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五章 面見傳奇(四)

  其實傑西是個很感性的人,這一點從他的幾次婚姻就能看出來。

  當然,他的晚年生活似乎和抑鬱症扯上了關係,有人說能得抑鬱症的人都是天下最善良的人。

  因為他們寧可讓自己抑鬱也不願意傷害別人,而一位投機大王,一位空頭魔鬼,竟然能和善良扯上關係,是矛盾還是諷刺?

  他曾經多次體會過從輝煌耀眼的成功到一貧如洗,貧困潦倒失敗的過程;

  按常理,像他這樣經歷過大風大浪的人,應該心理素質極強才對,不可能因為破產而自殺;

  那麼他自殺的根本原因,也就是在他內心深處,藏著某種更為深刻不被人理解的東西。

  在早期,利弗莫爾內心深處,一直對投機成功抱有堅定的信念,他對自己的未來充滿樂觀。

  他在投機生涯中經歷了暫時的挫折,緊接著往往就是一次更達的成功,這就是他更執著於戰勝市場的遊戲。

  在多次東山再起之後,他明顯對失敗的判斷,帶有更多的樂觀主義色彩,正應為這種狂妄痴迷、自信空前膨脹。

  當財富爆發到一定程度時,思想上也就更容易產生鬆懈,讓他很難遵循自己幾十年總結出來的投機原則,他總是把自己折騰到險象環生的境地。

  這就是利弗莫爾的個性,也必然決定了他最終的結局。

  在利弗莫爾連續虧損時,他沒有依照這些守則和理念來操作,逆勢重倉,頻繁交易,不及時止損這四種錯誤,他必然是違反了一條或者是同時違反了幾條。

  而這一切,很難說他沒有抑鬱,當然,根本的還是人性的弱點,利弗莫爾曾經說過「投機者有時候犯錯誤,自己是知道的」。

  利弗莫爾一步步走向生命的重點,最終還是沒能逃過人性的弱點。

  人不可能絕對是理性的,如果利弗莫爾是一個絕對理性的人,那他就能按照他的交易原則,按照以往的市場認知、交易策略、操作原則和風險控制來做好投機事業,就不可能破產。

  晚年的利弗莫爾終日鬱郁不得志,悲慘而淒涼,有人問他:

  你有這麼豐富的經驗,怎麼讓自己幹這麼愚蠢的事呢?

  他坦然達到:「答案很簡單,我是人,也有人性的弱點」。

  而他的弱點,似乎就是感情生活。

  傑西的第一任妻子是內蒂·喬丹,在剛來紐約認識的,認識不到一個月就結婚了,但是6個月之後他們就分居了。

  在紐約利弗莫爾的發展並不順利,他虧掉了積蓄,於是利弗莫爾找到第一任妻子,懇求妻子把之前的珠寶給當掉,湊錢讓他去炒股,但是被狠心拒絕。

  再次崛起之後,他為家庭購買了80萬美元的家庭年金。

  然而就是在此時,他妻子卻要和他離婚,結束了他17年的第一次婚姻生活。

  第二任妻子是多羅西,1918年40歲的利弗莫爾碰到了一生中最喜歡的女人多羅西。

  經歷過婚姻失敗的利弗莫爾整日花天酒地、包養情婦,也令多羅西患上了抑鬱症,並且也開始染上了酗酒的毛病。

  在一次喝醉酒之後,開槍打中了大兒子的腿部,造成他終身殘疾,兩人雖然共同生育撫養了兩個兒子,然而最後依然離婚。

  多羅西拿到1000萬的分手費、別墅以及兒子的撫養權,為了報複利弗莫爾,多羅西把所有的珠寶以不到10美元的價格賤賣,那套別墅也以二十多萬美元處理掉。

  第三任妻子哈里特·梅斯,哈里特·梅斯有五次婚姻,他有兩任丈夫都是自殺,其中有一個是因為股市失敗上吊身亡。

  1940年11月28日,在和妻子爭吵之後,63歲的傑西·利弗莫爾,在曼哈頓雪利飯店的衣帽間,用手槍對準自己的頭,扣動了扳機。

  事後在他的一本筆記本里,找到了留下的8頁遺書:

  所有事情對我來說都很差,我厭倦了抵抗,不能夠再堅持下去,這是唯一的出路!我不值得你去愛,我是個失敗者,我真的很對不起,但這個方法是我唯一的出路。

  他去世後針對他的基金等財產進行了清理,價值超過500萬美元,所以,他不是死於貧困,而是糟糕的精神狀態和惡劣的家庭關係。

  可惜的是,1975年他的兒子小傑西·利弗莫爾喝醉酒之後,打死自己心愛的狗,然後開槍自殺,利弗莫爾的孫子也同樣死於自殺,難道這也有遺傳?

  如今的傑西正在經歷人生的輝煌時刻,當然,還不是他的巔峰。

  即便如此,他的財富和生活也是無數人可望而不可及的。

  此時利弗莫爾的個人資產已經達到了2500萬美元,他的生活異常奢華。

  名下的資產包括一棟位於曼哈頓的漂亮公寓、一節自用的鐵路客車車廂、位於歐洲的別墅、在紐約長島北岸的一所周末住宅……

  他還擁有這個時代幾乎聞所未聞的一架自用的專用飛機。

  當黎耀陽抵達紐約的時候,傑西正在他名下的一家餐廳享用午餐。

  「坐吧lee,久聞大名了。」

  潦草的頭髮,凌亂的衣衫,怎麼看也不像是成功人士。

  然而那雙混沌中盡顯精明的眼睛還是暴露了些什麼。

  「傑西,希望我的出現沒有打擾你享用午餐。」

  「不,我已經快吃完了,你如果餓了隨便點,算我的。」

  「不吃了,給我一杯咖啡就好。」

  叫來服務生點了杯咖啡,傑西開門見山:

  「在電話里你希望我幫你成立一隻信託基金?」

  「沒錯!」黎耀陽肯定道。

  「為什麼是我?」

  「我喜歡你的投資理念,你不依靠消息基本面,不靠旁門左道,這和我的想法不謀而合!」

  「哦?」

  「如你所見,我是一個華人,你知道我這身皮囊在白人間行走有多麼困難,所以一直以來我都是一個人,而你也一樣!」

  傑西聳了下肩:

  「你在說我孤僻嗎?」

  「你非要這麼說的話也不是不行。」

  「哈~有意思,你是第一個這麼說我的人,還是個年輕人~」

  黎耀陽看著他,不禁失笑道: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對你表現出畏懼?」

  「所以你不怕我?」

  「我為什麼要怕你?難道你吃人肉?」

  傑西笑了:

  「哈~太有趣了。」

  「論財富我肯定不如你,但賺得也不少,論社會地位,你在華爾街名聲赫赫,我在幕後操控著大西洋城,怎麼都不比你差吧?」黎耀陽攤開手道。

  「你說的沒錯,好吧,還是聊聊信託基金的事情。」

  「初期我會往基金里注入500萬刀,此後每年固定100萬刀。」

  傑西不由砸了咂嘴:

  「規模有點小。」

  「這只是個開始,夥計,你要明白,細水長流才是永恆。」

  「嗯…有一定的道理,那麼我能得到什麼?」

  「信託基金由你全權掌控,直到你死我才會收回來,對你沒有業績要求,只要總體達到盈利水平即可。」

  「哦?這麼寬鬆的限制?」

  「我說過,你全權負責,自然會給你最大的自由。」

  傑西沉吟道:

  「可是我不太想分心。」

  「事實上並不占用你太多精力,你完全可以拿這筆錢去完成你自己的投資需求,當然,掙到的利潤你能拿三成。」

  「僅有三成?」

  「積少成多,你不是一個貪婪的人,額~準確的說,你已經過了貪婪的年紀。」

  傑西摸了摸大鼻頭,望向窗外的車水馬龍,不禁道:

  「我們素未謀面,你能給予我如此信任,我是感謝的,但說實話,我沒什麼興趣。」

  黎耀陽微微蹙眉:

  「我們先換個話題,你最近有看好的股票嗎?」

  傑西挑了下眉頭:

  「你在向我打探消息?」

  「不,事實上我有一隻挺看好的股票~」

  「嗯?」

  「自由港德克薩斯。」

  傑西利弗莫爾瞬間變換臉色,精神緊繃起來。

  「我認為這家公司被嚴重低估了,值得我們共同關注。」

  事實上,操縱德克薩斯自由港被證明是利弗莫爾在推高股價方面最成功的行動。

  事實證明,這是他擁有的最好的投資理念之一。

  當年,利弗莫爾和布利斯首次發現它的時候,德克薩斯自由港公司的股票價格已經在12個月內上漲了一倍多,從1925年8美元的低點漲到了19美元。

  布利斯對這家他從未聽說過的公司的陡升很感興趣。

  利弗莫爾對布利斯比對其他華爾街作手更尊重,他相信他和別人一樣有看報價帶的天賦。他也是一位推廣大師,能「激發」人們在任何情況下對任何股票的興趣。

  他還有一種特別的技巧,使他能夠進入市場,在沒有人知道他是負責人的情況下,買賣大量股票。

  利弗莫爾和布利斯在一起有很長的歷史,他們已經在皮格里韋格里、計算機制表公司和鐵路等公司一起賺了錢。

  這種關係之所以成功,是因為它是平等的夥伴之一,他們倆出資相等,一起做決定,利弗莫爾對合夥企業的貢獻是操縱股票。

  在利弗莫爾和布利斯介入之前,德克薩斯自由港似乎很滿意自己的股票沒有下跌,因為從來沒有人出售過它。

  同樣,也沒有購買該股的誘因。

  該股實際上已經死了,股東們似乎很滿足於保持這種狀態,這就是為什麼前一年股價的突然上漲吸引了利弗莫爾他們的注意。

  當布利斯提出這個建議時,利弗莫爾讓他的員工去看看德克薩斯州的自由港。

  他們審閱了財務報告,利弗莫爾在赫克舍爾大廈18樓建立了一個龐大的研究機構,他收到的報告專業、客觀、公正。利弗莫爾的報告顯示,德州自由港的確是一處非常有價值的資產,完全被市場忽視了。

  該公司成立於1912年的自由港硫磺公司,它在德克薩斯海岸建造並開發了自己的港口,名為自由港,位於硫磺礦附近。

  然後它買下了一支船隊來運輸硫磺,因此,該公司成為世界上最大的硫磺供應商。

  主要分為兩大類。即:食品級硫磺、工業級硫磺;

  食品級硫磺:如在食品生產中硫磺有漂白,防腐之作用,對玉米澱粉加工必需材料,對乾果類加工也有很重要的作用;

  工業級硫磺:如電子半導體,塑膠、乳膠、造紙,醫藥精細化工,工業陶瓷、建材製品輔助材料等工業部門。

  其分布在墨西哥灣沿岸的硫磺礦,其迅速供應大量硫磺的能力是世界上任何地方都無法超越的。

  該公司是一個沉睡的巨人,無論如何都被嚴重低估了。

  經過幾個月的調查,對德克薩斯州自由港的做多操縱開始了。

  利弗莫爾和布利斯開始了他們的活動,確定了有多少可購買的股本,以及什麼價格。

  他們立即買進了所有待售的股票,價格約為20美元。

  他們發現,只要有買家在,就會獲得其餘的股票,利弗莫爾和布利斯儘可能悄無聲息、迅速地積累了這些股票。

  兩人設定的目標是以平均每股25美元的價格購買20萬股,他們預計這將使他們總共要花500萬美元。

  結果,累積了20萬股股票,平均買入價達到了30美元。

  正如他們所相信的,這些股票至少價值50美元,所以這不是問題。

  隨著這隻股票被買進,它必然得到提振,並被毫無戒心的買家,也就是所謂的散戶所接受。

  利弗莫爾在《股票作手回憶錄》中解釋了他是如何發起做多的:

  「我沒有給任何人關於看漲的貼士,我不需要。

  我的職責是通過可能屬於最佳的傳播途徑,謀求對市場人氣發揮直接影響。

  我不是說什麼時候都不應當舉辦宣傳利好信息的活動。

  為新股票的投資價值大作GG的確既合理也需要,正如為新款毛紡品、鞋子或汽車的價值大作GG一樣。

  公眾應當得到準確而可靠的信息。

  不過,我的意思是說,行情報紙已經實現了我需要的所有目的。

  值得尊敬的各家報紙總是力圖為市場變化找出理由,這是新聞。

  它們的讀者不僅需要了解股票市場上發生了什麼,而且還需要了解為什麼會發生。

  因此,操作者無需動一動小指頭,金融媒體的寫手就會印出所有弄得到手的資訊和傳言,同時對公司盈利、商業形勢和企業前景分析一番。

  簡而言之,無論什麼內容,可以解釋上漲行情就行。

  無論何時,只要媒體記者或者某位熟人向我打聽關於某個股票的意見,如果我確實有看法,就會知無不言言無不盡。

  但是,我不會主動提供建議,更從不給人貼士。

  不過在我的操作過程中,保守秘密也並無好處。

  我認識到,最佳的貼士散布者,在所有推銷人員當中最有說服力的,還是行情紙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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