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過去多久,晉樂凰看著穿戴整齊的霍文武,含情脈脈地說道:「將軍,妾身如今已是將軍的人,日後行事切莫忘了樂凰會時時刻刻在家裡等你!」
「郡主你放心,我此生定然不負你!」
經過這一番柔情,霍文武心裡再無懷疑,畢竟在他看來,這個女人什麼都給他了,自然是心裡向著他的。
起先晉樂凰說要帶走他的家人,他也懷疑這是晉樂凰控制他的手段,由此他才提出想要同眠的要求。
她就是想看看,晉樂凰到底只是想利用家人威脅她,還是真心對他。
沒想到晉樂凰卻乾脆果斷,直接打消了他心裡的疑慮。
霍文武離開後,晉樂凰忍不住的趴在床邊作嘔,眼裡的淚水也止不住的往外流淌,連番被男人這般折辱,尤其還是霍文武這等粗糙莽夫。
只讓她內心覺得噁心。
好一會,她抬起頭,臉上全是瘋狂之色。
「你們一個個如此欺辱於我,我定要你們死……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晉樂凰眼中的仇恨之火,仿佛能燃燒一切,那歇斯底里卻又極度壓抑的聲音,讓人聽了直覺的心中膽寒。
「你們等著吧!總有一天,我會將你們還有整個大夏踩在腳下,一定!」
晉樂凰嫌惡的看了自己身上的痕跡一眼,直接走入屏風後洗刷著自己的身體,那股子嫌惡勁,竟像是要把身上的皮都給搓掉一般。
也不知過了多久,門外忽然傳來敲門的聲音。
晉樂凰這才驚醒過來,她微微收起臉上怨毒的神色,換做正常時候的樣子,喊道:「進來吧!」
不多時,晉樂凰的貼身侍女走了過來,她站在屏風外恭敬地喊了聲:「郡主!」
「事情可都辦好了?」
晉樂凰清冷的問道。
「回稟郡主,霍文武的老母和兒子已經被我們帶回來了!」
「他一路上沒有懷疑吧?」
「不曾!」
「好,一會咱們的人就撤出京城,從此由明轉暗,以後這京城裡的事便交給你了,記得,沒有我的命令,你卻對不能輕舉妄動!」
「郡主,咱們在京城布局那麼久,真的就要這樣離去嗎?」
「不離開難道要給他們陪葬不成?」
「……」
侍女張了張嘴,像是有些猶豫,可到了最後卻什麼都沒說。
晉樂凰見狀,清冷道:「想問什麼就問,不必藏著掖著。」
侍女名叫青鸞,說是晉樂凰的侍女,實則是她最為倚重的下屬,平日裡異常低調,根本就沒有幾人知道她的存在。
除了晉樂凰,她從不以真面目示人。
「郡主,您要對付皇子、太子……屬下都能理解,可郡主為何連顧景之也不放過,須知他的身份……」
青鸞停頓了一下,又說道:「再者,此人雖然入朝時間尚短,然則這城府手段俱是一流,若是能將此人收服,對郡主之謀劃有大用!」
「他逃不了的,之前他發現我插手內衛之事就沒有上報,那日本就是玉衡與飛煙一同去的,玉衡不可能隱瞞此事!」
晉樂凰淡漠的說道:「再者,他一心想著大夏,這樣的人對我們來說不但無用,反而會成為我們的大敵!」
「索性就讓他為太子陪葬吧!」
「太子……」
青鸞神情有些複雜。
太子對晉樂凰如何,他們這些做屬下的都知道,然而晉樂凰卻……
「青鸞,成大事者不拘小節,我們若要成事,這位太子斷不可留!」
晉樂凰像是知道青鸞心中所想,繼續說道:「太子和他的父親一樣,若是他繼位,定然會重用顧景之繼續對付世家!」
「而二皇子上位則不然,他即便以後心思會有所改變,不過在他執掌大權之前,定然會下令廢除夏帝新政,以此安撫世家!」
「屆時,整個大夏內部就會生亂,而且是大夏立國以來最大的亂子!只要大夏不穩,咱們就有機會了!」
「屆時我等只需振臂高呼,定然從者如雲!」
「郡主是想用顧景之的新政之法?」
「不錯,若是想要那些愚民擁戴,自然是要用到顧景之的新政,他有句話說得沒錯,這個天下,給皇帝納糧的是百姓而不是百官,百姓才是站在皇帝這一邊的!」
「……」
青鸞聞言,心裡不由覺得有些可惜。
可惜這樣的大才不能為我所用,要不然他日位極人臣也是十拿九穩的事,如今卻只能為郡主的大業犧牲了。
可惜……
「行了,話也說明白了,抓緊時間撤出京城吧……」
晉樂凰微微擺手,然後取下一件黑色長袍穿在了身上。
主僕二人下得樓來,曲飛煙正在樓下等她,看到晉樂凰過來,曲飛煙當即見禮:「郡主,一切都準備好了,眼下可以馬上撤離京城!」
「好!」
晉樂凰說道:「那就走吧!」
說著,她直接穿過曲飛煙身旁,就在二人錯身之間,晉樂凰卻臉色微微一變,她停下腳步轉過身看向曲飛煙。
「郡主,是還有別的吩咐嗎?」
曲飛煙問道。
晉樂凰眯著眼:「飛煙,你我主僕一場,我不希望你有什麼瞞我的!」
「郡,郡主何出此言?屬下豈敢隱瞞郡主……」
「殺了吧!」
晉樂凰卻根本不想再多說,只是輕飄飄地留下一句。
曲飛煙聽了,當即心頭一震,她們萬萬沒想到,晉樂凰竟然如此狠心!
就這麼一會,青鸞長刀出鞘,曲飛煙心頭一顫,想也不想直接想要逃走,然而根本就來不及,只見青鸞一刀直入她腹部!
曲飛煙掙脫出來,也顧不得身上重傷,強忍著劇痛,飛身而去。
青鸞還想追,晉樂凰卻說道:「罷了!她的身份很快就要暴露,到時候這京城也沒有她容身之所,以她的傷勢……必死無疑!」
……
誰都不知道這一夜發生的事,竟然關乎整個朝堂的格局。
夏帝不知,顧景之不知,就連天樞這個內衛頭子也不知道,他這會正在內衛府的大牢里審問犯人。
只見他和一個身穿白色囚服的中年男子面對面的坐著,二人看著像是很熟悉很熟悉那種。
天樞默默地給男子斟了一杯酒,說道:「玉衡,你我也是十多年的弟兄了,到了如今,你還不打算和我說句實話嗎?」
天樞的目光猶如利劍一般,直接刺入玉衡心底。
他萬萬沒想到,玉衡……這個和他分屬內衛七大統領之一的人,竟然會是別人安插的棋子。
他懷疑過任何人,都不會懷疑七大統領。
畢竟這些都是經過嚴格審查後的結果。
玉衡笑了笑,問道:「我若全盤托出,我家人有活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