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景之的舉動,直看的黃公公有些發愣。
有東西交給陛下?
這意思陛下想要見你一面,你丫的還不準備見了這意思?
二人一前一後來到大理寺,顧景之走到自己的辦公衙門,直接將袖口裡的東西拿了出來,然後轉身遞給黃公公。
「這是我這幾天一直跟的一件舊案,原本想查清楚一些再上呈陛下,眼下我已經沒有這個福分再見天顏了,就勞煩公公轉呈吧!」
「這,顧,顧大人,陛下……」
「好了,公公切莫說話,這裡面的東西關乎我大夏之安危,還請公公切莫耽誤此事!」
說著,他將東西重重地壓在黃公公手上,然後簡單地收拾了一下自己的物件,不帶一絲遺憾地離開了自己辦公衙門。
他這一舉動,看的大理寺一干同僚下屬一愣一愣的。
這顧大人……今天好像怪怪的。
……
黃公公一臉懵逼地回到御書房,夏帝看著他一人回來,當即臉色陰沉道:「顧景之呢?怎的朕讓他過來,他還要抗旨不成?」
黃公公忽地一顫,他忽然想到,自己似乎都沒來得及告訴顧景之,夏帝召見。
「陛,陛下……」
黃公公支支吾吾道:「奴婢方才追了出去,還未來得及宣陛下口諭,顧大人就拉著奴婢,說有一件關乎我大夏安危的事要上呈陛下!」
「奴婢跟著去了大理寺,將東西取來,顧大人就催促奴婢趕緊上呈陛下……」
「奴婢死罪!」
黃公公跪在地上,雙手將顧景之交給他的東西高高舉起。
夏帝:「……」
感情,他老人家的旨意,還有宣不出去的一天。
看著渾身戰慄的黃公公,還有他高舉頭頂的那些卷宗,心想著顧景之所呈交的案件,沒有一件不是大事。
他走了過去,一手接過卷宗,隨即一腳踹了過去。
「一點小事都辦不好,給朕滾出去……」
「奴婢滾,這就滾……」
黃公公不停地磕著頭,嘴上還喊著:「謝陛下不罪之恩,謝陛下不罪之恩……」
說著,就慌亂地爬出了御書房外。
……
黃公公才爬出御書房,還沒來得及起身,就聽後頭忽然『啪』的一聲。
「豎子!」
夏帝一聲怒喝,地上正是顧景之的奏摺。
黃公公聽到皇帝大發雷霆之怒,乾脆也不起來了,直接趴在地上。
「豎子,豎子……」
夏帝口中罵罵咧咧的,腳下也急促地來回走動。
看到還趴在門口的黃公公,直接怒喝一聲:「你這老狗還趴在那作甚?還不快給朕滾進來?」
「是,是!」
黃公公苦著一張臉,又爬回了御書房。
夏帝一雙眸子陰冷的看著他,說道:「你確定這東西是顧景之去了大理寺衙門後給你的?」
「正,正是如此!奴婢跟著顧大人去了大理寺,他就是在他坐班衙門給奴婢的!」
「……」
夏帝眼中閃過一絲絲懷疑,卻見黃公公那樣兒並不像是在說謊,於是又呵斥一聲:「滾出去!」
黃公公:「……」
他忽然感覺有些心累。
都說伴君如伴虎……他這一刻,有點想回家養土豬。
皇帝太嚇人了。
……
黃公公離開後,夏帝撿起地上的奏摺,默默地看完後,又一一將其他卷宗看完,最後整個人像是沒了精氣神一般,癱坐在龍椅上。
好一會,他忽然開口道:「天樞……」
天樞直接出現在了御書房,他恭敬道:「陛下有何吩咐?」
「來,你給朕看看這個!」
夏帝將顧景之的奏摺遞給天樞,天樞接過來細細地翻閱起來,然而,他越看越是心驚,好一會,他忽然抬頭看向夏帝:「陛下,這……」
「你覺得此事有幾分真?」
「陛下,臣……」
天樞垂著眼皮,說道:「如果顧大人所說一切都屬實的話,那這一切就都說的通了!」
「你認為這事是真的?」
「起碼這份奏摺上沒有任何的漏洞,在不考慮有沒有實證的情況下,臣很難相信這是假的,不過這一切都需要有實際證據。」
「證據……」
夏帝口中輕聲呢喃了兩聲,隨即從御案上拿出幾封信遞給天樞,天樞打開一看,倏然瞳孔一縮。
「陛下,這,這,這……」
天樞目瞪口呆地看著夏帝。
夏帝自嘲一笑:「呵!朕的這些臣子啊,一個個的……當真是好啊!」
天樞聞言,當即低下頭站在一旁。
夏帝這會說的話,可不興亂接。
夏帝心頭怒極,卻不知該如何發泄。
開始看到這封奏摺,他原本以為是顧景之故意隱瞞不報,就是為了報復他前天之舉,這才找到黃公公反覆確認。
在得知顧景之的確是到了大理寺才將東西拿出來之後,他雖然覺得自己又錯怪了顧景之,可心裡也忍不住埋怨。
這麼大的事兒,他竟然一直隱瞞不報,他想做什麼?
要是他早些匯報,他也不至於答應放過顧衡。
這下好了。
先是給顧衡定罪,然後今天翻案,又將顧景之給定了罪,現在劇情反轉了,顧衡通敵賣國,導致邊關死了十多萬將士。
這種事兒他能置之不理嗎?
當然不能!
可眼下又要將顧衡一家下獄,那他今天在朝堂上做的,就完完全全成了笑話。
還有,上面關於顧景之的身份……
難道這小子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這才恨不得早點弄死顧衡?
還有就是邊關尚且有幾個昔年顧家軍出來的邊關將軍,這顧景之和這些人有了淵源,以後只怕是……
難辦啊!
夏帝臉上一會陰一會晴。
他問道:「顧景之自打北方回來後,都和什麼人有接觸?」
「顧大人?」
天樞好奇地看了夏帝一眼,說道:「顧大人一向深居簡出,平日在家也都基本讀書寫字,幾乎不和人來往!」
「據下面探子來報,顧大人除了和大理寺一干同僚偶爾吃個飯喝個酒之外,就和鴻臚寺卿李格非大人在一塊喝過酒!」
「除此之外,也就沒有和任何人來往過了!」
日子倒是過得簡單。
夏帝嘴裡嘀咕一聲,倒是一點不懷疑天樞的情報。
不過,天樞似乎想到了什麼,他忽然說道:「對了,前天顧大人倒是和樂凰郡主見過一面!」
「樂凰?」
夏帝臉色大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