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真的,高至行也只是聽說過公子齊這個人,但從沒有見過。
在傳聞當中,公子齊乃是江湖中最為神秘的人物。
並且對於一些江湖人來說,公子齊這三個字,就相當於催命符一樣。
只要是聽見了這三個字的人,不是朋友,那就只有一死。
他有一個十分龐大的關係網絡。
整個江南道,今日發生什麼事兒,第二天他一準就知道。
而且,江湖上只要有些名氣的殺手,幾乎都跟這個網絡有些關係。
所以,高至行那句話絕不是誇張。
他想讓誰死,這人真的就絕不可能活到第二天早上。
「這傢伙性情古怪的很。」
「殿下,您可千萬別把他當做一般人對待啊。」
高至行直朝著李承乾道:「而且,最好別跟他打交道。」
「嗨。」
「行,聽你這麼說,我也算明白了。」
李承乾輕笑一下,道:「那咱們就準備準備,等到了地方,咱們就去一趟漳河縣。」
……
他們這一趟去江南道的第一站就是淮南道揚州。
他們要在這裡進行暫時的休整,隨後在坐船南下進入江南道。
雖然一條隋唐大運河覆滅了隋朝,卻也讓揚州城成為了水上運輸的交通樞紐。
而且自打大唐開始大力推廣水上運輸產業後,揚州憑藉水運之利形成富甲天下之勢。
後來,李承乾又在這裡開設了南方的第一家錢莊。
幾乎直接就讓這裡成為了經濟中心,無論是春夏,還是秋冬,都有數不盡的商旅在城中穿梭。
而因為這一次,不止是李承乾過來,還有太上皇李淵。
所以淮南道各地的大小官員,基本都已經到場。
畢竟,這可是太上皇親臨,那幾乎不亞於李世民親自到場。
甚至級別不到的官員,連站在前面的資格都沒有。
遠遠望去,大隊人馬全都在烈陽之下,站在渡頭在等候。
見此情景,李承乾笑著說道:「皇爺爺,您看看,這江南道的一桿官員,都在等著您呢。」
「呵呵。」
「說真的,我真的是懶得跟他們客套寒暄。」
李淵輕笑了一下:「若是有可能的話,我還真就想低調一些的。」
聽這話,在看他這模樣。
李承乾怎麼想怎麼覺得不對勁。
這怎麼聽起來,不像是想低調。
反而還像是覺得排場不夠大一樣呢?
而這想法也在看見李淵下船後,跟那幫官員熱絡的聊在一起時得到了印證。
一瞬間,李承乾也是明白了。
自己這皇爺爺著實是在長安城憋得太久了。
整日看見的,要麼是自己的那些嬪妃,要麼就是朝堂內的大臣,早就煩了膩了。
這好不容易看到一次生人,那也是打心眼裡覺得高興。
當然,除此之外,他也是非常享受那些人拍他馬屁的感覺。
先前,這些文武大臣那是鐵定了不敢接近李淵的。
畢竟,他與李世民的關係,著實不算很融洽。
若是為了接近他,而得罪了李世民,那定然是得不償失。
而如今可不一樣了。
李世民與李淵和解之後,李世民曾不止一次的說過,太上皇與皇帝的待遇相同。
而在李淵與那些大臣閒聊的時候,李承乾等人就跟在一旁,好似一群吉祥物一樣。
有那麼一瞬間,李承乾覺得自己有點像個傻子。
好不容易跟這幫人寒暄完了,進城之後,還得面對那群百姓的山呼海嘯。
當然了,這次可與原來不同了。
之前來揚州的時候,那是滿城怒罵李承乾。
但這次來,鮮花與掌聲雖然沒有,但最起碼是沒有罵他的了,而且時不時地還能給兩句叫好聲。
直到半個多時辰之後,李承乾這才終於來到揚州府衙。
因為那次李承乾的事兒,揚州已經從上到下進行了大換血。
甚至連淮南道原巡查史嚴童都被斬首且抄家滅族了。
所以這一次,幾乎沒有一個人敢對李承乾或者是李淵一行人露出絲毫的不尊。
畢竟,他們都見識過李承乾的手段。
不說揚州的事情如何,光說涼州發生的一切,他們都是聽過的。
此刻,他們也都是害怕,自己一個不注意就被李承乾給辦了。
可顯然,這些人是把李承乾給想的太壞了。
他是那種說辦誰就辦誰的人嗎?
望著堂下眾人,李淵輕笑道:「這一路走來,看著淮南道的風光,朕也著實感慨。」
「這才幾年啊,淮南道都已經變成這般光景了。」
「尚且記得,我之前來的時候,不說滿地瘡痍,也是餓殍遍地。」
「可現在呢?」
「百姓們安居樂業,家家福足有餘。」
李淵望著眾人道:「這些都是你們的功績啊。」
聽聞這話,淮南道新任巡查史,豐茂也是不敢貪功。
他趕忙躬身道:「陛下,您誇得臣等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真正讓揚州富裕以及整個淮南道富裕起來的,一是漕運,二是錢莊的開設。」
「漕運乃是朝廷派發的政策,我們只是按部就班的執行而已。」
「而錢莊,那更是殿下提議出來的,我們都是撿現成的。」
豐茂朝著李淵拱了拱手道:「說來,淮南道的百姓以及我們,都要感謝朝廷和殿下呢。」
「因為有了朝廷,有了殿下,我們的淮南道,才能造就今天的場面。」
「也是因為朝廷和殿下,我們的百姓才都有衣穿,有飯吃,甚至年年還能有些剩餘。」
豐茂滿面誠懇的說道:「若是要褒獎,陛下應該褒獎殿下才是……」
這傢伙倒也是真會做人。
一番話,不僅說進了李淵的心坎里,更討好了李承乾。
而一旁的李淵聽聞這話後也不由得笑了。
他輕撫著鬍鬚,回頭看了眼李承乾,眼眸中全都是滿意之色。
顯然,他對李承乾的所作所為,那是相當的滿意。
「這小子也算是為國為民,做了幾件好事兒。」
他道:「不過,這哪裡都是他的功勞?」
「他不過就是說幾句話而已。」
「而你們才是真正踏踏實實做事的。」
「朕這一趟,沒帶別的,只帶了些從西域帶回來的美酒。」
「不過,這酒的量可不多,只夠每人一壺的。」
說完,李淵笑著揮了揮手,外面便有侍衛抬著一個個木箱走了進來。
將木箱放在地上後,侍衛便打開了木箱,露出了裡面裝呈著的皮水囊。
那都是李承乾從西域帶回來的。
李淵倒也大方,一口氣將在場的所有人都給賞賜了一遍。
看的李承乾都有些肉疼。
這可是自己辛辛苦苦從龜茲搬回來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