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凡聽到蕭庭安義正言辭的一番說辭,忍不住當場大笑起來。
朝堂上的所有人都忍不住用奇怪的眼神看著李凡。
「哈哈哈!笑……」
李凡笑的肚子有些岔氣,趕忙彎下身子,一邊笑一邊氣喘吁吁地試圖說話。
「……哈哈,笑死我了!」
「你哪來的臉說自己當這麼久的官?你這種人,難道不是當官越久,禍害朝廷的時間越長嗎?」
蕭庭安一時語塞,只能氣憤地指著李凡,聲音顫抖道:「你!」
「你什麼你?」
李凡毫不客氣地撥開蕭庭安的手指,繼續呵斥道:「還有,你為陛下為大夏幹活,陛下難道沒給你發俸祿嗎?
「既然做了婊子,就別把自己說得那麼高尚!你就是一個貪財忘義,罔顧人命的貪官!就跟佛像神像似的,再怎麼給自己塗金抹粉,裡面那也是泥巴做的!」
聽到李凡打罵蕭庭安,林子安目光閃爍,一臉興奮。
林清寒心中同樣十分歡喜。
罵得好!
難道她沒有發俸祿,沒有給地位嗎?
她什麼都給了,可為什麼總有人自認為勞苦功高,非要去拿那些本不屬於他們的東西,去貪朝廷的錢呢?
身為戶部侍郎,居然自己貪污自己項目的錢糧,蕭庭安他該死!
就在林清寒準備開口的時候,李凡搶先一步再一次罵了起來。
「蕭侍郎,你說你肩負戶部重擔,可戶部真的是你一個人撐起來的嗎?」
「將所有功勞攬在自己身上裝點自己,那麼你把裴尚書置於何地?你把丞相置於何地?你把陛下置於何地?把朝堂上下辛苦的諸位忠臣又置於何地?」
聽著李凡的話,王柬之微微一愣,隨即看著捋著鬍子悄悄點頭的戶部尚書裴志奎,還有朝中其他官員,頓時啞然失笑。
這個李凡倒是聰明,知道把蕭庭安和戶部分割開來,避免給自己樹敵。
可這麼聰明還能幹的一個人,怎麼就執迷不悟,偏要抬舉商賈,破壞禮法制度呢?
王柬之暗自惋惜著。
李凡的斥罵卻仍在繼續:「蕭大人,身為戶部侍郎,處理政務為君分憂,都是你應做的本分!」
「就像身為廚子就得會做飯,身為鐵匠就得會打鐵,身為帳房先生就得會算帳!你既然是官員,卻大肆誇耀自己會處理公務為君分憂,你的臉呢!」
蕭庭安臉色越來越白,一句話也說不出。
李凡卻歇了一口氣,繼續罵道:「當然,你要是把這個官做好了,成為一個好官,誇耀兩句那也就罷了。可你自己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麼!」
「以權謀私!結黨謀財!縱容手下濫殺無辜!」
「為了一己私利,你便無視自己的官員身份,無視朝廷,無視律法,無視陛下,更是無視了百姓,無視了天下忠義之輩!我就問問你,你到底哪來的臉在此饒舌?」
「你一蒼髯老賊!皓首匹夫!枉活五十又七,整日只知搖唇鼓舌,毫無半點羞恥之心,豈不知天下之人無不翹首以盼,恨不得生啖汝肉,飲汝之血;因你貪污而死的亡魂無不虎視眈眈,恨不得將你生吞活剝,將你拖入萬丈幽冥永世折磨!」
聽到這裡,蕭庭安只覺得仿佛真有冤魂惡鬼前來索命一般,手腳冰涼,冷汗直冒。
更是大腦嗡的一下,開始頭重腳輕,疼痛欲裂。
「你即為朝官,不守臣禮,貪污錢糧,辜負聖恩,是為不忠。罔顧陛下,罔顧丞相和尚書大人的栽培和信任,是為不義。」
「罔顧父祖先輩教誨,明知此事會令祖上蒙羞,卻還不顧家族榮譽以身試國法,是為不孝。明知一旦東窗事發必定影響鄉中同族兄弟前程,卻還一意孤行,是為不悌。」
李凡大聲列舉著蕭庭安的罪行,厲聲質問道:「就你這種不忠不義,不孝不悌之輩,居然還敢妄稱自己忠君為國?」
「我從沒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隨著李凡的數落,朝堂上下一片鴉雀無聲。
無論是丞相王柬之,還是戶部尚書裴志奎,亦或是御史曾岩,都面露異色,沒想到李凡罵人竟然如此了得。
那些有幸見識過李凡當朝爭辯的官員們更是忍不住在暗中咋舌:這傢伙當初進京砸車時是嘴下留情了嗎?
女帝林清寒同樣被震驚得無以復加。
哪怕李凡已經罵完了話,還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看戲,同時思索著李凡這一天賦該如何利用。
朝堂上,蕭侍郎被氣得頭昏腦漲,氣血一陣翻湧,指著李凡半晌說不出話來。
「你,你,你……」
「你什麼你!」
李凡毫不客氣地頂了上去:「蕭庭安!你的罪行既已事發,還不束手伏法!休要辱了天子與大臣這議政的大殿!」
李凡說完,蕭庭安再也承受不住,只覺得喉頭一甜。
下一刻,蕭庭安一口血噴了出來,整個人更是暈倒在地上,徹底不省人事。
周圍頓時一片鴉雀無聲。
這位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蕭侍郎,居然就這麼在朝堂上被李凡罵暈了?
吳王世子下巴險些掉地上,驚愕地看著殿中最大的勝利者。
他李老弟這麼生猛的嗎?
這攻擊力簡直絕了!
裴志奎等朝臣更是一臉複雜。
一時間竟不知是該為揪出朝中敗類而感到激動,興奮,還是該為蕭庭安這麼一個老同僚的下場感到兔死狐悲,或是為他們自己的未來感到擔憂懼怕。
但不管怎麼說,經此一役,朝堂諸臣看向李凡的目光中到底多了幾分忌憚。
這個傢伙嘴實在太厲害,等閒招惹不得。
女帝林清寒看著事情居然的這是走向,心中既感到驚訝,同時又有一種有力無處使的茫然。
當朝戶部侍郎帶頭貪污,這麼大的事情,她本該發怒的。
可偏偏李凡這一番痛罵得她十分解氣,心中怒意連消帶打地散了個七七八八,致使蕭侍郎最後這麼吐血一昏,讓她頓時沒了脾氣。
「來人!把蕭庭安壓下去,待醒來後細細審問!」
林清寒興致懨懨說著,起身退朝,結束這一場大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