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觸手可及的期望
少女羞澀的緊張頓時驚醒了這位完美的人類。
剛才自己居然下意識的忽略了白髮青年的存在…甚至是徹底的遺忘，仿佛從一開始就根本不存在一樣！
天冢汞心頭大驚失色，俊朗帥氣的面龐上第一次出現了驚慌失措的神情，優雅的動作再也無法維持，思緒掀起驚濤。
怎麼回事，為什麼……明明能夠如此輕易的抵擋住我的鍊金術……這種人物即便是在這個世界都不應該是無名之輩才是……可剛才……
餘下的一切，天冢汞不敢去想也不願意去想，更不願意去承認。
內心的高傲不願承認作為完美人類的自己會輸給一個低階的凡人。
但自身傳來的情緒卻實實在在的告知他這個殘忍的事實，這是自我欺騙所無法更改的事實——身體在顫慄！
自己在畏懼著，畏懼著面前這個突然出現的神秘青年。
「不……不是這樣的……」
天冢汞始終無法相信這個事實，高傲如他，怎麼會承認自己會輸給一隻螻蟻，這種結果無論如何都不能被接受，這是對『完美』最大的侮辱，俊朗的臉開始扭曲，無意的自我呢喃最終變成了氣急的嘶吼。
「一定是血，我的靈血被她偷走的緣故……只要取回屬於我的東西……」
瞪大的眼睛布滿了血絲，像是找到了一個說服自己的理由，猙獰的面容有所回暖，不過依舊鐵青。
『嚇』無辜的銀髮少女被突如其來的猙獰嚇住，顫顫巍巍的一屁股跌坐在雜草中，嘴裡發出害怕的低呼。
『喵』尖銳的貓咪慘叫聲從少女懷中傳出。
得益於這聲悽慘的貓叫，天冢汞取回了自己的理智，優雅的從容重現臉上，恍若一個文質彬彬的紳士，唯有少女不斷安撫著貓咪的輕柔聲和不時投落來的畏懼目光證實著剛才的一切並非夢境。
「抱歉，失禮了，在下是天冢汞，妮娜·阿蒂拉德正式在下的恩師，聽聞此處有一處恩師呆過得遺址……此番正是為了拜祭恩師而來！」
無可挑剔的脫帽禮被天冢汞施施然而出，即便是以梁月的目力也不得不承認這個禮儀的完美，動作和神情如同教科書一樣的標準，無懈可擊。
「不要相信他，這個傢伙來這裡的目的絕對不純！」
突如其來的聲音徹底打亂了天冢汞得節奏，臉上的笑容瞬間尬住，溫和的目光隱約露著陰沉。
梁月的目光開始變得玩味起來，視線在天冢汞和來人身上徘徊。
茂密及腰的草叢向兩側倒伏，露出狹窄的便道，一行身著休閒服飾的學生從草叢中露出了身影，朝著梁月方向走了過來。
原本整潔的上衣上散布著枯萎的草埂，斑駁的植物汁液穿插在褶皺不平的衣服上。
顯然他們在這裡已經有一會兒了。
「哦，是這樣嗎？」
梁月頗有些驚訝的反問道。
藏在暗處的第四真祖等人早已被他所獲悉，不知為何，在這種場合碰面，連梁月也忍不住心底的惡趣味。
兩個同為人工創造出的不朽生物，在自己到來之前，縱觀整個世界史，真正能夠通過試煉，以人之軀一步登天的唯二存在。
這是不朽與不朽的對抗！
「沒錯，這位……先生？……你可不要被他的外表蒙蔽了，其實他可是一個惡名響噹噹的人物，甚至各國的重罪檔案中都有著記錄！」
隨行的高挑少女站了出來，自然而然的回答起了他的反問。
期間還不忘疑惑的打量著這副給自己帶來莫名熟悉感的青年，直到確定完全沒有印象後才繼續說到。
「根據資料顯示，天冢汞這個人最早出現在240多年前，以當時最有聲望的『賢者』妮娜·阿蒂拉德弟子的身份活躍在世界舞台上，但在不知發生何種變故後又與『賢者』分開，而賢者本人卻徹底消失在了世界上，根據弦神島現存的記錄顯示，前方這個破敗的修道院正式那位『賢者』最後出沒的地方，所以他這次的目的絕非單純的緬懷，而是極有可能趁機竊取『賢者』的遺物……賢者的靈血！」
一口氣完整的說出自己推斷後，天冢汞得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鐵青起來。
少女無情的話語徹底戳破了他亡羊補牢式的謊言。
驕傲被踩在腳下踐踏的感覺刺激著體內的怒火，一前一後無縫的搭話讓他覺得自己好像是戲劇舞台上負責逗樂的小丑。
這一刻，壓抑的憤怒終究無法按下，臉上怒極而笑，冰冷凌厲的話音幽幽的從他嘴中傳出。
「竟敢……竟敢如此的……愚弄我……你們準備好承受『賢者』的怒火了嗎？！！」
澎湃的魔力伴隨著斷續的話音洶湧而出，藍羽淺蔥等人感覺自己就像是風暴眼中的風箏，稍有不慎就萬劫不復。
「可惡，淺蔥，這個傢伙才是傳說中的『賢者』！」
「我怎麼知道，那段歷史大部分都被人為的銷毀了，我所能找到的只有一些隻言片語罷了！！！」
「不要在說了，樹基……現在討論這個問題的時候！」
得益於體內同樣龐大的魔力存在，曉古城還能保持著理智和鎮靜。
嘩啦~空間被劃開的聲音。
天冢汞指尖憑空構築的鍊金陣還未來的及展開就被打斷。
閃耀著鋼鐵光澤的鐵鎖在最短的時間內以犧牲掉完美控制時機的機會，緊緊的牽扯住天冢汞蓄勢待發的手腕。
魔力被打斷，鍊金術式也為止停頓，久久的停留在尚在構築的狀態，在空中閃耀著淡淡的光輝。
「到此為止了，天冢汞！」
鐵鏈的馭使者，身著華麗服裝的幼女以含糊不清的口吻說著，語氣中充滿了戲謔的威嚴。
「還有你們三個，我可沒有接到你們的請教條，居然敢逃課跑來這麼危險的地方，是活膩了嗎？！」
「……」
雖說在危險即將到來的時刻被南宮那月老師所拯救了，但無論如何也做不出歡呼雀躍的神情，因為逃課被抓這個現實確實無法逃避。
「哈？怎麼可能到此為止！怎麼可能在這種時刻放棄！！！」
天冢的聲音充滿了偏執，這是一種不達目的不罷休的態勢。
「明明不完美的你們……卻能說出如此堂皇之言！」
他的身體在扭曲，如同觸手一般蠢蠢欲動起來，欲將四周的一切吞入自己的內部，那副形狀，讓人聯想到從假死狀態甦醒過來的變形蟲。
是散發出像煉鋼一般黑銀光澤的、金屬質的變形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