疾掠而過。

  緊接著,他就發現任以誠已笑眯眯的,攔在了他去路之前。

  他大驚之下,正欲調轉方向,卻驚見任以誠已欺身而至,只劍指一晃,自己便被封住了穴道。

  公孫真怒斥道:「光天化日,黑衣蒙面,展俊的事情定然和他有關,陸雲,把他給我抓起來。」

  「等等。」

  任以誠攔住了陸雲,然後伸手拉下了黑衣人的面紗。

  「嘶……!」

  眾人此時俱是大吃一驚。

  只見這面紗之下的,竟然是一張看起來不過十一二歲的稚嫩面孔。

  「他……他怎麼是個孩子?」公孫真一臉難以置信的說道。

  「小兄弟,你到底是什麼人?」包拯問道。

  「我是展昭,展俊是我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