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到指令的士兵急忙點將炮推到炮口，燃引線。
三息後，震耳欲聾的轟響爭先恐後地在甲板下響起。
一顆顆實心鐵球流星一般衝出炮口。
三十門火炮齊射出的炮彈交織成了一片密集的黑點，斜向上遠離戰艦，飛向天空。
聽到炮聲，劉侍郎二子劉建站在船頭渾然不懼，依舊戰意澎湃地看著不遠處大夏官艦，舉刀嘶吼起來。
「殺！」
同船的海盜同樣舉刀大喊起來。
喊聲未落，一顆鐵蛋猛然穿過劉建的頭顱。
劉建的腦袋如同被錘爛的西瓜一般瞬間爆碎。
鮮血腦漿頭骨，還有爆出的眼球和牙齒向四面八方飛濺。溫熱的液體更是直接將身旁歡呼的海盜呼了一臉。
被呼一臉血的海盜還沒有反應過來，轟爆劉建腦袋的炮彈便已經撕開船帆，重重砸爛了海盜船的甲板。
一些落入海中的炮彈更是激起大片大片的浪花，雨點一般落在搖搖晃晃的海盜船上。
被呼一臉鮮血和海水的海盜抹了把臉，呆呆傻傻地看著劉建無頭的身軀隨即重重倒下，長刀咣當一聲落在甲板，爆發出一片金鐵交擊的嗡鳴。
銅山號上，李凡仔細看著一輪炮擊的戰果，重重嘆了口氣。
「三十顆炮彈有三四顆落在海盜船上，看來虎蹲炮的準頭只能如此了。」
李凡無奈道。
「大人已經很厲害了，所以不需要更厲害了。」
含煙一臉崇拜，笑盈盈地回應著李凡。
「你不害怕？」
李凡驚訝地看了一眼含煙，目光隨即落在後方趴在甲板上捂著耳朵大喊大叫的官員身上，只覺得無比諷刺。
「天怒！晴天響雷，這是天怒啊！」
「我不是自願出海的！不要殺我！」
「老天爺，你要殺要剮去找我們布政使，本官什麼都沒做！」
含煙順著李凡的目光看向那些平日裡高高在上的大人們，心中也是一陣無語。
「在大人身邊，含煙什麼都不怕！」
含煙小聲表露著心跡。
李凡聞言微微一愣，忽然笑了笑，摸了摸含煙的臉頰，轉身繼續下達命令。
「填裝火藥！」
「炮彈入膛！」
「推炮！」
「點火！」
隨著一個又一個命令的下達，已經逐漸進入狀態的將士很快便完成了第二輪開火。
又有四艘船被炮彈擊中，十幾個人或是從高空摔下，或是被砸中身體，或是被海浪掀入海中。
紅紅白白，帶著濃烈氣味的血肉骨骼灑滿了甲板。慘叫聲，哀嚎聲，還有驚慌失措的叫喊聲遍布全船。
這到底是什麼妖術？
他們連大夏的船都還沒有摸到，就死了人？
一些海盜看著慘死的同伴和破碎的甲板，一個個驚恐萬分，嚇得連刀都握不住了，紛紛癱軟在船上嘔吐起來。
而在海盜船隊後方，海盜頭目張大刀惱火地看著減速不敢前進的船隻，大聲詢問道：「怎麼都不沖了？到底發生什麼了？」
桅杆上的海盜打著旗語詢問著。
然而並沒有哪條船的海盜能給出回答。
對於這些靠刀箭在海上討生活的海盜來說，巨響和飛來的鐵球與妖術無異。
就在這時，一顆炮彈呼嘯著從張大刀的大船旁飛過，重重砸上旁邊一條快船的桅杆。
巨大的衝擊力瞬間撕碎船帆，撞斷桅杆。木屑橫飛之下，桅杆上放哨的海盜驚呼著，隨斷杆一起摔到了甲板，變成了一攤肉泥。
看到桅杆倒下，海盜們跳海的跳海，狂奔的狂奔。儘管如此，還是有三個來不及躲閃的海盜被粗重的桅杆砸在甲板，很快沒了聲息。
張大刀張大嘴巴看著從桅杆下流出的鮮血。
一顆炮彈落在船邊，又咸又苦的海水濺到張大刀嘴裡，一如這位海盜頭目的心情。
這……這怎麼可能？
難道不應該是他們非常順利地衝上大夏官船，然後一通亂殺，抓了官員看對方求饒的可憐模樣取樂嗎？
為什麼現在連大夏船隻都沒摸到，己方便損失慘重了？
張大刀百思不得其解，心中逐漸萌生退意。
「老大，我們還進攻嗎？「
張大刀的親信緊張地詢問道。
張大刀看了眼隔壁已經報廢的船，雖然心中滴血，卻不想讓手下認為他膽小心怯，當即咬牙道：「進攻！當然要進攻！」
而在更加雄偉宏大的銅山號上，李凡的視野遠比張大刀更加清晰。
兩輪火炮下來，轉眼間便有八艘海盜船被火炮打廢。海盜船隊的沖勢明顯放緩了很多。
炮擊效果還是很顯著的嘛！
李凡心生歡喜，果斷開展了第三輪，第四輪開火。
炮火轟鳴聲中，一艘又一艘海盜船被炮彈擊中。
雖然命中率因為船隻數量減少而降低，但隨著一共五輪開火，二十一艘海盜船直接被打廢十五艘。
面對巨大的傷亡和損失，張大刀和其餘海盜再也無法裝聾作啞。
「撤！掉頭快撤！」
張大刀高聲喊著。
其餘五隻船上也響起了一片「掉頭！快跑！」的聲音。
「海盜們這是要跑了？」
含煙看著海盜船在六十餘米外停了下來，開始努力調轉船頭，好奇地向李凡詢問道。
李凡冷哼一聲，驕傲道：「那也得他們跑得了才行。」
「在大海上，老子的船絕對是最快的！」
說著，李凡果斷下令追擊。
甲板上的兵卒看著海盜船隊被打得七零八落，早已士氣大增。一句句右滿舵和升帆喊得格外有氣勢。
隨著更多船帆落下，被海風鼓鼓吹起，銅山號戰列艦如同一隻巨鯨一般，飛快破開水面，沖向海盜船隊中的主船。
「快！大夏官船追上來了！升帆！升帆！」
張大刀驚恐地喊著，桅杆上的海盜揮旗的揮旗，落帆的落帆。
儘管船上海盜們忙得熱火朝天，卻還是被銅山號追了上來，將距離拉到十米以內。
一大一小兩隻船上，高高在上的李凡與張大刀遠遠對視著。
迎著張大刀兇狠的目光，李凡臉上露出一抹勝券在握的笑容，大聲道：「眾將士聽令！」
「接下來自由開炮！所有人都給本官轟他娘的，必須把這艘船給本官打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