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都的百姓戰戰兢兢地走出家門,抬眸望向蒼穹,只見那漫天紛飛的雪花,將世間的溫度剎那間降至冰點,他們的眼神中不由自主地流露出深深的惶恐與驚悸。
眼下並非那冰天雪地的冬季,而是夏秋交替之際,本應是酷熱難耐、驕陽似火之時。
再看那崑崙神山,巨石如隕石般滾滾而落,泥石流好似脫韁的野馬般肆意宣洩而下。
將百姓們驚得目瞪口呆,嘴巴大張,久久無法合攏。
需知,崑崙山向來有道佛兩宗穩坐其中,在眾人的心中,哪怕天崩地裂,也有這座雄偉巍峨的神山穩穩支撐。
可現今,這座一直被視作堅不可摧的神山,竟然也慘遭天災的肆虐。
此乃前所未聞、驚世駭俗之事。
伴隨著恐怖氣象驟然爆發,瞬間人心惶惶,恐懼如同瘟疫一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迅速蔓延開來,各地的暴動也隨之被引發。
而京都辰王府內,君澤凝視著天空中紛紛揚揚飄落的飛雪,眼神中光芒閃爍不定,猶如璀璨星辰。
他竟在無形之中敏銳且清晰地察覺到,大夏王朝的國運正如同風中殘燭般衰敗下去,崑崙山在劇烈顫抖,好似在痛苦地呻吟,就連那威嚴莊重的皇宮也在瑟瑟發抖。
「發生什麼事情了,誰能造成天象混亂,國運衰敗?」
君澤瞬間陷入沉思之中,往昔這天下但凡發生重大之事,他基本上都處於核心主角。
可如今,他這位主角尚未有所行動,居然就出現了天象混亂不堪、災難接踵迸發、鵝毛大雪滾滾而下的驚人景象。
京都尚且如此,其他地方的情況恐怕更為糟糕,猶如人間煉獄。
「不行,我需卜算一番。」
君澤當機立斷,意欲施展那逆知未來的大神通,未卜先知。
然而,轉瞬之間君澤便苦笑著連連搖頭,險些忘卻了,他當下不過是一位名不副實的王爺,只是一介肉眼凡胎,並非那強大無匹的龍之霸主本尊。
難以施展此等神妙絕倫的大神通。
但君澤依舊將目光深邃悠遠地投向那座與太行山齊名的崑崙神山。
那裡雖有崑崙墟的神仙和大雷音寺的神佛坐鎮,可即便如此,那座山依舊顫抖不止,仿佛在訴說著無盡的痛苦與悲哀。
人族王朝的氣數或許已然走到頭。
即便自己這條龍不來人族爭奪氣運,它也會在無形之中如凋零的花朵般一點點地衰敗下去。
.............
道真掌教全然不顧外面那混亂不堪、宛如末日的場景。
身形瞬間如閃電般驟閃至軒轅子初身前,一把將其托起,雙指併攏成訣,剎那間光芒璀璨奪目,宛如烈日當空,直直地點在了他的額頭之上。
源源不斷地為其灌輸道門那浩然純正的正氣,竭盡全力驅散那不斷滋生蔓延的魔氣。
「師尊...子初痛苦萬分,子初腦海中一直有一個聲音,驅使我去屠龍,引領我去殺戮。」
「血...龍的血必定甘美無比。」
軒轅子初面容扭曲猙獰,痛苦不堪地喃喃自語。
「徒兒,凝聚心神,切莫被這魔性所擾,難道你忘記了師尊自你幼時便告誡於你的話?你的這雙手,絕不可沾染血腥。」
道真掌教面色凝重如鐵,持續不斷地往軒轅子初的體內灌輸那浩然正氣。
「快隨師尊念誦十六字口訣。」
人心惟危!
道心惟微!
惟精惟一!
允執厥中!
軒轅子初聲音沙啞低沉,依言跟著念了一遍,那雙原本赤紅如血的眼眸微微泛起了一絲清明之色。
道真見此,心中不禁一陣欣喜,暗自慶幸還好自己突然過來,倘若再遲上片刻,自己的這個徒兒必將墜入那萬劫不復的魔道深淵。
奇怪,他的子初徒兒心性向來是最為豁達開朗、純淨明亮的,雖說佛子的死對他造成了極其沉重的打擊。
但在太行山下便第一時間緊緊抱住自己的大腿,涕淚橫流,悲痛欲絕地痛哭了一場。
宣洩出來心中的悲傷。
怎會突然走火入魔?
道真心中滿是疑惑不解,這件事情實在是太過蹊蹺離奇。
氣運之子倘若如此輕易地走火入魔,這天下恐怕早已亂成一鍋粥,陷入無盡的混沌之中。
可當下,道真掌教無暇深入思索這個問題,全心全意地幫助自己的徒兒驅散身上那邪惡的魔性。
不多時,軒轅子初身上那洶湧澎湃、沸騰不止的黑氣被壓制住。
「師尊,子初無能至極,子初就是一個徹頭徹尾的廢物,既無膽量,又無實力去找神龍復仇,我不配成為您的徒弟,我這具超凡脫俗的身體給予我這等廢物使用,實在是暴殄天物,應當賜予一個有能力有霸氣之人。」
魔性被壓制住,軒轅子初卻陷入了極度的自卑之中。
他甚至覺得自己的性格配不上自己這具身為氣運之子的尊貴身體。
自己的皇兄死了,自己卻什麼都不敢做,不敢去殺人,不想去沾血。
「徒兒,切莫胡思亂想,凝聚心神,繼續念誦十六真言。」
軒轅子初搖了搖頭:「師尊,子初告辭,贖弟子不孝。」
道真聞言臉色驟然大變,只見自己的徒兒眼神瞬間變得空洞無神,仿若深淵,周身的黑氣瞬間沒入身體之中。
整個人宛如一下子陷入了沉睡的深淵,無聲無息。
「徒兒,徒兒...你不可沉睡,你身子的魔氣尚未完全清除!」
道真心急如焚地搖晃著軒轅子初的身體,心中那不詳的預感愈發強烈,猶如洶湧的波濤。
突然...詭異至極的事情發生了。
陷入沉睡的軒轅子初又驀然睜開雙眼,那眼神猶如幽冥深處燃燒的鬼火,「忽」的一聲猛然騰起,令人觸目驚心。
緊接著,整個人的氣質發生了翻天覆地、天差地別的變化。
猶如惡魔從那無盡的地獄之中凱旋歸來,一股狂暴肆虐的氣勢洶湧而出,竟將道真掌教都震退了三步有餘。
旋即,一抹邪魅的笑容掛在了他的嘴角。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重新睜開眼睛的軒轅子初放肆地放聲大笑起來,笑聲直衝雲霄,震耳欲聾。
道真看傻了眼,震驚得無以復加,顫抖著說道:「徒兒你...」
「老頭,誰是你的徒兒,孤乃上天的寵兒,孤乃當今聖上的十九皇子,孤天命所歸,集大氣運於一身,孤要參與奪嫡,成為東宮太子,未來的國之儲君,最終君臨天下,睥睨四海八荒。」
軒轅子初口出狂言,語不驚人死不休,那狂妄至極的話語配上嘴角那邪魅的笑容,讓人感覺毛骨悚然,如墜冰窖。
道真掌教表情瞬間凝結,全身驟然爆發出仙神二氣,剎那間,整個崑崙墟都為之劇烈地震顫。
「你絕非本掌教的星宿兒,你究竟是何人?」
「軒轅子初」淡定從容地看著威視逼人的道真掌教,冷笑道:「孤自然不是你那個懦弱無能的徒兒,擁有如此出色的肉身,如此尊貴的身份,卻整日遊手好閒,無所事事,只知貪圖玩樂,但那個廢物還算有一絲自知之明,自願獻出自己的肉身,老頭,你可以稱呼孤為軒轅子烈。」
什麼!
軒轅子烈?
難道是有強大邪惡的魔頭侵入了自己徒兒的體內,霸占了他的肉身?
不對!
道真何等超凡入聖之人,誰能在他的面前,強行霸占自己徒兒的身體。
就算是強大如龍之霸主親臨,也斷無可能做到。
忽然,道真想到了一個令人毛骨悚然的可能性。
眼前出現的軒轅子烈,恐怕是自己徒兒為了躲避現實,衍生出來的第二個人格。
一個充滿野心,充滿邪惡之氣,膽敢肆意妄為、胡作非為的恐怖人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