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先生,那位客人說……說只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否則……否則你就去給頭髮的主人收屍吧!」
見得秦陽停下了動作,工作人員就算知道這可能引來對方的怒火,卻還是硬著頭皮說完了要說的話,身形都在不斷顫抖。
「一個人……五分鐘……」
這一下旁邊的齊三石和洛聞等人都是心頭一沉,心想對方這是完全不給秦陽其他的路走啊。
就這麼點時間,就算秦陽想要搬救兵都來不及。
而齊三石這個融境高手,未必就能對此次的局勢幫上什麼大忙。
「秦先生,現在……現在已經只剩下三分二十秒了!」
工作人員抬起手來看了看表,顯然對方是將他走過來的這段時間也算上了,讓得他不敢肯定自己會不會被遷怒?
「走,帶路!」
秦陽瞬間收起了心中的那些糾結,他眼眸之中帶著一抹決絕,話音落下赫然是當先朝著會所大廳的後方走去。
後邊的工作人員連忙跟上,兩人的身影,很快便消失在了會所後門,讓得留在卡座中的幾人不由面面相覷。
「小舅,現在怎麼辦?」
別看先前溫晴心情有些不愉快,但這個時候卻是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抓著齊三石的手都有些顫抖。
「你先別慌,我來想想辦法……想想辦法……」
齊三石雖然是在安慰溫晴,但他自己的慌亂,別人都看在眼裡。
其口中的喃喃聲,也暴露了他其實並沒有太好的辦法。
這個時候反倒是洛聞站了出來,畢竟他經歷過人生的大起大落,所以哪怕在這種危急時刻,他卻是要冷靜得多。
「我先給姑姑打個電話說一下這裡的情況,三石大哥,要不你也跟齊掌夜使說一聲吧,我想秦大哥出事,他不會坐視不理的。」
洛聞一邊說著,一邊已是掏出了電話。
而聽得他說的話,齊三石終於定下神來,這或許已經是他們現在惟一能做的事了。
旁邊的顧爍等人心頭有些震驚,心想那兩大掌夜使,真的會為了一個只有裂境後期的秦陽,第一時間趕到這裡嗎?
而他們又有一些擔憂,畢竟就算是化境巔峰,也是不會飛的。
兩大掌夜使趕到這裡肯定需要時間,在這個時間裡,秦陽又會是什麼結局呢?
這邊卡座里發生的事,其實不少離得較近的人都能聽得到,所以他們的心情各有不同。
「哼,可惡的小子,遭報應了吧?」
站在不遠處一直關注著這邊的殷少群,這個時候不由冷笑一聲,然後看向秦陽離開的方向,目光微微閃爍。
「到底是哪個好心人,幫我出了這口惡氣啊?」
殷少群的眼眸深處,又閃過一絲疑惑之光。
哪怕他是這會所名義上的主人,但有些事情,他終究還是沒辦法掌控的。
…………
秦陽跟著工作人員,很快便走出了大廳,在穿過一段空曠的地帶之後,工作人員赫然是帶著他上了另外一幢建築的二樓。
秦陽心中有所猜測,這裡應該是皇庭會所的包間,或者說專供一些重要人物談事情或休息的地方,更加典雅大氣。
以皇庭會所的規模,自然不可能只有一個大廳,只是那些年輕的變異者們,都喜歡待在人多熱鬧的大廳之中罷了。
皇庭會所真正的主人,自然還是殷家,殷少群不過是暫時代為掌管,但也僅限於前廳,這後邊的事自然就管不了了。
更何況以殷少群這裂境後期的修為,他就算是想管,也管不到那些京都的變異大佬頭上,實力才是硬傷。
進入這裡之後的秦陽,精神念力已經放了出去,感應著這幢建築之中的氣息,但片刻之後,他臉上不由浮現出一抹失望。
這幢大樓不知由什麼材質建成,無論是牆壁還是門窗,都有一種隔絕感應的功效,雖不說是百分百,卻也讓秦陽的感應事半功倍。
「秦先生,那位客人就在208的房間裡,您……您自己進去吧!」
走到某個地方的時候,工作人員突然停下了腳步,然後朝著更深處指了指,其眼眸之中有著一抹懼色。
「嗯!」
秦陽微微點了點頭,並沒有再看那工作人員一眼,他的目光,早就已經注意到那個208的房間了。
踏踏踏!
此處顯得異常安靜,只剩下秦陽的腳步聲。
不知為何,這個時候的秦陽,顯得有些緊張。
對方如此處心積慮地擄走趙棠,將自己引到這仿佛沒有旁人的地方,總不是來跟自己聊天談心的吧?
秦陽第一個懷疑的對象是趙家,畢竟趙棠並沒有什麼仇人,也就那行事齷齪的趙家,才害怕他們將那些破事宣揚出去。
「呼……」
站在208的房間門口,秦陽深吸了一口氣,然後便不再猶豫,拉住門把手一扭,終於推開了房門。
「你來了!」
在秦陽剛剛推門而進的時候,一道淡然的聲音已是從房間之內傳出,讓得秦陽先是一愣,緊接著就打消了之前的所有念頭。
「竟然是他?!」
秦陽循聲看去,當即看到一道自己並不陌生的身影,就坐在那邊的沙發上,手上還端著一杯紅酒,在輕輕的抿著。
「怎麼?看到我很意外?」
端著紅酒杯的男人顯然也發現了秦陽臉色的變化,他的臉上赫然是露出一抹笑容,仿佛一切盡在掌控。
「沈然!」
這兩個字幾乎是從秦陽牙縫之中擠出來的一般,這也確實是有些出乎他的預料。
原來那個坐在沙發上,笑吟吟看著秦陽的男人,赫然是藥劑堂實驗室的主任沈然。
一尊……合境初期的變異強者!
在看到沈然的一剎那,秦陽就知道自己之前猜錯了。
擄走趙棠,並讓會所工作人員拿著一束頭髮威脅自己過來的,並不是什麼趙家高手,而是這個藥劑堂的實驗室主任沈然。
在這頃刻之間,秦陽也想明白了很多的事情,這或許也是偶然中的必然。
幾天前秦陽初到京都的時候,施展手段救回了洛聞,卻借著救洛聞的機會,「坑」了這個實驗室主任一萬八的鎮夜司積分。
是的,在沈然的心中,秦陽就是早有計劃地坑騙了自己。
像他這樣的人,從來不會在自己身上找原因。
他會覺得是秦陽早有這樣的打算,明明已經有了救洛聞的方法,卻故意不說,讓自己掉到了坑裡。
一萬八的積分,哪怕沈然是一個合境高手,也存了好多年才存到。
他連去寶物庫兌換一件自己心儀的東西,也要思量再三。
沒想到多年的積蓄,竟然被秦陽三言兩語就給坑走了,沈然又如何咽得下這口氣?
這幾天的沈然備受煎熬,鬱悶得想要吐血。
而他腦海之中,心心念念的固然是那一萬八積分,自然對秦陽越來越怨毒。
哪怕沈然明知道秦陽的背後站著兩尊掌夜使,自己做出的這件事一旦曝光,後果不堪設想,但他還是決定鋌而走險。
綁架趙棠是第一步,而以他合境初期的修為,神不知鬼不覺制住趙棠,根本不用花費太大的力氣。
只是之前幾天,秦陽一直待在藥劑堂內,沈然沒有找到什麼機會,直到今天,他才覺得機會終於來了。
「沈然,你可知道這樣做的後果?」
秦陽的臉色極度陰沉,聽得他喝問出聲,卻只是引來對面男人的一臉冷笑。
「呵呵,這裡就我們兩個人,你覺得會有什麼後果?」
沈然口中輕聲發出,端著紅酒杯的手轉了一圈,得意笑道:「只要我在這裡殺了你,再毀屍滅跡,誰又知道是我乾的呢?」
「秦陽,怪只怪你自己太貪了,你可知道,這世間有多少人,是死在一個貪字之上?」
沈然覺得一切盡在掌控,所以他並不介意多嘲諷一下這個自己生平最討厭的人。
自從當初在楚江第一次見到秦陽的時候,沈然就不喜歡此人,或許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是,他是在忌妒。
除了忌妒秦陽的修煉天賦之外,還有對方在細胞變異藥劑上的成就。
完美細胞變異藥劑啊,那可是沈然鑽研藥劑學多年,連想都不敢想的無上成就。
偏偏這種他認為整個地星都研究不出來的完美細胞變異藥劑,竟然被秦陽給研究出來了,讓得這個年輕人一下子成了整個大夏鎮夜司高層眼中的香餑餑。
前段時間沈然能清楚地感應到,無論是堂主林仲甫,還是兩位副堂主,對自己的態度都有所改變。
本以為洛聞出事,可以借洛神宇的手除掉秦陽,沒想到後來出大風頭的依舊是秦陽。
若僅僅是這樣也就罷了,可這個秦陽實在是太可惡,明明早就想到了救洛聞的方法,還要激自己打賭,讓自己輸了一萬八的積分。
這讓沈然是可忍孰不可忍,心底深處的怨毒在這幾天時間裡瘋狂滋生。
尤其是看到藥劑堂三位堂主這幾天都圍著秦陽團團轉,沒有一個來關心他這個受了心傷的實驗室主任時,那種怨毒很快達到了極點。
沈然相信自己合境初期的實力,收拾一個裂境的秦陽,根本不用花費太多的時間和力氣。
誠如他所言,只要神不知鬼不覺殺了秦陽,別人就算是懷疑,也根本拿不到任何的證據,他也能出掉自己心中的這一口惡氣了。
「沈大主任,願賭服輸,你堂堂藥劑堂的實驗室主任,連這點氣度都沒有嗎?」
秦陽一邊跟沈然虛與委蛇,一邊祭出精神念力,探查著這個房間內的一切,但他的眼眸之中,卻不由閃過一絲失望。
「笑話,明明是你刻意算計我,還有臉說我沒有氣度?」
沈然一直都認為自己是被秦陽給坑了,所以這一刻他很是憤怒,剛才端著紅酒杯的優雅,也終於消失殆盡。
「憑什麼?憑什麼我沈然兢兢業業在藥劑堂貢獻二十多年,到頭來卻還比不過你一個毛頭小子的靈光一現?」
沈然仿佛要將心中的委屈全部發泄出來,聽得他咆哮道:「憑什麼兩大掌夜使都對你青眼有加,憑什麼你能一句話就能拿走我身上所有的積分?」
此刻的沈然無疑是有些失態了,仿佛他真的受到了天大的委屈和不公一般。
「什麼所有的積分,我不是給你留了七百五嗎?」
秦陽一邊感應著整個房間的角落,一邊隨意地接口出聲。
而當他這話出口後,沈然的身上陡然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戾氣。
事實上秦陽說得沒錯,他還給沈然留了七百五十積分的零著,可是這跟損失的一萬八積分比起來,簡直沒有絲毫的可比性。
所以沈然覺得對方是在用這件事來嘲諷自己,自己在乎的是那一個零頭嗎?
「秦陽,我勸你別做無用功了!」
似乎是感應到了秦陽在做什麼,沈然冷笑著說道:「我知道你是精神念師,感應能力很強,但你以為我真的會蠢到將趙棠帶在身邊嗎?」
從沈然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秦陽的一顆心沉到谷底,也打消了他心中最後一絲奢望。
誠如沈然所言,他暗中綁架趙棠就已經冒了很大風險了,而帶著一個人來這別人的地盤,那必然會有更大的風險。
「她,在哪裡?」
秦陽將目光轉回沈然的身上,惡狠狠地盯著對方。
只是這樣的目光,自然是嚇不到這個合境初期的強者。
「你猜?」
沈然並不介意跟秦陽多玩一下,如此蘊含著嘲諷意味的反問,讓得秦陽的身上,同樣爆發出一股強烈的戾氣。
「我再問一次,她在哪裡?」
秦陽好像完全沒有看到對方臉上的得意笑容,而是再次咬牙發問,這一次對方臉上的笑容,終於收斂而下。
「秦陽,你覺得我真會告訴你嗎?快收起你那可笑之極的傲氣吧!」
沈然無疑是萬分看不慣在這種情況下,秦陽還裝出那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樣,難道你真不清楚兩者之間的差距?
「這裡沒有洛神宇,也沒有齊伯然,不會有人再給你撐腰了!」
在這種場合,沈然對那兩位掌夜使都是直呼其名,沒有半點的敬畏。
他說這些話,自然也是為了抽掉秦陽所有的倚仗。
在沈然看來,秦陽能一次又一次在自己面前耀武揚威,不過都是靠著那些外力罷了。
如今在這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的地方,你沒有了那些靠山,憑什麼還在自己的面前不卑不亢?
「沈然,你一定會為今天的所作所為後悔的!」
秦陽依舊惡狠狠地盯著沈然,只是這樣的話,卻引來沈然的仰天大笑。
「我說你小子是失心瘋了吧?」
沈然笑得有些上氣不接下氣,仿佛聽到了天底下最大的一個笑話,尤其是在他感應到秦陽那並沒有太多掩飾的修為時。
「讓我後悔,就憑你這裂境後期的實力嗎?」
沈然臉上的笑容漸漸化為了不屑的冷笑,而在問出這句話的時候,他身上合境初期的氣息,瞬間噴發了出來。
兩股截然不同的氣息,有著本質的區別,而秦陽身上的那股力量,瞬間就被合境初期的力量給壓製得極度萎靡。
「合境,是你無法想像的一種境界,而招惹合境強者,則是你這輩子做得最錯的一件事!」
全身上下散發著極度威勢的沈然,仿佛居高臨下的神祗,又仿佛要將自己所遭受的所有屈辱,都在今天全部找回來。
「那我也告訴你,沈然,敢動我秦陽的女人,同樣是你這輩子最錯誤的決定!」
雖然氣勢被壓到了谷底,但秦陽的口氣依舊沒有任何的妥協,而這顯然被沈然歸結到了「嘴硬」的範疇。
他想不到一個裂境後期的毛頭小子,在沒有那些所謂的強大外力相助的情況下,要如何跟自己這尊合境強者相抗衡。
「時間差不多了,或許在不久之後,你跟那個女人,能在地底下同走黃泉路!」
事到如今,沈然覺得自己恐怕是看不到秦陽恐懼求饒的一幕了,未免夜長夢多,他身上氣息瞬間變得狂暴了幾分。
變異界終究是實力為尊的,相差兩個大境界的情況下,沈然相信對方根本就不是自己的一合之敵。
「下輩子投胎,記得把眼睛放亮一點,別再去招惹不該招惹的人了!」
眼見秦陽近在咫尺,沈然這聽起來像是善意的提醒,不過依舊是在嘲諷對方的自不量力罷了。
一個裂境的年輕小子,也不看看自己有幾斤幾兩,竟敢對一尊合境強者不敬,還敢往死里得罪,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死!」
話音落下的同時,沈然已經是高舉起了自己的右掌,挾著合境初期的威勢,狠狠朝著秦陽的腦袋拍了過去。
合境強者的力量,沈然覺得只要這一巴掌拍實,秦陽的腦袋就會像高空掉落的西瓜一般,瞬間腦漿迸裂而死。
嗡!
然而就在這個時候,拍出這強力一掌的沈然,突然感覺到自己遇到了一股強大的阻止,眼眸之中似乎還有一陣陣白色光芒閃爍。
沈然的這致命一掌,終究是沒有能轟到秦陽的身上,這讓他臉色微微一變。
此時此刻,秦陽的身周籠罩了一層半透明的白色光芒,就好像有一層半透明的白色保護罩,將他整個身體都保護在了光罩之中。
如果僅僅是這樣,並不會讓沈然感到意外。
這小子得兩大掌夜使看重,又身懷數萬積分,身上怎麼可能沒有點好東西?
可沈然自己也是鎮夜司的人,他清楚地知道,鎮夜司的寶物庫兌換規則,是只能兌換比自己高出一級的寶物。
也就是說秦陽這裂境的鎮夜司成員,最多只能兌換C級寶物,也就是相當於融境的東西。
而C級寶物的防禦力,肯定是不可能防得住合境高手攻擊的,可現在這白色光芒又是怎麼回事呢?
「嘖嘖,這武侯世家的玄級混沌陣盤,果然是名不虛傳!」
或許只有秦陽自己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他心頭感慨出聲,腦海之中浮現出當初在古武界的一幕。
顯然這正是古武界武侯世家作為賠罪之禮,送給秦陽的玄級混沌陣盤。
同時也是秦陽得到的古武界寶物中,唯一的一件防禦之物。
古武境界的玄境,就相當於變異界的合境,而那位武侯世家的家主諸葛瑤,可是一尊玄境後期的強者,實力遠在沈然之上。
如果說之前的秦陽,還沒有太大把握的話,那現在的他就有極大的信心。
以沈然這合境初期的修為,短時間內是攻不破混沌陣盤防禦的。
不過秦陽也知道,陣盤的力量是有限的,如果任由沈然這無休止的攻擊下去,終究會有力量耗盡的那一刻。
真到了那個時候,若齊伯然他們還沒有趕到這裡的話,那就真的大勢去矣。
秦陽身上其實還有一些底牌,不過他還是想等一等,真等這玄級混沌陣盤堅持不住了再說。
「哼,我倒要看看,你這破烏龜殼能堅持到什麼時候?」
一擊失手的沈然,很快意識到了秦陽身上有防禦寶物。
但他眼光也極其獨到,下一刻便猜出那白色光罩的防禦力,應該沒有超過B級,也就是合境層次。
像這樣的防禦寶物,其內蘊含的力量都是有定數的,並不是說真的可以無休止地爆發出B級的防禦力。
而在這樣的情況下,如果有強大的力量攻擊光罩,那這件寶物的力量就會消耗得更快,這一點沈然還是相當清楚的。
砰!
又一道強悍的攻擊轟在了白色光罩之下,而這一次沈然看得清楚,光罩上的白色光芒都閃爍了幾下,防禦似乎沒有剛才第一次那麼強橫了。
「果然有效!」
這一個發現讓沈然又驚又喜,說實話剛才在看到秦陽身上竟然有強橫防禦禁器的時候,還真是把他給嚇了一大跳。
若這件防禦禁器不是B級,而是齊伯然或者說洛神宇給秦陽的A級禁器,那沈然唯一的想法,恐怕就是落荒而逃了。
但現在看來,齊伯然和洛神宇或許確實給了秦陽一件防禦禁器,卻只有B級,這倒不會讓沈然太過絕望。
B級禁器的防禦力,也就相當於合境罷了。
而這毫無後繼之力的防禦禁器,只需要不斷攻擊,就能消耗其防禦力量。
最多也就是多花費一些時間和力氣而已。
沈然心中也知道,在秦陽被自己騙來這裡之後,洛聞他們肯定是要通知某些大人物的。
這個時候的沈然不由有些後悔,若早知道秦陽身上有這麼厲害的防禦禁器,自己剛才就不該說那麼多的廢話,導致耽擱了不少的時間。
真要等齊伯然或是洛神宇這樣的化境巔峰強者趕到,那他沈然必然插翅難飛。
哪怕沈然做出了此等喪心病狂之事,他肯定也是不想死的。
他只想神不鬼不覺殺掉秦陽,再裝成沒事人一樣,繼續待在藥劑堂內。
但這一切的前提,就是要儘快收拾掉秦陽。
可現在的情況,秦陽有著B級禁器護持,哪怕是沈然,也不可能短時間內攻破白色光罩的防禦,必須得一步一步來。
這就是一個搶時間的對局,若是B級防禦禁器堅持的時間更多,那沈然必然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而若是在某些大人物趕到之前,沈然能攻破B級禁器的防禦,那秦陽恐怕接不了合境強者的一招,就得被直接轟殺。
砰!
砰砰!
砰砰砰!
沈然的強力攻擊,一次又一次轟在了白色光罩之上,發出一道道大響之聲,仿佛天空之中響起的悶雷。
好在這幢建築材質特殊,隔音效果也不錯,要不然恐怕附近的很多人,都會被這裡的動靜所吸引。
隨著時間的推移,白色光罩上的光芒,終於漸漸變得黯淡了下來。
這讓秦陽心疼之餘,心情也變得越來越陰沉。
畢竟他期待之中的幫手,並沒有這麼快能趕到這裡。
反觀沈然臉上的笑容卻是越來越多,他相信最多再有個三擊,這可惡的烏龜殼就能被自己生生轟碎,暴露出那個討厭小子的真身。
這讓沈然都慶幸自己今天的計劃是有驚無險,差一點又被這個可惡的傢伙躲過一劫。
砰!砰!
咔!
當沈然又是兩記強力拳擊轟在白色光罩之上時,一道破裂之聲終於傳將出來,讓得他臉上的笑容更加濃郁了幾分。
因為他能清楚地看到白色光罩已經黯淡無光,更有一道極其細微的裂紋浮現而出,這一切都是防禦光罩即將破碎的徵兆。
秦陽的臉色也變得很是難看,相比起沈然,他更能感應到那個混沌陣盤之上,也出現了一道明顯的裂痕。
無論是秦陽還是沈然,都知道接下來就是最後一擊,在這一擊之後,這強橫的防禦光罩,就要生生破碎。
「秦陽,這種在希望中絕望的感覺,你可要好好享受!」
沈然緩緩舉起了自己的手掌,有意放緩了動作。
聽得他口中說出來的話,不難看出他就是想要秦陽多「享受」一下臨死前的感覺。
當初的沈然,也曾有過巨大的希望,想要從秦陽那裡贏到一萬八千多的積分。
只可惜後來秦陽翻雲覆雨,不僅救活了洛聞,還讓後者直接突破到了築境後期,將沈然所有的期待全部打落谷底。
當時的他,就有一種希望全部落空的心碎感覺,甚至還直接被秦陽氣得吐血,他也很想讓秦陽也體驗一下這樣的感覺。
你秦陽有兩大掌夜使的靠山又如何,你身懷B級防禦禁器又如何,最後還不是得絕望地死在自己手裡?
砰!
咔嚓!咔嚓!
沈然的這一掌終究還是落了下來,不出他所料,當這一掌的力量爆發之後,整個白色光罩上都布滿了密密麻麻的裂紋。
嘩啦!
在沈然得意的目光之下,白色光罩的承受力終於到達了一個理論上的極限,頃刻之間化為了漫天白光碎片。
白光耀眼之下,將沈然都晃得有些看不清楚面前的情況,讓得他眯起了眼睛,但他並沒有在意這樣的細節。
他覺得秦陽最大的底牌就是這B級防禦禁器,如今防禦光罩被轟碎,這個裂境後期的小子,馬上就要完全暴露在他的攻擊之下了。
「嗯?」
然而就在下一刻,在這白光耀眼之中,沈然突然感覺到心頭一緊,甚至頭皮有些發麻,一股涼意倏然從尾巴骨升騰而起。
此時此刻,秦陽依舊處在白色光芒包裹之中,那是光罩碎裂形成的光芒,讓得他的整個身形都顯得有些模糊。
按理說在這樣的情況下,秦陽根本沒有什麼手段能對一尊合境初期強者造成威脅。
可沈然就是有這樣的一種感覺,從某種程度上來說,這是屬於他這種合境強者的第六感,又或者說是一種直覺。
直覺告訴沈然,如果自己不做出什麼動作的話,或許下一刻就要遭受致命危機。
所以無論沈然如何想不通這種感覺從何而來,但高手的直覺,還是讓他第一時間就有了動作,那就是退避。
嗖!
不得不說沈然的反應和速度都極其之快,這個時候的他甚至都沒有再保留自己的力量,他覺得必須離開那個位置,才能保證萬無一失。
唰!
然而就在沈然剛剛有所動作,腳下也才剛剛退了一步的時候,一道強勁的破風之聲,已是從白色光芒之中傳了出來。
滋滋……
緊接著沈然就看到白色光芒之中,似乎是傳出了一些怪異的聲音。
一道道仿佛雷霆電光一樣的東西,正在快速將那些白色光芒驅散。
一襲蘊含著雷霆電光的劍芒,仿佛斬破了黎明前的黑暗,化為了天空上一道閃亮之極的曙光,就那麼一剎那之間,就已經斬臨了沈然的身前。
「這是什麼?」
當此一刻,沈然的整個腦袋都仿佛要炸開了一般。
而他的眼中,已經只剩下那繚繞著雷霆電光的一柄劍。
那看起來像是一柄並不起眼的木劍,可是此時此刻,木劍的劍身之上,卻是繚繞著無數的銀色雷霆,滋滋滋地仿佛要將空氣都電爆。
小小的一柄木劍,被這種特殊的雷霆電光加持之後,所能爆發出來的威力,讓沈然這個合境高手都是極其心驚。
當然,最重要的原因,還是沈然在轟碎他以為的B級防禦光罩之後,他覺得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所以沒有太多防禦。
那個退步的動作,只是沈然下意識的反應。
可秦陽早就已經有所計劃,這一道雷霆之劍劃破虛空,根本沒有給沈然太多的反應時間。
幾乎就是一個眨眼的瞬間,雷霆木劍就已經斬在了沈然的胸口,將他好不容易聚集起來的一點合境防禦之力,頃刻之間斬得煙消雲散。
「不好!」
感應著雷霆電光之中蘊含的力量,沈然第一次感覺自己離死亡那麼近,而這竟然是一個裂境後期的變異者能施展出來的力量嗎?
「這把劍……竟然也是一件B級禁器?!」
不得不說沈然的反應還是相當之快的,他從來不相信裂境的秦陽能對自己產生威脅,那唯一的可能,就是在那把雷霆木劍之上了。
事實上沈然猜得沒錯,這柄能爆發出強橫雷霆之力的木劍,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就是堪比B級攻擊禁器的武器。
這是秦陽當初在參加古武界潛龍大會,獲得那屆潛大會冠軍之後,拿到的冠軍獎勵:天道雷法劍!
這原本是天道府府主張道丘,給自家弟子須風準備的獎勵,沒想到最後卻落到了一個外人手中,差點氣得他吐血。
天道雷法劍之中,封印著一道屬於張道丘的雷霆之力,而那位天道府的府主,可是貨真價實的玄境大圓滿強者。
雖說張道丘封印在雷法劍內的雷霆之力,不可能有玄境大圓滿的層次,但至少也相當於玄境中期強者的全力一擊。
這樣的攻擊力,若是在正常的情況下,未必能真的將一個合境初期的變異者擊殺,甚至都未必能讓其重傷。
可是此時此刻,這所有的一切都在秦陽算計之中。
他是在沈然剛剛轟碎混沌陣盤的防禦光罩,心情最為興奮,也最為放鬆的關鍵時刻。
再靠著陣盤光罩破碎時的白光遮掩,才發出天道雷法劍的雷霆一擊。
種種算計之下,這無疑是沈然防禦最薄弱,也是最出其不意的時刻。
那這堪比玄境中期強者全力一擊的一劍,收到的效果可就完全不一樣了。
沈然剛才當機立斷退的那一步,或許有點效果,但效果絕對不大。
當沈然腦海之中浮現出某些念頭的那一瞬間,正當他要調集全身的力量硬扛這雷霆一劍的時候,耀眼的雷霆之力,已經盡數傾瀉在了他的身上。
蘊含著玄境中期強者全力一擊的天道雷法劍,直接斬在了沈然的胸口,將這個合境初期的變異強者,整個身體都斬得飛了起來。
好巧不巧,沈然飛出的地方,正是這個房間的窗戶所在位置。
下一刻的結果,讓秦陽都是暗自心驚。
嘩啦!
沈然的身體倒飛而出,狠狠撞在窗戶之上。
而這窗戶雖然同樣是由特殊材質鑄成,卻也經不起他如此強力的一砸,一時之間玻璃碎片四濺。
…………
時間推回到兩分鐘之前。
皇庭會所大廳,洛聞齊三石他們焦急得如同熱鍋上的螞蟻,他們的目光不時看向後廳,又不時看向大廳門口。
砰!
一道大響聲突然從門口傳來,緊接著兩道身影一前一後大踏步走進會所大廳,讓得所有人都是下意識站了起來。
除了那二人身上散發的特殊氣勢之外,在場這些可都是京都的變異天才,他們第一時間就認出了這兩位大佬的身份。
「齊掌夜使!洛掌夜使!」
其中一個角落傳出顫抖的聲音,連帶著他的身形都開始顫抖了起來。
「這二位恐怕是一接到電話就趕過來了吧?那個秦陽到底是什麼人?」
剛才不少人都是看到洛聞和齊三石打電話的,此刻算了算時間,就知道齊洛二位根本沒有絲毫耽擱。
而能讓鎮夜司兩大化境巔峰掌夜使,在一接到電話就放下手上的事情趕到這裡,那秦陽的面子有些太大了吧?
「齊掌夜使,洛……」
會所主人殷少群心情很是激動,第一時間就迎了上去,只是他剛剛恭敬叫出一個稱呼,便被一隻手粗暴地推開了。
「滾開!」
推開殷少群的是洛神宇,而她這一推雖然沒有蘊含化境巔峰的力量,卻還是將殷少群推了一個踉蹌,讓得他呆立當場。
「姑姑!」
「二伯!」
「外公!」
又有三道聲音傳將出來,自然是洛聞和齊家二位迎將上來,只不過他們的臉色很有些不好看。
「廢話少說,帶我們去找秦陽!」
齊伯然看起來也很是焦急,這個時候來不及多說廢話,而齊三石早已轉身,朝著之前秦陽消失的方向快步走去。
其他人雖然被齊洛二人的氣勢所震懾,但也知道肯定即將發生大事,所以他們收起了恐懼之心,一窩蜂地跟了過去。
皇庭會所大廳和後方建築之間,是一片空曠的空地,又像是一個巨大的天井,容納個數十人是沒什麼問題的。
「秦陽呢,去哪裡了?」
剛剛走出大廳後門的時候,齊三石第一眼就看到了剛才過去叫秦陽的那個工作人員,直接厲喝出聲。
「是……是……」
工作人員囁嚅著開口,卻一直沒有說出什麼具體的內容,讓得齊三石臉上怒火愈盛。
顯然這工作人員曾經受到過沈然的威脅,而且是性命威脅,他也沒有注意到某些大人物的到來,所以比較猶豫。
「放肆,在齊掌夜使和洛掌夜使面前,還有什麼不能說的?」
這個時候跟著進來的殷少群真是氣不打一處來,直接大喝出聲,嚇了那工作人員一大跳。
「齊……齊……」
直到這個時候,工作人員才終於注意到了那氣勢磅礴的一男一女,差點直接就將他嚇跪了,牙齒也開始咯咯作響。
「不用了!」
在其他人都看著這工作人員不堪的表現時,齊伯然卻已經抬起了頭來,看向了二樓的某個窗戶,眼眸之中閃爍著一抹怒光。(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