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於，大唐鄉下大批的百姓，現在還都沒有真正的脫離文盲行列。
儘管大唐出台了一系列的政策，也把大炎的識字教學課程學了去，但，推動起來太難了。
畢竟，
鄉下的那些地主老財，他們把持著一切，他們想要壓榨百姓，自然就不可能希望百姓識字。
而且，
下面的官府，全都是和地主老財串通一氣的世族門閥，指望他們推行識字？
也是不可能啊！
這群孩子….
他們來了雁雲城。
也好！
罷了！
大唐不能給他們的東西，雁雲城全都有，李世民也沒有什麼臉，說對方背叛不背叛的了。
再說了，就算到時候，他們這群人八成都不回大唐但但凡能有一兩個回去的，大唐也是賺的了。
「回去！」
「回家！」
「回長安。」
「朕，朕永遠都不想來這裡了。」
半響後，李世民一拍桌子，如此說道。
而此刻，遠在雁雲城的李世民等人不知道，大唐，已有一件禍事，正在醞釀！
……
大唐。
大唐心臟！
江南道，
潭州府，郊外，某一個村子。
雖說此刻都快要進入十二月了，但江南道的氣溫，卻比北邊的淮南道，山南道強很多很多。
再往北，
河南道，關內道，河東道這些地方了，這裡的冬天，和江南道可以說是一個天上一個地下。
如果再往北，就更不用說了。
相比之下，江南道的氣候可以說是很不錯的了。
冬日，不算冷。
只是，有些潮。
平日裡，在冬季，江南道的百姓們並不為取暖發愁他們發愁的只有那潮濕的天氣還有那煩悶的似乎讓人都有些喘不過來氣的空氣。
方山村當然也不例外，平常，百姓發愁的也就是這兩樣，但今年冬，不一樣了，因為，村子裡多了另一種可以要命的事情。
村子裡，劉大寶家。
劉大寶抱著懷裡的孩子，他自己都有些不受控制的打著寒顫，可即便如此，他還是恨不得把身上所有的衣物都蓋在孩子身上。
劉大寶急啊，但沒辦法，不知道怎麼回事，這一個村子似乎都這樣了。
就算是劉大寶買了幾服藥，但喝下去，還是一點效果都沒有。
家裡三口人，他，孩子，還有妻子，而妻子現在蜷縮在床上，情況比他和孩子還要嚴重些。
而且平日裡樣貌還算是不錯，街坊鄰居見了都會誇讚兩聲的妻子，現在，不知道怎麼回事，臉上，嘴裡，還有手臂上，身上，都起來了，出現一個個紅疹，看上去比較嚇人。
後面，劉大寶了解了下，村子裡的人家，差不多都有這樣的症狀。
怎麼治療，沒有人知道。
而去請好郎中來，村子裡的百姓也沒有那個錢。
再說了，大家都一樣，這也讓村民們多少心裡有了安慰，起碼不是自己，所以，沒有人動。
他們，全都在硬熬著。
可，有些事情，不是硬熬就能熬過去的。
如果有經驗的老郎中看一眼的話，能當場認出來，這應該是傳說中的天花。
但，這大冬天的，也不是農忙時分，人流很小，再加上沒有人花大價錢去請郎中，郎中們也不會專門來這地方。
這個冬天，對於方山村的人而言，很難熬。
不過，發生在江南道的這些事情，長安不知道，其他道的百姓也都不知道，不，應該說連江南道的州府還都不知道吶。
冬天，仍舊是冬天。
百姓，仍舊如往常一樣，忙碌了一年，大家都慢了下來，都在休息，都在迎接著春節的到來。
……
長安。
當李世民帶著房玄齡裴寂他們這群人，回來的時候，都已經徹底的入冬了。
而後不久，長安，就下了一場大雪。
大雪封路，也封住了長安。
熱鬧的長安，也一下子安靜了下來，路上的行人少了家家戶戶都把自己關在家裡，守著糧食，欣賞著雪花。
大雪瑞豐年。
大家都期待著來年能再有個好收成。
皇城。
甘露殿。
中間的爐子，噼里啪啦的燃燒著，火花四濺，煙霧繚繞。
一張桌子，就在爐子旁邊。
桌上，有一個小鍋，周圍的桌子上則是放著一些蔬菜和肉食。
這是他們學習雁雲城的火鍋吃飯，不得不說，這種吃法在冬天，真的是可讓人心情舒暢，而且也太過於方便了，隨隨便便就能吃上自己想要吃的東西，而且還都是剛剛從湯汁中撈出來的東西。
「還沒有查出來什麼？」
「難道楚王他們的行蹤，如此的神秘麼？」
李世民望了眼旁邊的裴寂，房玄齡，李靖等人，吃了口羊肉，詢問道。
上次從雁雲城回來後，李世民便吩咐下去，讓他們齊心協力，找出來楚王為什麼那麼狂的原因。
李世民想要知道，楚王在雁雲城到底做什麼。
到底在大要，是處於什麼樣的位置。
「陛下，這….」
房玄齡苦笑一聲，搖了搖頭。
「陛下，不知道啊。」
「到現在了，還是什麼消息都沒有，那邊的人，老臣一直催促，但都說，都說壓根靠近不了那個宅子。」
「甚至於，前不久，咱們損失了一批人，那批人，完全就消失了，好像，好像大炎那邊已經察覺到了咱們在暗中調查長樂公主她們，只是不知道，這些人，到底是在保護楚王還是在保護兩位公主殿下。」
房玄齡沉聲道。
裴寂，李靖，程咬金他們都不敢說話。
這件事，當時是李世民直接交給了他們所有人，北上調查的金吾衛，他們全都知道所有的動向。
李世民就是想讓他們，三個臭皮匠頂個諸葛亮。
畢竟，
搞特務，收集情報，暗中監視這樣的活，他們都有自己的法子。
這也表明了李世民，對於結果的無比渴求。
李世民，只要結果。
但是現在，還沒有任何的消息。
上一次在雁雲城遭受到的打擊，李世民到現在還都沒有走出來，他還在想著，楚王他尼瑪的憑什麼！
如果說是長樂和李雪雁這麼說自己，自己也忍了，可是他一個要什麼沒什麼的傢伙，有什麼資格如此對待自己？
「嘶…..」
李世民深吸口氣，他望著房玄齡，眼眸中全都是無奈。
「有差麼？」
「楚王和長樂還有李雪雁住在一起，這人不論是保護誰的，都沒有差別了，朕，也不管他們是保護誰的，朕，只想要一個結果。」
李世民說著，狠狠的灌了一口酒，沉聲道。
房玄齡咽了口唾沫，連連點頭。
「但是，陛下….」李靖苦澀的抿了下嘴角，飲口酒潤了潤嗓子：「但是，陛下，大炎對於雁雲城的掌控太嚴密了，我們的金吾衛，這段時間，是沒有多少進展的。」
「還請，還請陛下責罰。」
「要不，臣這就奔赴雁雲城，親自坐鎮調查，相信，很快就會有結果了。」
李靖聲音澀然。
旁邊，裴寂，程咬金他們都低下了頭。
當初，
這件事，李世民可是交給他們所有人的。
現在，調查不力，自然也是他們一同承擔，皆有過錯。
「算了。」
李世民長長嘆了口氣，望著大殿外的雪，深深吸了口氣：「朕，朕不想著，咱們大唐，憑白無故的就這麼損失一位國公！」
「大炎失去些金吾衛還不影響什麼，但把你們其中的任何一人給捉了，到時候，可就是狠狠打朕的臉了。」
李世民聲音低沉。
眾人沉默。
想想，確實也是這樣。
如果他們被大炎捉了，到時候，大炎直接派人來長安要讓李世民贖人，到時候，大唐，陛下，還有臉麼？
包括被抓的那個人，怕是威望也要徹底的掃地了。
「楚王啊。」
「沒想到，這傢伙，竟然會有一日變得這麼棘手。」
「算了，雁雲城的金吾衛，如果再沒有什麼進展，如果還時不時的消失幾個，就把其餘的給撤回來吧。」
「既然被大炎方面發現了，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必要了。」
「怕是繼續放下去，也調查不出來什麼。」
李世民吐口氣，又是端起來酒杯。
「下雪了，馬上，又是一年。」
「為這一年，咱們大唐還沒有滅亡，乾杯吧。」
眾人，你看我我看你。
面面相覷。
目光苦澀。
在座的各位，哪一個不是大唐國柱？
哪一個不是大唐國公？哪一個不是在大唐有著無上的地位？
他們操控著大唐，他們掌控著大唐，他們手中攥著大唐這所大船的方向。
這話說的，他們心中難受極了。
但，
他們也是不得不端起了杯子，應和著李世民。
這話，他們知道，陛下並不是故意說給他們聽得，更不是故意要讓他們臉上無光，這話，確實是陛下發自肺腑的感慨。
因為他們清楚，陛下說的這話，是真的。
陛下那眼眸深處的悲哀，也是真的。
大唐，又過了一年。
下一年，大唐會這麼樣？
大唐，又會付出什麼樣的代價？
今年，
劍南道又沒了，明年，大唐又要有什麼沒有了？
甘露殿中，寂靜無聲。
只有眾人吞咽著酒的聲音。
而這酒，說實話，也是買的大炎的酒。
自從喝過大炎的酒後，大唐的酒，他們都已經喝不下去了。
「陛下，明年，明年臣定然會死守大唐，絕對不會給大炎，可乘之機！！！」
李靖手裡死死攥著酒杯，雙眸，有些發紅。
李世民望了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吃了口菜。
也就在這個時候，李君羨走了進來。
「陛下，外面有大炎人求見。」
「他說自己來自於大炎發展集團，有件事想要和陛下商討下。」
李君羨沉聲道。
此話一出，
不論是胸腔悲憤，想要立下軍令狀的李靖，還是說心中也起了憂愁的房玄齡，裴寂等人，他們的目光，都「嗖」的一下，齊齊扭頭望了過來。
什麼鬼！什麼意思？
大炎的人，來找自己求見？
我嘞個乖乖。
大炎的人，來了？
李世民的手指，都有些顫顫巍巍，他的眼睛死死睜著整個人都有些不敢置信，難道說，大炎那邊，派出了使團？
但，怎麼沒有提前給自己說一聲吶？
「他們，他們….」
李世民用力的吸了口氣，好讓自己有些亢奮的心情平息些許。
「他們，是誰？」
「大炎發展集團？難道說是大炎發展集團的總經理和珅？我記得是叫和珅吧！！！他在大炎可是一位重量級的人物，嘶….」
「他如果能來拜訪我大唐，怕是也代表著大炎皇帝的意思吧。」
李世民激動的搓了搓手。
李君羨聞言，就立馬知道陛下會錯意了，趕緊躬身，再說道：「陛下，不是，是….是大炎發展集團下面的辦事入員，他們說，他們集團接到了太多來自於長安百姓的建議，都想著在長安安裝一個電報通訊站。」
「這樣，就能和大炎的親人聯繫方便了。」
「所以，想著來問一問陛下你的意思。」
「畢竟，這件事，有些複雜，如果您同意，他們就開干，如果你不同意，他們當然也不會做。」
李君羨解釋。
這次來的只是普通工作人員，可不是大炎發展集團總經理和珅。
有時候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李君羨為了不讓陛下再失望一次，便立馬戳破了李世民的幻想。
「嗯？」
而當李君羨此話落下後，李世民果不其然，整個人都愣了一下。
辦事人員？
就是想著在長安安裝一個電報通訊站？
這….
自己還以為是大炎那邊，來人出使了吶。
李世民一屁股重新坐下，臉色有些難看。
自己，自己怎麼說也是堂堂一國之君，大炎發展集團的普通工作人員，都能求見自己了？
該死的！
下面的那些人幹什麼吃的？
京兆府幹什麼吃的？
就算大炎強，可是朕，總是也沒有淪落到能和大炎隨隨便便一個辦事人員就能比的吧。
自己會見一個大炎工作人員？
他娘的！
說出去，不讓人笑掉大牙？
「滾！」
「讓他們滾！」
「什麼狗屁通訊站，咱們大唐不需要。」
李世民直接揮手：「以後這樣的人，直接轟走，讓他們去找京兆府，讓他們去我其他衙門，直接找朕，成何體統！」
李世民聲音有些惱怒。
李君羨苦笑，立馬領命，躬身就要下去。(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