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神念師……」
看著原本在殷少群手中的生死狀,直接就被秦陽招到了手中,趙凌止的心中,同樣掀起了驚濤駭浪。
一股濃濃的忌妒之心從趙凌止的心頭腦海冒將出來,那心底深處的殺意,不由更加濃郁了幾分。
現在的趙凌止有一種感覺,之前秦陽一招將自己轟成重傷的手段,不過是這個傢伙的冰山一角罷了。
那些可能存在的背景也就罷了,現在秦陽還展現出自己精神念師的一面,其中透露出來的意味就有些耐人尋味了。
秦陽是想讓所有人都知道,自己可不是單單靠什麼背景才能在鎮夜司立足的,本身的實力才是最硬的道理。
一個只是肉身力量強一點的變異者,或許在鎮夜司中有很多,可是精神念師,哪一個不是鎮夜司的寶貝?
眾所周知,大夏明面上的精神念師都不超過十個。
這可是在千千萬萬變異者的基數之下,可想而知成為精神念師的機率有多小?
「阿……阿聞,你沒說過他還是精神念師啊?」
某處小陣營中,阿會的聲音都有些顫抖了,旁邊所有人都愣愣地看著洛聞,臉色很有些幽怨。
隨著時間的推移,秦陽表現出來的東西越來越多,而且全都是讓他們震驚莫名的手段。
現在連精神念師都出來了,這可是億中無一的特殊天才啊!
「這個……」
洛聞的臉色有些尷尬,他倒確實是早就從姑姑那裡知道秦陽是精神念師,可在秦陽自己沒有表現出來之前,他是不好先說的。
「算了,阿聞也有難處,你們就不要責怪他了。」
好在顧爍還是很明事理的,聽得他這話,諸人也就明白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了。
又或者說之前在擂台之上,顧爍其實已經猜到了一些東西,所以他比其他人更快接受這個事實。
有些事情從外人口中說出來,是很不尊重當事人的一種表現,顯然洛聞也是有這方面的顧慮。
「不過我現在總算是明白,為什麼洛掌夜使和齊掌夜使都這般看重他了!」
顧爍的口氣很是感慨,讓得幾人都是深以為然地點了點頭。
「嘿嘿,秦大哥的本事,還遠遠不止這些呢。」
然而這個時候洛聞卻是古怪一笑,從他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眾人再次一愣,一股濃濃的好奇隨之湧上心頭腦海。
不過看洛聞的樣子,肯定是不會主動告訴他們的,這讓他們很是心癢難撓。
這種明知道某人身上有大秘密,也明知道洛聞心中清楚,卻得不到那個秘密的感覺,真是一種幸福的煎熬啊。
「殷二少,這擂台生死狀,應該沒有什麼時間限制吧?」
秦陽可沒有去管旁觀眾人驚愕的心情,將生死狀招到手中之後,還朝著那邊的殷少群高聲問了一句,讓得後者終於回過神來。
「沒……沒有!」
雖然心中也很討厭秦陽,但殷少群卻只能實話實說。
當他這肯定之語說出口後,趙凌止的臉色無疑是變得更加難看了。
這固然只是皇庭會所的擂台生死戰,但生死狀上邊可沒有寫什麼地址和時間限制之類的東西。
也就是說以後趙家若是做出對秦陽不利的事情,而且一棍子沒有打死的話,他就可以拿著這張生死狀去繼續找趙凌止的麻煩,而且不用擔什麼責任。
可以說只要秦陽想,就能隨時隨地跟趙凌止進行一場生死決鬥,這算是今天這場生死擂台的延續。
可眾人都清楚地知道,現在趙凌止都不是秦陽的對手,以後者的天賦,以後這差距恐怕會越拉越大。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只要秦陽生死狀在手,以後趙凌止都得活在他的陰影之下了。
「秦陽,這第三個條件,我們也答應你,不過你也得保證,在我趙家沒有招惹你的情況下,你不能拿著生死狀再找我的麻煩!」
臉色一陣變幻的趙凌止,最終人能是被迫答應,但他還是多留了一個心眼,向秦陽提出了一個條件。
在這麼多人的見證之下,秦陽只要當眾做出了承諾,應該是不會輕易反悔的。
當然,趙凌止最大的底氣終究還是趙家。
這秦陽應該不是京都本地人,做完一些事情之後,肯定還是要離開的。
趙凌止打著主意,最多這段時間自己不再出門就是了。
「那是自然,我可招惹不起趙家!」
秦陽笑眯眯地點了點頭,而聽得他所說的話,所有人都是臉現怪異。
你這傢伙要是真的覺得自己招惹不起趙家,那今天又怎麼敢將趙大少打得重傷垂死呢?
你真的顧忌趙家,提那幾個條件的時候又為什麼如此理直氣壯呢?
眾人都覺得秦陽這話依舊是在嘲諷趙凌止,而這樣的口氣,更顯得他沒有把趙家放在眼裡。
「現在可以兌現第二個條件了嗎?是直接刷積分,還是給我C級復體丹?」
秦陽可沒有忘記切實的利益,聽得他舊事重提,然後眾人便看到趙凌止掏出了自己的鎮夜司證件。
叮!
又是一道讓不少人都沒有太多陌生的聲音傳來,顯然趙凌止已經將一千積分劃到了秦陽的卡里,讓得他們心頭一陣感慨。
他們之中的大多數人,其實都只是普通小隊的一員,所以賺積分的渠道也就那麼幾種。
在鎮夜司之中,家族的背景或許可以幫到他們一些,卻絕對不是最大的助力。
想要賺積分,還得他們自己去努力爭取。
一千積分,對普通小隊成員來說可不是一個小數字。
那需要殺一尊融境強者才能賺到,但在這大夏地界,又哪有那麼多的融境強者讓你去殺?
所以說趙凌止這一千積分,應該都是他常年累月積累而來,沒想到今天竟然被秦陽差點給一鍋端了。
此刻的趙凌止,有些像幾天前跟秦陽打賭的藥劑堂實驗室主任沈然,多年的積累被一掃而空,他們的心都在滴著血。
「那就多謝趙大少了!」
秦陽收了自己的積分卡,再一眼掃到趙凌止積分卡上只有一百出頭的數字,心情就相當不錯。
「我們走!」
感應著四周古怪之極的眼神,趙凌止覺得再待在這裡只能被人看了笑話,所以他冷喝一聲,轉身就走。
或許這個趙大少一輩子都不會再來這皇庭會所了,這就是他的傷心地,甚至可能會成為他下半輩子的陰影之一。
「趙大少,有空常來玩啊!」
尤其是趙凌止帶著萬傑走到大門口,聽到後方傳來這樣一道高聲的時候,他腳下就一個趔趄,差一點直接摔倒在地。
他不用看也知道是那個秦陽在嘲諷自己,他強忍著心中的怒氣,甚至連後邊重傷的王通和趙雲朗都沒有再去管,很快消失在了大門口外。
先前的趙凌止一夥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只感覺廳中的氣氛有些異樣。
當他們轉過頭來之後,才發現所有人都在看著自己這一群人。
想他們之前跟著趙大少耀武揚威而來,沒想到現在竟然落得個被人嘲笑圍觀的下場,這還真是世事難料啊。
他們也知道再待在這裡,只能是被人看了笑話,所以環視一圈之後,都開始朝著門口走去。
好在他們沒有趙大少那麼絕情,小心翼翼地將王通和趙雲朗扶了起來,在看到那邊的某人沒有反應之後,這才灰溜溜地離開。
「好了,好戲看完,繼續喝酒吧!」
見得眾人收回的目光都聚集在自己身上,秦陽臉上浮現出一抹笑容,其口中說出來的話,仿佛將所有人拉回了現實。
「好,好!」
不管是認不認識秦陽的人,這一刻都努力擠出一抹笑臉。
不過他們的心思各有不同,這就不足為外人道了。
「秦大哥,你太厲害了!」
洛聞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湊了過來,他滿臉的崇拜之色,然後將目光轉到了旁邊的一男一女身上。
「三石大哥,你們也一起過來喝一杯吧!」
緊接著從洛聞口中說出來的話,秦陽倒是沒什麼感覺,但一旁的溫晴卻是再次爆發了。
「好你個洛聞,你也想占本姑娘的便宜?」
顯然溫晴早就跟洛聞認識,這傢伙也就比自己大了四五歲,竟然也想當自己的長輩,真是是可忍熟不可忍。
「啊?」
洛聞目瞪口呆,他只是看齊三石年紀並不太大,所以跟著秦陽叫,卻不知這樣一來,卻得罪了齊家的這個小辣椒。
「三石大哥,走吧!」
秦陽在旁邊暗暗好笑,卻沒有過多去管洛聞跟溫晴的針鋒相對,帶著齊三石就朝著原來的卡座走去。
「你……你們……」
後邊的溫晴狠狠跺了跺腳,最後卻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但還是快步跟了上來,狠狠瞪了秦陽和洛聞一眼。
眾人重新坐定,當然是把上首的位置讓給了齊三石,不過此刻顧爍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秦陽的身上。
「秦老弟,我敬你一杯!」
顧爍第一個舉起酒,眾人都知道他想要表達心中的謝意,畢竟之前秦陽曾經兩次從趙雲朗手中救下了他的性命。
如果說之前顧爍還對第一次自己身體不受控制移動心存疑惑的話,那在見識了秦陽的精神念力之後,他就什麼都明白了。
無論是從對方的救命之恩,還是秦陽本身的實力,顧爍都是心服口服,這一杯酒也敬得誠意滿滿。
「秦陽,我也敬你一杯!」
一向很爽快的阿會猶豫了一下,也站起身來朝秦陽舉起了酒杯,卻讓旁邊幾人的眼神有些異樣。
剛才在私底下的時候,阿會還敢對秦陽表現出極大的興趣,可此刻在面對秦陽之時,卻顯得有些束手束腳。
實在是秦陽先前的表現太震撼人心了。
他不僅是收拾了趙雲朗這個裂境初期,還一招就將趙凌止這個裂境後期打成了重傷。
最讓人震驚的,則是秦陽以裂境後期的修為,硬扛了融境初期強者萬傑的一擊,竟然好像沒有受什麼傷,這就有些駭人聽聞了。
「阿會,你剛才不是……」
「阿閒你住嘴!」
旁邊的阿閒沒有忍住,似乎是想要說點什麼,但下一刻就被放下酒杯的阿會給捂住了嘴,兩人鬧作一團。
對此秦陽並沒有太多在意,而是倒上了酒轉過頭來敬了齊三石一杯。
說這話,今天要是沒有齊三石這尊融境強者坐鎮的話,秦陽也會有不少的麻煩。
雖說秦陽火力全開,未必就會怕了一個融境初期的萬傑,但他並不想在這大庭廣眾之下,展露自己最強大的底牌。
有著齊三石的露面,一切都變得簡單起來。
還因此狠狠訛了趙凌止一筆,那麼這一次等於是讓那位趙家大少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你們看見了嗎?那趙大少灰溜溜逃出會所的樣子,真是大快人心啊!」
洛聞的心情顯然也相當不錯,他之前被趙凌止欺負得很慘,卻又不敢動手,實在是憋屈之極。
本以為今天可能也會像之前一樣忍下這口惡氣,沒想到竟然會是現在這樣的結果。
可以說秦陽今天的出手,讓洛聞將所有的憋屈全都給發泄了出來,他從未有現在這一刻這般興奮。
「是啊,想必趙凌止今後都不會再出現在這裡了吧?」
顧爍連連點頭,讓得眾人哈哈大笑。
一時間這個卡座的氣氛其樂融融,看得其他地方的諸人都很羨慕。
「那個……秦先生……」
就在這邊氣氛熱烈的當口,一道聲音突然傳來。
待得秦陽轉頭看去,卻見得是一個陌生的年輕人端著一杯紅酒,站在卡座的外頭,神色恭敬地看著自己。
「我是孔家的孔煜,想敬秦先生一杯酒,不知可否賞臉?」
來人看起來文質彬彬,給秦陽一種來到了古武界的感覺,但他明顯是聽明白了對方想要表達的意思。
顯然是因為秦陽剛才在擂台之上的表現,讓得不少人都對他極感興趣,這些人中自然不會人人都會忌憚趙家。
秦陽倒是知道京都孔家,其實力跟趙雲朗的那個趙家應該差不多,最強者是一尊合境變異者,所以秦陽朝著對方舉了舉杯。
雖說這種坐在座位上不起身的舉動,有些不太尊重人,但這個時候的孔煜明顯不會在意這樣的小事。
所以在喝乾杯中之酒後,孔煜便是心滿意足地離開了。
他這次過來敬酒,並不是真的要跟秦陽成為生死之交,他只是先露露臉,這樣以後若是在一些場合看到,也算是認識了。
「秦先生,我也敬你一杯!」
「秦老弟,我幹了,你隨意!」
「秦兄,這是我從家裡帶來的在十年茅子,您嘗嘗!」
「秦先生,……」
有著孔煜的拋磚引玉,一時之間這個卡座門庭若市,來人絡繹不絕。
甚至在不久之後,卡座的方桌之上,已經擺滿了各式各樣的美酒,讓得洛聞顧爍等人都是嘆為觀止。
「哼,那個姓文的傢伙以前不是只知道跪舔趙凌止嗎?這嘴臉變得可真是快啊!」
阿閒拿起那瓶據說是三十年茅子的好酒,忍不住發出一道冷哼之聲,讓得秦陽也不由多看了一眼某人的背影。
不過他也沒有過多在意,踩高捧低這種事,可不僅僅是在生意場和官場適用,拿到這變異界的小圈子裡,也同樣常見。
今天的趙凌止,無疑是鬧了個灰頭土臉,而秦陽雖然才是第一次在這皇庭會所露面,但給眾人造成的衝擊力卻是無與倫比。
若這真的只是一頭簡單的過江龍倒也罷了,京都變異圈子聯合起來,未必不能給他一點顏色瞧瞧。
可現在你看看,秦陽跟洛家和齊家好像都關係不淺,
此人不僅實力了得,還是一名精神念師,就讓眾人不得不好好掂量掂量了。
他們現在的表現,不過都是在秦陽面前露露臉,並不能說他們就得罪了趙家。
這種一本萬利的事情,他們又不是傻子,怎麼會有所顧忌呢?
你趙凌止總不可能因為自己向秦陽敬了一杯酒,就要對自己如何如何吧?
秦陽的潛力,只要是有心人都能看得清楚。
而在這種天賦之上,再加上洛家和齊家的背景,這就讓他們覺得對方有能讓自己結交的資本。
反正這對自己又沒有什麼壞處,萬一以後秦陽真的一飛沖天了,還能記得有自己這麼個敬過酒的人呢。
「秦老弟!」
當敬酒的眾人漸漸散去之後,又一道聲音隨之傳來,待得眾人轉頭看去,發現赫然是這皇庭會所的主人殷少群。
對於此人,洛聞顧爍他們並沒有什麼好感。
畢竟這傢伙以前跟趙凌止的關係更好,也從來沒有出面替他們說過話。
「顧二少啊,你也來給我敬酒?」
秦陽抬頭看了顧少群一眼,這理所當然的態度,差點讓殷少群直接就摔了酒杯。
身為皇庭會所主人,又是鎮夜司掌夜使的嫡親後輩,殷少群在自己的地盤上,可是一向不將任何人放在眼裡的。
也就是同有掌夜使背景的趙凌止,能讓殷少群高看幾眼。
其他像顧爍孔煜等人,他大多都是點頭之交罷了。
這個不知從什麼地方冒出來的秦陽,剛剛確實是大發神威,連趙凌止都吃了大虧,可殷少群依舊覺得自己的身份要比趙凌止更特殊一點。
自己都端著酒杯過來了,你秦陽竟然還大喇喇地坐在那裡,這是完全沒有將本少放在眼裡啊。
不過想到某些事之後,殷少群只能強忍下這口氣,臉上甚至還擠出了一抹有些難看的笑臉。
「秦老弟,之前的事,也並非我有意偏幫那趙凌止,我只是覺得秦老弟你沒必要得罪一個大敵而已,還請你理解。」
端著酒杯的殷少群開口出聲,聽起來似乎是在解釋自己先前的所作所為,但有心人都能聽出他話語之中的潛在意思。
殷少群是想讓秦陽知道,我之所以剛才當和事佬,其實是為了你好,你可得知道感恩。
「這麼說,我還得感謝殷二少你了?」
秦陽同樣端著酒杯,似笑非笑地盯著殷少群。
這樣的反問,讓得這位殷二少心中的怒氣愈發濃郁了幾分。
「殷二少,我聽說你們家那位殷掌夜使,是趙雲朗那個趙家的後台?」
秦陽臉上的笑容緩緩收斂,說到後來甚至蘊含著一絲冰冷,讓得殷少群心頭一凜,卻又生出一抹怒火。
「我殷家的事,就不勞秦老弟費心了!」
殷少群的口氣也變得清冷了幾分,他覺得秦陽這小子就只是一個外人而已,有什麼資格對殷家的事指手畫腳。
「你們殷家的事,自然不需要我操心,不過……」
秦陽先是搖了搖頭,然後話鋒一轉,聽得他說道:「趙家我是一定要收拾的,希望到時候不要連累到你們殷家才好。」
此言出口,卡座內外變得有些安靜,而殷少群在反應過來之後,眼眸之中則是浮現出一抹冷笑。
雖然他知道秦陽所說的這個趙家,趙雲朗那個趙家,其族內只有一個合境巔峰的趙老爺子,但也不是你秦陽說收拾就能收拾的吧?
先前的那一幕,殷少群倒是看得很清楚,這秦陽說跟趙雲朗有私人恩怨,或許就是因為那個趙家的關係。
可趙家不僅有合境強者,背後更是靠著殷家和趙家。
就算有很多人看不慣趙家的所作所為,卻也不敢輕舉妄動。
你秦陽確實有洛家和齊家的背景,但真要面對這種家族存亡大戰的時候,真當那兩家不會有什麼顧忌嗎?
更何況趙家又沒有犯什麼大錯,鎮夜司也不會對這種毫無理由的滅族大戰視而不見,肯定是要出面干預的。
所以說滅一個不算小的京都變異家族,絕對不是說說這麼簡單。
這裡邊涉及到的東西,遠非常人能夠想像。
偏偏這個秦陽還要拿這個來說事,甚至還隱晦地威脅殷家不要多管閒事,這就真讓殷二少不能忍了。
「秦陽,你也太高看自己了吧?」
殷少群已經忘記了自己過來敬酒的初衷,實在是這秦陽太討厭了,也太大言不慚了。
就算他再能忍,也不可能忍到這種程度。
這可是在質疑他們殷家的實力。
就算殷家跟趙家只是利益為主,最多再加上趙辰雷這一層上下級關係,但這種時候殷少群卻不會過多解釋。
怎麼聽這秦陽的意思,好像是殷家幫了趙家,就會引火燒身一樣,這是哪門子的外星笑話?
「是不是高看,到時候你就知道了!」
秦陽索性放下了手中的酒杯,聽得他說道:「反正我已經提醒過你了,至於你們殷家要怎麼做,那我可就管不著了。」
「哼!」
話說到這個份上,殷少群已經不想再跟對方多說什麼了,聽得他冷哼一聲,端著酒杯轉身就走。
「呵呵,這或許就是老話所說的話不投機半句多吧!」
見得殷少群離開,秦陽又重新端起酒杯,臉上更是擠出一抹笑容,就仿佛剛才那些話根本不是他說的一樣。
「秦陽,你真的想滅了那個趙家?」
眾人齊齊喝了一杯之後,溫晴突然開口出聲,聽得她興奮說道:「到時候別忘了叫上我啊,我想看看熱鬧!」
「溫晴!」
一道沉聲突然傳出,正是齊三石所發。
他的神色有些凝重,這樣嚴肅的口氣,倒是讓溫晴立即住了口。
「秦陽,恕我直言,以你現在的實力,恐怕還不是趙家的對手!」
齊三石的目光也沒有在溫晴身上,當他這話說出口後,在場諸人其實都聽明白了他的言中之意。
別看秦陽之前一擊就將趙雲朗轟成重傷,但趙雲朗在趙家不過是小一輩的人物,裂境初期的實力也很不夠看。
趙家除了老爺子趙立鼎之外,西南鎮守使趙辰雷也是一尊合境高手,家主趙辰風也離合境只差一步之遙。
秦陽再厲害,現在也不過只是一個裂境後期的變異者而已。
就憑這點實力,貿然去趙家只會把自己給陷進去。
齊三石還有一重意思,那就是像這種事,如果沒有正當理由的話,齊家或者說洛家,肯定都幫不上什麼大忙。
趙家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那是一個強大的變異家族,後邊還有殷家和趙家的背景,洛齊兩家都不得不有所顧忌。
他是想告訴秦陽,現在齊洛兩位掌夜使固然是看重你,但也不會任何事都毫無保留地幫你,尤其是覆滅一個變異家族這樣的大事。
「三石兄,這我當然知道,我說的又不是現在!」
秦陽側過頭來看了齊三石一眼,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後者大大鬆了口氣,心想自己終究還是多慮了嗎?
「秦陽,你放心,如果趙家和殷家想找你麻煩的話,我齊家也不會坐視不理的。」
打消了心中的疑慮之後,齊三石又拍著胸脯保證,讓得旁邊幾人都是若有所思。
看起來這個齊三石今天能這麼及時趕到皇庭會所,或許並不是他們之前想像中的偶然啊。
「還有我洛家!」
洛聞在旁邊接口出聲,雖然他只是洛家的一個後輩,但經過今天的事情之後,想必沒有人敢再小看這個洛家後輩吧?
「不過秦大哥,你跟那個趙家,到底有什麼深仇大恨啊?」
在眾人若有所思的當口,洛聞忽然心生好奇,問出了這麼一個問題,讓得溫晴他們都是豎起了耳朵。
「唉……」
聽得洛聞的問話,秦陽先是嘆了口氣,然後沉聲說道:「我有一個女朋友……」
這是秦陽的開場白,而當「女朋友」三字從他口中發出後,卡座里唯二的兩個姑娘都是臉色微變,心情也在這一刻變得有些複雜。
溫晴的腦海之中浮現出一道有些陌生的身影,那是她當初跟著齊伯然去楚江,見過一面的某人。
秦陽一直都沒有隱藏過自己對趙棠的感情,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溫晴就知道這一男一女的關係決然不淺。
「她叫趙棠,是趙家當代家主趙辰風的私生女……」
接下來,秦陽將趙棠的遭遇撿重要的說了一遍,而他的眼的之中,早已經閃爍著一抹極致的怒火。
嚴格說起來,這些事情算是趙棠的隱私,是沒必要拿出來隨便說的。
可現在的秦陽已經不是那個實力低微的秦陽,他已經有了一定的根基,並不怕趙家因此來找自己的麻煩。
趙家所做的那些事,也不能永遠掩埋在地底,需要被更多的人知曉,今天無疑就是秦陽將此事公之於眾的好時機。
甚至秦陽在說趙家這些事的時候,並沒有如何掩飾,讓得一些離得較近卡座里的人,都聽到了十之八九。
剛才齊三石的意思秦陽也明白,明面上他確實抓不住趙家的把柄,但趙家做過的那些齷齪事卻是實實在在的事實。
秦陽相信除了趙棠的這件事之後,趙家所做的齷齪事絕對還有很多,是經不起各方關注嚴查的。
有的時候,輿論的力量並不僅僅適用於普通社會,在變異圈之中同樣會起到很大的作用。
這件事對趙棠的名譽並不會有什麼太大的影響,可如果關注的人多了,對趙家來說絕對會焦頭爛額。
若是有人能找到當年的一些蛛絲馬跡,披露趙家更多的黑幕,一個偌大的變異家族,就此陷入自證泥潭,也不是沒有可能的事。
「太無恥了!太卑鄙了!」
「簡直喪心病狂!」
「這世上怎麼能有如此惡毒之人!」
「那可是他的親生女兒啊,虎毒還不食子呢!」
「藏污納垢,這就是趙家!」
「趙家之人,全都該死!」
「……」
短暫的安靜之後,首先是這個卡座之內傳出諸多義憤填膺的聲音。
緊接著左右兩邊不遠處的卡座里,也響起了一些零星的憤怒罵聲。
就這樣一傳十十傳百,一段時間之後,幾乎整個會所都知道那趙家是個什麼樣的家族了。
對於這樣的結果,秦陽感到相當滿意,心想自己僅僅是牛刀小試,恐怕也夠那個趙家喝一壺的了。
不過在場還是有一些冷靜之人,比如說齊家的齊三石,他這個時候就深深看了一眼秦陽。
「秦陽,我記得當年趙棠那件事,鎮夜司曾經有過調查,當時好像並沒有發現趙家有問題啊!」
齊三石身在齊家,有著齊伯然那樣的二伯,消息可比普通小隊的隊員靈通多了。
他這個時候突然說出這件事來,讓得眾人都是若有所思。
要知道五年前的趙棠,年紀輕輕就已經突破到融境,又是楚江小隊的隊長,前途不可限量。
最重要的是,趙棠還是一名精神念師,是大夏明面上不超過雙手之數的精神念師,這代表的意義可就不一樣了。
當時齊伯然這些高層都曾關注過趙棠,沒想到趙棠在一次任務時竟然發生了意外,從此跌落天才神壇,只能黯然退出。
對於如此有前途的一個精神念師,鎮夜司又怎麼可能不調查一番呢?
只是當時趙家首尾做得很乾淨,甚至趙雲晴都沒有親自露過面。
一切的跡象表明,這就是一場讓人惋惜的意外。
齊三石也不知道從什麼渠道聽說過這件事,在這個時候提了出來,自然有著他的目的。
他是要提醒秦陽,像這種大事,可不能空口白牙隨便造謠。
趙家要是真的較起真來,鎮夜司高層也只能拿證據說話。
「哼,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秦陽冷哼一聲,他自然不是針對齊三石,而聽得他口中說的這一句古話,齊三石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了。
齊三石也不是迂腐之人,由於二伯的關係,他現在自然是更加相信秦陽的說法。
畢竟當時的當事人並沒有死,只是趙家人做得太乾淨,鎮夜司的調查組找不到證據,最終只能不了了之罷了。
而秦陽卻是從趙棠那裡得到了第一手的信息,當初趙棠找到趙家,趙雲晴是親口承認過這件事的。
趙家為了避免家醜外揚,抓了趙棠的母親,逼她不要去外邊亂說,這樣的卑鄙手段,齊三石也是極其痛恨。
他剛才之所以那樣說,只是在提醒秦陽,在沒有證據之前不要輕舉妄動,那樣只會被趙家反咬一口,反而可能讓自己陷入被動。
「三石兄,你放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也知道該怎麼做,不會讓齊叔為難的。」
秦陽似乎能猜到齊三石心中的擔憂,所以他多說了幾句,總算是讓齊三石放下心來。
卡座內的其他人都顯得有些沉默,顯然是被秦陽所說的這件事給弄得沒了喝酒的心情。
先前的興奮,也因為趙家的所作所為消減了許多。
偏偏現在沒有趙家作惡的證據,並不能拿對方如何,僅僅是將這件事情傳開的話,並不能讓趙家傷筋動骨。
「大家這都怎麼了?喝酒啊!」
見得氣氛有些沉悶,秦陽便主動舉起酒杯,聽得他說道:「說起來我還要感謝趙家那幫可惡的傢伙呢。」
「哦?怎麼說?」
眾人都是愣了一下,顧爍更是問聲出口。
怎麼這剛才還對趙家恨之入骨的秦陽,現在反而說要感謝趙家了呢?
「你們想啊,要不是他們如此行事,我怎麼可能在楚江遇到棠棠,她又怎麼可能成為我的女朋友呢?」
緊接著從秦陽口中說出來的話,讓得眾人面面相覷。
但仔細想想,還真是這麼一個道理。
若趙棠沒有被趙家陷害,依舊是楚江小隊隊長的話,秦陽真的未必有機會可以俘獲美人芳心,至少不會這麼容易。
「你說的……好像有點道理!」
端著酒杯的顧爍喃喃出聲,但總覺得哪裡不對,一時之間有些理不清頭緒。
這番似是而非的道理,似乎將眾人沉悶的心情又拉了出來,氣氛重新變得熱烈起來,不消片刻眾人都喝得有些微熏了。
「秦先生……」
就在這個時候,一個穿著會所制服的工作人員突然走到卡座之前,有些恭敬地喊了一聲,讓得眾人都醉眼朦朧地看了過去。
「什麼事?」
秦陽的眼神也有些閃爍,因為他並沒有用變異力量驅逐酒氣,盯著那個工作人員問了一句。
「有位客人讓我將這個東西交給你!」
工作人員剛才可是目睹過秦陽大發神威的,所以不敢怠慢,聽得他口中說著話,已是將一件東西遞了過來。
「這……這是?」
剛剛還有些酒氣沖腦的秦陽,一下子就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然後身上氣息一震,全身的酒氣瞬間消散一空。
眾人都被秦陽的動作驚了一下,待得他們將目光轉到秦陽臉上時,見得這位的臉色瞬間變得怒意升騰。
此刻秦陽手中拿著的,是一個透明的塑封袋,內里似乎裝著一小撮黑色的頭髮,這讓眾人都是若有所思。
「是棠棠的頭髮!」
這幾個字幾乎是秦陽從牙縫之中擠出來的一般。
而「棠棠」這個稱呼,剛才眾人在聽趙家之事的時候,就已經知道是誰了。
「秦陽,不會是趙家……」
齊三石臉色微變,沉吟著說出一個可能,當即讓秦陽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
「這是誰給你的?」
秦陽一把拉住那個工作人員的領口,身上的氣息爆發出來,嚇對方臉色煞白。
「是……就是一位客人,他還說……還說讓你一個人去!」
工作人員終究還是顫抖著把要說的話說完了,畢竟兩邊他都得罪不起,只不過他也沒想過這位秦先生的反應竟然會如此之大。
「帶路!」
秦陽手中緊緊握著那撮頭髮,現在他已經肯定這確實是趙棠的頭髮,所以直接沉聲開口。
「秦陽,三思啊!」
旁邊的齊三石連忙伸手拉住秦陽,聽得他勸道:「若這真是趙家的陰謀,你這樣去豈不是自投羅網?」
「是啊,秦大哥,不要衝動!」
洛聞也有些焦急,他現在突然發現,那個叫趙棠的女人,恐怕就是秦陽最大的軟肋了。
敵人應該就是找准了這是秦陽的軟肋,這才暗中拿了趙棠為質,想要讓秦陽孤身犯險。
真要去了,那才是中了敵人的圈套呢。
接連的相勸,讓秦陽也有些猶豫。
他現在也猜測可能是趙家抓了趙棠,想要趁著這個機會將自己一網打盡。
「秦先生,那位客人說……說只給你五分鐘的時間,否則……否則你就去給頭髮的主人收屍吧!」(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