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婆找到秦母,悄悄地說:「這小娘子太弱了,一口奶水都沒有,這可咋辦?」
秦母聽得一驚,「沒奶?咋能呢?」
「我接生了這麼多女子,就沒見過誰家懷著崽子的女人瘦成這樣。
我實話跟你說吧,要不是那個蒙著臉的大夫在,這小娘子必死無疑,孩子鐵定是生不下來的。
如今拼盡全力生下來,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你要再讓她產奶,實在是強人所難了,我看啊,只能是用米湯湯對付了,要不,就去找有牛的人家,買點牛奶子……
不過,這小娃,瘦得乾巴樣,我看,也是難活。」
秦母聽了,臉都皺成了一團。
好歹給兩個穩婆一人拿了幾個雞蛋,一包紅糖和鹽巴,送走了他們。
抱著娃,看著床上昏睡的傅言靜,心疼得直掉眼淚。
秦母是個心軟的,看到她這可憐樣,就忍不住想起自己的女兒。
想到女兒將來也有這一遭,她就跟剜肉一樣難受。
於是看傅聞琛的眼神也透露著幾絲不爽。
搞得傅聞琛莫名其妙的。
秦淺給大姐燉上雞湯,囑咐二哥看著火,自己又來看大姐和孩子。
秦母抹了抹眼淚,跟她商量孩子沒奶的事情,說要去村子裡找點牛奶給孩子喝。
秦淺一聽,笑了:「這事兒好解決,不就是沒奶嗎?我有辦法。」
她直接從空間裡拿出了早就準備好的新生兒奶粉。
「神仙出品,必屬精品,娘,這是神仙做出來的,專門給新生兒喝的,母乳里有的營養它都有。
雖說不可能完全頂替母乳,可是養活一個孩子一點問題也沒有。」
說完,她就按照說明書教的,泡奶粉,灌進奶瓶里。
搓搓搓,消泡,小心翼翼地送到小娃娃嘴邊。
一開始,娃娃只知道啼哭,不會用奶嘴喝奶。
秦淺就試著往她嘴邊滴了一點奶,感受到了食物的氣息,小傢伙抿了抿嘴,一下子含住了奶嘴,暢快地吮吸起來。
秦母大呼驚奇,再次被神仙的東西給震撼到了。
小娃一口氣喝了大半罐,這才不哭不鬧了,酣甜睡去。
秦母起身,幫娃娃拍嗝,哄娃娃睡覺,動作無比嫻熟。
秦淺笑看著:「娘,您這技術還沒忘呢?我們三個都這麼大了呢。」
秦母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臭丫頭,你都不知道你當年多鬧人,一會兒不抱都不行,大夏天的,咱們娘倆身上全是痱子,癢死了也不敢撓。
還好,你爹跟你哥哥去山上摘了艾草,煮了水,給咱娘倆一遍遍擦身子,這才好些。」
秦淺小小沒說話,她知道,這段痛並快樂的回憶不屬於自己,是原主的東西。
她不能拿走,也無法拿走。
伸手逗了逗小侄女的臉蛋兒,忍不住感慨,小娃娃真可愛的。
睡到傍晚,姐姐終於醒了過來。
她是哭醒的,原本還在裡屋休息的秦母被驚醒了,趕緊起身去查看。
就見傅言靜已經哭成了一個淚人,她還以為傅言靜是擔心自己女兒。
趕緊上前安慰她,「小娃好好的,一點事也沒有,淺淺給她弄了吃的,她吃飽了睡著呢,小靜啊,你這是咋了?」
傅言靜抱住了秦母,後怕不已。
她做了個噩夢,夢見自己生女兒難產,血流了一床一地。
趙田地和婆婆都冷眼看著她,不給她請穩婆,也不給她喝水。
她哭喊,求饒,百般絕望地嘶吼著。
那兩人就如同看熱鬧一樣抱著胳膊站在那裡,笑著指指點點。
她拼盡全力生下孩子,婆婆上前一看,是個女兒,臉色立刻就黑了。
趙田地拽著她的胳膊,將她和女兒扔到了豬圈裡。
她被爭相過來搶食的豬踩死,女兒也被豬一口口吃掉了……
傅言靜被嚇醒了,後怕得不行。
秦淺也趕緊推著傅聞琛過來了,兩個小女兒跑過來關心她。
凌楓還抱著她的三女兒也來了。
一家子人都圍在她身邊,傅言靜感覺到了滿滿的安全感,頓時欣慰得不得了。
夢總歸是夢,只要有家人在,她就不會是孤單一人,那一家人再也不可能傷害到自己!
傅言靜喜極而泣,抱住兩個女兒不停地心疼摩挲。
兩個小姑娘也一左一右地抱著娘親,哄著她,安慰她,終於讓傅言靜的情緒穩定下來。
秦淺端來雞湯和蔬菜粥給她喝。
傅言靜看著嬌嬌軟軟的小女兒,心裡喜愛得不得了。
同時她也很歡喜,自己生了個女兒,這樣,就再也不用擔心趙家來搶人了。
果然如她所料,傅言靜生女兒的消息傳遍了十里八鄉。
眾人都唏噓不已,有人嘲笑她肚子不爭氣,有人羨慕她脫離惡婆家,有人替她慶幸。
王花貝知道女兒生了個女娃,眼皮都沒抬一下,打著呵欠繼續擇菜了。
正在舉杯歡慶新婚的趙家,更是無暇顧及其他。
聽到生了女兒,趙大娘嘴巴一撇,只說幸好和離了。
要不然她就把那賠錢貨母女扔到豬圈裡餵豬。
眾人聽了,只覺得是她的誇張說法,哄然一笑,是巴結也是不屑。
全然不知道上一世,傅言靜便是如此慘死在豬圈之中,成了一坨墓碑墳地都不配有的豬糞。
入夜,趙家安靜下來,賓朋親友散去。
滿地杯盤狼藉,趙大娘一屁股坐在地上,習慣性地就要把這些活推給兒媳婦。
於是扯著嗓子喊道:「梅娘,梅娘,過來把這些東西收拾了,呼~累死老娘了!」
趙大娘艱難地喊了半天,卻不見梅娘出來。
心說難不成睡著了?
掙扎著爬起來去兒子房間找人,卻看見那梅娘正纏著醉眼惺忪的趙田地,香肩半露,迫不及待地就要行周公之禮。
嚇得趙大娘哎呀一聲,「這……這成什麼體統?沒臉沒皮的東西哎!」
聽到這話,梅娘不樂意了。
冷笑一聲把趙田地推開,翻身下床冷笑道:「我跟我丈夫干正經事,怎麼就沒臉沒皮了?難不成我嫁個男人,新婚夜只能看不能吃?
您老人家也忒沒道理了些,說我沒體統。您這個當娘做婆婆的,趴門縫看兒子兒媳婦親嘴c屁股又是什麼體統?
饞了找老頭去,少在這兒指指點點。」
說著,猛地關上了大門。
將那趙大娘氣得倒仰過去,捂著心口好半天沒喘上氣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