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楓頓時冷笑起來,往外面看了一眼。
等的就是他們!
一個老太太,帶著五個壯漢,一個個都扛著傢伙過來了。
氣勢洶洶,像是要上陣殺敵一樣!
正是大姐的婆婆,趙大娘。
後面跟著的是他的兒子,趙田地,還有他娘家的幾個弟弟以及表弟。
一個個都是一米八幾的壯漢,常年下地勞作,一身肌肉塊子,站起來像熊一樣。
壓迫感十足!
那趙大娘還在不斷地跟壯漢們訴說傅聞琛夫妻倆昨日的罪行!
口沫橫飛,嘴角都起了白泡泡,聽的那些人恨不得立刻把傅家兩口子就地正法。
尤其是趙田地,更是出離憤怒。
「娘,您別怕,有我們在絕對讓那兩口子跪在地上給您磕頭!還有那個傅家的賤人,竟然敢縱容她弟弟弟妹打您,我絕不與她善罷甘休!」
另外一個壯漢呸了一聲:「臭娘們兒,一個女人還想當家做主了?就是你平日裡太仁慈了,打得少,多打兩頓就好了!」
「對,這次抓回去把她的腿打斷,讓她跑!」
「那兩個小女子也是欠揍,竟然敢忤逆尊長,賠錢貨,就該活活打死!」
趙大娘聽得那叫一個舒心暢快啊,拍著胸口抹著眼淚訴苦:「是啊,你們說的是,我就是太仁慈,太和善了,平日裡就是看上去凶,其實根本就沒把她咋樣!
她竟然還要跑,連親兒子都不要,自己帶著兩個賠錢貨去享福。
嗚嗚嗚,我的這個心啊……嗚嗚嗚,我怎麼就給我兒子娶了個敗家的婆娘咧!我後悔啊!嗚嗚嗚!」
趙田地聽到娘這話,眼珠子一轉。
兇惡的臉上露出一抹算計的神色。
他義憤填膺地說:「敢這麼欺負我娘,我一定要休了這個惡毒的婦人,讓她名譽掃地,這輩子只能守活寡,再也別想嫁人!」
趙大娘聽兒子這麼說,也沒太放在心裡,只當兒子在說氣話。
畢竟她可沒打算讓兒子休妻,這傅言靜脾氣軟,好拿捏,被她調教了這麼多年,早就已經變成了這個家裡的奴隸,任憑怎麼打罵欺負都逆來順受。
幹活又麻利,又勤快,肚子一次接著一次地大,是個能生養的。
她還打算讓這個兒媳婦伺候自己老了的日子,擦屎擦尿都得是她。
想必到時候兒子壓著她,她也不敢虐待自己!
還有那兩個小賠錢貨,長得也都水靈,將來年紀到了賣出去,給自己的金孫孫換銀子娶媳婦!
這年頭,娶個新媳婦多貴啊,到時候要是來個厲害的,像秦家瘋子似的可咋辦?
就算一個小妮子,兒子能打罵降服她,那萬一人家有兄弟呢?
都是莊稼地里刨食的,她兒子高壯,別人家兒子難道就不高壯嗎?
到時候,這個家還有安寧的日子嗎?
她才不會休妻!
休妻太不划算,她才不傻呢!
但是趙田地卻心裡長了別的草,一路走來,他已經一身熱汗了,抬手擦汗的時候,袖口的一縷幽香飄進鼻腔,讓他心曠神怡,忍不住想起昨晚那場暢快淋漓的酣戰!
想到這裡,他忽然就不那麼想自己媳婦回家了。
一個只知道洗衣服做飯的醜八怪,他才不稀罕!
趙田地原本還愁得要死,不知道著啥藉口休妻另娶,畢竟傅言靜聽話孝順,洗衣做飯生孩子,實在沒有一條犯在七出之上。
不過,如今她居然縱容自己弟弟毆打婆母。
這不是狗咬尿泡——掏上了?
正好藉機休妻,把這個臭婆娘趕出去,娶他心愛的美嬌娘進門。
只不過,休妻也得她求著自己才行,而且,可沒有那麼容易!
正想著,一群人已經來到了傅家門口。
趙大娘使勁砸門叫罵:「傅言靜,秦淺,還有那個死瘸子!你們這群髒心爛肺黑了腸子的小王八崽子,趕緊給我滾出來!
敢打老娘,倒反天罡的東西,你也不看看自己那幾根不沉水的骨頭,賠不賠得起老娘一根汗毛!滾出來,滾出來!!!」
後面的壯漢也扯著嗓子罵開了,滿嘴不堪入目的污言穢語,甚至要將木門砸碎。
屋子裡的秦淺他們早就醒了,已經穿戴齊整。
秦淺吩咐傅林淵帶著三個姐妹躲在秦淺他們的房間裡。
她拉著全身顫抖,惶恐不安的大姐,低聲說:「大姐,我再問你一遍,舍不捨得下你的丈夫和兒子,願不願意脫離苦海?」
傅言靜儘管已經嚇得半死,卻還是堅定地攥緊拳頭。
想起從前的種種,她又有什麼不捨得?
她每天都盼望著能有一個人來拯救她,帶她脫離苦海。
這些年,他們不斷拿兒子來威脅自己。
她已經受夠了。
再深的感情,一旦開始被消耗,也總有一天會被磨平!
傅言靜捂著自己的小腹,她絕不能再讓第四個孩子也過那樣的苦日子。
不。
她咬破自己的舌頭,用劇痛向自己宣誓。
這不是第四個孩子,這是她第三個孩子,從此以後,趙大寶不再是她的兒子。
「弟弟,淺淺,你們幫我,我要和離。」
夫妻倆彼此對視了一眼,默契地點了點頭。
既然姐姐下定決心,那她就不會只是一個人,他們都會一直陪著姐姐!
就在門外那群人幾乎把門敲爛的時候,忽然,一個球狀物體從眾人身後騰空而起!
從傅家的屋子裡飛出一顆彈珠,將球擊落,那球瞬間化為齏粉,如同飛灰一樣,灑滿周圍人的全身!
頓時,一股刺鼻的氣味沖入鼻腔,緊接著,就是讓人鼻腔喉嚨劇痛奇癢的灼燒感。
「咳咳咳咳!」
「阿嚏,阿嚏,阿嚏!」
「咳咳咳……噦!!」
六人全部中招,鼻涕眼淚流了滿臉滿嘴,差點沒把自己的肺給咳出來!
也就在此時門開了,秦淺推著傅聞琛走了出來,後面還跟著一條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