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見,如果那傢伙所說不假的話,一切就還沒有結束。」那可爾端著一杯熱氣騰騰咖啡,輕輕放在風見面前。
「嗯,那傢伙不會說謊,但是沒有特殊的理由,也不可能幫我。」風見看著小型飛船自動駕駛室窗外無邊無際的月下沙漠,顯得異常平靜。
「一路上我們的飛船遇到了不少EUD的特殊雷達,不得不低空飛行,如此偏僻的沙漠地帶,EUD沒必要安置這麼多雷達的,恐怕他們也有所動作了。」
風見剛剛端起咖啡,手卻突然一抖,一種莫名的怪異感略過他的心頭。
「在召喚……我。」風見眯著眼,感覺石化的光之左翼似乎有一瞬間顫抖了一下。
沙漠深處,有什麼,在吸引著風見。
「看!」那可爾一邊控制著飛船減速藏匿於沙丘中,一邊指著明朗月色下的一片沙漠綠洲。
綠洲不大,當中隱約可見一些人家的燈光,而最為驚人的,那綠洲中心,竟然有著一片巨大的湖泊,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宛如一片澄淨的明鏡。
要知道,這裡白天氣溫接近40攝氏度,光照強烈,全年幾乎無雨,加上沒有河流經過補給,而沙漠深處的這裡竟然有這這樣的湖泊,簡直是奇蹟。
「似乎有人居住。」風見略微來了興趣,他很喜歡各個地區的特有文化,只不過,不怎麼擅長接觸,尤其在多次戰鬥後。
住在這裡的人,與世隔絕,只過著最為原始的生活,他們不知道外界的一切,更不會在意他是誰。
那可爾推著風見在綠洲中前進著,愈是接近中心,樹木便越是增多,大多是一些葉片較窄的樹木,只是青蔥異常,似乎生存的很好。
「這裡倒是清淨……」風見微笑,確實,這裡與世隔絕,遠離一切爭鬥,倒是個逃離世俗的好地方。
漸漸的,風見與那可爾眼前出現了一些小片的田地,蔬菜水果不少,也有一些類似(只因)鴨類的家禽,悠閒地踱著步,完全沒有在意風見他們的到來。
「文明。」這是風見的第一想法,毫無依據的文明,從蠻荒的大地上出現,成長。宛如從石塊中萌芽,野蠻生長的野。
而這,正是人類文明最為原始的模樣,但哪怕原始,人們也應該始終牢記這樣的起源。
「風見。」那可爾突然叫住了風見,「雖然這個湖泊很可能是隕石撞擊形成的,但是……我用金屬探測儀探測了一下,這裡的地下根本沒有一點金屬反應,這太奇怪了,如果真有隕石的話,不可能不被談測到。」
「很奇怪……」風見從地面碾起一些泥土,這些泥土呈現出淺淺的黑色,竟然不是沙漠原有的土壤。
黑土非常肥沃,很適合作物生長,通常卻只出現在有機質豐富的高緯度地區。可這裡,荒蕪無比的撒哈拉大沙漠,只有顆粒狀的燥沙漠土壤,氣候燥炎熱,即使在綠洲之中,也完全不可能孕育出黑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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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黑土,風見仔羨察著,發現其中不少纖細無比的黑色絲狀物質,不太像木類的根須,因為長度驚人,但是經過長期風化,輕輕一碰就會再次崩解為沙。
突然,眼前的叢林中碰幾個衣著簡陋的當地土著,這些人身上只穿著一些獸皮和麻類編製品。見到風見核類狀態的那可爾兩人,顯得無比震驚,手足無措,哇哇亂叫著。
「啊古塔,總塔不魯塔!?」(布卡語)一個中年,有些矮小的土著似乎是在用某種他們的語言想要問風見什麼。
然而,風見與那可爾面面相覷,根本無法理解他們的意思。
「啊可耶魯!苦塔卡!」(布卡語)一個高大的青年大步邁出,兩隻寬大的手直接抓住了風見和那可爾。他接近兩米,臉上用某種顏料畫著奇怪的圖案,脖子上掛著不少獸骨,看起來對風見他們極度敵視。
「放手!」那可爾自己被抓住倒是無所謂,他是那可爾星人,身體素質遠超人類。然而,風見,對他來說就是自己窮盡半生尋找的光之巨人,是他的答案,也早已成為了他的救贖。
為了守護這顆星球,風見不惜消耗自己的生命,不惜自己背負戰鬥的罪孽,承受背叛,傷害,卻走到了這樣的局面。
然而那個土著完全沒有聽懂,在他看來,那可爾一個老人,又能把他怎樣。
他用力一拽,身體已經接近80歲的風見直接從輪椅上摔了下來,兜里的石化光之左翼也隨之掉出,加上他脊椎受到嚴重損傷雙癱瘓,根本無法自由行動。
「你這傢伙!」那可爾怒了,直接將那個大漢一腳踹倒,抓住他的頭就要往地面撞,卻被風見及時呵止了。
「那可爾,他們只是語言不通,見到陌生的事物感到害怕而已,不要……」
那可爾默默嘆了口氣,緩緩鬆開了手。
曾經,一直是風見在守護地球,守護他,現在,終於輪到自己作為長輩守護風見。
「啊苦,德斯塔!啊苦,德斯塔!」(布卡語)突然,被按倒在地的土著舉起了風見剛剛掉落的光之左翼,嗷嗷大叫著,眼神中滿是崇敬,而另外幾人也是如此,紛紛向著風見跪扶,仿佛將他視為神明。
「他們……見過光之左翼嗎?!」風見黯淡無光的眼中突然燃起了火光,看這些土著見到光之左翼時的反應,他們似乎見過,而且極為崇敬光之左翼。
「啊庫塔,呀不尬。」(布卡語)一個小女孩為首,三個女性土著向風見和那可爾做出了請的手勢,同時剛剛的土著們也都讓開了路。
「他們這是……」風見與店長同時默契地看了對方一眼,同時點了點頭。看來這些人沒有惡意,只是,要請他們去做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