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之,還說你沒收受好處?」
韋索沒忍住,他指著顧景之破口大罵:「你自己也說了,北離使團殺我大夏子民,如今卻在這大殿之上公然包庇北離使團,你這是貪贓枉法……」
「……」
顧景之嘴角抽了抽,都懶得抬眼看這位韋索大人,直接說道:
「陛下,臣昨夜連夜審訊,常威供認不諱,臣想著案子既然查清了,也該移交京兆尹處置,卻不想在人販轉移過程,突然有殺手出現,竟然妄圖滅兇犯之口!幸得內衛護持,才沒讓殺手得逞!」
「什麼?」
朝臣聽聞,頓時譁然。
北離使團在京城殺人已經鬧得夠大了,沒想到在兇犯押解過程,竟然有殺手妄圖滅口。
夏帝聽聞,當即怒斥一聲:「竟還有此事?」
「正是如此,陛下!不過一樁簡單的殺人案,卻引得高手出動,竟然連內衛都敵不過,臣察覺事態嚴重,故而將人犯帶回了內衛府大牢,還沒來得及審訊便得到陛下傳召!」
「陛下!臣以為此事定然是北離行兇!如此說來,更應該將其一舉拿下才是!」
宋璞倒是不放過任何機會,直接指控是北離下的殺手。
雖然他的想法和顧景之如出一轍,只是這位宰相大人卻少知了一些內情啊!
顧景之面無表情道:「陛下,若是直接捉拿北離使團,此事太過兒戲!」
宋璞心裡一怒。
兒戲?
老子堂堂一國宰相,你用兒戲形容我?
夏帝倒是直接開口問道:「既然認為太過兒戲,不知你有何說法?」
宋璞:「……」
顧景之卻悠悠說道:「陛下!北離是來結盟的,並非來挑釁我大夏的,此事北離使團雖然有嫌疑,可並未查清,直接鎖拿外邦使團有失體統!其次……」
「邦交無小事,若是我朝對外沒有一個公允的說法,屆時那些個朝貢我大夏的邦國……若是讓他們以為我泱泱大夏就是這麼辦案的,只怕會嚇到友鄰之邦啊!」
「臣以為,若是真按照宋相之言去辦,有失我朝威望人心!」
「唔……此言倒是有幾分道理!」
夏帝點了點頭,然後說道:「不過宋相之言也是出於公心,不可胡言亂語!」
「臣知罪!」顧景之不痛不癢地拱了拱手,然後朝著宋璞道:「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想必宋相不屑於和下官計較吧?」
「哼!」
宋璞很不愉快地冷哼了一聲,然後朝著夏帝說道:「陛下,既然如此,此事還需儘快查出真相才是!顧大人入朝時日尚短,怕是處理起來沒什麼經驗,不若交由有司衙門處置?」
你他娘的直接說給京兆尹不就得了?
顧景之暗自吐槽!
身為一國宰相,不管是京兆尹還是刑部、大理寺這等查案部門,都有他的門生,顧景之怎會讓他插手。
「陛下,有司衙門程序繁瑣,此事又事關談判,還是走便宜程序為妙!」
顧景之拱手道:「三日,只需三日!臣便能將答案呈於御前!」
「三日?」
朝廷聽聞當即驚愕地看向顧景之。
這位初出茅廬的狀元郎……似乎有些頭鐵啊!
第一次上朝和當朝宰相懟了起來還不夠,竟然還敢口出狂言,三日就想著查清一個案子?
太子哥急切地看了顧景之一眼,然後朝夏帝道:「父皇,兒臣以為……」
「此事宜快不宜慢,太子無需多言!」
夏帝直接打斷太子哥的話,然後看向顧景之說道:「顧卿,三日夠嗎?」
「陛下!君前無戲言,三日足夠!」顧景之依舊恭敬道。
「好!那便三日吧!」
夏帝揮了揮手,然後瞥了韋索一眼:「韋索,罰俸再加半年!」
「???」
韋索一愣!
臥槽!咋又有老子什麼事?我他娘的站在這礙您老人家眼了?罰了半年不夠,還要再加半年?那咱這一年工資豈不都沒了?
韋索看向夏帝,一股打工人的怨念升起。
「噗嗤……」
顧景之差點笑出聲。
適才所謂貪贓之事,夏帝都定了調子,這貨卻直接跳出來,現在好了,又加了半年。
這些天他也知道了,自己被罰半年俸祿,就是這老小子搞的鬼,現在……
哈哈!
……
使團殺人的事,交由顧景之後,他便被夏帝打發走了。
顧景之退出大殿,正打算前往御書房等候,百里公書卻走了上來:「顧副使……」
「百里大人,人犯當街被刺殺之事,陛下令我三天內破案,要不然……」
顧景之看了他一眼,嘆道:「常威等人斬首,北離使團全數羈押……」
「什麼?」
百里公書大驚失色:「這可如何使得?此事與我使團無關啊!」
「無關?」
顧景之沒好氣地說道:「百里大人,是您糊塗了還是我傻了?常威……你衛隊的人,領校尉職,你覺得和北離無關?」
百里公書焦急道:「此事存在頗多疑點,我北離此行是來結盟的,又怎會在大夏境內挑起事端?」
「你們的目的重要嗎?重要的是,常威是你的人,街頭刺殺……我朝百官都認為,那不過是你們北離使團欲蓋彌彰!而且,常威已經招供了!」
顧景之嘆了口氣:「此事在下已經儘可能周旋了,可也不過求來三日之期,這三日我儘可能查案,若是查不出,百里大人你就自求多福吧!」
說著,他搖了搖頭,徑直走向御書房的方向!
百里公書看著顧景之離去的身影,又回頭瞧了瞧武英殿,最後滿臉憂色地回到了使團驛館。
副使看著他失魂落魄的樣子,當即關切道:「相爺,可是事情不順?」
百里公書搖頭:「根本連大夏皇帝的面都沒見上!」
「這可如何是好啊?」副使聞言,當即哀嚎一聲。
百里公書默然了一會,忽然問道:「常威那可曾查過,這些天有沒有和什麼人接觸過?」
「查過了,根本就沒有和什麼可疑之人接觸!相爺,咱們這根本就沒有半點蛛絲馬跡,若是大夏執意認為是我等所為,只怕……唉!」
「大夏皇帝只給了三日時間,若是三日之內不能找出此事與我北離無關的證據,罪責將由我北離扛下!」
「什麼?」
副使急得像熱鍋上的螞蟻一般,在屋裡來回走動,忽地……他腳步一頓。
「相爺,此事若想解決,倒是還有一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