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博興女(10)

  "宋描?"

  謝九策心中嘀咕,"所以到底發生了什麼?"

  "宋描是昭城的美人,沒出事兒之前,她的門檻都被媒婆踏破了,可是宋描這個人很古怪."

  "怎麼個古怪法?"

  謝九策往下問.

  木十四道:"她不想著好好嫁給誰家當個主母,竟然想著富貴榮華,寧可委身成為旁人的外室!"

  謝九策眉梢一揚,沒吭聲.

  在他看來這樣的事情京都很多,有些會女子因為出身不好,想找個依附的人,一生無憂,於是達官貴人,商賈貴胄就成為了她們的目標.

  但是往往這樣的人,一般都有了妻室,有的甚至主母的母家都是京都貴胄,惹不起的存在.

  所以偶有鑽空子的女子,甘願當貴人的外室,為了搏一個不確定的未來.

  "這不是正常,我就不信昭城沒有這樣的事情?甚至這淮河裡出事兒的也不少,為何就單單宋描和博興女有牽扯了?"

  謝九策問出心中的疑惑.

  木十四看了看周圍,確定沒啥人對他們的談話有興趣,壓低聲音道:"那是因為兩點."

  謝九策挑眉等著他後面的話.

  "第一,這宋描是冤死的,聽說,屍體被打撈出來的當夜,周圍響起了古怪的啼哭聲."

  "那第二呢?"

  謝九策不以為然,昭城依山傍水,城外都是樹林,有時候風大,就會有這樣的情況發生.

  萬一是風吹樹葉呢!

  "第二!公子知道嗎?這宋描是誰的外室?"

  "誰!?"謝九策不懂了,這有啥不能說的,還需要賣關子.

  "是魏子安的!"

  "你說什麼?"謝九策聽罷,立刻站了起來,神情錯愕:"魏子安到現在還未成婚,聽說,魏棋已經在京都給他物色好了佳人.

  現在只等他的正室同意,把魏子安接到京都生活.

  可魏子安膽子這麼大,竟然背著魏棋在外面養人?"

  "是啊!"木十四也點頭:"要是讓魏棋的正室知道了這個事情不就泡湯了?"

  謝九策眯緊雙眼看著街道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還查到更多的事情了嗎?"

  木十四搖頭:"沒有了,就宋描這個事情,本地好多人都不願意說,尤其是魏子安又出了這個事情。

  百姓都說,這是宋描的報復!

  深怕惹禍上身,小的還是花了銀子,從個乞丐嘴裡套出來的."

  "宋描的報復?"謝九策笑了:"這宋描死在了魏子安的前面,怎麼可能報復?"

  他說到這怔了一下,反應上來看著木十四:"話說,這宋描是怎麼死的?報復?和魏子安有關係嗎?"

  木十四再次搖頭:"沒有,小的也專門問了,說宋描是被幾個昭城的小混混欺凌之後扔在了淮河裡.

  那幾個小混子都被抓了,還關在衙門牢房呢!"

  "這樣啊."謝九策倒吸了一口涼氣,"那她的報復從何而來呢?"

  木十四聽到這,撓撓頭:"這個...好像是這個道理,可能是宋描不甘心,然後看到魏子安在青館找別的女人。

  於是就..."

  木十四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下一刻,謝九策就已經抽出扇子對準他的頭上來了一下。

  「啊!」木十四喊了一聲。

  謝九策一邊朝客棧的方向走,一邊道:「你倒是會給魏子安的死找理由。

  本公子都說著,這案子絕對不是鬼神所為。」

  「小的不是...猜測嘛!」木十四撓撓頭。

  謝九策突然停住腳步轉頭看著跟在身後的木十四:「與其猜測不如好好徹查。」

  「公子,你什麼意思?」木十四怔了一下,看著謝九策臉上突然湧起來的笑意,頓時一股從腳底往頭上鑽的涼意在全身遊走。

  「本公子的意思是,我早晨在衙門的時候查到了點線索,準備離開昭城一趟,本來想著把你和敦敦都帶上...」謝九策說著,視線放在了木敦敦的身上。

  木敦敦連忙直起身子。

  「但是!」謝九策含笑:「分析了你剛才的話,我覺得,我們兵分兩路,十四你就留在昭城淮河邊上,繼續徹查這宋描的事情。

  尤其是她和魏子安的事情,到底是不是表面這麼簡單。

  至於我和敦敦就先走了!」

  他說完,一把勾住木敦敦的身子就朝客棧方向走。

  畢竟馬車就在那裡,還得整裝不是。

  木十四這一聽,腳都開始軟了。

  他本身膽子就小,誰知還被扔下,派了這麼個事情。

  這指定不能幹啊。

  「公子!」木十四急急追在謝九策的身後,眼神焦急,腳下的步子因為追趕都開始打踉蹌,不管如何他都想爭取一下。

  一個時辰之後。

  木敦敦架著馬車在昭城通往幸福村的官道上走著。

  木十四站在城門口揮動著雙手做告別,眼中都是痛苦又無奈的淚水。

  ...

  車子內,

  謝九策悠哉地吃著櫻桃,欣賞著外面的風景。

  因為要趕時間,木敦敦駕車比上次快很多,他估摸著日落時分之前就能抵達幸福村附近了。

  他把手裡最後一個櫻桃塞進嘴裡,抬眼看著被掏了小洞的籃子,想了一下,把幾個冒尖的櫻桃放在小洞內。

  乍一看像是買的水果見面禮,沒人動過的樣子。

  他這才滿意的合眼假寐。

  祁亭在麼都沒想到,一日的醫館都沒客人,晚上來的第一個竟然是謝九策。

  他看著桌上的櫻桃籃子,視線瞄到裡面被掏空的小洞,輕笑一聲:「不過是幾日沒見謝大人,倒是沒想到您這麼客氣。」

  謝九策在祁亭的屋子內閒散地逛著,看著他琳琅滿目掛了一牆的小藥瓶子,忍不住問:「這些都是滿的?」

  祁亭頷首。

  謝九策繼續看著,突然他瞄到有個小瓶子外面溢出了點液體。

  他指尖輕輕戳了一下,發現液體像是人的皮膚一樣透明,轉而看著謝祁亭:「這是做什麼的?」

  祁亭掃了一眼,眸色淡漠:「哦,那不是藥,是有時候韋閒碰到屍體,屍體的外表損毀嚴重,有家眷會有要求,這東西便是用來填補皮膚的。」

  「哦!」謝九策恍然。

  祁亭看著他,眉頭皺起,謝九策來了一個時辰,現在已經快三更,他若是不說出目的,便準備逐客了。

  「謝大人...」

  「祁郎中!」二人同時開口。

  祁亭眉梢一揚,示意謝九策繼續。

  謝九策笑了,負手坐在祁亭的對面:「本官今日來不為別的,是要捉拿你!

  有人控告你,在昭城殺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