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話一落,白行簡神情一僵,「你什麼意思?」
「就是字面意思。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羅睺冷冷丟下這句話,便再不發一言。
它只剩下半盞茶的自由時間,實在不想再將其浪費在這隻卑賤而又嘴欠的劍道小爬蟲身上。
片刻沉寂,不等白行簡做出任何應對,它的左手猛然用力,將其往頂空抬高,掌心隨之收縮,狠狠捏住了白行簡的喉管,確保他再無法發聲聒噪。
右手持握的古劍感應到了自家主人的生死險境,開始瘋狂顫抖嗡鳴。
劍意自發而動,不顧一切想要斬開羅睺的掌心束縛,結果自然是徒勞……羅睺只是看了古劍一眼,血瞳微亮的瞬間,所有劍意便瞬間消融,安份的像是抹去了所有鋒芒。
羅睺隨之冷冷一笑,心頭忽然升起了一個邪惡念頭,「被自己的本命之劍刺穿胸膛是什麼感覺?本尊料想這隻劍道小爬蟲一定很想知道。」
思維宮殿中的李三思稍一感知,便知道它在打著什麼壞主意,哪怕他對白行簡沒有任何好感,也覺得它此舉有些過頭了。
殺人可以,羞辱人就沒必要了。
思索片刻,他終究還是忍不住以神念傳聲道,「你堂堂魔道祖師,殺人還需借劍?怎麼,你的魔道之力見不得人嗎?」
「你懂什麼?」
羅睺的聲音很快響起,「本尊若動用魔道之力,必然會在這隻小爬蟲身上留下本尊的本源氣息,到時候若是被有心之人看出來,你打算如何解釋?」
冰冷的語氣中帶著質問的腔調。
李三思一時間愣住了,他倒是沒想到這一點。
思維宮殿中的他有些尬住了。
羅睺卻是難得見李三思在自己面前吃癟,見之錯愕模樣不由覺的很是痛快。
不痛不癢的又教訓了幾聲後,它不願再多耽擱,直接高抬右手,將那把七劍融合後的古劍猛然舉向半空,稍作蓄勢過後,劍意再起,必此前更盛更猛,劍鋒之下隱有風雷聚集,惹人心慌。
古劍於黑暗中凝滯半息,隨後劍意瞬落,似天幕倒垂,朝著已經無法言語,只是露出一副驚恐神色的白行簡轟然斬下。
這一劍落勢極快,即便李三思於此刻恢復這具身體的掌控權,也無法再去阻止。
卻在這時,遙遠的黑暗之間,突然傳來一聲無比深沉的呼喊聲,「劍下留人!李三思,大魏律法在上,你不要胡來!」
聲音開始還在遠空迴蕩,眨眼間便已來到小院門前。
思維宮殿中的李三思心神一緊,「是楊頭兒的聲音!他怎麼來了?羅睺,快快住手!速速退下!」
語氣急促而又凝重,聽得出來他很是緊張。
若是被楊千殺發現了羅睺的存在,那可真就大事不妙了!
羅睺卻根本不理會他,以它的身份,既然決定好要殺了手中那隻劍道小爬蟲,又怎會因為另一隻小爬蟲的出現而退下?
沒錯,哪怕是七樓巔峰的武夫楊千殺,在這位魔道祖師的眼中,依然也只是一隻小爬蟲。
如果硬要說兩隻爬蟲之間有何區別的話,那便是後面出現的這隻要更加強壯些。
但它完全不在乎。
劍意垂落,有來無回。
古劍攜風雷而動,眨眼間便自白行簡左胸穿過,後背穿出,劍意臨身,輕而易舉撕裂了他的六樓體魄,不過瞬息,這位自北境而來的劍道狂人的胸口便被結結實實捅了一個透明窟窿。
鮮血頓時自劍口中狂涌而出,只是很快便被散落的劍意一點點消融。
那把古劍去勢不減,帶著自己主人的幾點心頭鮮血繼續往前疾馳,很快便斬破黑夜,穿過風聲,直到連續刺破屋中幾座內牆方才耗盡所有力道,在無人之地保持著冷靜和低調。
羅睺隨之鬆開了左手,任由白行簡瞪著一對不甘的眸子倒在地上,體內生機正在快速散去。
這位劍道強者行走天下多年,於無法無天的北境之地尚能縱橫狂傲,世人亦畏他三分,卻不想最終竟折在了律法嚴明的大魏皇城中。
而且,是被自己的本命之劍給刺死的。
造化弄人,難免惹人唏噓。
此時黑暗中破空聲大作,無數人影紛紛而至。
李三思看的很清楚,正是以楊千殺為首的執筆人同僚,冷長空以及蘇羨也在其中。
身後還跟著無數銅牌及木牌,皆是一襲黑衣制服,浩浩蕩蕩,場面極為轟動。
李三思察覺到了事情的嚴重性,他思維瞬變,第一時間做出應對。
先是強行趕走了還在裝逼中的羅喉,重獲身體掌控權,隨後劍來聲起,兩道劍氣隨之出現在他掌心之中世人皆知劍聖當夜曾贈予他三道劍氣傍身,戰力極強,殺一個白行簡綽綽有餘,如今剛好可以給自己打個掩護。
黑夜中,冷風漸起,金牌楊千殺踩著沉沉的步伐來到李三思身前,先是瞪了他一眼,眸間滿是憤怒和無奈情緒,不等李三思做出解釋,他便大聲吩咐道,「先救人!」
不用他多說,青衣蘇羨已然起身來到白行簡身邊,見他胸口已被完全貫穿,體內劍息盡散,識海被毀,已經死的透透的,神仙也救不回來了。
沉靜半息,蘇羨對著楊千殺搖了搖頭,表示無能為力。
隨後說道,「死於劍傷,應該是一擊斃命,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鳳起應該動用了劍聖贈予他的其中一道劍氣。」
似乎是印證了蘇羨的話,李三思剛好於此時鬆開雙手,掌心兩道劍氣頓時無比張揚的呼嘯而起,化作兩束寒芒竄入他的識海中消失不見。
楊千殺瞪了李三思一眼,沒好氣的說道,「好大的手筆!劍聖贈予的三道劍氣何其珍貴,據說用一道就少一道,你不拿來自保卻用來殺人,李三思你腦子被門擠了?」
說出這些話的時候,楊千殺臉色漲紅,額角青筋畢露,顯然是動了真怒。
他緩緩放下雙手,強橫的武道氣息頓時自身前彌散而開,強大的壓迫感亦在此時朝著李三思碾壓過去,壓抑的氛圍中,他很快補充了一句,「而且身為大魏執筆人,當以破案救人為己任,怎可不尊律法,隨意殺人?哼!李三思,今夜本官將以大魏執筆人金牌的名義逮捕你,你可有異議?」
聞言至此,李三思頗有些鬱悶。
心想大家都是自己人,差不多就行了,搞這麼認真做甚?
他下意識朝著冷長空那邊看了一眼,想要表達的意思很清楚,「替哥們兒說句話。」
逼王的眼中滿是無奈,今夜是楊金牌親自帶隊,他原本是不方便站出來說話的。
但既然事情牽扯到了自己的鳳起小弟,他就不得不擺出老大哥的架勢來,免得小弟寒心。
沉默半息,冷長空指了指白行簡的屍體,一本正經說道,「鳳起,大魏朝是講律法的地方,不可胡亂殺人,這一點你應該很清楚,所以這人,你殺得不應該。」
「更何況,白行簡是從北境而來,雖說他狂人一個,向來獨來獨往,但沒有人天生就是孤獨的……這些年他能在北境之地混的風生水起,除了自身實力確實厲害外,我覺得更重要的原因,還是因為他的背後跟著許許多多志同道合的亡命之徒,只是出於某種不與人說的原因,那些人輕易不露面。但若是被那些人知道是你殺了白行簡,我想今後你的日子怕是不會太平了。」
說到這裡,冷長空抱劍走到了李三思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減緩,「當然,大魏朝也是講道理的地方,我想你既然殺了他,就一定有殺他的理由,這樣,你把事情的原委說清楚,若是道理能夠服眾,我想楊頭兒會替你做主的。」
說完逼王回頭看了楊千殺一眼,「對吧楊頭兒?」
對你嗎!…楊千殺心中怒斥,隨後目光落在李三思身上,冷哼一聲,「我給你解釋的機會!」
李三思總覺得楊千殺今晚很不對勁,似乎有些太較真了。
他對自己的印象不應該很好才對嗎?
尤其談判一事過後,自己在衙門裡的地位水漲船高,身為自己頂頭上司的楊金牌,難道不該更加的對自己寄予厚望嗎?
如今卻為何這般不近人情,一副欠他幾百萬兩銀子似的?
李三思表示無法理解。
但以他的銅牌身份自然不好多問什麼,只能穩住心態,儘量平靜著語氣說道,「殺人是為了自保,今夜是白行簡挑釁在先,非要帶我去醉心樓面見劍聖,我明確表示了不去,他卻不依不饒,硬要拔劍斬我雙腿,態度蠻橫且無禮,無奈之下,我只能被迫反殺!」
這是實話,經得起調查。
楊千殺一早便知道滿城劍修前來尋找李三思的事情,所以對此他不置可否,只在沉默片刻後說道,「他最多只是要了你的雙腿,你卻直接要了他的命,李三思,道理不是這麼說的!」
什麼時候姓楊的變得如此聖母了?……李三思深吸了一口氣,心情逐漸躁動。
他忽然望向倒塌在外牆一角,生死不知的百里江南,再次開口道,「若只是對我出手也就算了,我能忍就忍,能跑就跑,絕不會把他怎麼樣。可白行簡偏偏要對刑部的這位將軍出手,你看給他打的,不死也殘廢了,這我要是還能忍,可真就配不上大魏執筆人這個稱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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