驚喜?
許朝陽頓時來了精神。
「能不能提前透露一點點呢?」
趙桓神秘兮兮地搖頭。
「提前透露出來就不叫驚喜了。」
聞言,溫淺幾人也被勾起了興致,為了趙桓口中的大驚喜,爬山的步子都邁得格外大了些,好在山不高,大約一個多小時就到達了山頂。
站在山頂往下看。
綠樹成蔭的美景,清新怡人的空氣,遠離塵世間的喧囂,整個人都跟著心曠神怡起來,這時,趙桓突然叫許朝陽閉上眼睛。
許朝陽抿唇一笑,按下撲通亂跳的小心臟,緩緩閉上了眼,只聽得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響起,然後她就聽到溫淺聲音含笑地說了句。
「睜開眼吧。」
她慢慢地掀開眼帘,入目是一條鮮艷的橫幅,上面印著幾個大字——許朝陽,我愛你,嫁給我,讓我疼你一輩子。
然後就是趙桓笑得燦爛的那張臉。
這是……求婚?
想到這個可能,許朝陽心跳加速,臉頰更是飛速染上一抹紅霞,襯得她整個人比這漫山遍野的夏花還要嬌妹絢爛上幾分。
趙桓耳根也有些紅。
這場求婚他私底下籌備了很久,原本是想在他和許朝陽單獨約會的時候進行,可昨晚接到溫淺的電話,他就改主意了。
讓大家見證他和許朝陽的感情,豈不是更有意義。
於是他連夜去印製了橫幅,戒指早就準備好了,此刻,他學著電視裡看來的外國人求婚的樣子,單膝跪地,從口袋裡拿出個精美的紅絲絨盒子,神情中更是從未有過的鄭重。
「朝陽,嫁給我吧。」
這話一出來,溫淺和陸琳兒就在一旁適時地起鬨,大聲喊著:「嫁給他,嫁給他。」
周時凜雖然喊不出這幾個字,但也是眉目含笑地看著趙桓,這傢伙行啊,儀式感給得很足,有前途。
周圍還有其他遊客。
看見這一幕紛紛駐足圍觀,男同志覺得招搖,不就是結個婚,至於這麼大張旗鼓,花幾毛錢扯個結婚證不就得了,女同志卻被趙桓舉著的戒指吸引了視線。
「天吶,那是鑽石戒指吧?」
「聽說很貴的,我的老天爺,這麼大的鑽戒我還是第一次見,眼睛都快被閃瞎了。」
「說不定是假的。」
突然一道不和諧的聲音響起,那兩位說話的女同志看了眼渾身冒著酸氣的年輕姑娘,鄙夷地撇了撇嘴,挽著手去了旁邊。
這哪兒冒出來的酸貨!
杜絨絨確實酸得渾身都快要發酵了。
她死死盯著趙桓手裡的鴿子蛋,雖不及真的鴿子蛋那麼大,可那鑽石戒指的大小和成色一看就價值不菲,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為了許朝陽,趙桓竟這麼能捨得下血本。
如果當初自己沒有退婚就好了。
現在這枚光輝璀璨的戒指就應該屬於自己了,接受眾人羨慕的人也會是自己。
可惜。
世上沒有後悔藥。
一瞬間,杜絨絨心裡被鋪天蓋地的情緒淹沒,眼看著許朝陽含羞帶怯地伸出手,那枚昂貴的鑽石戒指就要戴在她細白的指尖……
啊啊啊,憑什麼!
她突然一個箭步從人群中竄出來,手一揚就要指著趙桓和許朝陽的鼻子破口大罵,本著自己不痛快也不能讓別人好過的原則,她一定要破壞這場求婚。
只是話還未說出口就被溫淺眼疾手快地捂住了嘴,緊接著喉嚨處一疼,不知溫淺用了什麼手段,她竟失聲了。
「唔唔……」
杜絨絨試著動了動嘴唇,可任憑她如何努力,從喉嚨里發出的全部都是口齒不清的嗚咽聲,那些惡毒的咒罵全部憋在了肚子裡,憋得她五臟六腑生疼。
溫淺淡定地鬆開杜絨絨。
清凌凌的眸子裡還帶著點點笑意,那眼神仿佛在嘲笑杜絨絨的不自量力,她怎會叫杜絨絨破壞朝陽一輩子只有一次的求婚。
所以啊。
想搞事的壞人就只能暫時當啞巴咯。
杜絨絨氣得雙眼猩紅,計劃還未開始就夭折了,她憤怒地瞪著溫淺,恨不得用眼神將她碎屍萬段,可溫淺根本不鳥她,笑著催促趙桓快點給許朝陽戴上戒指。
「別愣著了,快點啊。」
趙桓鬆了口氣,剛才杜絨絨衝出來的那一刻,他腦子都有些懵了,心也在一瞬間提到了嗓子眼,若是因為杜絨絨毀了這場求婚,自己絕對饒不了對方。
幸好有溫淺。
他朝溫淺投去一個感激的眼神,然後才萬分鄭重地執起許朝陽的手,將閃閃發光的鑽戒輕輕戴在她右手的中指間,最後在無數道目光的注視下,在她手背落下一吻。
「朝陽,嫁給我吧。」
「我保證,從今往後的每一天都只有甜。」
八十年代末期,鮮少有人當眾求婚,還說這樣甜蜜的情話,當下,人群中就爆發出一片唏噓聲,說什麼的都有,最多的是羨慕和祝福。
在一片嘈雜的背景音中,許朝陽低低嗯了一聲。
「好,我願意。」
往後的歲月,他們並肩而行,一路獨行二十幾年,她也終於有了可以為自己遮風擋雨的依靠。
看著甜蜜對視的一對愛人,溫淺欣慰中帶著羨慕,她湊到周時凜身邊,小聲道:「沒想到趙桓看著粗枝大葉的,實際上還挺有浪漫細胞。」
愛一個人就想給她驚喜、給她最好。
朝陽找到了幸福,她真心為好朋友高興。
周時凜也挺佩服趙桓,這小子不聲不響淨幹大事,拉橫幅求婚都能想得出來,雖然很高調,但許朝陽,包括在場的女同志都吃這一套,還有他的小媳婦。
他側眸望著溫淺,心裡醞釀出了一個想法。
也許,自己也可以為小媳婦製造一點驚喜。
求婚結束,趙桓抱得美人歸,幾人在山上休息了一會兒,有說有笑、談天說地,壓根兒就沒理會在一旁猩紅雙眸的杜絨絨。
這就是個臭蟲。
多看她一眼都辣眼睛。
杜絨絨自討了個沒趣,恨得牙根痒痒,看著趙桓對許朝陽百般溫柔,千般體貼,心裡更像是打翻了醋罈子一樣酸,她想大罵趙桓負心漢,可嗓子一點聲音都發不出。
片刻之後,她捂著脖子眯了下眼,快速衝下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