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園中的花朵上,還殘留著昨夜晶瑩的雨露。大早上的有些清涼,陸風裹著袍子,與於相子在花園邊並肩同行。
於相子倒是個健談的人,邊走邊給陸風介紹唐家老祖唐尊賢的背景。
按照道理來講,仲太君,都得稱呼唐門老祖為二爺爺。而唐門老祖活了一輩子沒有子嗣,不過唐家人,還是待其很好……
只是沒想到,這唐家老祖,竟然為了練陰陽魔,染指曾孫媳婦,其行徑簡直讓人所不齒。
「沒錯!」
「唐門老祖簡直禽獸不如。」陸風說話間,目光不經意瞧見前方纖臂勾著花籃,朝花園走來的俏麗姑娘:「是唐櫻落!」
唐櫻落也望見了陸風,嬌俏的白嫩小臉舒展笑容,沖陸風這邊點了點頭,算是打招呼。
於相子微眯老目道:「若是唐嘉綱,想殺唐家老祖,咱們則師出有名。否則,咱們外人管這檔子事,有些多管閒事了。」
陸風正色點頭:「有道理。可怎麼說,這都屬於唐家的家中醜事,多少讓人有些難以啟齒啊。」
於相子立住,側目望來笑道:「所以陸兄弟,你去說!」
陸風:「……」
看在你是幫我除掉唐家老祖的份上,我去就我去,陸風嘆了口氣。
可這如何開口嘛,難不成跟唐櫻落說,我是來告訴你,你娘鄭氏,被唐家老祖給睡了。
以我靦腆的性格,真是難以出口。
陸風目光中,那唐櫻落見自己行去,忙立住嬌軀,朝自己行了個萬福。
「師公,這麼早…」唐櫻落俏首微垂,身段一沉,亭亭玉立的身段,曲線玲瓏。
陸風嘿嘿笑道:「早,櫻落也挺早的嘛。」
唐櫻落笑道:「我起早,是採摘些花瓣,沐浴用的,倒不知師公是?」
我起早是因為不能在譚笑茹床上睡懶覺啊,陸風乾笑兩聲道:「出來散步。那個…櫻落啊,有件事,說出來你別驚訝。」
唐櫻落奇怪:「何事?」
陸風望著唐櫻落那不含雜塵的晶瑩杏眼,猶豫一下,還是將事情的來龍去脈,跟唐櫻落說了。
被師公知道家中醜事,唐櫻落無地自容,瑤鼻通紅,杏眼淚花閃爍。
「真是沒想到…」
「娘竟然又去了!」唐櫻落抿唇。陸風愕然:「你說『又』去?嘶…莫非你爹知道?」
唐櫻落點頭。
其實櫻落的爹唐嘉綱,對這事還真知道。數百年前,唐家以《陰陽魔》冠絕天下,只是祖宗有遺訓,後人不得碰《陰陽魔》,連看,都不能看!
唐家老祖可不管那一套,曾讓唐櫻落的娘親鄭氏,不知多少次,勸循規蹈矩的唐嘉綱修煉《陰陽魔》,重振唐門當年威名,奈何唐嘉綱就是不同意。
說祖宗有遺訓,不能看,不能練!
不得已!
唐家老祖覺得自己時日無多的時候,打算自行修煉,才發現這陰陽魔,需要男女共修,而鄭氏則是跟唐櫻落的爹慪氣,竟自願配合唐家老祖。
意外的是,時日無多的唐家老祖竟沒死,而被唐櫻落的爹發現後,鄭氏曾說不再見唐家老祖!
可如今……
「我這就去,告訴爹爹!」唐櫻落扭著細腰,跑了兩步回首道:
「師公。我們唐家老祖,就在後山禁地石洞中,這事連我祖母都不知,你能不能不對外傳?」
陸風點頭笑道:「你祖母是我師姐嘛,都是一家人,這是我們家的秘密,我怎會到處說呢。」
唐櫻落臉上一紅。
沒一會…
唐櫻落讓陸風在後山等著她和爹爹,就跑開了。
陸風望著唐櫻落的身影,嘖嘖贊道,這小腰,這姿色…假以時日,定是個大美人啊。
不知何時。
於相子已立在身旁,不經意側眸的陸風虎軀一震:「啊…你就不能好生走路嘛?」
於相子眯目道:「我剛才想了一下,陸兄弟比較適合練陰陽魔。有假太監的身份,長得一表人才,不學,都有些浪費。」
陸風:「……」
「於兄啊!」
「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不是隨便的男人。」陸風一臉正派道:「我很愛惜自己的,視貞潔如生命。」
於相子翻了個白眼,扭頭就走……
陸風:「……」
玄武后山植被翠綠,至於那個禁地在何處,陸風和於相子不知道,二人只能在小溪邊等待著,於相子負手而立,閉目聽風。
陸風蹲在溪邊洗了兩把臉,直到現在,都能聞到身上屬於譚笑茹的清香,別的不說,譚笑茹身段倒是白,全身都很白……
光想想,陸風都有些心猿意馬,忙暗吞口水。
「來了!」
耳畔響徹於相子的聲音,只見閉目的於相子猛地睜開雙眼,朝幾十步外瞧去,陸風順著他目光望去。
果然!
唐櫻落和一個肩背長劍、長衫儒雅的中年男子、並肩出了山莊後門。那發須皆黑的中年男子,不用多說自然是唐櫻落的爹爹,唐嘉綱了。
可那邊距離此地少說百步,腳步聲常人根本無法聽到。
這天下第一於相子,可真不是虛的!
於相子見陸風瞠目結舌,捋須一笑:「佩服吧?若是你學了陰陽魔,自然也可以。」
陸風:「……」
很快。
唐嘉綱帶著唐櫻落上前來,唐嘉綱眼睛通紅泛著淚花,忙朝陸風和於相子拱手:「晚輩見過於前輩,見過師叔。」
按輩分算,仲太君喊陸風師弟,唐嘉綱雖然已至中年,可喊陸風師叔,也在情理之中。
只是被外人知道家醜,唐嘉綱顯然神色愧赧。
陸風還沒說話。
唐嘉綱重嘆一口氣,跪下道:「二位得知此事已是天意,那就請二位,助我除去唐家老祖這個禽獸!」
「爹!」唐櫻落杏眼噙淚,作勢要扶起唐嘉綱,唐嘉綱無動於衷,眼中滿是憤怒。
於相子藍袍亂舞,身姿魁梧,負手而立:「老夫向來路見不平拔刀相助,遇此敗類定當不會袖手旁觀…只是,老夫有個要求,除去唐家老祖可以,陰陽魔得讓你師叔一觀!」
陸風:「……」
論無恥,還是老的辣啊!陸風滿臉感激。唐嘉綱很是詫異:「可前輩,我陸師叔,是太監,如何練陰陽魔…」
可我是假太監啊,怎麼不能練,陸風乾咳兩聲沉默不語。唐櫻落桃腮一紅偷瞧了陸風一眼,然後垂著俏腦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於相子則是捋須道:「這個你不用管,陸兄弟怎麼說,還管你娘仲太君叫師姐呢,也不算外人,更不算外傳。」
「好!」唐嘉綱拱手:「晚輩答應。」
艷陽漸媚。
山下的陸風,和於相子,跟身後唐櫻落父女倆來到依山而建的廟宇前,廟宇紅牆而圍,據說此地是唐家廟堂,供祖宗用的。
平時是禁地,唐家人不得擅進!
唐嘉綱讓唐櫻落在門前停下腳步,然後上前來,說道:「二位,廟堂中有個祥鼎,扭轉便會打開石門,洞中就有唐家老祖。
我是唐家人,不能進,你們可以進。你們最好能將唐家老祖引出來,我想看著他死!」
說話間。
陸風已經進了廟堂院落,背後於相子應聲後,來到陸風身側,老目微眯,淡淡一笑:「叫得真歡實啊!」
陸風:「……」
「什麼?」
「我沒叫啊…」陸風奇怪道。
於相子笑而不語,一掌搭在陸風肩膀,霎時,陸風覺得耳中嘈雜不已,遠處本來零零星星的鳥叫聲,仿佛近在眼前,很是清亮!
「啊!」
「老祖,我膝蓋疼啊!」頓時廟堂後山洞中的叮嚀聲音,鑽進陸風耳中,依稀還有快速的脆響…
陸風眼睛圓睜,震愕不已。
於相子閉目道:「咱們現在進去不合適。先慢慢聽著吧,你應該很喜歡。」
陸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