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有此事?」
聽聞支遁骸骨出世,住持向來平靜的臉色,多了幾分激動還有震驚。
宋安教授講述了一番考古進程,主持愈加激動,連連雙十合適說道:
「原本以為找尋不到支遁大師的圓寂之地,沒想到居然深埋在河床之下,對於我們棲光寺,甚至整個大夏佛教來說,這都是一件幸事啊!」
過了許久住持才緩緩平和下心情,他雙手合十,鄭重其事朝著研究中心的人鞠了一躬。
「阿彌陀佛,貧僧在這裡多謝諸位了。」
「希望日後我們可以去瞻仰一番支遁大師的遺骨。」
宋教授連忙擺手,客氣道:「這都是我們分內的事情,住持這話就客氣了,過段時間等考古工作完成,支遁大師的遺骨自然會妥善處理,到時候也會邀請各位佛教高僧前去商議。」
「甚好,甚好。」
不管怎麼說,如果不是研究中心的人,恐怕支遁大師的骸骨至今都還掩藏在歷史的長河中。
所以對於考古中心一行人,住持十分感激,面對他們的諮詢,主持忙讓僧人拿來了寺廟的文書記載,以及所有和支遁相關的書籍。
「都在這裡了,各位施主如果想查看,可以自己翻閱,也可讓貧僧給各位講解。」
說著,住持面露疑惑,「說來也是奇怪,根據寺廟離的書籍記載,支遁大師身邊並沒有什麼青銅古劍,而且佛門眾人也不會佩戴利器,這會不會有什麼信息錯誤?」
如果不是研究中心的人親口所說,他也不知道支遁大師身邊居然還有這樣一把青銅古劍。
根據支遁大師對此劍重視程度,連坐化圓寂都帶在身邊,按理來說在後世不可能沒有任何線索遺留下來,更不可能讓後世的佛門弟子絲毫不知。
可偏偏研究中心的人一路追查下來,就是沒有任何發現,而自己也從未聽說過這等傳聞。
如今隨著青銅古劍神秘消失,考古中心不便多說此事,畢竟有點丟人。
隨後查閱一番資料後,發現竟然沒有任何與古劍相關的消息,愈加感覺像是憑空冒出似的。
宋教授等人不免有些失望,看來這趟探尋青銅古劍來歷之旅,註定是要無功而返。
「多謝住持了。」
住持擺了擺手,表示不用客氣,看著研究中心的人有些失望,他似乎想到了什麼。
「阿彌陀佛,雖然我們不曾知曉青銅古劍,但是最近寺廟卻是出現了幾件奇事,還是和支遁大師有關,不知對你們的考古研究是否會有幫助。」
聽到這裡,研究中心的人不禁有些疑惑,「和支遁大師有關的事情?」
住持點了點頭,「先前在藏經閣里,佛祖顯聖,就連支遁大師也來翻閱經書,除此之外,後面甚至還多出了兩道符籙……」
住持將最近發生的事情娓娓道來,每當說及便有些心潮澎湃。
而宋教授等人就像是聽故事似的,原本以為聽到的會是和支遁大師有用的線索,沒想到卻是這樣的言論,頓時有些哭笑不得。
但住持講的十分認真,似乎篤定就是佛祖和支遁顯靈,滿臉都寫滿了敬畏還有虔誠。
研究中心的人則佯裝一副錯愕不已的神色,故作驚訝,「竟然還有這等奇事?」
住持轉動著手上的念珠,「阿彌陀佛,出家人不打誑語。」
宋安教授訕訕一笑,其實並不相信這些,只能委婉說道:「會不會這當中有什麼巧合啊。」
有些沽名釣譽或者沒名氣的寺廟,可能會編造出一些神跡,宣揚寺廟神異之處,以此吸引香客到來。
但是棲光寺歷史悠久,又是支遁大師創建,香火一直鼎盛,香客絡繹不絕,寺廟裡面的僧人應該不屑於這種把戲。
住持搖了搖頭,「這是我寺僧人親眼所見,絕對不會是什麼巧合,而且從當時顯露出的神跡來看,支遁大師的確魂游此處,翻閱經書,讓我等頗有感悟。」
「維度可惜,支遁大師顯靈時我們沒有親眼所見,不然倒也能看看大師是否配劍?」
越聽越離譜,考古中心的眾人臉色各異,有人聽到這裡忍不住嘀咕一句。
「要真是這樣就好了,咱們正好可以問問支遁大師,那把青銅古劍的來歷。」
這話雖然是開玩笑,但也不無道理,若是真的想要弄清楚其中的秘密,還有什麼方式比直接詢問本人來的更為快捷?
不過研究中心的人並不相信這個。
此時已經是中午,太陽陡然蒙上了層陰影,光線也變得暗淡起來,不知何時一大團黑雲盤踞在天空的一角。
看這樣的天氣怕是過不了多久便會迎來一場雷雨。
寺廟裡面傳來飯菜香,已經到了午飯時間。
住持十分體貼道:「不如諸位用完齋飯再走?」
這附近並沒有什麼吃飯的地方,若是開車前往市區,還有些距離,倒不如索性留在這裡,正好也可以休息下,再啟程回到京都。
宋教授點頭道謝,「那就麻煩住持了。」
棲光寺的齋飯做的十分不錯,雖然都是素菜,但小巧精緻,味道也還行,也許是因為肚子餓的緣故,研究中心的人大快朵頤。
就這麼一會的功夫,厚重的烏雲已經將太陽的身影徹底吞沒,不遠處青山輪廓的影子也變得模糊起來,在暗色的天空下,如同一團濃墨存在。
而在山林當中,卻有兩人穩健前行,雖然說山路難行,但他們顯然是練家子,下盤穩固,氣息勻暢。
兩人身形高大,十分壯碩,五官雖然普通,可是眼中偶爾一閃的凶光,無形中散發著煞氣,昭示著他們並不是尋常人。
其中一個光頭開口道:「看這天色怕是過不了多久就要下雨了,得找個地方避雨才行,雷雨天氣,山林裡面也不安全。」
另外一個人眼角有道疤痕,三角眼看起來並不好惹,「媽的,這次真倒霉,東西沒拿到手,反而被條子給盯上了,大老闆那邊又不好交代了。」
光頭男的名字叫做李海,疤痕男的名字叫做秦宇,他們兩人正是受僱於先前的海外集團組織。
海外集團當初連續派遣兩撥人馬都全軍覆沒,幕後的大老闆對此顯然還不死心,趁著事情漸漸平息下來之後,竟然又再度派人過來。
只是這次他派的人十分特殊,先前兩撥人馬都是盜墓賊,就算有些本事也是針對墓裡面的。
這次兩人則是專業的僱傭兵,身體素質還有綜合方面,都比先前人馬要厲害許多,甚至還是大夏籍,方便進出潛入。
但是奈何還沒等他們下手,就暴露了痕跡,以至於到現在都覺得不可思議。
自己可是專業的啊!
結果行動還沒開始就暴露了,這憑啥啊!
兩人一路從霧都逃竄到雲嶺市,躲藏在山林當中,但這樣也不是個事。
秦宇罵罵咧咧,「本來只是想從那些村民口中打探點消息,沒想到那群村民會這麼警覺,立馬就報警了。」
「離譜!簡直離譜!一群村民而已,憑什麼這麼敏銳?」
「當時甚至有村民想和我過兩招,誰給他的自信?要不是老子不想打草驚蛇,非得弄死這群狗東西!」
李海安慰道:「算了,現在說這麼多都沒用,還是想一想怎麼擺脫身後的條子吧。」
秦宇神情有些陰鶩,整個人看上去更為兇狠,「那些條子就像是狗似的,從霧都一直追到雲嶺,只怕很快就會找到我們,必須得另想辦法。」
兩人沿著山路前行,秦宇像是看到了什麼似的,眯了眯眼睛,「那裡好像有個寺廟。」
寺廟就在山腳的不遠處,鬱鬱蔥蔥的樹木裡面,紅牆青瓦顯得格外明顯,占地面積還比較大,人來人往,看上去香火很不錯。
「山上太危險了,一旦被困住只有等死。廟宇裡面人多眼雜,咱們混進去也不明顯,再不濟還能劫持人質,趁亂找機會逃出雲嶺。」
兩人朝著山下潛行,想要佯裝前來寺廟參拜的香客,到時候再想辦法偷輛車離開這裡,擺脫身後窮追不捨的警察。
兩人的模樣一直不曾暴露,所以才敢這樣潛入市區尋找脫身機會。
「汪汪汪——」
然而,就在兩人準備下山之際,身後卻傳來犬吠聲,還有急匆匆的腳步聲。
兩人面色俱是一變,「糟糕,那些條子追上來了!」
「怎麼這麼快?」
秦宇還有李海臉色大驚,想不到大夏警方的能力這麼強,這才多久,竟然就找過來了。
這此的任務果然不對勁啊!
兩人連忙朝著山下逃竄,寺廟裡面人多,能夠很好掩蓋他們的氣味,肯定沒那麼容易被警犬發現。
因為是工作日的緣故,今天棲光寺的人流量並沒有之前多,數量也算不少,但是誰也沒有想到,就在香客當中,居然混進了持槍的不法分子。
原本李海還有秦宇打算混跡在香客當中,一起跟著離開,但才走到大門處,便聽到一陣由遠及近的警笛聲。
「嘀嘟——嘀嘟——」
兩人面色漸漸變得難看起來。
沒想到山上有人,山下警方也做了準備,這是要來一個瓮中捉鱉,早就計劃好了啊!
秦宇不由得壓低了聲音,「現在該怎麼辦?這趟任務不該接的……」
「警方沒有看清楚過我們的正臉,混在人群里,有機會,別慌。」
很快便有數量警車停在了棲光寺的門口,寺廟只有一條出路,此時已經被警察堵住。
若是這個時候選擇逃跑,反而會引人注目,兩人只能先選擇按兵不動。
其他香客也被這一變故驚動了。
「怎麼回事啊,怎麼突然有警車過來了。」
「發生了什麼事情嗎?」
「不知道啊,是誰報的警啊。」
眾人議論紛紛。
外面的動靜很快吸引了寺廟的僧人還有研究中心的注意。
「住持,不好了,外面來了好多的警察。」
住持臉色微變,「警察過來幹什麼?」
僧人們搖頭表示不知。
宋教授回想起先前在路上看到的警車,心裡莫名有些不安。
研究中心的人忍不住嘀咕道:「該不會是那個什麼逃犯跑到了這邊來吧。」
「能這麼巧嗎?」
住持還有宋教授等人來到外面一看,停了不少警車在外面,警察差不多有十幾個的樣子。
而來的正是孫振邦等人,但除了霧都那邊趕過來的警察之外,還聯繫了雲嶺當地警方,一起對兩個不法分子進行圍剿。
畢竟他們手持槍械,對人民群眾也是一種威脅,必須要儘快逮捕。
周隊還有白妍菲也赫然在列,參與了這次的行動。
雙方也算是熟人,算上之前在霧都的那次,這是他們第二次進行合作。
尤其是白妍菲沒有想到,再次來到棲光寺附近,會是再這樣的情況下。
孫振邦的對講機傳來聲音。
「山上並沒有發現那兩人蹤跡,估計他們已經逃到山下去了,應該沒有跑多遠。」
下山只有一條路,正好是通往棲光寺這邊。
「壞了,這裡民眾太多了,要壞事!」
這麼短的時間兩人想要離開,還有些難度,孫振邦可以肯定,如今那兩人要麼藏在人群當中,要麼藏身於寺廟裡面。
孫振邦銳利的目光在人群當中環視一圈,只是人太多了,一時半會想要找到那兩人還有困難。
「大家不要緊張,我們追查兩個犯罪分子逃逸了這裡,懷疑他們現在就藏匿在人群當中。」
話音落地的瞬間,人群掀起一片譁然,警惕的視線落在旁邊的陌生人身上,帶著幾分懷疑還有打量。
「好嚇人啊,咱們當中居然有犯罪分子。」
「驚動了這麼多警察,該不會犯罪分子手裡還有槍吧。」
「真是倒霉,本來想燒香去去晦氣,這下好了變得更加晦氣。」
眾人竊竊私語,神情透露著不安還有害怕。
孫振邦安撫眾人道:「請大家不要慌,配和我們警方工作,現在麻煩所有人排好隊,一個一個通過。」
警方建立起一道警戒線,警察還有警犬守候在旁邊,對著遊客展開疏散,同時暗中進行檢查,就連寺廟的僧人還有研究中心的人員也不例外。
眾人也十分配合,一想到隊伍當中會有兩個犯罪分子,心裡也七上八下,恨不得警方快點將他們緝拿歸案。
秦宇還有李海磨磨蹭蹭,打算趁著眾人排隊之際,偷偷溜進寺廟裡面躲避警方的搜查。
孫振邦目光如炬,一直盯著隊伍裡面的動靜,如果犯罪分子真的在隊伍裡面,為了避免被警方察覺,肯定會按捺不住有所行動。
果不其然,隊伍最後的兩個人不僅沒有排隊,反而朝寺廟裡走去。
「你們兩個怎麼不來排隊?」
秦宇還有李海身形一僵,面色瞬間變得難看起來,「有東西掉到寺廟裡面了,先去拿再來排隊。」
看著兩人的背影,孫振邦眯了眯眼睛,愈發覺得有些古怪,「怎麼不轉過身來說話。」
見他們沒有反應,孫振邦朝著兩人走過去,「問你們話呢。」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說時遲那時快,秦宇猛地轉過身,眼裡划過一抹狠辣,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孫振邦,迅速扣下了扳機。
「砰!」
濃濃的硝煙伴隨著槍響,瞬間驚呆了所有人,一時間,人群里驚叫出聲,如同鳥獸般一轟而散。
聽到槍聲的一剎那,孫振邦腦海里也轟的一聲,仿佛時間定格在了這裡。
他半年前去過龍源村後,就感覺身體素質提升了不少,每天的精氣神也旺盛了許多,聽覺視覺更是敏銳了不止一點半點。
此刻子彈襲來的瞬間,周圍的景物在這一刻變得極為模糊起來,只看到那顆黑色的子彈,劃破空氣朝著他疾馳而來。
死亡的陰影籠罩在頭頂,孫振邦的臉色驟然變得難看到了極點,手腳都變得冰涼,已經看到了自己中彈倒地的結局。
「完了!不中要害就行!」
然而,就在這生死攸關之際,一股奇特又玄妙的感覺突兀湧上心頭。
孫振邦的瞳孔漸漸變大,體內有股紫色能量遊走、爆發!
原本快速的子彈,在眼裡不斷的放慢,甚至能夠看到子彈運行的軌跡!
這是怎麼回事!
孫振邦眨了眨眼睛,還以為是自己出現了幻覺,心裡頓時驚訝無比,還沒有等他反應過來,身體就已經做出了反應,朝著旁邊微微一側!
也就是這千鈞一髮之際,孫振邦的這一個輕巧身法,竟然完美躲過了那顆致命的子彈!
而在槍聲響起的瞬間,也早已吸引了其他人的主意。
此刻看到這幕場景,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喘一聲,臉色紛紛驚變,但好在虛驚一場,孫振邦逃過一劫!
警察們根本沒有看清楚孫振邦的動作,只知道那顆子彈幾乎是擦著他的身體而過,十分驚險,忍不住心中驚嘆道:「好快的速度!」
秦宇不可置信看了眼孫振邦,又看了看手槍,驚訝他是怎麼躲過這顆子彈的。
兩人的距離並不遠,子彈速度是300~450米每秒,這麼近的距離,孫振邦根本躲不過去。
這實在是太不可思議了!
就連孫振邦自己也十分驚訝。
我竟然躲過去了?!
但眼看手槍打空,秦宇反應也很迅速,連忙抓過一人,如同老鷹抓小雞似的揪住了他的衣領,一旁的李海也急忙抓住了一人成為人質,形成對峙。
一時間,場面僵住。
而站在遠處的周隊還有白妍菲此刻一臉錯愕,「剛才,好,好快的反應速度!」
白妍菲忍不住道:「周隊,孫警官的年紀和你差不多,但是這反應速度相差的可就有點遠了。」
周隊翻了個白眼,「你在說屁呢,躲子彈啊那可是,誰能做到這個地步?」
所有的警察都和兩人的想法一樣,剛才孫振邦的動作簡直就是神來之筆,非常人難以做到。
若換做是他們,這會恐怕已經中彈倒地,真不知道孫振邦是怎麼預判到的,這反應速度簡直離譜。
一時間所有人看向孫振邦的目光都帶有莫名的佩服還有懵逼。
但現在顯然不是關心此事的時候,既然孫振邦沒事,那就得想辦法搞定犯罪分子了。
「不想見血的話就別過來!」
雲嶺的警察迅速將兩人圍成一團,還有部分警察則是立馬疏散剩下的群眾。
「孫警官你沒事吧?」
另一邊,面對同伴略帶關懷還有驚訝的視線,孫振邦搖了搖頭,「我沒事。」
此時看到秦宇還有李海挾持人質的場景,驚險逃過一劫的孫振邦只能將心中的疑惑還有驚訝全部壓了下去。
因為忌憚兩人手上有人質,警方一時間也不敢輕舉妄動。
孫振邦上前一步,交涉道:「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沒有機會逃跑,不要再做無畏的抵抗,交出人質,判不了死刑。」
「剛剛的子彈沒打中你,還真是命大啊。」秦宇冷冷一笑,臉上的傷疤愈發顯得猙獰起來。
「不用廢話那麼多,給我們一輛車。」
說完他用槍頂了頂人質的腦袋,「不然得話,結果你們清楚。」
人質是個中年男人,平常哪裡見過這樣大的場面,如今被秦宇用槍指著腦袋,頓時嚇得瑟瑟發抖,面色漲得通紅,一副快要哭出來的模樣。
「不要殺我!不要殺我!」
秦宇陰狠說道:「殺不殺你,不是我決定的,而是這些警察決定的。」
中年男人立馬看向孫振邦,「警官救救我,我不想死啊,我家裡還有妻子和小孩等著我回去的!」
一旁李海劫持的是個小和尚,相比中年男人嚇的肝膽俱裂,小沙彌則是要顯得鎮定許多,什麼話也沒說,只是默默轉動著手裡的念珠。
只是那雙手微微有些顫抖,昭示著小沙彌此時並不平靜的心情。
面對這樣的局勢,他歲數太小了,當然也會害怕,但卻很好的隱藏起來,十分懂事沒有添亂。
孫振邦臉色有些難看,這兩人實在是太囂張了,公然射擊警察不說,如今還挾持人質。
這放在全省範圍內,都是近幾年罕見的大案子了!
「阿彌陀佛!」
恰在此時,一道佛號響起,打破了僵局。
在所有人都退到旁邊,生怕被殃及的時候,住持卻是走了出來。
孫振邦皺了皺眉頭,示意其他警員將他攔下,「這些歹徒危險,不要靠近。」
住持面上並無懼色,「讓我來勸說這兩位施主吧,何況我的弟子還在他們的手上。」
孫振邦本來並不想答應,看了看小和尚,又聽主持道了句「貧僧或有辦法」,孫振邦猶豫片刻後,對其他警員吩咐道:「保護好主持。」
住持神情平靜的上前一步,毫無懼意的看向兩個歹徒:「阿彌陀佛,兩位施主何不放下屠刀,回頭是岸?」
小和尚看到住持的到來,眼睛微微亮起,仿佛找到了主心骨似的,就連原本的慌亂都消散許多。
「師傅——」
住持衝著他點了點頭,「還記得昨天帶你念誦的心經嗎?」
小和尚點了點頭,稚嫩的臉上滿是認真,熟稔的經文脫口而出,「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度一切苦厄」
他念誦的正是《般若心經》裡面的內容,不少和尚也在警戒線外念起了經文,仿佛從經文當中汲取到了無畏的力量,即便是面對持槍歹徒,也依舊沒有任何懼色。
低語不斷的經文聲飄蕩在陰沉沉的天空下,隨著天邊一道悶雷響起,令這誦經聲愈加神聖。
仿佛帶有一股安定人心的力量,就連人們心中的慌亂也被撫平了稍許,不知不覺中有雨點落下,但大家恍若未覺。
但是這對於秦宇還有李海來說根本沒用,這些聲音對於他們而言,就像是嗡嗡不斷的蚊子鑽入了耳朵裡面。
他們本就不是善類,又怎會因為住持的三言兩語有所動搖,這點洗腦毫無用處。
秦宇臉色不善,三角眼釋放出兇狠的光芒。
「我呸,死禿驢滾遠點,有本事你叫這些警察放我們走啊。」
李海也在旁邊跟著叫囂,「是啊,與其勸我們,不如勸勸這些警察,我們難道就不是兩條鮮活的人命嗎。」
但眼看警察遲遲沒有動作,秦宇神情漸漸變得狠戾起來,「既然和尚和你們都無法做決定,那我就幫你!」
話落,他朝著中年男人直接扣動扳機。
「砰!」
伴隨著槍響,眾人心神一顫。
子彈落在地面,擦出不小的火花,被挾持住的中年男人身形僵硬,宛如一條死魚,顯然已經有些嚇傻,那子彈差點就打在了他的身上。
秦宇十分囂張,語氣陰冷到了極點,「警官,我的耐心是有限的,這次子彈沒有打准,下次可就說不定了。」
簡直就是明晃晃的威脅!
天空已經完全陰沉下來,烏雲如同海面上的浪花,剎那之間巨浪滔天,不遠處傳來沉悶的隆隆聲,仿佛千軍萬馬崩騰而來,就連不遠處山川輪廓也變得越來越模糊,直至最後只剩下黑色的影子。
空氣中的氣氛有些壓抑,讓人幾乎喘不過氣,揮之不去的陰影籠罩在眾人的頭頂。
僧人們臉色變得有些惋惜,看著秦宇還有李海完全不知悔改的模樣,搖頭嘆息。
「這是佛門聖地,若是你們執意在此濫開殺戒,佛祖必定不會輕饒你們,何必如此?」
秦宇對此嗤之以鼻,「佛祖?今天就算是佛祖他爹來了,都得交代在這裡!」
他語氣猖狂,神情滿是不敬,更是在這裡大放厥詞。
僧人們的臉上漸漸帶了幾抹怒容,佛家亦有怒目金剛。
就連住持手上的念珠都緩緩停滯,身上氣勢凜然一變,再也沒有先前的和藹慈祥,竟然有種不怒自威的感覺。
「既然如此,那就別怪貧僧不客氣了。」
「哈哈。」秦宇還有李海頓時哈哈大笑,顯然沒有把住持的話放在心上,譏諷道:「你們一群死禿驢能把我怎樣?也就嘴皮子功夫厲害而已。」
「真的是笑死老子了,老子都到這地步了,還怕你們幾個臭和尚?難不成你還能夠請出佛祖對付我們?」
也就警察能夠讓他們忌憚,即便這群和尚人再多又能如何,肩不能扛,手不能提,能有多大的威脅?
顯然在場其他人也是差不多的想法,民眾們議論紛紛,勸解僧人們先去一旁等待,專業的事兒交給專業的人來。
孫振邦命人繼續與歹徒交涉,他則帶著主持退回後方,道:「住持,這裡的事情交給我們就可以了,你和這群惡徒講道理根本行不通的。」
畢竟歹徒手裡還有槍,為了避免住持被殃及,必須要和這群人保持距離。
住持卻是搖了搖頭,怒道:「這群惡徒在佛祖眼皮子底下作惡,我怎可置之不理,施主放心,佛祖自會收拾他們。」
孫振邦心裡有些奇怪,不明白住持為何如此信誓旦旦,但只當是心中信仰,也沒多想,剛準備勸他們去安全地方等待,下一刻,卻見主持轉頭看向一旁的一位老僧,沉聲吩咐道:
「師弟,且去大雄寶殿請出佛祖符紙,此番定要誅邪驅魔!」(本章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