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死天劫者付出的代價是極其慘重的,即便是天劫者自-殺,付出的代價也不是一般人能夠承受的。
當年那場玄武叛亂,就是以少數人的家破人亡,子孫斷絕為代價,進行的一場誅殺。
當時,李建民在登基之後,他第一時間展開了北伐,御駕親征,把大後方交給了宰相和僕射二人,由皇太后監國,而當時皇后還有漢王妃和大將軍婦人,都即將臨盆,而這些女人當時都在如煙別苑,當叛亂發生的時候,這些女人剛剛誕下孩子。
三個孩子從出生就意味著不祥,尤其是在天劫者死後,很多詛咒都落在他們身上,為了斬斷這些咒詛,有很多人選擇了以命換命的方式來保全他們。
所謂的以命換命,就是用他們自己孩子的命,來換取這三個孩子的命,聽起來很殘忍,可當時卻有很多人這麼做,其中就包括歐陽鶴軒和李建澤。
玄武叛亂發生的時候,如煙別苑內到底發生了什麼,只有極少數人知道,在那場誅殺天劫者的行動當中,死的最多的不是士卒,而是那些剛出生沒多久的孩子,以這些孩子的命,換取了李璇璣等人的命。
但是,單單以命換命還是不夠的,為了讓這三個孩子活下來,他們跟佛門、道教和儒家做了一筆交易,把和三個孩子交給他們來撫養。
就這樣,李建業的兒子被佛門帶走,成為了佛門的佛子,而李建民的兒子被道教帶走,成為了道教的聖子,至於說許淳的兒子,他是被儒家帶走了,可是,他被帶走沒多久,就失蹤了,準確來說,是被人搶走了,而搶走他的人,正是魔修。
這是非常無奈的選擇,可他們別無選擇,因為他們在出手的時候,並沒有想到結果會是這樣。
那一場叛亂,許淳和李建澤付出的代價是最大的,許淳的幾個兒子和女兒,全都死了,而李建澤的兒子也死在了如煙別苑,而這也是為何李建澤在叛亂結束之後,還能存活下來的原因。
許淳真正的死因,不是被朝廷這邊的軍隊誅殺的,而是他在抵抗某些不知道的東西,戰死的,如果許淳想活的話,其實他是可以存活下來的,但是他並沒有。
也正是因為這個原因,當時玄武叛亂發生的時候,李建業等人才能在長安城持續那麼久,不然的話,就當時他們那點力量,即便炎軍的主力部隊都在北方,要剿滅他們其實也並不困難。
聽完姜三甲的講述,許一凡倒吸一口涼氣,他沒想到,當年那場人人避之不談的玄武叛亂,真相居然是這樣,難怪史官沒有記載,而在玄武叛亂平定之後,李建民會下達封口令呢。
玄武叛亂是一場為了篡權奪位而展開的叛亂沒錯,可其真正的目的不是皇位,而是誅殺天劫者,而殺死了天劫者卻出現了一系列的後遺症,為了解決這些後遺症,朝廷付出的代價極其沉重,這可以說是皇家的醜聞,遮掩是必然的。
「當今陛下這輩子虧欠三個人,一個是許淳,一個是李建澤,還有一個就是那個女人。」姜三甲幽幽道。
「陛下當初知道這件事嗎?」許一凡突然問道。
姜三甲看了一眼許一凡,反問道:「你覺得呢?」
許一凡沉默了,李建民應該是知道的,他或許不但知道,還曾暗地裡支持過他們,不然的話,在許淳不動用大部分嫡系部隊的情況下,單憑不曾就藩的兩大藩王的那點實力,還不足以在長安城搞那麼大的事情,即便他們能做到,那場叛亂也會很快被平定下來。
畢竟,當時房巨鹿和徐肱都在長安城,這兩個人的手段和實力,他們若是直接聯合出手,別說兩大藩王和一個大將軍了,就是李建民也要忌憚無比。
可是,那場叛亂持續近半年時間,這合理嗎?
顯然不合理。
之所以不合理,只能說明一個問題,當時徐肱他們不是無法出手,而是他們沒有出手,或者說,他們沒有選擇過早的出手,只有這樣才能解釋一切。
徐肱和房巨鹿之所以沒有過早的出手,肯定是提前知道了什麼,而他們知道了,就意味著李建民也知道了,說這件事李建民不知情,許一凡是絕對不相信的。
甚至許一凡懷疑,當初的那場所謂的玄武叛亂,就是李建民一手策劃的,當然,這只是他的猜測而已。
「許淳一家算是徹底的絕戶了,唯一倖存下來的那個孩子,你應該猜到是誰了?」姜三甲說道。
「濮石?」許一凡試探性的問道。
姜三甲點點頭,說道:「沒錯,就是他。」
許一凡聞言,挑了挑眉頭,說道:「不對呀,他不是濮家人嗎?而且他的年齡對不上啊?」
姜三甲斜眼看向許一凡,說道:「許淳的小兒子,也就是跟著皇后娘娘一起誕生的那個孩子,在當年就已經死了,濮石是許淳的二兒子,比你大兩歲而已。」
「那也不對啊......」
不等許一凡說完,姜三甲打斷道:「嘉州的濮家,是許淳夫人的娘家,而濮家的家主又是許淳當年麾下最忠心的部將,濮石姓濮,你覺得還有什麼不對的嗎?」
聽到姜三甲這麼說,許一凡頓時明了,原來如此,如果真相真的是如此的話,那一切都解釋的通了。
之前,許一凡在血炎谷之戰之後,再次遇到濮石,許一凡就猜到了濮石的身份,但是,許一凡始終不敢確定,因為年齡問題。
濮石比許一凡大很多,至少許一凡認識的濮石是這樣的,可是濮石對許一凡的態度,讓許一凡很是意外,而姜三甲在看到濮石的時候,態度也很奇怪,讓許一凡不得不懷疑很多事情。
另外,許一凡還想到了很多事情,比如當年東海城黑木崖大戰。
斷龍閣是魔修在世俗發展的勢力,他們卻是第一個蹦出來搞事情的,而斷龍閣在搶奪玩天武寶典之後,就迅速的撤離了大炎王朝,消失的無影無蹤,即便是後來大炎王朝對各國開戰,魔修也沒有出現,這很不正常。
魔修之所以是人人喊打的修士,就是因為他們做事橫行無忌,可以說是百無禁忌,唯恐天下不亂的存在,如果他們要參與之前的戰爭的話,那大炎王朝肯定沒有那麼輕鬆。
「李建澤在皇陵待了十多年,陛下卻一直沒有殺他,不是不想殺,而是不願意殺,陛下虧欠李建澤,現如今,亂世已起,天劫將至,大炎王朝正是用人之際,就現在的官場,除了房巨鹿之外,誰能鎮得住那些武將?」姜三甲緩緩說道。
許一凡聞言,仔細的想了想現在的大炎王朝的武將。
整個炎軍,有很大的威望的就那麼幾個人,越王李穗是一個,不過,歷代越王不到大炎王朝生死存亡之際,越王軍是不能出薊州的,越王有能力,也有威望,但是,他不能動,至少暫時不能動。
鎮北大將軍夏侯拓算一個,夏侯拓作戰很勇猛,能力也很強,在鎮北軍,或者說北方一帶,其威望之高,無人能及,但是,他能鎮得住鎮北軍,卻鎮不住所有炎軍。
鎮南大將軍武英叡也算一個,不過,武英叡屬於儒將,他對待士卒很親民,可也正是因為太親民,根本無法鎮場子,再加上他身體不好,而且對當年那場玄武叛亂,此人有很大的心結,讓其上位,顯然不可能。
而除了這三個人之外,也就只剩下殷元魁了,可殷元魁的情況,眾所周知,雖然他在西北打了勝仗,可在此之前,他先是丟了鎮海軍,又沒有立下什麼功勞,想讓他來接替僕射之職,朝堂之上很多人都不會服的。
縱觀整個朝堂,唯一有希望,有能力接替僕射之職的,也只有李建澤了。
很多人知道李建澤,是當年他參與了玄武叛亂,可是,李建澤可沒有人們想像的那麼簡單,他從小就進入縱橫書院求學,其主修的是兵家學問,在帶兵打仗這方面,還有統兵練兵這方面,李建澤都是不屬於其他四人的存在的。
李建澤在軍中的威望極高,而當年那場玄武叛亂發生的時候,李建澤的勢力是保存的最為完整的,事後李建澤雖然被貶為庶人,可他的那些部下,卻並沒有被牽連,甚至很多人還在之後的十多年時間裡,陸陸續續的升官。
現如今,李建澤復起了,只要他登高一呼,不敢說一呼百應,至少他能夠鎮得住炎軍當中的大部分人,而這就足夠了。
許一凡沒想到新任僕射是李建澤,朝中很多官員也沒想到李建澤會接替房巨鹿的位置,那是因為他們還不夠了解李建澤,也不知道當年那場玄武叛亂的真相,如果他們知道了這些,那就不會感到意外。
一陣長久的沉默之後,許一凡突然問道:「國師是做什麼的?」
「國師是一種象徵,就像儒家的聖人一般,當然,這個比喻有些不恰當,可國師就是一個王朝的象徵,他沒有具體的實權,但是,他的地位很崇高,在關鍵的時候,國師的決定比宰相和僕射還要管用,當然,這也是建立在一切為了大炎的基礎上。」
「就是吉娃娃唄。」許一凡撇撇嘴說道。
姜三甲:「......」
o((⊙﹏⊙))o
姜三甲雖然不知道什麼是吉娃娃,但是,他還是說道:「你也別小看了國師這個身份,每個王朝建立,都有那麼幾個定海神針,比如我大炎,已知的定海神針就有兩個,一個是越王,一個是不良人,當然,四大邊軍也算,只是四大邊軍是明面上的,而國師也是一根定海神針,國師是王朝的守護者。」
「那按照你這麼說,國師應該很厲害了咯?」許一凡驚喜道。
姜三甲知道許一凡在想什麼,搖搖頭,說道:「你也別想多了,國師的權利,往往是在王朝經歷生死存亡的時候,才會被賦予實權,其他的時候,就是一個象徵,所以你想利用國師的身份撈好處,只能想想。」
許一凡:「......」
「我是那樣的人嗎?」許一凡忍不住反駁道。
姜三甲斜眼看著許一凡,說道:「你不是那樣的人嗎?」
許一凡:「......」
見許一凡不說話了,姜三甲也沒有繼續在這個問題上深究下去,而是說道:「你被封為國師,暫時只是有名無實,只是一個身份而已,你不用多想什麼,不過,護國大將軍的職位是真正有實權的,你現在想的應該是這個。」
聞聽此言,許一凡沉默下來。
護國大將軍,職位很高,權利很大,待遇也很好,可是,許一凡想要坐穩這個位置,可沒有那麼簡單,雖說他之前在西北立下了很多功勞,可那些功勞也不是他一個人的,而是很多人一起立下的,他若是想要坐穩這個位置,就必須做出新的成績出來,一切用事實說話。
「你之前去刑部大牢見房巨鹿的時候,應該聽他提到過破劫軍吧?」姜三甲突然說道。
許一凡點點頭,說道:「嗯,說過。」
「那你知道什麼是破劫軍嗎?」姜三甲又問道。
「是為了抵抗天劫的軍隊?」許一凡試探性的說道。
姜三甲點點頭,又搖搖頭,說道:「破劫軍又是護國軍,是一支比禁衛軍還要強大的軍隊,想要進入破劫軍,要求非常嚴格,像地方軍那些士卒,連破劫軍是什麼都不知道,即便是在邊軍,知道破劫軍的人也不算多,而破劫軍的士卒,都是從各大邊軍,還要禁衛軍等炎軍當中,最強大的軍隊當中選拔出來的,可以說,整個大炎最精銳的將士,基本都在破劫軍當中,而你想要坐穩護國大將軍的位置,第一步就是要征服這些士卒。」
說到這兒,姜三甲似笑非笑的看著許一凡,有些幸災樂禍的說道:「破劫軍暫時的人數不多,也就不到三千人。」
「啊?才三千人啊?」
許一凡有些大失所望起來。
「三千人?呵呵!」
姜三甲嗤笑一聲,說道:「你小子別小看這三千人,你在西北應該見過韓德厚了,他的燕雲十八騎戰力如何?」
許一凡想也沒想的說道:「強,很強,非常強,遠超一般軍隊。」
對於燕雲十八騎,許一凡確實很佩服,也很忌憚,這支軍隊人數不多,可戰力很兇猛,即便是在面對讓西征軍損失慘重,頭疼不已的鐵氂牛軍團的時候,燕雲十八騎依舊能夠跟其打的旗鼓相當,如果不是他們人數太少,單憑這十幾人,就能打掉鐵氂牛軍團。
「那我告訴你,韓德厚的燕雲十八騎,就是最早一批破劫軍的成員。」
「啊?!」
(ΩДΩ)
聞聽此言,許一凡是一臉的震驚,下意識的說道:「臥-槽,破劫軍這麼變態的嗎?」
姜三甲笑了笑,說道:「破劫軍現如今應該不到三千人,燕雲十八騎資歷很老,雖然他們離開了破劫軍,可是他們的實力,放在破劫軍當中也屬於頂級的存在,因此你不用太擔心什麼。」
「呼......」
聽到姜三甲這麼說,許一凡頓時長舒一口氣。
「不過......」
姜三甲看著許一凡,又笑眯眯的說道:「不過,破劫軍的大部分士卒,雖然比不上燕雲十八騎,可也不會遜色到哪裡去,而且破劫軍當中,有比燕雲十八騎還有兇猛的人,因此你想征服他們,基本是不可能的。」
「嘿嘿......」
說到最後,姜三甲有些不懷好意,幸災樂禍的笑了起來。
許一凡剛剛鬆了一口氣,聽到姜三甲這麼說,整個人瞬間就不好了,心態有點崩。
在知道破劫軍存在的時候,許一凡就想到了這支軍隊的特殊性和可怕性,可是,他沒想到他還是低估了這支軍隊。
燕雲十八騎猛不猛?
很猛的,那不是一般的猛,十八個人就能跟一支軍隊正面硬剛,那三千人的破劫軍,若是出現在戰場上,又該是什麼樣的效果?
不過,想想也是,能夠用來抵抗天劫的軍隊,肯定不是一般的軍隊,畢竟,天劫是什麼,許一凡到現在都還沒有搞清楚呢。
看到許一凡那陰晴不定的臉色,姜三甲沒有繼續打擊他,而是寬慰道:「你小子在西征軍當中待了那麼久,對士卒的性情很了解,這是你的優勢,破劫軍雖然很強大,可也沒有那麼不好相處,當然,前提是你要足夠強,他們才會服你,另外就是,你要吊著他們變強,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真正的服你。」
「至於說,你該如何收服破劫軍,那就是你自己的事兒了,畢竟,你小子在人心這方面,還是了解的很多的,不過,我提醒你一句,在破劫軍當中,前往別以為給予一些小恩小惠就能收買他們,這些傢伙本身就不缺什麼,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
許一凡聞言,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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