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7章 臉上作掌

  第67章 臉上作掌

  風允望之,沉聲道:「不必。」

  此時他不欲與大宰聊說。

  大宰笑笑,望向司馬手上的竹簡。

  「且交由我吧。」

  司馬聞言,隨手一丟。

  大宰微微一笑,就此接過。

  一旁宗伯起身。

  「允…」

  「宗伯…」風允對宗伯倒是和善不少。

  宗伯道:「不過一月,你越發穩重了。」

  風允道:「見過越國的先祖德治後,對禮亦有了不少的理解。」

  兩人還欲說,但此時肅伯到來。

  由此作罷。

  「君上安……」眾士大夫微微行禮。

  「司徒歸來了…」肅伯臉上掛笑,望著居於正中,站立著的風允,有意吹捧,以此籠絡。

  可風允只是冷臉一禮,則道:「允不負所托,護送公子烈入越,在越出使月余,極力展現大庭威名……」

  風允將自己在越國的事跡簡要而訴,周圍的士大夫越聽,面上的神情越變。

  「允卿是說《大禹賦》?」

  國運異寶,這可不是什麼威名可以獲得的,必須是得一國之認可,方才能成。

  而風允以大庭使節身份,得越國氣運異寶,如此看來,風君二字,並非虛妄。

  「這便是《大禹賦》。」風允將賦拿出,其上流轉的國運做不得假,不過遠離越國,這些國運倒影響不到什麼。

  「好好好!」肅伯期許地望向風允,似想拿上一觀。

  但風允轉手一壓,卻無此意。

  肅伯眼中閃過不悅。

  「咳…」大宰咳嗽一聲,他已經打開了竹簡,似乎是驚訝,但又像是狐疑。

  「大宰,可是越國要糧極大,貪婪至極?」有人發問,這讓在場的士大夫都面色不渝,而台上的肅伯也有些擔憂。

  大宰沉默不語,將竹簡捲起,稍作思考。

  「大宰?」宗伯疑惑。

  「此時後談。」大宰默默道了一句,就望向風允。

  後談?

  今日將所有人都召集起來,不就是為了談論越國要糧之事嗎?

  「司徒,我想你有事要說吧。」大宰從席位上站起,直視風允。

  風允抬眸相對。

  隨即他將頭上的弁冠摘下。

  黑髮無束,散落無依。

  「啊!「大殿內,驚訝之聲此起彼伏。一時間竟引起了慌亂。

  滿堂皆不可思議地望向風允。

  他怎能如此無禮。

  「司徒這是作何!」肅伯大怒,風允此行徑不亞於在其臉上作掌!

  宗伯嘆息著閉目。

  他剛才還誇讚風允沉穩,此時卻如此不智。

  若是想走,悄聲離去便是……

  隨即,他想到了什麼,望向大宰。

  大宰的眼中沒有意外之色,反倒是欣賞,真正的欣賞。

  「司徒是想辭官而去?」

  大宰的聲音不緊不慢,緊盯著風允。

  風允道:「不止。」

  「哦?」大宰哈哈一笑,隨即從席位上走出,來到風允面前。

  「你可還是我大庭之人?」大宰緊盯風允的眼睛。

  風允眸光不動。

  「大庭乃母國,自不敢忘,但國雖為國,人卻難為人。」

  「大宰莫說什麼為國之利好,而損一人為大善…為何大宰不做那損一之人呢?」

  風允周身,文氣蕩蕩,如同大日凌空,整個大殿都因為文氣壓迫,隱隱晃蕩。

  「大膽司徒,竟敢爆以文氣!」內侍望向悶哼一聲的肅伯,緊忙呵斥。

  風允掃了一眼肅伯。

  「大宰不做阻止嗎?」

  大宰一笑。

  「風君心中有國,怎會做有惡於國的事情呢。」

  風允卻道:「大庭非一人能定論,此時的大庭少之一人,國亦然在。」

  風允的氣勢一凝,周圍的文氣凌空成一柄散發白芒的大劍。

  眾人心頭的那股威壓消散,但心中的驚慌沒有一絲一毫的減弱。

  身為先天的幾位還好,但那些先天之下的士大夫們,望之,皆明無法抵擋。

  若是此劍對向他們,危矣!

  「司徒,何時須如此動怒啊!」有人勸之。

  「宗伯,且勸勸司徒啊!」

  可宗伯閉眼不語,不作理會。

  而司馬倒是一臉瞧好戲的模樣。

  可望向台上戰戰兢兢的肅伯,還是起身來到肅伯之前,維護大庭君主的尊嚴。

  肅伯望向身前魁梧的司馬,發抖的兩肩才安定了一些。

  「司徒…司徒是欲反大庭嗎!」

  肅伯腦海中想起之前大宰所說,風允恐叛國之說,此時見風允脫冠而怒,不正是相合嗎!

  「司徒…莫以為伱在越國有了風君之名,就可在大庭也行之威風!」

  「司馬,擒下他。」

  司馬微微蹙眉。

  「風君。」大宰道:「你說老夫之過錯,舍一人而救大庭。」

  「勞煩亦然有歉,但絕不是風君叛國之由!」

  大宰周身也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文氣。

  而在文氣之外,還籠罩著一層大庭氣運,將大宰的文氣推舉到先天之境。

  風允目視前方,毅然道:「我亦有國運!」

  一股氣運從四面八方而來,籠罩風允,瞬息間,也將風允的文氣推向先天。

  肅伯見之,詫異至極。

  他沒想到風允竟然已經知曉了氣運之事,還能驅使加身。

  但。

  「大庭司徒,允,出使不利,枉顧大庭,如今在殿內狂妄自大,吾今日廢之,貶為庶民!」

  嗡!

  風允身上的氣運為之一震。

  而在大殿之上,如有一氣運漩渦,漩渦中浮現著一條虛幻的有翅之蛇與一本虛幻的《周禮》之書。

  有翅之蛇,這是大庭風氏的圖騰—騰蛇!

  《周禮》之書,這是大庭的國制—禮制!

  而只是一剎,這氣運漩渦就將風允頭頂的氣運吸走。

  風允見此,毫無膽怯,也不做抵抗。

  這是一國之君能動用的權柄。

  他本就要辭官,離開大庭,這氣運要之何用,反受其累罷了。

  「大庭司徒出使越國,而大宰以越君近男色,要司徒親屬以挾之,令其近身而刺殺越君。」

  「不知大宰可認?」

  風允冷聲道。

  而聞之的士大夫們瞠目結舌,不敢置信。

  宗伯緊閉的雙目微蹙,不敢置信地望向大宰。

  大宰微微眯眼,他確實想不到風允竟當眾說出此事。

  他怎可能認下?

  「禮劍!」風允見大宰不答,隨即禮劍晃動。

  頭頂之禮劍,利劈向大宰文氣之上的氣運。

  「大庭,以禮為國制,吾為前司徒,亦為出使之節度,觀大宰之陋,今以禮劍,以正其禮!」

  「大庭,以風為宗室,吾為大庭人,亦為風氏之子弟,受大宰之禍,今以禮劍,以問其心!」

  周禮是穩固天子、諸侯,士大夫的權利之物,但也是其枷鎖!

  今日這禮劍,不傷其肉,不罰其骨,只辯大宰,有無問心無愧,殘害風氏後裔;有無違逆周禮,不顧君臣!

  「嘭!」

  一聲巨響,大宰頭頂的氣運猛然一墜!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