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戴上面具的一刻起,曉就被組織束縛著,失去了過去所有記憶的他,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真正的名字又是什麼?有沒有家人,朋友?
除了組織「鴉」他無處可去,除了「鴉」需要他的力量作為屠戮的工具以外,不老不死,甚至不用進食的他,沒有誰會收納。
「殺人,是怎樣的感覺?」
曉進入「鴉」的第一件事,就是剷除此前一直在妨礙「鴉」的其它黑幫組織。
只花了一個晚上,他隻身突入黑幫老巢,因為他的身體已經不是人類,完全沒有人能夠阻擋他甚至逃走。
那麼……那又是怎樣的一種感覺?曉已經不太記得清了,就像是被絞入洶湧的漩渦中,疼痛,痛到幾乎無法呼吸,等到他發覺過來,才意識到自己早已溺水,不可能回頭了。
在羅蘭城,街頭的老鼠也好,人也好,要想活下去,都有著自己的生存之道,然而只有曉,他不會死,也不用擔心怎麼活下去,他只是一昧的遵循著「鴉」的命令,除此以外,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做什麼。
但是……
日出……明明是這麼黑暗的世界,黑暗的哪怕有光在他眼前出現,他也不敢去伸出手,可是,眼前的日出,明明是那麼美……
仿佛那朝陽的霞光,也一同暈染在了他的心頭,倒映在他眼眸的灰暗中,逐漸點亮那眼眸深處溫暖的褐色。
曉的頭突然劇烈痛起來,這樣的朝陽,他似乎曾經在高處看過,屹立於大地之上,入雲的高處。那種感覺,仿佛遼闊的大地只是一片小坪,城市只是腳邊的模型玩粳那種感覺明明那麼真切,可他卻怎麼也回憶不到更多了。
「很美……對吧……」橫山修一拖著有些疲蹦步伐,緩緩走到曉的面前,輕輕幫他撿起地上的面具。
朝陽溫暖的光打在曉的面容之上,也讓橫山修一看清了他真正的樣子。
那明明是一張少年溫柔般的臉,可是,那樣褐色的眼眸,卻顯得那麼悲傷。
「真沒想到……新聞里失蹤的巨人,竟然就在這裡。」橫山修一楞了一下,眯了眯眼,不知是太過疲憊還是默然接受了這個事實,打趣到「不過,你果然不是壞人,我沒有看走眼。」
「我明明是組織的刀,為什麼你這麼覺得?」曉回過頭。
「吶……大概是因為,你的眼睛,好像要哭出來了一樣。」
「那個……關於我的過去,你能……」曉話還沒說完,卻突然被橫山修一打斷。
「哎~早市應該也開了吧,我想趁我還走得動,多在羅蘭充逛,可以和我一起嗎?殺手先生。」
「額……好。」
……
曾經繁榮的城市街道上,此時顯得有些蕭條,只有零零散散幾家商店還開著門,不少是因為「鴉」的高額保護費,交不起的商家都會被趕賺而且這裡已經是「鴉」的地盤,一般人們都不太敢走這邊。
「殺手先生,我和你說一個故事吧。曾經……有一個叫風見的少年,他作為光之巨人,巨型生命體,一直在和其它的巨型生命體戰鬥,不同的是,他從未主動襲擊人類,但是多數人類並不認可他,甚至想要奪取他的力量,終於,在一場與巨型生命體的戰鬥中,他遭受重創。」
「你覺得,他是怎樣的人?為了他人拼命,卻只是失去的他,到底是為了什麼而戰?」
「為了什麼?」曉捏緊了拳頭「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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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山修一默默拿出手機,翻閱著兩年前的新聞,「兩年前,那個巨人與怪獸遺骸一同墜落在這個國家的邊境犀而『鴉』的成員將他撿回,利用他成為他們的強力工具。說到這裡,你應該明白了吧……風見。」
「怎麼會……我是巨型生命體……」
「喂!死小鬼,你怎麼敢在這裡要錢,大爺我今天都還沒搞到錢呢!」曉的思緒突然被一旁的「鴉」的成員擾到。
那幾個滿身紋身的「鴉」成員正無情地踹翻乞討小孩的破碗,甚至圍起來亂踹著這個無辜的小孩。
羅蘭城在大量難民湧入後,不知有多少人吃不飽,穿不暖,然而,哪怕是「鴉」推翻了原住民的優越地位,依然有著這樣被生活折磨著的人,從小孩,到老人。
餓死凍死的人只會更多。
小男孩沒有返一句,只是用那髒兮兮又骨瘦如柴的手慌忙地去護住那些好不容易乞討來的殘羹剩飯和一點點零錢。
這是今天的唯一一位好心人施捨給他的,這些稀少的可憐的食物,他不僅要自己活下去,還要供給自己生病的母親。
這就是眼下這個世界的現狀,由於impact的影響,全球恐怖組織數量飆升,各國政局不穩,階級矛盾激化,人與人的矛盾被極大的激化。幾乎是每一個人,只要受到接近於底線1/2的刺激,便會暴怒。
這樣一個看似極小的變化,卻將人類社會緩緩的推向一個不可視的深淵。
「要想在我們的地盤活下去!就給我卑躬屈膝,狗就要像條狗一樣才行。」
「鴉」的幾個混混成員還想繼續發泄,揮出的拳頭卻突然被一隻白皙的手擋住了。
是棉表情的曉。
他也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出手,畢竟這並不關他的事,然而仿佛是身體深處的某種記憶,讓他的身體第一時間自動動了起來,仿佛這對他來說是理所當然的。
「你這傢伙!」
「鴉」的混混瞬間暴怒,在「鴉」的地盤上,幾乎沒有人敢故意找事,像剛剛這樣的欺凌,也是隨處可見,人們大多習以為常。
由於「鴉」幾乎沒有什麼人見過曉面具下的模樣,而且曉在組織里出現時也都是帶著面具。這些混混完全沒有認出曉的身份,加上這個國家裡政治混亂,人們自顧不暇,從新聞中記得風見真正樣貌的人很少。
「正愁這幾天沒有人敢找事呢,來的好呀。」混混囂張的伸出手指指著曉,「你是想先被我打斷呢,還是手臂呢?」
然而不等他反應過來,曉已經一把抓住了他的手掌,直接將他的整個關節扭曲了過來,呈現一個倒90度,接著又是狠狠一拳揍在那個混混身上,恐怖的力量瞬間將混混揍飛,深深地砸入一台小轎車中,看樣子是完全沒救了。
「砰砰砰砰!……」餘下的幾個混混看到曉如此超乎常人的表現,都下的大驚失色,幾乎下意識的就舉起了,一頓掃。
火光四,上百發子彈齊齊打在曉的身上,卻只是撕碎了他的衣服,甚至不能穿透他堅的皮膚。
「不死之身!你是!」幾個混混見到這樣恐怖的表現,瞬間慌了神,放下就連連道歉,也顧不上同伴的死。
在「鴉」里,有這樣一個傳說,不死之身的男人,「鴉」最鋒利的武器,只是,從來帶著面具不以真面目示人的他,今天竟然這樣光明正大的出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