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南之事已經辦妥了？
我們怎麼不知道？
當即有人大怒：「滿口胡言！你顧景之連這京城大門都沒邁出去一步，竟敢大放厥詞，說江南之事已辦妥？」
「你這是欺君，明目張胆的欺君之罪！」
「臣請陛下下旨，砍了這欺君罔上的狂徒！」
他喵滴！
老子才說一句話，你們這些狗賊就迫不及待地想要砍了老子？
他當即呵斥道：「這位大人，你看我顧景之像是和你們一般蠢的嗎？明知欺君我還跑這朝堂上來找死？」
「……」
那些彈劾顧景之的大臣臉一黑。
我們踏馬就是走個過場，在皇帝陛下面前亮亮相，你咋還人身攻擊了呢？
顧景之卻懶得搭理他們，反而直接朝著夏帝說道：「陛下，在顧衡案事發之後，臣得到前戶部侍郎姜明留下的證據，就派了人前往江南查案，如今依然水落石出……」
「什麼？」
宋璞等世家官員聞言，頓感亡魂大冒。
踏馬……
他們不遺餘力地算計顧景之，不就是為了拖住他的腳步，甚至將他踩死到溝里去嗎？
怎的這小子不聲不響的，竟然在兩個多月前就派人調查此事了？
我踏馬……
那陳家不是白犧牲了？
當即有官員叫喊道：「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這有啥不可能的？難道這事兒還得要各位允准才行？」
「雖無需我等允准，可此事陛下未曾下令，你怎麼私自調查官員？」
「誰說陛下沒允准了？」
顧景之好笑道：「我乃大理寺少卿，有權覆核天下案件，兩個多月前，我不過是覺得前戶部尚書案存在蹊蹺，故而讓人去了趟江南！」
「這難道不是陛下賦予我大理寺的權力和職責？」
特麼……
好像很有道理的樣子。
此前因為夏帝下了聖旨，要重新審查這個案子，導致於他們覺得，這事兒得皇帝下令才有用，可貌似……
這本就是大理寺的職責啊！
這案子他們算是看明白了，翻案是翻案，可重點是查處天下土地兼併，郭、姜二人因案子牽連。
若是查土地兼併，的確是要夏帝的聖旨，可郭、姜二人呢？
已經結案的案子，大理寺有覆核的職責，雖然沒有人會苦哈哈地去翻一個早就定論卻又無人喊冤的案子。
但是大理寺的確有這個權力啊！
所以，即便沒有夏帝的聖旨，顧景之完全可以複查。
只是，不少人都清楚，兩年前的案子本就是他們得意之作，要給郭、姜二人翻案，那就必須推翻之前的一些結論。
土地兼併的案子也就順理成章了。
也就是說，顧景之早在兩個月前，夏帝還沒下聖旨之前，這個案子就已經開始，等到夏帝下旨徹查的時候，這案子基本有了定論。
宋璞回過頭，深深地看了一眼顧景之，心裡也不由得有些驚懼。
這小子，手段越發的成熟了，也越發的讓人覺得恐懼。
不出手則已，一出手就要人命。
看來，不能讓他繼續在這朝堂上呆著了，他入朝不到一年，就讓世家在朝堂上的勢力折損一半，要是繼續讓他這麼幹下去，只怕要不了多久，他這個宰相都要落馬了。
到時候自己能否平安致仕，恐怕都是個問題。
不過，眼下先看看他查案查得如何再說。
宋璞打定主意，這次先不和顧景之槓。
夏帝聽了也有些納悶，顧景之暗查江南之事，同樣沒和他通過氣，難道連他都信不過？
還是說……
他看了一眼天樞，這一刻，多個念頭浮現在夏帝的腦海里。
不過，眼下卻沒有定論，他想了想，說道：「顧卿，既然你說案子已經查明，那就將事情原本訴說一遍吧！」
「陛下！」
顧景之拱手道：「臣自任職大理寺之後，為儘快熟悉衙門運作，故而調取了近十年來的案卷，在覆核案卷之時，發現兩年前……關乎前戶部尚書郭淮和前侍郎姜明一案，存在了諸多疑點！」
「考慮到案卷牽連之廣，又或者是存在某些疏漏，故而並未言明，本想著查到一些實證之後，再上奏陛下！」
「後偶爾從姜家後人手上得到了前戶部侍郎留下的冊子，考慮到此案牽涉整個江南官場，因此派了人前去調查！」
「歷經兩個多月，此案最終查明，雖然有些案件並未深入調查，然則前侍郎姜明所寫案卷中，除去這兩年因各種緣由亡故亦或者遷徙的，其他案卷均已證明……」
「前戶部尚書郭淮及侍郎姜明一案，純屬子虛烏有，此乃有人栽樁陷害，致郭、姜兩家於死地，這就是一樁朝中奸佞炮製出來的一起冤案！」
「什麼？竟然是冤案？」
「到底是誰這麼大膽，這可是關乎數百人清白和性命啊……」
「太好了，太好了！本官自始至終都難以相信，郭、姜二人竟然會是那等惡貫滿盈之徒，如今總算真相大白了……」
「……」
顧景之話才說完，朝堂之上頓時物議沸然，整個大殿之中都鬧哄哄的一片。
朝廷新上任的刑部尚書直接出列，說道：「陛下，顧大人言之鑿鑿，想必此案極有可能是一樁天大的冤案！」
「此案關乎郭、姜兩家的清白和性命，臣請陛下下旨重審此案，為冤者平反，讓奸佞付出代價！」
「陛下，臣附議……」
「臣也附議……」
「臣……」
一時之間，半個朝堂的人都紛紛附議，要求為郭、姜二人平反。
夏帝聞言，站起身來。
「諸卿，且先讓顧少卿將整個案子說清楚再定翻案之事吧！」
早在郭、姜二人被罷官流放的時候，夏帝就猛然驚醒，自己這是上了世家的當，可那時候二人均在路上亡故。
且當時這個案子已經做成了鐵案。
若是才下旨處置就馬上翻案，根本就不現實，畢竟世家那時候已經有了戒備，想要找到翻案的證據，恐怕不現實。
這才一直拖了兩年。
若非顧景之上奏瓦解世家根基之策，他也想不到利用姜桃兒來開啟這個案子。
顧景之聽到夏帝所說，當即拱手道：「陛下，此案一應卷宗臣都帶來了，請陛下允准臣上呈一應卷宗！」
「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