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則是深呼吸了一口氣站起來就朝著武德殿的位置走了過去。
杜荷則是滿臉都是淚水的跪在地上朝著李承乾叩首！
「高明！！！」
「不過分的，真的不過分的。」
李承乾則是頭也沒回。
就那麼乾脆的朝著武德殿去了。
武德殿！
此時氣氛也十分的詭異。
李世民此時坐在龍椅上表情平靜的看著下面也坐著的長孫無忌！
既是君臣也是親戚。
兩人算是相互扶持了一生的戰友和兄弟。
但是此時兩人見面已經過去了一炷香。
誰都沒有開口說話。
最終先開口的那個人還是李世民！
李世民表情溫和的看著眼前的長孫無忌道：「輔機，時間過的真快啊，一晃眼二十多年過去了。」
「我們都老了。」
長孫無忌則是也略顯感慨的抬頭看著李世民道：「陛下說笑了。陛下如今還是當打之年，正是春秋鼎盛的時候，怎麼會老呢？」
李世民則是笑容依舊道：「老了就要服老啊。」
「從晉陽起兵看起，如今想來一生還有什麼是沒享受，還有什麼是沒得到的呢？」
「兒孫自有兒孫福啊。」
「我們到底是老了啊。」
長孫無忌則是緩緩的從座位上站起來搖頭嚴肅道：「陛下此言謬論，尋常富貴人家選擇繼承人都要三思後行。」
「何況是國家選擇繼承人呢。」
「若是稍有錯誤。」
「怕是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家底都要葬送了。」
長孫無忌接著抬頭看著眼前的李世民絲毫不退讓道：「微臣自不敢比陛下，可到底是自己的子孫，還是要多管教和照拂的。」
「畢竟不齊家，如何能齊天下？」
「人老了，便能囉嗦了。」
「更是對子孫後代念想就更多了。」
李世民抬頭也和長孫無忌對視。
他們兩人心中都知道。
兩個相互扶持一生的老友，接下來便不能同路了。
這算是一條徹底的切割線了。
李世民則是緩緩的靠在了龍椅上，緩緩的閉上了眼睛朝著他擺手！
「既如此。」
「輔機回去吧。」
長孫無忌則站起來俯首道：「微臣告退！」
接著站起來毫不猶豫的朝著門口走去。
李世民等著他走到了門口的時候用足夠兩個人聽到的話開口了。
「當日殺虎者。」
「今日終成惡虎也。」
長孫無忌則是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但是依舊不曾停留的走了出去。
李世民緩緩的睜開了眼睛，眼神逐漸的開始變的堅定了起來。
「東流！」
「微臣在！」
「朕的孫子消息要及時稟告。」
「微臣明白。」
「長孫家的消息也要稟告。早年朕就要你收集的東西都整理好吧。」
「到底還是走到了今日。」
東流則是急忙低頭道：「陛下放心吧，玄甲軍已經秘密調遣進入了長安。」
「一切就等陛下一聲令下。」
李世民則是抬頭眼神空洞的看著屋頂。
說話的語氣冰冷到了極點。
「不就是一個血流成河。」
「不就是一個人頭滾滾嗎？」
「朕已經死了三個兒子了。」
「什麼千秋罵名，什麼史筆如鐵。」
「朕都不在乎了。」
「朕的孫子若是死了。」
「所有參與過此事的人，舉族都要為朕的孫子陪葬！」
東流此時匍匐在地上開始忍不住的顫抖。
「微臣遵命！」
此時的皇宮門口。
李承乾在這裡等到了出來的長孫無忌。
長孫無忌看著眼前的李承乾驚訝的俯首道：「太子殿下身體虛弱還是多多休息的好，外面風大。」
李承乾則是裝都懶得裝。
「長孫卿！」
「皇孫的事都知道了吧？」
長孫無忌則是依舊平靜道：「微臣聽說了，皇孫殿下意外，實在讓人揪心，不過微臣相信吉人自有天相。」
「皇孫是不會有事的。」
李承乾則是依舊淡定的開口道：「隴西李氏的人拿著長孫卿的手令進入了莊園。」
長孫無忌則是淡淡一笑道：「老夫這些年發出去不知多少手令，誰知道是從哪裡來的呢？」
「怎麼？殿下不會覺得是微臣刺殺的皇孫吧？」
「那殿下可就高看微臣了。」
「也小看了殿下自己了。」
長孫無忌此時抬頭看著眼前的李承乾微笑道：「若是要從殿下的仇家中找找是誰要對皇孫下毒手。」
「那怕是要一路從中都太原開始排到長安來了。」
「微臣都要排在這些人後面啊。」
「這麼說長孫卿知道不是意外是毒手了？」
長孫無忌頓時啞然。
李承乾則是緩緩的走上來，伸手開始輕輕的給長孫無忌整理自己的衣角。
十分的耐心。
就像自己母親小時候給自己整理一樣。
嘴角也掛上笑容。
溫和的開口了。
「舅舅！」
長孫無忌頓時臉色變的煞白。
這是三四個月以來李承乾第一次叫自己舅舅。
他頭皮都要炸起來了。
李承乾則是整理好了之後輕輕的拍著他的肩膀！
「舅舅，剛剛我來的時候問了您的外甥媳婦兒怕不怕死。」
「她說她不怕死。」
「您說巧了不是。」
「外甥我也不怕死。」
長孫無忌臉色煞白，嘴唇都有些開始顫抖了。
李承乾則是滿臉微笑的鬆開手拉開了一點距離看著他道：「我的好舅舅，打牌可有打牌的規矩。」
「買定了就要離手了。」
「就不能反悔了哦。」
接著抬腳就錯開了長孫無忌朝著裡面走了進去。
長孫無忌則是看著李承乾的背影輕輕的呢喃。
「老夫絕不後悔！」
長孫無忌走了幾步之後就遇到了自己的兒子長孫沖。
長孫沖此時還是一瘸一拐。
父子兩人就是一個對視就已經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長孫衝上來輕輕的開口道：「父親，陛下怎麼說？」
長孫無忌則是臉色平靜道：「他們不是在找兇手，他們父子這是要先手的意思。」
「不需要解釋，開始懷疑的時候罪名就已經成立了。」
「況且...有沒有這件事區別不大的。」
長孫沖則是臉色難看道：「可是父親，這件事確實和我們沒關係啊。」
長孫無忌則是抬頭看天忍不住喟然道：「孩子，千年世家，而且如今幾家已經走到了一起，那是何等恐怖的能量底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