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錘死一個算一個!

  很快,周子勤便被人帶到了殿上。

  「罪臣周子勤,見過陛下。」

  一來到殿上,早已被大舅哥耳提面命交代清楚的周子勤便恭恭敬敬地跪地行禮道。

  「罪臣?」

  林清寒面色微寒:「你所犯何罪?」

  周子勤眼睛一閉,聲音顫抖地放了大招:「罪臣不該聽從上官的命令,為修建水泥路做假帳,並對翟同知、嚴知縣等人屠戮、追殺水泥路修建工人不聞不問。」

  「只是不聞不問?」

  林清寒厲聲質問著,忽然壓迫感十足呵斥道:「難道不是你聯繫殺手去追殺逃跑的工人嗎!」

  周子勤嚇得頭都不敢抬,只一個勁兒地喊著陛下明察。

  「陛下明察,罪臣哪裡認識什麼殺手?即便認得,也萬萬沒有這個膽子啊,陛下!」

  林清寒冷哼一聲,一把將曾岩帶給她的信件扔下,厲聲質問道:「那這封書信你又作何解釋!」

  周子勤跪著爬到前面,拿起信件看了又看,皺眉道:「寫封信……不是罪臣寫的。是有人仿照臣筆跡寫的。」

  「這可是在你房中搜出來的,你說是假的就是假的了?」

  章九黎冷笑著,忽然大喝一聲道:「周子勤,陛下和朝堂諸公在此,你還敢狡辯!還不從實招來!」

  「這位大人,下官說沒寫過此信便是沒寫過。」

  周子勤指著信件道:「家母閨名一個曉字,下官為了避諱,曉字一般很少使用。即便使用也會寫成「小」字。自然不可能寫出「知曉」這個詞。」

  「口說無憑……」

  「下官手中有明華縣近半年的開支帳冊,上面的文字皆為下官所書,此書可為下官作證。望陛下明察。」

  周子勤果斷掏出一卷帳本,舉過頭頂。

  試圖逼迫周子勤認罪的章九黎頓時啞口無言。

  蕭庭安看著小月取走周子勤手上的帳冊,只覺得天都塌了。

  於是再一次在心中對翟仲春破口大罵了起來。

  翟仲春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東西!他以前怎麼沒發現這傢伙這麼愚蠢呢?

  滅口工人結果工人找了個證人,找替罪羊結果替罪羊被人救走了,現在竟然連明華縣半年的開支帳冊這種要命的東西都被人拿了出來,這不是成心想要他的命嗎?

  另一邊,小月代林清寒確認了信件筆跡,低聲匯報導:「陛下,經過與帳冊筆跡對比,周子勤所言屬實。」

  「另外,從這本帳冊上來看,水泥路修建的錢糧進入明華縣時,一百萬兩便只剩二十萬兩。除去給工人們準備的下等米,其餘錢款皆填補了明華縣的財政虧空。並未進入周子勤手中。」

  「由於湖州水泥路修建統一由翟大人管理,戶部錢糧也統一由翟大人發放給各縣,可以確定一百萬兩剩餘的八十萬兩在翟大人手中。」

  「好一個翟仲春!」

  林清寒咬牙切齒地說著,目光落在蕭庭安身上:「蕭侍郎真是舉薦的好一個仁孝之輩啊!」

  「你自己看看這帳冊!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什麼話可說!」

  隨著帳冊重重甩在了臉上,蕭庭安頓時啞口無言地低著頭,不敢作聲。

  見狀,李凡上前一步,不依不饒道:「陛下,雖然周主簿的帳冊可以指向了湖州同知翟仲春。但僅憑翟仲春一人,如何能及時在曾大人回京前及時對京師兇殺案的殺手進行滅口?」

  「臣請陛下立刻去提拿翟同知到京師,以免這位翟同知與陳知縣一般,被人畏罪自殺,進行滅口。」

  話音剛落,蕭庭安與章九黎等人瞬間變了臉色。

  女帝林清寒聞言一愣,隨即果斷派人前往湖州拿人。

  蕭庭安膽戰心驚地聽著林清寒的安排,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聲音,擠出一句話來:「李凡,做事留一線。要是不懂得這個道理,你日後的仕途便止步於此了。」

  「難道不是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嗎?」

  李凡笑眯眯地回敬著,忽然提高了聲音:「「蕭大人,我記得你剛才說湖州的翟同知是你一手舉薦提拔的。那麼翟大人貪污修路錢崔大人知道嗎?」

  崔庭安閉口不言。

  多說多錯,少說少錯。

  他已經輸了一大步了,事到如今,他唯一能做的就是儘量不讓自己輸得太難看。所以不管李凡說什麼,他都要儘量避免開口,給人留下話柄。

  「對了,蕭大人如此推崇這位翟同知,不會是因為翟同知知恩圖報,將拿的錢分了蕭大人吧?」

  「這是污衊!」

  蕭庭安對李凡怒目相視。

  「污衊?我看不盡然吧?」

  李凡笑道:「京師的殺手死得這麼巧合,你在這說是污衊?蕭大人,你究竟是拿了多少錢啊!居然教唆下面的人屠殺工人,還殺人滅口!」

  李凡是如何知道殺手死亡是與他下令的?

  這傢伙陰得很,手裡不會有什麼其他證據吧?

  蕭庭安不安地想著,額頭冷汗直冒。卻還是硬著頭皮道:「你胡說!我為何要教唆下面的人屠殺工人!」

  「因為你拿錢了!」

  李凡厲聲喝道:「蕭大人,翟仲春早晚是要進京的!等朝廷對翟大人的資產一調查,你覺得你還藏得住嗎!」

  蕭庭安心神劇顫,忽然雙膝一軟,跪在地上:「可,可臣也不知他們會為此殺人啊!」

  此話一出,全場一片震驚。

  裴尚書難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負責水泥路的蕭庭安會做出這樣的事情。

  王奇額頭冒汗,不斷在心中大罵蕭庭安蠢貨。

  丞相王柬之臉色難看到了極點。

  雖然修建水泥路的錢是向商人集資的,但水泥路修建畢竟是朝廷牽頭,算得上是朝廷的項目。

  王柬之是萬萬沒想到,他一輩子清廉守禮,一手提拔起來的人卻會罔顧朝廷信譽,和他十多年的栽培,貪污錢財,造成慘案,辜負了他的厚望。

  王柬之默默嘆了一口氣,轉過頭無視了蕭庭安求助的眼神。

  李凡則是趁熱打鐵道:「蕭大人這是承認知道下面貪錢,承認自己拿了錢了!」

  蕭庭安也不和李凡辯解只是向著女帝不斷叩首:「陛下!臣只是拿了一點錢,真的不知道他們會殺人啊!請陛下明察!」

  不等林清寒開口,李凡便冷笑了起來:「既然拿了錢,就說明翟仲春的所作所為你都知道!」

  「既然知道是誰貪了錢,蕭大人為何要把罪名推到一個無錢無勢的小主簿身上,刻意製造冤案?」

  「該說什麼只是拿了錢沒殺人,你覺得你做得還挺高尚的唄?」

  「勾結地方官員,一起貪污公款,欺上瞞下,甚至合起伙兒來陷害大夏官員,你還覺得自己還有理了?」

  「嚷得這麼理直氣壯,你是覺得陛下冤枉你了,死在客棧的那些殺手是自己良心發現,所以自己給自己毒死了唄?」

  李凡一句接一句說著,蕭庭安神色不善地盯著李凡,面部開始扭曲。

  都是因為李凡!

  要不是李凡多管閒事,他怎會淪落到今天這個地步?

  「李凡!你有什麼資格說我!」

  蕭庭安瘋狂地衝到李凡面前,雙手揪著李凡的衣領,高聲道:「大夏朝戶部重任都在本官肩膀上擔著。」

  「為了朝廷正常運轉,本官殫精竭慮,夙夜難眠平衡各項開支。你一黃口小兒,怎知本官為大夏,為陛下辛勤了多少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