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走路被馬車撞，下樓梯崴腳，出門丟了銀子，喝涼水塞牙，吃魚卡刺，泡泡麵沒有調料包……意外每天都會發生，我們總不能因噎廢食吧？」
一番話說下來，朝堂一片寂靜。
王柬之雖然隱隱覺得李凡如此積極推行紙鈔，可能存在問題，卻始終無法想明白問題出現在哪裡。
因此，面對馬庸楊鍾等官員詢問的視線，王柬之不易察覺地輕輕搖了搖頭。
得到授意的禮部尚書馬庸果斷表態道：「陛下，臣覺得李大人此法過於麻煩。現有銅錢銀兩用於商賈交易已經足夠了，再弄一個紙鈔出來，實屬勞民傷財之策，十分不妥。」
「臣附議……」
楊鍾緊忙跟上，正要開口附和卻被女帝林清寒當朝打斷。
「朕倒是覺得此法可以一試。」
林清寒冷聲道：「皇家銀行如今運作穩定，匯票發行也算是有了成例，想來不會有什麼問題。」
「陛下！」
楊鍾滿臉驚愕，林清寒則是淡淡看了他一眼，道：「楊侍郎不同意這個辦法，那是有別的辦法避免地方壓榨百姓，多征多繳田稅私自加稅嗎？」
「臣……臣……」
楊鍾頓時啞口無言。
見狀，林清寒甩袖起身，宣布道：「朕意已決。」
「鈔票製造發行就交由皇家銀行來辦，朝廷各部配合修律和宣傳。退朝！」
成了！
李凡心中一喜，那句「恭送陛下」的聲音在朝臣間顯得尤為洪亮。
民間不能私自製造紙鈔，但銀行卻沒這個限制。
只要能把紙鈔推行下去。等百姓都承認紙幣合法性，他就可以開印鈔機灌水了。
更重要的是，等發行了紙鈔，他就可以通過銀行掌握大夏的經濟命脈。就算有一日女帝林清寒要抄了他，他也算有了掀桌子能力。
散朝後，李凡哼著好日子，在一種官員古怪的目光中長揚而去。
「太囂張了！太氣人了！」
禮部侍郎楊鍾義憤填膺道。
尚書馬庸沉著臉看著李凡逐漸消失的背影，低聲道：「不能讓他繼續囂張下去了。」
「什麼發行紙鈔，這分明是他李凡在給商賈鋪路。若是讓商賈地位大幅度提升，定然會動搖國本！」
馬庸臉色陰沉道：「通知下去，我們禮部所有人家中都不兌換他那個什麼紙幣，就使用銀兩和銅錢。如今陛下已經被那傢伙蒙蔽，無論如何，我們都不能任由李凡這個小人霍亂朝綱！」
……
十二月一日。
經過近一個月的忙碌，李凡終於將第一版大夏紙鈔設計印製了出來。
御書房裡，李凡李凡打開紙鈔圖冊，一臉興奮地向林清寒介紹著紙鈔樣版。
「陛下，臣設計的紙鈔面值分為一文，十文，一百文，還有一千文，也就是一貫錢這四種。」
「每張紙鈔由四角的面值金額，中央的圖畫，下方的紙鈔編號和防偽印章構成。」
「其中，刻有『大夏皇家銀行發行』的防偽印章是數百枚玉制印章經過摔打磕碰，得到了一條獨一無二的龍形的自然裂痕，可以杜絕紙鈔造假……」
李凡滔滔不絕地介紹著，林清寒的目光掃過四張紙鈔上的圖畫，最後死死落在面值一貫紙鈔中央的畫像上。
「這個是朕？」
林清寒疑惑地指著一貫紙鈔上的圖畫，難以置信道。
「正是！」
李凡洋洋得意道：「四種紙鈔上的圖畫都是臣精挑細選出來最能代表我們大夏的東西。」
「其中一文紙鈔上繪製著我大夏邊關最威武雄壯的北都城，十文紙鈔繪製著大夏巍峨皇城，百文紙鈔繪製著陛下與群臣商議國家大事的早朝大殿，一貫紙鈔則是繪製著陛下的形象，象徵著我大夏至高無上的皇帝陛下。」
「如此一來，所有使用紙鈔的百姓都會時牢記自己是大夏人，牢記陛下，有利於陛下加強皇權……」
李凡瘋狂吹噓著，聽得林清寒連連點頭：「愛卿有心了。你是怎麼想到這個的？」
「主要是臣無時無刻都把陛下您放在心裡，因此在研究一貫紙鈔圖畫時靈機一動。」
李凡厚著臉皮將女帝畫像創意歸到了自己頭上，一臉憨厚地狂吹彩虹屁：「臣就想啊，還有什麼能比陛下更光輝更偉大，更能代表大夏嗎？那自然沒有啊！所以臣特地請來了京師最厲害的宮廷畫師設計製造出了這張面額最高的鈔票……」
半個時辰後，李凡帶著林清寒賞賜下來的古玩，心滿意足的離開了皇宮。
林清寒也是愛不釋手地摸著面值一貫的紙鈔，滿懷期待第詢問小月道：「你說，李凡他時刻都把朕放在心上是真的，還是假的？
十二月十一，紙鈔發行。
臨春大街的皇家銀行迎來了一位李凡的老朋友。
「石管事，你說朝廷打算推行的那個可以兌換銀兩的紙鈔是真的嗎？」
江州府商人鄭萬樓揣著匯票，心中忐忑不已。
臨近年關，江州府百姓由於修路的緣故，手上多多少少有點余錢，可以扯布作身新衣裳。因此，鄭萬樓果斷帶著萬貫匯票來到金陵，準備採購布匹回江州府售賣。
而石管事就是金陵紡織廠負責收款的管事。
「那是自然！告示板都在門外掛著，這還能有假？」
石主管說著，帶著鄭萬樓擠到了尚未開門的銀行門口。
每逢有新鮮活動，銀行門口定然會聚集許多百姓指指點點的圍觀。
「聽說了嗎？今天銀行要發行紙鈔呢！也不知會是什麼樣子。」
「你說這個紙鈔真的能當銅錢用嗎？我鄰居是做買賣的，說是想先看看銀行能不能真的給兌換，再決定做生意時收不收。」
聽著百姓們的議論，鄭萬樓心中不由得有些發慌，忍不住再次向石管事確認道：「石管事，您確定這次的布匹錢要收紙鈔嗎？」
「收，為什麼不收？」
石管事疑惑道：「紡織廠還準備用給織工們發紙鈔當工錢呢，貨款用紙鈔結算還省事了呢！鄭老闆，你該不會是沒帶夠貨款吧？」
「帶夠了，石管事放心，我絕對帶夠貨款了！」鄭萬樓急忙表態道：「我就是擔心你們收了紙鈔用不出去，問問而已，問問而已。」
石管事聞言，略微鄙夷地打量了鄭萬樓一番，傲然道：「這有什麼可擔心的？」
「銀行可是咱們金陵李財神李大人的建立的！他說能換現銀，那就是能換現銀。你知道李大人身價多少嗎？人家還會在乎你那點銀子？」
「再說了，我們紡織廠好歹也是朝廷的產業，我們都收紙鈔了，你還擔心個毛啊？」
聽到李財神三個字，鄭萬樓頓時一愣，想起了自己當初將倒賣災糧帳本交給李凡，還有江州府那場盛大的招商大會，頓時又是後悔又是惆悵，心中唏噓不已。
李大人已經這麼厲害了嗎？要是當初他跟著李大人來京師發展就好了。
說話間，銀行打開了大門。石管事一馬當先沖向銀行窗口，掏出一摞匯票道：「給我把這些換成一文十文和百文的紙鈔，送到金陵紡織廠！」
鄭萬樓愣了一下，揮舞著匯票也衝到了紙鈔兌換窗口：「還有我！我也要兌換紙鈔！」
一盞茶的時間後，鄭萬樓向石管事交了貨款，帶著剩餘的紙鈔走出銀行。
「兄弟，你兌換紙鈔了？紙鈔長什麼樣啊？」
一個商人好奇地湊了過來。
「看，這就是一貫的紙鈔！」
鄭萬樓興奮地展示著新到手的紙幣：「這上面畫的是陛下啊！
圍觀的百姓和商人愕然看著紙鈔上的畫像，一個接一個，爭先恐後地向銀行衝去。
「我要兌換紙鈔！」
「我也要兌換！」
「給我兌一張畫有陛下的紙鈔，保佑我兒今年高中！」
「我也要換有陛下的紙鈔，保佑全家平安，生意興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