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里公書一聽,卻異常淡然道:「你之計策,不會是答應大夏的要求吧?」
「呃……」
副使驚愕道:「相爺您也有此意?」
「三天的時間,未必能得出事情的真相,即便得到真相又如何?人是死在常威手上,即便真有陰謀,只怕大夏也有驅逐我等的理由!」
百里公書喟然長嘆道:「只是十州之地太多,陛下恐怕也不會答應!」
「相爺,那咱們許諾幾州之地?」
「兩州!」
百里公書說道:「大夏說要的,不過是能有戰馬的來源地,兩州之地不多不少,既能滿足大夏的胃口,也可限制他們不會發展太快!」
事實上,在他回來的一路上,他就想好了這個條件。
即便沒有常威這件事,大夏若見不到實際好處,恐怕也不可能答應與他們結盟。
只是,他心裡的價格是一州之地而已,如今有了常威這檔子事,不得不再度退讓。
起先,他也懷疑過大夏和北離,只不過觀滄海那一行刺,徹底讓他放棄懷疑大夏的念頭,轉而懷疑起了北離。
只是根據他的了解,雙方在發生衝突,到常威殺人,北離也不過是言語上刺激常威罷了!
這種事兒,即便是沒有談判這等大事,以雙方立場就少不了,所以他對於顧景之三日內能否查出真相表示懷疑。
……
御書房。
顧景之等了約莫半個時辰,夏帝總算下朝了。
看到顧景之規規矩矩的坐在自己位置上,他臉上當即有了笑意。
「你這是在等朕?」
顧景之正忙著公務,忽然聽到聲音,一個咕嚕起身:「臣顧景之參……」
「行了,直接說來意!」
夏帝擺了擺手,直接打斷顧景之行禮。
顧景之笑道:「陛下,機會來了!」
「唔!」
夏帝點了點頭:「朕就知道,你之所以只要了三日,怕是準備讓北離妥協吧?」
「不止如此啊!陛下……」
顧景之從懷裡拿出一份手稿,雙手捧到夏帝跟前:「陛下,有了這份口供,只怕咱們得到的要比預想的還要多!」
「哦?」
夏帝當即接過手稿看了起來,一邊看還一邊問道:「這是兇犯的口供?」
「正是!」顧景之笑吟吟的說道。
夏帝一頁一頁地看著手稿,越看越心驚,越看呼吸就越是急促,好一會,他驚喜道:「倒是沒想到,區區一個北離衛隊的校尉,竟然還能挖出這麼多東西!」
「臣恭喜陛下!」
顧景之笑道:「那觀滄海乃是北離大將吳天耀的門客,可他卻暗示常威鬧事,這其中多少都有些問題!」
「你是懷疑吳天耀有問題?」
夏帝想到之前顧景之調用北離戰事軍報,很快就聯想到了一起。
「若非是那位大將軍有問題,這北離的戰事怎會打成這副模樣?」
顧景之笑道:「陛下,臣請陛下允准,讓內衛封鎖京畿各要道,外松內緊,攔截一切傳遞北方的情報!」
「說說理由!」
「在北離妥協之前,臣要北方收不到任何消息,避免消息走漏,導致吳天耀提前動手!」
「准了!」
夏帝根本就不用想就知道顧景之的意圖。
若是離月這個時候給吳天耀傳遞消息,只怕到時候即便是談判達成,北離也陷入內憂外患的境地,沒了北離這個緩衝,大夏就得直面離月,那大夏的北方就不得安寧!
夏帝將口供交還給顧景之,說道:「此事你辦得很好!這幾日就不必到御前聽候差遣,專攻談判事宜吧!」
「臣遵旨!」
……
匆匆離開御書房,剛出了皇宮,就遇到北離使團的人,說是百里公書要找他,協商兩國合盟之事。
顧景之聽聞,眼中精光一閃,嘴上卻好似一點都不著急地說道:「本官今日剛下值,時下正餓的慌,還是先用過午膳之後再去吧!」
「大人!我家相爺知曉您公務繁忙,特備下了酒席等候大人您!」
「這……」
顧景之裝作遲疑。
那人當即拱手:「顧大人,我家相爺有命,務必請大人賞光!」
emmm……
顧景之裝作矜持地想了想,說道:「前頭帶路吧!」
「車駕已經備好!大人請隨我來!」
顧景之點了點頭,然後上了北離使團的車駕,不多時便來到了北離使團下榻的驛館。
百里公書正在焦急地等待,看到顧景之到來,當即笑著迎上前:「顧副使光臨,當真是蓬蓽生輝啊!」
「百里大人客氣!」顧景之笑著客套道:「大人宴請,在下怎敢不來?」
「哈哈!那就請顧副使入席!」
百里公書一笑,然後朝其他人使了個眼色,那些人當即躬身退出這間屋子。
「今日請顧副使,一來是想請副使小酌幾杯,另外嘛……」
百里公書笑道:「自然是想和副使詳談一番你我兩國合盟事宜!」
「這個……百里大人,既然有正事,這酒今日就不必飲了,倒是可以先說說正事!」
顧景之笑道:「您也知道,如今正是敏感時期,此前你送的那些禮就讓朝中大臣好生一番彈劾,今日要是在飲了你的酒,只怕我就是跳進離河也洗不清了!」
離河是北離境內的一條長河。
聽到顧景之打趣,百里公書當即笑道:「本相今日邀請副使前來,自然是有相應的籌碼可以堵住大夏御史的嘴!」
「哦?」
顧景之裝作疑惑道:「難道百里大人是答應歸還北方的十州之地?」
「呃……顧副使說笑了!」
百里公書尷尬道:「顧副使之前所言也有一定道理,本相思來想去……決意讓出雲州,以全你我兩國之誼!」
「就雲州?」
顧景之夾菜的手一頓,他看著滿臉笑容的百里公書,忽然收起笑容,『啪嗒』一聲將筷子放下。
「百里大人!且不說我大夏與離月合盟就足以讓你北離腹背受敵,難道我大夏臉面還不值那一州之地?」
他裝作氣憤地端起酒杯,一飲而盡,怒道:「我大夏的都城,天子腳下!他國之人提著刀,殺我百姓!若是沒有個交代,我大夏的臉面何存?」
「我大夏立國二十年,如今都被人打上京城了,我大夏天子顏面何存?」
「十州!」
「必須十州之地,寸土不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