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親眼所見,李三思絕不會相信羅喉竟然真的這麼猛。寫到這裡我希望讀者記一下我們域名
怎麼說白行簡也是一位六樓巔峰的劍道高手,全力出手時哪怕是七樓強者也有一戰之力。
而按照他對羅喉實力的估計,最多也就是七樓的水準,怎麼隨便兩巴掌就給白行簡干趴下了?
難不成這些日子它的實力又恢復了不少?
他在思維宮殿中沉靜了片刻, 本不想這麼快說話,以免羅喉借題發揮,再來拽一拽自己魔道祖師的架子。
但最終還是忍不住好奇,以神念問道,「你現在到底什麼境界?」
語氣刻意保持著生硬,顯得有些漫不經心。
但驕傲的魔道祖師還是抓住了李三思話語裡的一絲求知慾望,當即蠱惑道,「怎麼,是不是覺得本尊太厲害了?要不要考慮下永遠交出這具身體的掌控權?日後人前顯聖,那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另外半盞茶的時間不想要了?」
李三思根本不給它裝逼的機會,直接拔身而起,作勢要將羅喉趕入金色牢籠中。
「大膽!」
羅喉有些慌了,當即怒斥道, 「小銅牌你怎可言而無信?本尊什麼身份,你敢」
「你到底說不說?不說就趁早滾牢里去!」
李三思嘲諷道,「整天本尊本尊的自稱,也不嫌害臊!其實不就是一個階下囚?再敢多說半句廢話,關你半年禁閉!」
他一早就摸清了羅喉的脾氣,典型的蹬鼻子上臉,外加欺軟怕硬型,這種魔就得不斷的殺他的威風,要不然指不定還要擺出什麼高傲姿態來。
聞言至此,羅喉氣到臉色變形,下意識的想要發飆,但是很快想到自己如今的處境,以及接下來難得的,半盞茶時間的自由時光,它終究還是忍了下來。
片刻沉寂,它冷聲說道,「如果沒估算錯的話,本尊如今至少已經半步八樓,甚至要更高些那一夜你讓本尊立下誓言,羈絆加深過後,本尊能明顯感覺到實力的恢復速度要比以往加快了不少,照此下去,本尊有信心能在近幾年內,恢復到昔日五成實力,順利的話,十年巔峰,也不是沒有可能。」
說到這裡,它無比驕傲的抬起頭來,感受了下李三思的心神動態,知道他如今正處于震驚當中,不由冷笑了幾聲,繼續說道,「怎麼樣?是不是怕了?等到本尊恢復到昔日巔峰,就算你不交出這具身體的掌控權,本尊也……」
話說到這裡,羅睺終究還是放不下自己魔道祖師的身份,下意識又擺起譜來,情緒逐漸高漲。
李三思卻絲毫不慣著它,冷哼一聲便再次將其打斷,「十年巔峰?你就等著吧!且不管十年後你是啥樣,至少這十年內,你得老老實實聽我這枚小銅牌的話!你要是敢撒野,這十年你就別想著出來快活了。」
言及至此,不等羅睺回話,他便一屁股坐在了三道劍氣幻化的雲端,不耐煩的擺擺手,「還有半盞茶的功夫,你快點兒的吧,手上那傢伙是殺是廢,你自己看著辦。」
話說得漫不經心,似乎完全沒把十年後的羅睺放在心上。
實則內心還是十分擔憂……畢竟人魔羈絆愈深,他受到羅睺的影響就會越大。
其實今夜他已經察覺到了自己的心性變化,這才短短几日,原本心緒尚且平和的自己便已變得冷厲起來。對於前來挑釁的白行簡第一想法竟然不是避而遠之,而是殺之而後快,斬草除根。
這讓他感到不安,但也僅僅是不安,並無任何良心上的譴責。
甚至於時間再久些,他覺得殺了對方是件理所當然的事……李三思不是聖母,但也不至於說經受挑釁便要以殺止暴。
這不是他的行事風格,而完全是羅睺貫行魔道的處事態度。
若是長此以往,自己說不定真會變成和羅睺一般的血腥大魔頭。
每每想到這裡,李三思的心頭就好像被壓了一塊重石一般,有種難以言說的窒息感。
心聲不與人說,但羅睺早已與他思維共通,這點心思自然瞞不過它。
所以這位來自八千年前的魔道祖師這次並沒有因為李三思的話而生氣,反而顯得很是得意。
李三思的擔憂和不安正中它的下懷,當他心中的負面情緒越來越多,魔道之力滲入本心的可能性就會越來越大。
或許根本用不了十年,這枚小銅牌就會徹底遁入魔道,到那時自己不僅擁有了這具身體的掌控權,還能反客為主,將小銅牌變作自己的階下囚。
想想都開心。
正YY著多年以後重掌魔道的美好生活,羅睺左手掌心間卻忽然出現了一抹微弱的劍息。
剛一驚起,劍息便迅速做出衝擊搏殺的姿態,似是想要極力擺脫它的掌心束縛。
羅睺凝起一對血眸望去,只見左掌之間,白行簡憋紅著臉,雙目圓瞪,正用一種無比驚慌的眼神盯著自己。
他的雙手死死拽住了自己的左側腕關節,拼了命的往外拉扯,想要減輕一些拿捏的力道,以求片刻的喘息。
好不容易生出的些許劍息也在為重獲自由而奮力穿刺,奈何與羅喉強橫的魔道之力比起來,那微弱的劍息實在有些不夠看,不過片刻便徹底消耗殆盡,再度歸於寂滅。
直至此刻,白行簡已然心如死灰。
他與羅喉的血瞳對視了一眼,頓時有種墜入地獄的無措和恐懼感。
也正是在這一刻,他徹底認清,打敗自己的,其實並不是執筆人衙門裡那位只有二樓修為的小銅牌,而是另一個難以估摸的可怕存在。
他從對方的身上感知到了一種極度陌生,而又強大的氣息。
那股氣息充斥著冷厲和決然,血腥與殺戮,他很確信,那絕對不屬於人間任何一種修行體系,倒更像是從地獄而來。
說起地獄,白行簡第一時間便想起了鬼。
鬼界早在很久以前就被大魏國運鎮壓於地下,終年不見日月。
在他的記憶中,鬼界生靈體內所蘊含的氣息,便與此刻他從李三思身上所感知到的相差無幾。
再聯想到近段時間,有關大魏國運正在不斷削弱的傳言,白行簡理所當然的做出猜測,地底鬼界的封印是否也因此變弱,導致鬼界生靈紛紛湧入大魏皇城?
而鬼界生靈皆是死物,除了那位實力太過於強大,可以凝出實體真身的鬼王以外,其它的鬼都需要藉助人族的身體才能遊走於人世間。
想到這裡,白行簡深吸了一口氣,「莫非李三思這小子是被鬼附身了?所以才變得這麼厲害?」
回想著那對血瞳中滿滿的邪氣,感受著此刻對方身上極濃極烈的血腥與殺氣,他越想越覺得有可能。片刻沉寂後,白行簡奮力昂起頭,大口喘著粗氣,在羅喉動手捏死他之前,他用盡全身的力氣喊了出來,「什麼時候鬼界的腌臢下流貨色,都敢在人間界堂而皇之的撒野了?你信不信,今日你敢對我怎麼樣,明日就會被大魏朝的國運徹底封殺,甚至魂飛魄散!」
此話一落,不僅羅喉愣住了,便是思維宮殿中的李三思都呆滯了一瞬看來是自己憂慮了,魔的故事實在太過於遙遠,真正的歷史怕是要追朔到數千年前。
這麼長的時間,除了極個別存活至今的老不死的外,已經沒幾個人記得這個世界上曾經還有魔的存在了。
就算人間還有記憶,也絕對不會有人想到,八千年前世間最強大,最驕傲,最不可一世的那隻魔,竟然還活著,而且就附身在自己的體內。
白行簡一定是察覺到了自己的不對勁,所以才將自己與鬼界生靈聯繫在了一起。
從目前來看,這確實是對自己實力暴漲,心性轉變後的最完美解釋。
心念至此,李三思剛準備提醒羅喉,乾脆順著白行簡的話說下去,直接挑明了自己其實就是一隻鬼。
日後就算有人問起,自己也好有所解釋無非就是厲鬼奪身殺人,利用完自己後又悄然遁去。
反正鬼界遠在地底深處,若是有人不信,同時也不嫌麻煩的話,乾脆就下去一探究竟好了。
可羅喉卻沒打算鳥他。
它現在很生氣這隻卑賤的劍道小爬蟲,竟然把自己與鬼這種更加卑賤的物種聯繫在一起?
魔道祖師表示無非接受。
它沉靜半息,終於開口,「如果本尊沒有會錯意的話,你是在威脅本尊?」
聲音極度低沉,帶著一如既往的高傲姿態,以及冷到了骨子裡的極寒氣息。
"本尊?呵!自己果然沒有猜測,他確實是被鬼附身了!除了來自鬼界的異類,還有誰會以本尊來自稱?」
想通了這些,白行簡反而沒那麼害怕了。
他雖然沒有真正見過鬼,卻也知道鬼的來路和在人間修士眼中的地位修行鬼道者皆是死人,這種沒有陽氣的存在,都是下三流的貨色,根本上不得台面。
說白了鬼的地位實在太過於低下,以至於哪怕是鬼界的最強者,那位據說有著八樓巔峰境界的鬼王大人,放到人間界來,也是受人唾棄的存在。
這已經不僅僅是實力的問題了,而是純粹變成了種族的優越感。
白行簡行走北境多年,本就狂傲無度,對於同一種族的人間修士尚且多了三分鄙夷,更何況此時面對的是不入流的鬼界生靈?
哪怕知道對方比自己強,他亦不再畏懼,膽氣與怒氣並起,當即呵斥道,「白某以劍道氣魄立誓,再不鬆手,來日必攜滿城劍修殺入鬼界,讓爾等於兩界徹底除名!」
聲音慷慨激昂,帶著滿身驕傲。
雖受困於對方手中,卻囂張到讓人誤以為他占盡了優勢。
聞言至此,思維宮殿中的李三思嘆了口氣,默默閉上了眼。
羅喉則忽然冷笑出聲,他緊緊盯著白行簡,用一種沒有任何感情,幾乎是冷到了骨子裡的語氣說道,「既然你有讓鬼界除名的志向,那本尊乾脆直接送你過去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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