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翁家人?」
翁可心走後,正在許一凡在思索著翁浩淼明天要見自己,到底有什麼目的的時候,唐青竹不知道什麼時候走了出來,坐在許一凡的對面。閱讀
「嗯,翁家大小姐翁可心。」許一凡隨口說道。
唐青竹看著許一凡的眼睛問道:「她來找你做什麼?」
許一凡抬起頭瞥了唐青竹一眼,然後說道:「她來給她族爺爺傳話,說她族爺爺明天中午在聚賢茶樓見我。」
「嗯?」
唐青竹一愣,微微皺起了眉頭,嘀咕道:「翁可心是翁家當代族長的女兒,她爺爺早就去世了,她哪來的爺爺?」
「是翁浩淼要見我。」
「哦,啊?你說什麼?翁浩淼要你?!」
許一凡剛端起茶杯,準備喝茶,被唐青竹這突然的一聲驚呼給嚇了一大跳,差一點把茶水灑出來,燙著自己。
「是啊,就是翁浩淼要見我。」許一凡只好放下茶杯,無奈的說道。
唐青竹用一種很複雜,很怪異的眼神看著許一凡,不施粉黛的櫻唇,微微張合,似乎想要說什麼,卻一時半會兒不知道該怎麼開口的樣子,看起來十分的可愛。
「怎麼了?翁浩淼要見的是我,又不是你,你這副表情是什麼意思?」許一凡有些無奈的說道。
「你跟翁浩淼很熟?」唐青竹問道。
「不熟,只遙遙的見過兩次面,嗯,是我見過他。」
「不熟?既然不熟,他為什麼要見你?」聽到許一凡這麼說,唐青竹愈發的疑惑起來。
許一凡聳聳肩,不甚在意的說道:「你問我,我問誰去啊?我也想知道這個老匹夫為什麼要見我。」
「為什麼?」唐青竹下意識的問道。
「可能是因為我長得好看吧。」許一凡半開玩笑的說道。
「滾。」
唐青竹沒好氣的翻了個白眼,然後正色道:「你了解翁浩淼這個人嗎?」
許一凡很想說,我很了解他,至少比你了解他,但是,這句話許一凡還是沒有說出口,而是搖搖頭,說道:「不甚了解。」
說到這,許一凡有些好奇的看著唐青竹反問道:「怎麼?難道你很了解他?」
唐青竹也搖搖頭,說道:「我也不了解他,我都沒見過他。」
「我去,你沒見過他,你幹嘛問我,真的是。」許一凡無語道。
「我雖然沒有見過翁浩淼,但是,我聽我爹說......」
「怎麼又是你爹說啊,你就不能換個人嗎?」許一凡一臉鬱悶的看著唐青竹。
唐青竹氣鼓鼓的瞪了許一凡一眼,沒好氣的說道:「你到底要不要聽?」
「聽,你說!」許一凡連忙舉手投降道。
「翁浩淼年少一戰成名,然後就離開了東海城,真正見過他的人,其實並不多,除了東海城的人之外,估計這些年,也就青霞派的人經過他了,江湖上都說翁浩淼的性格怪異,脾氣古怪,不好與人相處。」
「你爹說的?」
唐青竹搖搖頭,說道:「江湖人都知道,你那麼關注翁浩淼,我想這些傳聞你都知道吧?」
許一凡微微點頭,不置可否。
見許一凡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唐青竹也沒有繼續追問,而是繼續說道:「翁浩淼雖然是十大宗師,可是,在十大宗師裡面,翁浩淼出手的次數是最少的,至少,被人所知的次數是非常少,除了五十年前那一戰之外,也就只有這一次黑木崖之戰了,在此之前,沒有太多人看到過翁浩淼出手。」
聞聽此言,許一凡點點頭,事實確實如此,翁浩淼頂著十大宗師的頭銜,可是,他當眾出手的次數極少極少,五十年前那一戰,他還不是大宗師,卻因這一戰而成名,而之後,翁浩淼離開了東海城,行蹤飄忽不定,直到他離開東海城差不多十年之後,才傳來了他跟青霞派大宗師寇英叡的親傳弟子寇涇比武,將其重創,導致其隕落的消息。
在那之後,青霞派曾經多次出動門派弟子下山,尋找翁浩淼,想要報仇,最後不但仇沒能報了,反而使得青霞派年輕一代弟子接連隕落,逼迫大宗師寇英叡不得不親自出手,而結果也都知道了。
翁浩淼跟青霞派過不去,這是人盡皆知的事情,之前不知道為什麼,現在知道了,為的就是天武寶典,但是,翁浩淼跟青霞派眾弟子的比斗,是確有其事,但是,真正看到翁浩淼出手的人,寥寥無幾,除了青霞派的弟子之外,在場的就沒有外人。
翁浩淼的實力究竟如何,無從得知,不過,翁浩淼既然被評為了十大宗師,那麼,他肯定有過人之處,實力肯定不俗。
黑木崖上,翁浩淼和寇嘉澍的比斗,許一凡當時在場,親眼看到了,結果是翁浩淼被寇嘉澍重創了,之後又被隗懿軒一劍擊敗了,而後面的黑木崖大亂戰,許一凡不在場,沒有看到整個過程。
翁浩淼這一次的黑水台決鬥,看起來是寇嘉澍贏了,其實,寇嘉澍輸了。
如果當時斷龍閣的人沒有出手的話,寇嘉澍雖然強行使用天武寶典重創了翁浩淼,可是,他自己也被翁浩淼給打傷了,當時的寇嘉澍已經跌境,想要趁機殺死翁浩淼有些不現實,而翁浩淼可以反擊,大宗師對戰二品武夫,足以殺死寇嘉澍了,不過,翁浩淼在反擊之後他也會死。
看起來,翁浩淼似乎沒有傳聞當中的那麼強,起初,許一凡也是這麼認為的,但是,在他知道了黑木崖大亂戰參與的大宗師人數眾多之後,許一凡就意識到一件事。
翁浩淼先是被寇嘉澍重創,又被隗懿軒重創,之後又發生了大宗師亂戰,寇嘉澍被擒,還有大宗師死在那場大亂戰當中,而翁浩淼卻活下來了,這就耐人尋味了。
唐青竹提醒許一凡,翁浩淼出手次數極少,還問許一凡到底有多了解對方,無非就是在告訴許一凡,翁浩淼這個人很不簡單,他的實力沒有表面看起來的那麼不堪。
「你爹怎麼看翁浩淼這個人的?」許一凡沉吟了一會兒,看著唐青竹問道。
唐青竹想了想,說道:「我們唐門很少過問中原的事情,也很少提起那些大宗師,不過,我有一次聽到我爹無意間說到了翁浩淼。」
「他怎麼說?」
「我爹說,翁浩淼的武道天賦其實一般,但是,他有奇遇。」
聽到唐青竹這麼說,許一凡先是一愣,隨即沉思起來。
不管是修行,還是習武,都是需要講究天賦的,這一點兒,許一凡在很早之前就知道了,按理說,能夠成為大宗師的,尤其有著十大宗師頭銜的大宗師,他們無一不是天才當中的天才,佼佼者當中的佼佼者,可是,唐青竹的老爹卻說翁浩淼的習武天賦一般,這就很耐人尋味了。
許一凡本來是打算反駁唐青竹的,但是,他仔細一想,也就想通了,覺得唐青竹的老爹沒有說錯。
翁浩淼出自翁家旁支,而且還是庶出,對於翁家這種傳承久遠的大家族來說,家族出生的每一個孩子,他們都會格外的重視,相對於財富和地位,他們對傳承會更加的看中,這就好比現代的富豪一般,當他們的財富積累到一定程度之後,錢只是一種資源,一串數字而已,相對於怎麼賺錢,他們更注重家族未來的繼承人。
如果翁浩淼的武道天賦很好的話,怎麼可能會在翁家埋沒,置之不理近二十多年呢?
翁浩淼的成名之戰,之所以時隔五十年,還被人津津樂道,其實,除了他本身可以躍境殺人之外,擊敗對手之外,更重要的還是翁浩淼在此之前格外的低調,或者說是被忽略的存在。
在許一凡想來,當年,翁浩淼的橫空出世,不但那些敵對勢力大吃一驚,估計翁家人也大吃一驚吧。
一個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富裕起來,一夜暴富這種事存在嗎?存在,但是,在這個沒有彩票,沒有股票的時代,想要一夜暴富,除了偷、搶、賭之外,也只有貪污受賄了,而一個被所有人忽略,被家族徹底放棄的人,突然從一個普通人變成一個武道高手,是個人都會大吃一驚,感到奇怪的。
如果沒有奇遇的話,翁浩淼的崛起就說不通了,可是,這個問題,在那一戰之後,翁浩淼離開東海城之後,就沒有人知道答案了。
隨著翁浩淼的離開,這個問題就成為了疑團,也隨著時間的流逝,翁浩淼境界越來越高,自然不會有人去問,就算很多人都想知道,卻始終沒有答案。
想到這兒,許一凡看著唐青竹問道:「你的意思是不讓我去見他?」
唐青竹沒有立即回答這個問題,而是用審視的目光看著許一凡,看了很久,她才幽幽的問道:「你為什麼那麼關注翁浩淼?總是在打聽關於他的消息?難道你是翁浩淼的私生子不成?」
「噗...∑(っ°Д°;)っ臥槽,大姐,你在搞笑吧?我是翁浩淼的私生子?你聽誰說的?再說了,翁浩淼長得那麼丑,我長得這麼帥,我怎麼可能是他的兒子。」許一凡一臉黑線的看著唐青竹,十分無語的說道。
唐青竹也覺得她的這個猜測不靠譜,首先,許一凡說的沒錯,他跟翁浩淼長得根本沒有一點兒相似的地方,其次,翁浩淼已經七十多歲了,他沒有成名之前,就是單身,在其成名之後,也沒有說他身邊有女人,另外,如果許一凡是翁浩淼的兒子的話,當初許一凡受傷之後,被翁可心帶回翁家的時候,許一凡就不可能再離開翁家。
「你說你跟翁浩淼不熟,可是,你卻不停的打聽翁浩淼的消息,凡是關於他的事情,你都格外的上心,許一凡,你能告訴我這是為什麼嗎?」唐青竹看著許一凡的眼睛問道。
「哦?有嗎?沒有吧。」
許一凡本來是想打個哈哈,矇混過去的,可是,當他看到唐青竹那雙清澈的大眼睛的時候,許一凡就知道,唐青竹其實沒有那麼傻,她肯定看出了什麼,而許一凡反思了一下自己,他也意識到,最近這段時間,尤其是自從他到東海城來了之後,確實格外的關注翁浩淼的事情,這在外人來看不算什麼,可是,許一凡和唐青竹在一個屋檐下生活了這麼久,她看出一些什麼來,也不算什麼稀奇的事情。
想到這兒,許一凡低下頭,不在去看唐青竹的眼睛,而是拿起茶杯,幽幽的說道:「我真的跟翁浩淼不熟,我只是想要拿回一樣屬於我的東西而已。」
「嗯?屬於你的東西?什麼東西?」唐青竹一臉詫異的看著許一凡問道。
許一凡抿了一口茶,搖搖頭,苦笑道:「我也不知道。」
「這樣東西在翁浩淼手裡?」唐青竹又問道。
許一凡點點頭,說道:「有人告訴我,東西就在翁浩淼手裡。」
唐青竹不在追問了,她神色複雜的看著許一凡,臉上露出半信半疑的表情,表現的似乎是不相信許一凡說的話,其實,她的內心卻已經翻江倒海起來。
她跟許一凡相處了這麼久,對許一凡也算了解,許一凡對翁浩淼很關注,這唐青竹是知道的,起初,許一凡問起有關翁浩淼的事情的時候,唐青竹也沒有在意,自以為許一凡只是好奇大宗師的事情而已,這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畢竟,這個世界人們的生活很枯燥,很乏味,普通人除了吃飽喝足之外,他們關注的東西,無非就是朝廷『大事』,還有江湖上的事情而已,以這些東西為談資。
可是,隨著許一凡問的多了,唐青竹就察覺到了不對勁,尤其是最近這段時間,她偶爾跟許一凡一起出門的時候,許一凡總是喜歡帶著她一起去茶樓,聽說書先生,還有一些江湖人說關於翁浩淼的事情,不管對方說的多麼的誇張,許一凡總是聽得津津有味的,這愈發的顯得許一凡的不正常起來。
她曾經問過許一凡,許一凡每次都是笑而不語,而她也曾經猜測過許一凡為什麼這麼的理由,可是,思來想去,都沒有想到一個合理的答案,現在,她知道答案了,答案出乎了她的想像。
翁浩淼拿走了原本屬於許一凡的東西,那麼,這個東西是什麼呢?翁浩淼為什麼要拿走許一凡的東西呢?還有,許一凡到底是什麼身份?
這一個個問題,不停的浮現在唐青竹的腦海當中。
當然了,唐青竹還不知道的是,許一凡之所以如此在意翁浩淼的事情,不單單是因為那樣東西而已,許一凡一直在想著該怎麼弄死翁浩淼。
一個普通人卻始終想著怎麼殺死一個大宗師,聽起來格外的滑稽,荒誕不經,可是,許一凡卻從不認為他要殺死翁浩淼,是一件多麼滑稽的事情,因為他已經開始行動了。
「你是想要從翁浩淼手裡拿回屬於你的東西嗎?」唐青竹沉默了好一會兒才問道。
許一凡抬起頭,看了一眼唐青竹,笑了笑,說道:「不然呢?」
「他可是大宗師啊。」唐青竹提醒道。
「大宗師也該講理不是嗎?」
聽著許一凡那風淡雲輕的語氣,唐青竹再次沉默了,說實話,她不知道許一凡說的是不是真的,不過,根據她的經驗判斷,許一凡說的應該是真的,但是,就因為是真的,她才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如果翁浩淼真的拿走了屬於許一凡的東西,許一凡想要拿回來,那是很正常的事情,可是,翁浩淼是誰?他可是十大宗師之一,是翁家的頂樑柱,許一凡想要從對方手裡把東西拿回來,豈會那麼容易。
如果這樣東西,對於翁浩淼來說,不算什麼貴重的東西,那也就罷了,萬一這東西很貴重的話,許一凡很難把東西拿回來,對於許一凡說的,大宗師也要講理的話,唐青竹卻是嗤之以鼻的。
大宗師境界的武夫,對於修行界來說,不算什麼,可是,對於這個修行者極少入世的天下來說,大宗師境界就是實力,如果講道理就可以讓人臣服的話,那還習武幹什麼?還打仗做什麼?
唐青竹不知道是該說許一凡天真,還是該說他幼稚。
「要不,明天我陪你一起去?」唐青竹越想越覺得這件事變得複雜起來,她試探性的問道。
「你陪我去?」許一凡詫異的看著唐青竹。
「對啊,我陪你去,至少可以保證你的安全。」
「你以什麼身份陪我去?你是以唐門宗主的獨生女的身份?還是以別的身份?」
「當然是......」
話還沒有說完,唐青竹就止住了話頭,她也想到了自己身份的麻煩。
要知道,在黑木崖大亂戰之前,唐青竹可是被黑甲兵通緝的嫌犯呢,不但是黑甲兵,不良人也在找她,現在唐青竹還能安安穩穩的坐在這,那是因為這些人現在都忙著在,沒時間搭理她,如果唐青竹明天以唐門弟子的身份出現,估計,許一凡還沒有和翁浩淼談完,唐青竹就被黑甲兵或者不良人給帶走了。
「行了,我謝謝你的好意,明天你哪裡都不要去,在家裡等我回來就是了。」許一凡拜拜手說道。
「可是......」
唐青竹還想說些什麼,卻被許一凡打斷了話語,說道:「我心裡有數。」
說完這句話,許一凡就站起身,轉身朝大門走去,他要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