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無數城市殘骸的掩護下,親自加入戰場的指揮官緒方荻原站在觀測塔的最高層,目光如冰,透過望遠鏡觀察著遠方戰場上的情況。
他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仿佛一層厚厚的冰霜覆蓋在上面,讓人無法窺視他內心的情緒。他的雙眼猶如深邃的寒潭,泛著冷光,透出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和冷漠。
核彈的爆炸在遠方划過一道耀眼的光軌,隨後而來的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仿佛要將整個都市撕裂,建築物被強烈的火光淹沒,都市外圍的護罩如同狂風下的樹葉般被恐怖的衝擊波吹飛。
火光映照在緒方荻原的臉上,卻無法融化他臉上的冰霜。他靜靜地觀察著,仿佛這一切都在他的預料之中。
「不愧是大名鼎鼎的艾倫·斯諾,哪怕被欲望吞噬,也還是第一時間做出了這樣的判斷嗎?」
然而,當他看到戰場上的情況時,他的眼中閃過一絲驚訝。他的部隊在核彈的攻擊下傷亡慘重,那些曾經並肩作戰的戰士們,此刻已經變成了戰場上的一具具冰冷的屍體,有的甚至整個被核彈的衝擊融化了軀體,他們的鮮血連帶著機械德斯塔漏出的機油染紅了灰色的大地。
在最靠近指揮官的方向,一台機械德斯塔整個上半身都被核彈的衝擊熔化,這尊50多米的機械巨神此刻沉重的跪在地上,上半身完全熔化為逐漸凝固的鐵水,下半身也熔化了一半,宛如盤曲交錯的樹根般貼在地面之上,似乎是以最後的力量支撐著不願意倒下。
裡面的駕駛員卻依然頑強的活著,活著……當然,也活不了多久了。
他的整個身軀被燒毀成可怕的姿態,駕駛艙最堅固的部分隔絕了最大程度的熱量衝擊,然而這樣的防護還不如讓他直接被炸死。
駕駛員已經面目全非,被高溫熔化了一半的軀體宛如雕塑般凝在機械德斯塔破損的身軀之上,仿佛一攤熔在電路間的人形果凍,可即使如此他依然頑強地維持著快要枯竭的呼吸,那張只剩焦黑骨架一般的臉頰上,一排牙齒緩緩開合。
緒方荻原的心中湧起一股莫名的憤怒和悲傷,但他很快將這些情緒壓制下去。他知道,作為一名指揮官,他不能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整個戰局,這場戰爭是他發動的,不發動就會一直被壓迫,發動就一定會死人,會死很多很多的人,戰爭就是這樣,為了勝利只能不擇手段。他必須保持冷靜和堅定,帶領剩下的反抗軍繼續戰鬥。
月球方面的那些老怪物雖然腐朽,卻不是那麼好對付的,一旦他稍微放鬆神經,很可能被那些傢伙一瞬間扭轉戰局。
他轉身看向身邊的通訊器,拿起通訊器冷冷地說道:「通知下去,做好反擊準備。」他的聲音中沒有一絲波瀾,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這是指揮官應有的覺悟。
緒方荻原的命令立刻開始傳達,可就連他自己都不清楚,那些機械德斯塔的駕駛員身軀暴露在高濃度的z粒子侵染直到現在,自己接下來命令的「傢伙們」到底還算不算人類。
緒方荻原再次轉身看向遠方,他的眼中已經沒有了驚訝和悲傷,只剩下堅定的信念和冷漠的目光。
隨著時間的推移,戰場上的情況越來越嚴峻。核彈爆炸雖然沒有如同預期那樣全滅機械德斯塔部隊,但是毫無疑問那確定為機械德斯塔部隊帶來了巨大的損害。
但指揮官卻從未動搖過自己的信念,他始終堅信自己的部隊能夠戰勝一切敵人。他的目光始終鎖定在遠方,仿佛要將整個戰場盡收眼底。
在冷漠的外表下,荻原的內心怎麼又不會又掙扎和痛苦呢?他看著那些被最強熱武器的核彈粉碎為塵埃的機械德斯塔和內部的駕駛員們,心中不禁湧起一股深深的愧疚和無奈。
他知道,這一切都是因為他所做出的決策和指揮,才讓這些戰士們付出了如此慘重的代價,更加直接的說,根本就是在讓他們飛蛾撲火,自我走向滅亡的道路,無論戰爭勝利與否,之後的結局都不會與這些機械德斯塔上豁出性命參與這場戰鬥的駕駛員們有關。
機械德斯塔這樣高度運轉,內部的z粒子結晶所產生的污染毫無疑問會將他們一點點轉化為只有破壞和摧毀意識的野獸,他們的結局已經註定。
然而,荻原也明白,作為一名指揮官,他不能讓自己的情緒影響到整個戰局。他必須保持冷靜和堅定,帶領剩下的戰士們繼續戰鬥。他不能讓那些犧牲的戰士們白白犧牲,他必須為他們爭取到勝利的機會,哪怕這樣的勝利必須是血淋淋的,必須要由無數人的生命換取。
在漫長的爆炸過程中,荻原的機械德斯塔始終堅守在戰場遠處的最高點,默默地觀察著戰場上的情況。他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那些戰鬥的身影,仿佛要將他們捨棄生命戰鬥的勇氣和堅定都刻印在自己的心中。
最終,當第一階段勝利的曙光灑滿大地時,緒方荻原的臉上終於露出了一絲微笑。
月球軍被暫時打退,投放了這樣大當量的核彈後,一整座城市化為烏有,但是他不相信這樣的做法他們還能繼續,炸掉一座城市,死掉上萬人又怎樣,他們反抗軍會繼續進攻,不斷前進。
難道這些月球軍還能一直不斷地炸毀城市,或者動用核彈嗎?荻原早年間當然也來過月球,從很早的時候開始,他就一直關注著月球的武裝防禦力量,說實話……很強,高科技的遠距離光束武器,無聲無息潛入敵後的隱形無人機,但是在機械德斯塔面前,依然是可以全部都可以跨越的阻礙。
緒方荻原的目光中仍然透著一股冷漠和堅定,但在這其中,也蘊含了一絲難以察覺的溫暖和感動。
他知道,這一切的勝利都是他那些犧牲的戰士們所換來的,他們才是這場戰鬥的真正英雄,而他自己是罪人,自己作為罪人,唯一能夠回報他們的,也就只有建立起承諾中的,永恆的平等完美的世界了。
看著眼前在爆炸後的高溫和無數濃煙覆蓋著的大坑中越來越多機械的巨大身形瘋狂開火攻擊,有的甚至將槍口對準了友軍的機械德斯塔,荻原眉頭微皺………
「能夠堅持到這一步已經很了不起了,不過果然還是不行了嗎?」
在戰場的邊緣,指揮官緒方荻操縱著橙色的機械德斯塔,緩緩向後方退去。
緒方荻原穿戴好太空衣裝,從機械德斯塔的駕駛艙緩緩飄出,他站在高聳的環形山邊緣上,目光如炬,仰起頭看著黑暗的天空中逐漸逼近的幾道白光。
「轟!轟!轟!」一台又一台機械德斯塔重重地墜落於地,那些是在完全摧毀月球外軌道衛星的留守機械德斯塔部隊,說實話他們成功的速度有些超出了荻原的預料,也許是月球軌道部隊在遭受了大軍攻擊後已經自亂陣腳了的緣故,似乎不少軌道衛星上的工作人員都選擇了棄戰乘坐救生小艇逃跑。
留守機械德斯塔部隊有100多台,此刻只剩下67台,看樣子即使對方出了不少逃兵,依然是傷亡慘重。
這也難怪,畢竟這些機械德斯塔的駕駛員們大部分都是沒有接受過全面訓練的,駕駛技術能夠達到這種程度已經算得上不錯。
眾多的機械德斯塔圍繞了緒方荻原,他獨自傲立於眾多的金屬巨人中央,仿佛傲世的君王。
與此同時,三艘大型的運輸飛船緊跟在落地的機械德斯塔部隊後方,緩緩落地。
那是三台大型運輸飛船,因為沒有配備任何軍事武器,沒有作戰能力,荻原只能把他們安排在這些機械德斯塔部隊後方,每一艘這樣的大型運輸飛船足夠裝載2000人,加上眾多的裝甲車和武器彈藥。
畢竟哪怕攻破了月球防線,成功進入月球生存基地,他們所需要的依然還是要掌控這些都市,僅僅只靠機械德斯塔上那些消耗品遠遠不夠。
荻原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決心,仿佛任何阻礙都無法動搖他內心的信念。
機械德斯塔是無可挑剔的戰爭利器,擁有無與倫比的力量和速度,足以在戰場上扭轉乾坤。然而,只有緒方荻原自己清楚,這些機械德斯塔背後隱藏著一個駭人的秘密——它們的能源污染會侵蝕駕駛員的神智,將他們變成失去理智的怪物,而且根本沒有可能得到恢復。
然而,緒方荻原並沒有將這個秘密告訴士兵們。他知道,一旦這個消息傳開,士兵們的士氣將受到嚴重打擊,整個戰局也將陷入混亂。因此,他將這個秘密深埋心底,他要用自己的方式引領士兵們走向勝利。
他轉身看向那些站在他身後的士兵們,他們的臉上寫滿了緊張與期待,巨型都市阿爾法一戰,他們的人手摺損嚴重,接近八成的部隊人數被殲滅,但由於荻原出色的演講能力,以及他獨特的領導魅力,更是因為他所描繪的那完美無缺的未來。
「就算是做夢也好,就算是做夢,也能在這灰暗的世界中,在這不知何時會終結的生命中點亮一絲色彩。」抱著這樣的想法,從各個巨型都市,甚至於原本的政府軍,接近1萬人加入了他們。
此刻,密密麻麻,穿戴著從攻陷的巨型都市阿爾法政府軍那裡取得的太空防護服的的士兵從各個長度超過500米的巨型運輸艦上緩緩走出,因為還是裝備有限,最終只有不到4000人成功參與這次作戰。
緒方荻原深吸一口氣,用鏗鏘有力的聲音說道:「士兵們,前方的敵人正在等著我們。他們強大而兇殘,但我們不能退縮!這些機械德斯塔將是我們逆轉戰局的關鍵!它們將賦予我們強大的力量,讓我們在戰場上所向披靡!」
荻原悄悄按動了手中的一個按鈕,與此同時,所有的機械德斯塔內部,那些發狂後瘋狂操縱機械德斯塔進行無差別攻擊的駕駛員突然一愣,緊接著緩緩倒下,身體癱軟。
他們死了……一根根隱藏在精神控制頭盔內部的極細的鋼針,從他們的腦袋上依照荻原的意志刺入所有駕駛員的腦部,這些鋼針巧妙地瞄準了這些駕駛員腦內最為脆弱的部分,輕輕一刺便能夠導致死亡。
所有的機械德斯塔都動作一僵。
說實話這座城市被核彈轟了一道,實際上也沒有什麼建築和倖存者能夠被他們毀滅了。
但是這些機械德斯塔駕駛員此刻已經瘋了,如果他不這樣做,打開駕駛艙門放出來的就不是「人」,而是「瘋狗」了。
荻原暗中啟動了失去控制的機械德斯塔內部的自動程序,這樣的程序沒辦法運用於作戰,不過倒是能夠讓這些大鐵塊往他這邊走過來。
很快,戰場上所有的機械德斯塔全部聚集於此,高大的身形仿佛遮天的巨樹,他們的駕駛艙緩緩打開,荻原安排了人將這些「死去」的駕駛員全部抬了出來。
高溫席捲的戰場上,太陽灑下分陽光蒼白而無力,似乎也被這沉重的離別所感染。一個士兵站在機械德斯塔旁,他的眼神中充滿了無盡的悲痛和不舍。他的雙手緊緊握住面前死者的肩膀,手指因用力而泛白,但他似乎感覺不到任何疼痛。
他用力將那具屍體從機械德斯塔中抬了出來,每一個動作都顯得異常沉重。還存著溫熱的身體靜靜地躺在他的懷中,曾經的熱血和生命如今只剩下冰冷的寂靜。士兵的眼睛濕潤了,但他努力不讓淚水滑落,戰鬥還遠遠沒有結束。
他緩緩地將那具屍體放在地上,每一個細微的動作都仿佛在刻畫著他對戰友的深深眷戀。他深深地看了戰友最後一眼,然後緩緩轉身,背影在陽光中顯得那麼孤獨和淒涼。
士兵徑直走向了緒方荻原,他的步伐顯得異常沉重,仿佛每一步都承載著無盡的悲痛和愧疚。他的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思念和不舍,但他知道,他不能停下來,他還有使命和責任需要去完成。
「緒方司令……他們……死了麼?」
士兵低著頭,壓低聲音……
「不……孩子,他們只是睡著了,機械德斯塔對於精神的負擔很大,讓他們暫時進入了假死狀態,等這場戰鬥結束,我們搶到了月球基地上的醫療設備,輕而易舉就能夠讓他們醒過來。」
緒方荻原猶豫了一下,鎮定地開口。
他再一次編織了虛假的希望,像是冬日裡的暖陽,那樣的珍貴,那樣別樣的溫暖,可無論怎樣伸出手都無法觸及。
「是……這樣嗎?太好了,張哥還有救!」
「太好了!」士兵微微捏拳,語氣中透著興奮,既然是荻原總司令說的,那麼肯定不會有錯吧,畢竟緒方荻原是他們當中最為了解機械德斯塔的人。
荻原拍了拍年輕士兵的肩膀,看起來這個士兵才十幾歲,可儘管如此,在這個無比殘酷的時代里,他還是成為了一名隨時可能喪命的士兵。
也許他也有著家人,有著在家裡苦苦等待他回去的母親,有著總是粘人的妹妹,家裡人也許已經做好了一大桌飯菜,等著他帶著勝利的消息回去。
這些人,無論是因為怎樣的理由,總之選擇了想信緒方荻原,可荻原卻不得不將真相隱藏,他必須眼睜睜看著這些人死,唯有如此才能在這樣巨大的軍事實力差距打倒政府軍。
「我會全力協助您的,為了未來!」士兵的嘴角掛起一絲天真的微笑。
「嗯……」
「為了……未來……」荻原同樣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些僵硬,蒼白的像是噎住了的魚。
……
指揮官緒方荻原站在高聳的高台上,目光如炬地掃視著下方整齊列陣的機械德斯塔和士氣高昂的士兵們。他的眼神中充滿了堅定與決心,仿佛任何困難都無法動搖他內心的信念。
「士兵們,現在是時候展現我們的勇氣和力量了!」緒方荻原大聲地呼喊著,他的聲音在戰場上空迴蕩。
士兵們紛紛抬起頭,看向他們的指揮官。他們的眼神中充滿了信任和敬仰,因為他們知道,緒方荻原是他們最堅實的後盾。
「這些機械德斯塔是我們最強大的武器,它們將賦予我們無與倫比的力量!」緒方荻原指著那些威武的機械德斯塔,繼續說道,「現在,是時候讓你們親自體驗這種力量了!」
士兵們聽到這裡,紛紛激動起來。他們渴望能夠親自駕駛這些機械德斯塔,展現自己的勇氣和力量。他們相信,只要有了機械德斯塔的幫助,他們就能夠戰勝一切敵人。
緒方荻原看到士兵們的熱情被點燃,心中也感到一陣欣慰。他知道,這些士兵們是他最寶貴的財富,他們的勇氣和信念將決定這場戰爭的勝負。
「現在,想要親手奪取未來的人,立刻乘上機械德斯塔,展現你們的勇氣和力量!」緒方荻原大聲地命令道。
士兵們被緒方荻原的話語所感染,他們的眼中閃爍著堅定的光芒。他們紛紛走向機械德斯塔,迫不及待地想要親身體驗那種強大的力量。
他們一個接一個地登上機械德斯塔,坐進駕駛艙,準備迎接即將到來的戰鬥。神經連接頭盔完全接合,他們的意識很快就仿佛騰雲駕霧一般扭曲著,接著仿佛完全融入了巨大的機械德斯塔之中,50多米高的廣闊視角,完全隨心所欲的動作,這些機械德斯塔的性能正在悄然攀升,同時能源核心的z粒子結晶也無聲無息地開始啟動,赤紅色的光芒在機械德斯塔的胸燈處若隱若現。
看著士兵們乘上機械德斯塔,緒方荻原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那笑容之後,三分苦澀被無奈的隱藏。
然而,在士兵們充滿熱血和期待的背後,緒方荻原卻隱藏著沉重的秘密。他深知機械德斯塔的副作用,那些被侵蝕的駕駛員將失去理智,變成怪物。但他不能告訴士兵們,他只能默默承受這個秘密,希望士兵們能夠挺過這個難關,贏得最後的勝利。
隨著機械德斯塔的啟動,士兵們仿佛獲得了新生。
他們像是強悍的猛獁象一般在戰場上勇猛無畏地衝鋒陷陣,與不斷支援而來的戰機展開激烈的交鋒。每一次機械德斯塔的轟鳴聲都在為他們的勝利而歡呼。
然而,隨著時間的推移,機械德斯塔的副作用開始逐漸顯現。一些士兵開始表現出異常的行為和情緒,他們的眼神變得空洞而瘋狂,仿佛被某種未知力量所控制。然而,這些變化並沒有引起士兵們的注意,他們依然沉浸在戰鬥的狂熱之中,仿佛身心都在這樣的戰鬥中逐漸扭曲成異樣的存在。
緒方荻原站在指揮台上,默默地看著這一切。他的心中充滿了痛苦和無奈,但他卻沒有絲毫的退縮和猶豫。他知道,他必須保持冷靜和堅定,為了大局考慮,為了士兵們的未來。
然而,緒方荻原也明白,這就是戰爭,殘酷而無情。他必須為了大局考慮,為了整個反抗軍做出艱難的決策。他願意承擔這些痛苦和犧牲,因為他知道只有這樣才能夠擊敗月球軍,構建起嶄新的世界。
他們在戰場上勇猛無畏地衝鋒陷陣,與敵人展開激烈的交鋒。每一次機械德斯塔的轟鳴聲都在為他們的勝利而歡呼。
在軍方高層會議室中,一片肅穆的氣氛籠罩著整個空間。戰局狀況極差,僅僅一日就讓機械德斯塔大軍徹底摧毀月球軌道防線,同時月球基地三號被完全摧毀,使得每個人都感到壓力倍增。
會議室內,各位決策者面色凝重,他們的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憂慮和無奈。
「寺田閣下,那些機械德斯塔的行動模式……是不是突然變了?」
「嗯……」寺田看著那監視器中突然改變的行動模式,全部的機械德斯塔突然轉變方向,在緒方荻原的周邊聚集,而後,那些再次啟動的機械德斯塔所代表的小光點,卻突然不再大肆破壞,而是整齊地排列著,從剛剛的雜亂無章變成了明顯有了隊形和組織的行動。
「我想……關於新型機械德斯塔,應該沒有人比這位長谷博士更加清楚了。」
寺田心冷冷地擺了擺手,緊接著那位名叫長谷博士的中年大叔就被幾個士兵死死束縛著架了上來。
「長谷鈺博士,你此前曾經參與過新型機械德斯塔的設計工作,沒有比你更清楚這些機械德斯塔構造的人了,但是你暗中長期秘密盜用軍用珍貴金屬進行販賣,這一次……展現你的價值。」
「你知道,我們月球聯盟是很仁慈的,根據你所提供的價值,我們會考慮留你一命。」
「我……我……」
長谷鈺有些不知所措,本來他甚至收了荻原不少錢,就是要他自己潛逃,不要被政府軍抓到,將有關機械德斯塔的所有情報全部帶進墳墓。
然而這傢伙註定是個不可靠的主,竟然因為路途中試圖繼續倒賣手中的珍貴金屬被捕,最終被押解到此。
「你是要活……還是死,自己考慮清楚……」寺田心間對方還有些猶豫,冷笑一聲,將手用力按在了長谷鈺的頭上,五指不斷用力,面色冷漠地聽著對方的哀嚎。
「我有的是辦法撬開你的嘴巴,只是不希望弄髒了手……」
「我……我說!我說!」長谷鈺害怕極了,這位寺田心的狠辣可是人盡皆知的,曾經他就以拷打逼迫的方式,讓他政界的一位旗鼓相當的競爭對手主動簽下認罪書,去認子虛烏有的罪名,最終被寺田心從競爭賽道上擠出。
「機械德斯塔採用的驅動能源就是我們熟知的z粒子結晶,月球上的很多能源來源都是這種結晶在地球製造的純能量體,因為這種能源的輸出效率很高,是早期核驅動的原型機體性能的兩倍多。」
「呃……但是……這種粒子很難控制,它既不是物質態也不是離子態,可以輕而易舉的穿透任何防護。」
「所以……基本上,只要高強度的使用機械德斯塔,加大能源消耗,就會使得z粒子結晶高度消耗,產生大量的粒子污染,那種污染相信各位也都清楚。」
「80年前人類甚至所有生物之所以大量變成怪物,都是因為這種z粒子,它會激化生物內心的所有情緒,之所以主要會讓生物變成嗜血的怪物,是因為鬥爭與殺戮才是所有生物隱藏在個體生命下最根本的欲望與本能。」
「那種粒子的污染……會把人變成怪物……」
「從地球那麼遙遠的地方一直到達月球的話,能源消耗本身就已經很大了,更何況還要應對軌道衛星部隊,他們恐怕在落到地面的時候就已經不能夠稱之為人了,我們做過實驗,無論是多麼意志頑強的個體,完全暴露在那種污染下,不超過30分鐘都會變成嗜血的瘋子。」
「可那些機械德斯塔剛剛還是暴走失控的狀態,現在卻依然正常的運轉著,聽從指令與命令,這是怎麼回事?」一個軍官忍不住開口發問。
「很簡單……發揮威力的是機械德斯塔本身,而駕駛員只是可替換的消耗品……對吧。」寺田心眯了眯眼,打了個哈欠,只要稍微一猜,就能夠知道發生了什麼。
因為如果是他,就會做出那樣的選擇,他和緒方荻原是同類型的傢伙,像他們這樣孤獨而智慧的狼,在野外相遇,必定有一方會死在互相的廝殺之中。
會議室內,一位身穿軍裝的中年男子,眉頭緊鎖,目光如炬。他正是軍方的高層領導艾倫·斯諾,此刻,他做出了一個沉重的抉擇。
他打算動用究極生物兵器,這無疑是一個極度危險的選擇,但同時也是他們扭轉戰局的唯一希望。
「各位,我們現在的局勢非常嚴峻。」中年男子開口,聲音低沉而堅定,「我們的士兵在前線付出了巨大的犧牲,但戰局卻依然沒有得到有效的改善。月面基地建造之初沒有考慮到太多的防禦系統,機械德斯塔部隊的推進將毫無阻礙。必須採取更加果斷的措施,才能扭轉乾坤。」
「你要……使用那個嗎?」寺田心斜著眼,目光中透過一絲興奮。
「沒錯……金屬生命體我們最後的底牌,究極生物兵器,那東西毫無疑問可以瞬間逆轉整個戰局。」
一位年輕將軍接口道:「我同意動用究極生物兵器。這是我們最後的希望,也是我們為了保衛其它的都市和月面居民而必須做出的選擇。」
寺田心沒有提出異議,只是諷刺一笑,說的好聽罷了,在座的每一個軍官都通過他們等級森嚴的社會制度不知獲得了多少好處,那些原本法律規定界限之外,無論是女人,還是奢華酒色,甚至隨意定奪他人的死活,對於這些人來說都不會有任何難度,也不會有任何懲罰。
人就是這樣,人總是貪婪的,一旦曾經擁有過巨大的權利與財富,就會成為一個個守財奴葛朗台,他們不願意將這些權利分享給任何人,他們無論如何都無法接受自己擁有的東西被瓦解。
如果真的是為了人們那樣假大空的話語,這些傢伙們也不會就那樣毫無愧疚感地對一整個都市連同沒有避難的民眾釋放核彈了。
虛偽……但是……這些人卻依然是很好的棋子,越是欲望強盛的人越是容易為人掌控,至於艾倫·斯諾,那個假正經的傢伙也不會威脅到他,他是執棋子者,他之所以不擇手段地瘋狂追求權利,就是為了真正地下一盤大棋,小小的棋盤上賭下的只不過是幾枚白子黑子,那樣太無趣了。
但如果每一顆棋子都是無數的人命呢?那將是多麼令人興奮的一件事,更別說還有一個令人振奮,大意不得的對手。
他們的戰鬥,從一開始就是為了自己的利益,那沒有什麼不好,恰恰相反,正因如此他們才能夠成為合理的自己。
現在……king(國王)的棋子也該發動了。
「我同意釋放金屬生命體。」寺田心優先起身。
然而,也有人持不同意見。一位年輕的女軍官站起身來,眉頭緊皺:「但是,我們必須考慮到究極生物兵器的危險性。一旦失控,後果將不堪設想。我們不能為了短期的勝利,而犧牲長遠的利益。」
「那東西太過危險了,如果失控的話,恐怕整個月球都會被吞沒的。」
中艾倫·斯諾深吸了一口氣,目光在會議室內掃過:「我理解你們的擔憂。但是,我們必須權衡利弊。現在的戰局已經容不得我們再猶豫和拖延了,我們需要儘快採取行動,扭轉戰局。」
「可是,動用究極生物兵器是否真的能夠扭轉戰局呢?」女軍官反問道,「我們不能只看到它的強大戰鬥力,而忽視了它可能帶來的巨大風險。」
艾倫·斯諾沉默了一會兒,然後緩緩開口:「我們當然不能忽視風險。但是,我們也不能因為害怕風險而放棄希望。我們需要的是一個能夠迅速扭轉戰局的解決方案,而究極生物兵器正是我們目前唯一的選擇。」
寺田心站起身來,補充道:「我們將會制定嚴密的計劃和措施,確保究極生物兵器的使用受到嚴格控制。我們會派遣最精英的部隊進行監管和操作,確保它不會失控。」
會議室內再次陷入了沉默。每個人都深知這個決定的嚴重性和風險性。但是,他們也明白,為了保衛他們各自的利益,他們必須勇敢地承擔起這個責任。
最終,艾倫·斯諾站起身來,目光堅定:「我們決定動用究極生物兵器。但是,我們必須牢記,這只是一個手段,而不是目的。我們的最終目標是為了保衛國家和人民的利益。我們必須謹慎行事,確保不會造成不必要的損失和災難。」
「國家和人民?」寺田心在內心裡默默笑了笑,艾倫·斯諾這樣死板的人不知何時也學會了這樣的套話了。
會議室內響起了熱烈的掌聲。每個人都深知,這個決定將對他們未來的命運產生深遠的影響。
「究極金屬生命兵器……到底是什麼呀?」
會議下方,一個年輕的官員悄悄拍了拍同伴的胳膊,不解地問到。
「在宇宙深處,一種神秘的液態金屬生命體悄然存在。這種生命體具有高度的適應性和變化能力,能夠在不同的環境中自我調整、自我進化。」
「80多年前,人類當時的聯軍就在月球上發現了這種金屬生命,但是當時那傢伙太過虛弱,能源衰竭,陷入了沉睡狀態。」
「軍方發現了這種生命體的存在,探尋著這是金屬生命的使用之路,但是在一次宇宙而來的艦隊進攻地球之時,為了配合德斯塔奧特曼抵禦敵人,當時的盟軍建造的月球基地動用了全部的電力,匯聚能源將金屬生命體組成了一尊大炮,轟碎了外星戰艦母艦的防護罩,給了德斯塔奧特曼殲滅他們的機會。」
「全部電力和能源?」年輕官員有些不解,原本他是沒有權限知道這些的,而且他太過年輕,跟隨同樣是高官的父親的腳步才上任沒幾年,可事實上這些到現在已經算不得什麼機密。
「那樣的話,他們基地不會氧氣供應不足嗎?而且,外星戰艦應該很強吧。」
「沒錯,所以說呀,本來這麼做,整個基地也會很快缺氧,而且引起了外星艦隊的注意,別人本來都沒把他們當一回事的,結果一炮就毀掉了整個月球基地,真是自討苦吃不是嗎?」
「怎麼會有那樣蠢的傢伙,多此一舉,完全交給德斯塔奧特曼不就好了嗎?」
看著眼前的同伴攤了攤手,一副嘲笑別人的模樣,年輕官員不知為何內心有些不爽。
到底怎樣的犧牲才算是有價值有意義,而他們這樣守護的,又究竟是什麼,就連他自己都逐漸不清楚了。
「你說是吧……」
「嗯……啊……是,是。」
「你怎麼看起來一臉不陰沉的樣子,是不是……最近放縱過度了?」同伴調笑到。
「哈哈,沒,請繼續吧。」年輕官員只能尷尬笑笑,至少現在,已經不會再有那種人存在。
「當時那一炮幾乎燒毀了所有金屬生命體,好在最後還是留存了一點點下來。」
「所以呢,30年前,月面基地在建造期間,在當年的月面基地廢墟地下挖出了留存的一小塊金屬生命體。」
「於是,高層開始了一項秘密計劃——控制並利用這種宇宙液態金屬生命體,製造出究極生物兵器。」
「科學家們經過長時間的研究和實驗,終於找到了一種與液態金屬生命體建立聯繫的方法。他們利用先進的納米技術和生物工程技術,創造了一種能夠與液態金屬生命體融合的生物機械結構。這種結構不僅能夠控制液態金屬生命體的行動,還能夠增強其攻擊和防禦能力。」
「當軍方將這種生物機械結構植入液態金屬生命體內部時,一種全新的究極生物兵器誕生了。它的身體由液態金屬構成,可以隨意變形和流動,以適應各種戰鬥環境。它的攻擊方式多樣且致命,可以通過變形和重組來製造出鋒利的刃片和強大的衝擊波。同時,它還具有極高的防禦力,能夠抵禦大部分常規武器和能量的攻擊。」
「軍方對這種生物兵器進行了嚴格的訓練和控制,想要確保其忠誠和戰鬥力。他們利用特殊的信號和指令,可以遠程控制生物兵器的行動和攻擊目標。同時,軍方還研發了一種能夠限制生物兵器行動範圍的裝置,以防止其失控或濫用。」
「然而,這種生物兵器也存在巨大的風險和不確定性。液態金屬生命體的自我進化能力可能導致其逐漸擺脫軍方的控制,成為一種無法預測和控制的強大存在。因此,軍方在使用這種生物兵器時始終保持著謹慎和警惕,從來沒有真正投入實戰使用過。」
「宇宙液態金屬生命體所製造的究極生物兵器,是軍方的一項革命性創舉。它擁有強大的戰鬥力和適應能力,在這些高層口中,是會成為未來戰場上的無敵存在。然而,如何控制和利用這種生物兵器,避免其帶來災難性的後果,將是軍方面臨的一項巨大挑戰。」
「那東西一旦失控,會不分敵我地吞噬周圍的一切物質、金屬,甚至於有機生命體,不斷擴張,甚至月球本身,都可能會被吞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