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的夜,總是比其他地方來的更早一些。Google搜索
夜幕降臨,外面漆黑一片,唯獨這廢棄多年的村莊內,還有點點燈火。
劍九倚靠著許一凡,陷入沉睡當中,而大部分言午衛都各自休息,剩下的部分人,則負責警戒。
許一凡手裡握著一根木頭,隨意的撥拉著篝火,火光倒映在那張俊美的臉上,不知道在想什麼。
「咯吱,咯吱!」
不知道什麼時候,許一凡耳朵微動,聽到了細微的咯吱聲,他猛地轉過頭,看向房屋當中的角落。
成游則比許一凡提前一步,看向那邊。
在二人的注視之下,一隻黑漆漆的老鼠,從角落攀爬出來,然後警惕的注視著眾人。
老鼠不小,比正常老鼠要大一圈,一身毛髮漆黑如墨,在火光照映下,散發著幽光,尤其是那雙猩紅無比的眼睛,不似老鼠的眼睛,而像是人眼。
它在出現之後,看到許一凡他們的時候,並不像尋常老鼠那般,倉皇逃竄和畏懼,然而饒有興趣的盯著許一凡他們,紅色的鼠眼流露出擬人化的好奇,還有病態的嗜血。
「老鼠?」
許一凡看到這一幕,微微蹙眉。
成游則沉聲道:「這裡怎麼會有老鼠?而且還是體態如此豐滿的老鼠?」
體態豐滿,用來形容老鼠,怎麼都感覺滑稽和荒誕,但許一凡卻覺得非常貼切。
在這荒無人煙,連個活物都沒有地方,卻出現一隻體型如此壯碩,而且看起來無比健康的老鼠,極其不正常。
成游盯著老鼠看了一會兒,然後轉過頭,看向許一凡,發現許一凡正緊蹙著眉頭,絲毫沒有開口的打算。
於是,成游就站起身,朝老鼠走去。
眼看著成游距離自己越來越近,老鼠除了一開始的時候,下意識的後退一步之外,接下來,隨著成游的靠近,它居然上前兩步。
【這老鼠不怕人!】
這是所有看到這一幕的人,心中都冒出來的想法。
成游看到這一幕之後,心中一凜,直接從腰間抽出炎刀。
作為言午衛的首領,他並任何人都要警惕,也比任何人都要謹慎,不會因為對方是一隻老鼠,就放鬆警惕。
「咻!」
然而,就在成游拔出炎刀的那一刻,老鼠突然轉身離開,隱入黑暗當中,轉眼就消失不見了。
成游見狀,愣了一下,然後迅速靠近老鼠放在所在的地方,蹲下身,仔細的看了看。
轉過頭,對許一凡說道:「是地鼠。」
說著話,成游就把刀收起來,站起身,回到許一凡身邊。
許一凡還是那個樣子,眼睛死死地盯著老鼠出現的地方,微皺的眉頭此刻緊蹙起來。
「那不是地鼠。」許一凡突然開口道。
「嗯?」
(°ー°〃)
成游聞言愣了一下。
「那是食人鼠!」
「食人鼠?」
成游聽到這個名字,頓時感到有些耳熟,似乎是在哪裡聽到過,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起來。
許一凡繼續解釋道:「食人鼠又叫冥鼠,據說來自陰曹地府,專門啃食人的屍體為生,不懼人,不畏光,嗜血而狡詐,往往都是群體行動。」
「我知道了!」
成游聞言,頓時驚呼一聲道:「一些鄉野怪談,還有青山城那邊都有關於冥鼠的記載,每當有屍體出現的時候,它們就會出現,可它們一般只生活在陰暗潮濕的地方,這裡.......」
說到這,成游的臉色微變,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大喊道:「警戒!」
許一凡卻沒有什麼變化,緩緩說道:「冥鼠往往是全體行動,當出現一隻冥鼠的時候,就意味著,在我們周圍已經有成千上萬的冥鼠聚集,所以......」
「啊!!!老鼠!!!好多老鼠!!!」
還沒等許一凡把話說完,外面就傳來了言午衛的驚呼聲。
隨即,就響起一陣激鬥聲,顯然,已經有言午衛跟冥鼠交手了。
「大人!」
成游聽到聲音之後,只是看了一眼外面,就轉過頭,看向許一凡。
許一凡這時候才收回目光,抬起頭,看了一眼成游,說道:「跑不掉的,有人不想我去酆都,想要殺死我。」
「這.......」
成游聞言,欲言又止。
許一凡卻說道:「看來酆都也不是一團和諧啊。」
「現在怎麼辦?我們抓緊時間撤離吧。」成游連忙說道。
許一凡搖搖頭,轉過頭,看向外面的黑暗當中,緩緩道:「冥鼠都出現了,那專食靈魂的惡犬應該也來了,還有那來自無間地獄的骷髏大軍應該也活了。」
在許一凡話音落下之際,似乎是為了印證許一凡的話,遠處響起了犬吠聲,還有岩石相互撞擊摩擦的聲音,而在那漆黑的夜幕當中,有點點鬼火出現。
看到這一幕,饒是訓練有素的言午衛,也下意識的握緊了手裡的炎刀。
太詭異了!
太驚悚了!
「大人,我們殺出去吧!」成遊說道。
許一凡看了一眼成游,搖搖頭道:「殺出去?去哪兒?我們已經陷入彀中,出去就是送死。」 「可我們留在這裡.......」
成游沒有繼續說下去了,但是他話里的意思,已經不言而喻了。
「呵呵!」
許一凡此時卻笑了起來。
他一邊笑,一邊說道:「我很好奇,此次前來襲殺我的人,到底是外面的人,還是酆都的人,若是酆都的人,那這個人又是誰呢?」
成游:「......」
眾言午衛:「......」
此時,外面的激鬥聲越來越多,而原本寂靜的夜空,此時卻格外的喧囂。
「把外面的人都叫回來吧。」
成游聞言,猶豫一番,沉聲道:「是。」
隨著成游聲音落下,其身邊一人快速離去。
許一凡則收回目光,拍了拍已經睜開眼,卻不願意坐起身的劍九,說道:「冥鼠、惡犬、骷髏軍,有意思。」
劍九仰視著許一凡的下巴,好奇問道:「你知道他們會來?」
許一凡搖搖頭道:「我不知道。」
「那你.......」
「你是想問我,為何不驚訝對嗎?」
劍九點點頭。
她確實好奇,從許一凡方才表現出的態度來看,許一凡似乎早就知道對方會來,不然也不會那麼淡定。
「中原有儒家,東方王朝有道教,南唐有巫蠱,北蠻有祭司,西域有佛門,方士早已經出世,十大修行體系勢力當中,拋開武夫不去說,只剩下魔修和冥修了。」
「天下時局變亂,我們已經聯合了大部分了勢力,可冥修卻遲遲不肯出現,為何?」
「為何?」劍九反問道。
「要麼是待價而沽,要麼是冥修無法出世,現在我知道答案了。」
「冥修內亂了?」劍九說道。
許一凡點點頭,繼續撥弄著篝火,說道:「我之前就說過,冥修是一種很特殊的修行體系,他們需要靈魂,而需要靈魂就需要死人,什麼時候死人最多?」
「戰亂。」
「對,冥修和魔修一樣,他們的功法都需要死人,只不過,魔修需要的鮮血而已,而冥修是除了活人,什麼都要。」
「那現在怎麼辦?」劍九問道。
「看戲!」
「嗯?」
(°ー°〃)
o((⊙﹏⊙))o
眾人聞言,頓時愣住了,一臉懵逼的看著許一凡。
這都什麼時候了,許一凡居然還有心思看戲,開玩笑呢。
然而,劍九迅速明白許一凡在想什麼,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
成游見狀,則是若有所思,而其他人則面面相覷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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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鼠?!」
齊無道一邊大快朵頤,一邊看著眼前的烏鴉,笑道:「看來鼠王已經等不及,開始出手了。」
「惡犬和白骷髏也出動了。」孟無言補充道。
齊無道聞言,撇撇嘴,說道:「這有什麼好奇怪的,狗王和鼠王是形影不離的搭檔,他們這些年,狼狽為奸,成雙入對的,鼠王既然決定出手,狗王出手也沒有奇怪的,我只是好奇,他們是怎麼說服白將軍的。」
「十二鬼將,為了那位國師,現在已經出現了六個,真是好大的見面禮啊,不知道還有沒有更多。」孟無言說道。
「不是六個,是七個。」齊無道看了一眼瀰漫在空中的白霧說道。
孟無言一愣,隨即苦笑著點點頭,道:「我怎麼把她給忘了。」
說到這,孟無言看向某處,笑道:「夢姑既然來了,何不現身呢?」
「咯咯咯!!!」
隨著其話音落下,不遠處的白霧,突然扭動起來,組成一個模糊的女子形狀,隨之出現的,還有那嫵媚至極的笑聲。
「唉!」
ε=(′ο`*)))
女子出現之後,目光在孟無言三個形態迥異的人身上一掃而過,最終目光落在孟無言身上,幽幽的嘆息一聲。
那聲音,宛如深閨當中的怨婦,單單一聲嘆息,就讓人忍不住想把此女擁入懷中。
「無言哥哥,你居然把奴家給忘記了,真是讓奴家甚是傷心啊。」
說著話,女子已經來到三人面前,伸出一隻手,想要去觸摸孟無言。
只可惜,她的手還距離孟無言還有一指距離的時候,就被什麼東西給擋住了。
看著眼前這個介於虛幻和真實之間的女人,孟無言緊蹙眉頭。
「你要幫那傢伙?」孟無言沉聲道。
「咯咯!不可以嗎?」夢姑笑道。
「夢姑,你知道你在做什麼嗎?」
「當然知道,背叛鬼帝嘛。」
「你可知道,背叛鬼帝的下場?」
「下場?我當然知道。」
「既如此.......」
然而,不等孟無言說完,夢姑就打斷道:「前提是鬼帝可能懲罰我。」
「你.......」
孟無言氣結!
此時此刻的他,哪有半點兒儒生的樣子,夢姑三言兩語就激起了他的怒火,這若是讓外人知道了,估計會嘖嘖稱奇。
從夢姑出現,齊無道就沒有說話,一雙幾乎看不到的小眼睛,在孟無言和夢姑之間來回掃視著,眼中流露出意味難明的光芒,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至於佛無禪。
呵呵!
這傢伙從始至終都像是一尊泥塑,即便夢姑出現了,他也沒有睜眼,只是默默地捻動佛珠,仿佛這裡發生的一切,都跟他沒有關係一般。
「除了你們四人,還有誰?」孟無言沉默片刻,開口問道。
「你猜!」
孟無言霍然轉頭,看向虛幻的夢姑,沉聲道:「你是在找死。」
「咯咯!那你殺了我啊,前提是你殺得死我。」
夢姑並沒有因為孟無言的危險,而有任何的表情變化。
「咕!咕!咕!」
就在雙方陷入沉默的時候,那隻烏鴉再次出現,落在四人面前,開始啼鳴不休。
隨著烏鴉的不斷啼鳴,孟無言和齊無道的臉色,都變得古怪起來。
「他居然不突圍,而是固守原地等死,好有意思的小傢伙。」夢姑媚笑道。
孟無言和齊無道對視一眼,都看出了彼此眼中的詫異和無奈。
「看來他知道我們來了。」孟無言說道。
「都說大炎新任國師,大智若妖,城府如淵,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齊無道笑道。
說到這,齊無道轉過頭,看向孟無言,說道:「我們想看看這傢伙的實力,現在卻反過來了,有意思。」
孟無言眉頭緊蹙。
他們出現在這裡,不單單是因為他們知道許一凡要來酆都,想趁機看看許一凡的實力那麼簡單,還因為他們知道,酆都內部有人想對許一凡不利。
原本他們是打算,在許一凡他們陷入彀中,鬼君的人忍不住出手,許一凡跟對方火拼一番,大幅度消減鬼君實力之後,他們再入場,展開救援。
一方面既可以賣許一凡一個人情,另一方面也可以藉助外力,狠狠地打擊一下鬼君的實力。
可沒想到的是,鬼君的人確實忍不住動手了,可許一凡卻並沒有選擇出手,而是選擇了等待。
這樣一來,原本陷入被動局面的許一凡等人,就掌握了主動,孟無言他們若是想合作,就必須出手。
對於出手的結果,暫時還不得而知,但不管勝負如何,酆都此次都會出現實力折損的情況,還會讓許一凡看出酆都內部不合的真相。
此等內部紛爭,被外人知曉,那可是很被動的。
此時此刻,孟無言在想的是,鬼君作為一個始終覬覦鬼帝之位的傢伙,是很有城府的人。
這些年來,鬼帝明里暗裡,已經掌控了大部分酆都的力量,說是一家獨大也不為過,擁有如此算計和城府的人,為何此次卻如此的沉不住氣呢?
十二鬼將,現在已經出現了七個,但孟無言知道,此次來的絕對不止他們七人,剩下幾個傢伙,估計都來了,而他們又站在哪一邊,不到最後一刻,很難揭曉。
【現在該怎麼辦?】
這是孟無言現在最頭疼的事情。
許一凡顯然是一副作壁上觀,不插手酆都內部變故的架勢,雖然此時此刻,陷入危機當中的是許一凡,可鬼君那邊的人,除了讓三大鬼將派遣大軍包圍許一凡他們之外,並沒有發起進攻。
這其中什麼意思,孟無言很清楚。
鬼君在想什麼,孟無言已經猜到一二,而許一凡在想什麼,他已經猜到了。
對於許一凡而言,他此次前來,是尋找酆都合作的,至於跟酆都的誰合作,那都無所謂。
換句話說,誰的實力夠強,就跟誰合作,反正許一凡不虧。
畢竟,對於現在的大炎而言,他們不缺酆都這個盟友。
可孟無言所在的陣營就不同了,他們必須抓住這次機會,若是這一次爭鬥失敗的話,他們這個派系就徹底完了。
鬼君這是打算趁著許一凡前來酆都,逼著冥君跟他們決戰。
就在孟無言沉默思忖的時候,夢姑開口道:「孟無言,不如我們做筆交易如何?」
「什麼交易?」孟無言看著夢姑問道。
其實,夢姑要做什麼交易,孟無言心裡很清楚。
「我們合作,直接剷除這位大炎國師如何,只要你們答應,酆都還是以前的酆都,冥君和鬼君還和以前一樣,如何?」
「若我們不答應呢?」孟無言說道。
「那只能讓你們永遠留在這裡了。」
「單憑你們,恐怕留不住我們吧?」孟無言嗤笑道。
「呵呵!」
夢姑笑了起來,她戲謔的看著孟無言,說道:「你是不是很好奇,鬼君大人為何要在這個時候,派遣我等前來襲殺大炎國師?」
「願聞其詳。」
「咯咯!你不是猜到了嗎?」
此話一出,孟無言臉色頓時一變,齊無道也放下了手裡的大腿骨,一雙眼睛透過蓬亂的頭髮,看向夢姑,而佛無禪也在這一刻,猛地睜開眼睛。
「你們居然怎敢如此?為何如此?」孟無言看著夢姑,沉聲道。
「道理很簡單,良禽擇木而棲,識時務為俊傑,這句話你懂得。」夢姑笑嘻嘻的說道。
此話一出,孟無言沉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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