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別說一罈子了，大爺，小的我也能看出來，各位客官都是能喝的主，不然，我也不會給你們搬一罈子了。」
「一罈子你們還都喝不了呢，不過，放心，管退！」
小二弓著腰解釋道。
「勁大？我就喜歡勁大的，娘的，隴右道的綠蟻酒，濃烈吧？應該是天下最烈的酒了吧？大爺我一口氣能喝半罈子！」
「不要廢話了，直接上！先來三壇！」
程咬金一聽這話，那蠻牛勁就上來了。
這尼瑪是看不起誰呢？
說他程咬金什麼都行，就是不能說他不能喝酒！
「好了好了。」李世民見狀，笑著拍了拍程咬金的肩膀：「小二，去，就聽他的吧，先搬過來三壇，如果我們喝不完，我給你搬過去。」
「放心吧，三罈子酒，對我們而言不算什麼，先去搬酒吧，我們再看看菜單。」
李世民笑道。
小二見狀，也不好說啥，點點頭，走了。
程咬金他們。立馬開始看起來菜單了。
豬腰子，爆炒大腸，碳烤豬蹄，紅燒大塊肉，豬肉頭拌黃瓜….
一個個看著菜名口水都下來的眾人，這次也不拘著了，紛紛選好了自己想吃的菜。
也很快，掌柜的笑著走了過來。
「各位客官，是你們要三壇大炎酒？」
「不是小老我看不起各位客官，但是….這酒確實是烈啊。」
「各位客官應該是從大唐剛過來的吧，可能還不了解我們這裡的酒，這酒乃是我大炎皇帝親自調配的配方，陛下說這就算是神佛來了，都站不住。」
「事實也確實如此，各位初來乍到，第一次飲大炎酒，最好還是不要過量了。」
這掌柜的，也是好心提醒。
「大炎皇帝調配的酒？」李世民挑了下眉頭：「還神佛來了也站不住？」
「放屁！他不行，不代表我們不行！就三壇！！上！！」
李世民一拍桌子，低吼道。
他現在是真的不能聽到大炎皇帝這四個字，他覺得這是大炎皇帝，看不起他們大唐人。
掌柜的苦笑，沒有辦法，只能照做。
他來就是提醒下，畢竟也不能當客人的家。
房玄齡把菜單遞給了他，幾乎把菜單上的菜都點了一遍。
掌柜趕忙去準備了。
周圍不少食客，都時不時的笑著抬頭朝這裡望一眼。
「呵呵呵，這幾個又是從大唐來的不知天高地厚的傢伙吧，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啊。」
「誰說不是啊，記得昨天，還有一群從大唐過來不信邪的傢伙，最後是被人抬著出去的。」
「哈哈哈….我也聽說了，還有，你看那傢伙，好像對咱們陛下有意見啊，竟然說咱們陛下不行，哼！」
「這群人也太沒有禮貌了，竟然如此對咱們陛下不敬，還要三壇酒？一壇酒能喝完就佩服他們。」
「誰說不是啊？一壇酒可是有十多斤呢。」
「不管他們，不聽人勸，遲早吃虧。來來來，咱們吃飯。」
「…….」
周圍不少議論紛紛的聲音，紛紛響起。
李世民眉頭輕皺。
「老程，等會，你讓他們看看，瞧瞧，在咱們大唐男兒面前，就沒有烈酒！」
「沒想到大炎人，也都是銀樣鑞槍頭，哼！」
李世民重重哼的一聲，這話，也沒有壓低，甚至還刻意提高了幾度。
這兩天，李世民真的是被大炎的科技樹給嚇到了，相比之下，大唐不說一無是處吧，也能說一竅不通。
現在，終於抓到了一個小機會，能壓一壓大炎的氣焰，能漲一漲大唐的臉面，能出一出這幾天憋在心裡的苦澀，李世民，當然忍不住！
他真的是要被憋壞了。
大唐處處被大炎壓制，但凡有一個能超過大炎的機會，他都要爭一爭，搶一搶！
周圍的食客們聞言，都皺了皺眉。
這人說話，也太沖了。
先是看不起陛下，然後又是如此說大炎的百姓。
他們都放下了手裡的筷子，靜靜望著李世民這一桌。
「放心吧東家，這一次我竟然要讓他們瞧一瞧，咱們大唐人喝酒比他們強的，咱們大唐男兒，可不像他們這樣磨磨唧唧，跟個娘們一樣，只能喝點水酒，嘿嘿嘿。」
程咬金自然是要挺李世民，這是沒有商量的。
長孫皇后，房玄齡，杜如晦，裴寂他們倒是輕輕皺了下眉。
陛下，有些不應該啊。
這也太衝動了。
而且還是在大庭廣眾之下的。
如此口舌之力，對於大唐現在的局面，並沒有什麼幫助。
嘶….
說不定因此，還會有暴露的風險。
陛下，有些上頭了。
不過，他們也沒有勸解。
昨天陛下都破防了，這幾天陛下心裡的壓抑，他們很清楚，因為自己心裡也都是壓抑的利害，既如此，能發泄發泄，就發泄下吧。
再說了，程咬金李君羨這些人的酒量，他們心裡比誰都清楚。
絲毫不擔心。
喝酒，他們就沒有慫過，更沒有怕過！
酒，上來了。
三壇酒被夥計一塊搬著，放到了桌旁。
程咬金直接打開一壇，起身抱著，直接倒了一碗。
然後，也不坐下。
好像是故意，就是想要讓其他人都看見。
客棧的夥計也都站在旁邊，掌柜的都放下了手裡的帳本和算盤。
一下子，
客棧中，都靜悄悄的。
無數雙目光，都落在了程咬金身上。
「哼，這次就讓你們知道，大唐人！個個都是好漢，不像某些人，一碗酒都喝不下去！」
「狗熊！！」
程咬金咧嘴一笑，接著便捧起來酒碗，仰頭就灌了下去。
李世民臉上的笑意，無比濃烈。
「就這？」
他還輕輕笑了一聲，大聲道。
房玄齡裴寂等人，都抬頭望著程咬金。
就看見程咬金：咕咚咕咚咕咚….咕….咚….
程咬金不動了。
手裡的酒碗，也不動了。
但是嗓子，還在瘋狂的吞咽。
過了片刻，才又響徹起一聲：咕咚！
然後，就看見嗓子瘋狂的吞咽著什麼，可酒，卻不下。
李世民皺了下眉頭。
房玄齡，杜如晦他們也都是有些疑惑。
時間，有點長了啊。
可是程咬金，還是保持著仰頭灌酒的姿勢，一動不動。
客棧中，有些寂靜。
「怎麼回事？」
李世民臉上露出了不悅，臉色沉沉。
臥槽！
剛才自己剛說了那麼多，牛皮吹的震天響，你他娘的不會給朕搞砸吧。
可他話音剛落，心裡的念想也都是剛剛起來。
「噗….」
程咬金撐不住了，手裡的酒碗扯開，嘴裡的酒直接噴了出來。
一剎那，空氣好像都徹底的凝固了。
一瞬間，程咬金的兩個臉龐徹底的被紅霞布滿了。
通紅無比。
比猴屁股還要紅。
那雙眸子，也是瞪的渾圓，布滿了血絲。
嘴唇哆嗦。
氣喘如牛。
「水….水….」
程咬金的目光凌亂，掃過桌子，一把抓起來水壺，猶如牛頭般，咕咚咕咚的，狂飲一番。
最後，水壺幹了才終於停了下來。
可，
即便如此，程咬金也沒有徹底恢復，嘴裡撕拉撕拉的，壓根無法平靜。
李世民盯著他，雙眼漆黑。
房玄齡杜如晦裴寂等人，臉色也都是無比凝重。
他們臉上全都是尷尬。
這….
這場面，剛剛他們是絕對從來沒有預料的。
要知道，程咬金在他們當中還有一個稱號，那就是酒桶。
這什麼概念？
比所謂的千杯不倒，強多了！
可是，這什麼情況？
空氣有些凝重。
呼吸有些急促。
場面充斥炸裂。
長孫皇后悄悄望了眼旁邊的李世民，她知道，這下子，陛下的心，怕是會更堵了。
客棧中，眾人的目光也都是變化起來了。
短暫的寂靜後，開始躁動。
「喲喲喲，大唐男兒？乖乖，厲害啊，原來大唐男兒連一口酒都喝不下去，哈哈哈，笑死了。」
「啥叫大唐男兒，就該叫是大唐狗熊，哈哈哈，牛皮吹的震天響，實際上就是一摸就碎的狗熊。」
「什麼叫手高眼低？這就是手高眼低！有句話說的好啊，好言難勸該死的鬼，呵呵呵，還以為自己多厲害，殊不知在別人眼中，他們就是一群蠢貨。」
「是啊，這款酒陛下都說了，不要貪杯，慢慢飲慢慢品味，真的是不知道天高地厚，還大唐好漢？我呸，丟人的貨色！」
「狗熊，狗熊！吼吼吼，嘿嘿嘿，狗熊咋個叫來著。」
「不知道，反正我想吃熊掌了，晚上整一個，咱們好好小酌一杯。」
「應該應該，哈哈哈….」
「…….」
客棧內外，都是無比歡快的氣息。
只有李世民這一桌，周圍的空氣都不流通了，徹底冰封。
程咬金大口狠狠吸了好幾口氣，他看著手裡那多半碗酒，臉色也是一陣青一陣白一陣紅的，在聽著周圍那些時刻的笑聲，一咬牙，就要發飆。
「坐下，咬金，不要動怒。」
「忍一忍，這….這若是動怒了，更讓別人嘲笑。」
房玄齡一把抓住了他，配合著李君羨，兩人直接把程咬金給按下了。
程咬金縮了縮脖子，愣愣的看了一眼李世民，但，不敢和李世民對視，目光瞬間轉走。
「陛下，我….」
他聲音麻木，說著直接低下了頭。
現在，說什麼都是白搭了。
剛才他們說的那些話，直接變成了長槍大炮，數十倍的被反彈了回來。
裝逼不成反遭雷劈。
大話說的不孬，可是最後，這話變成了千斤石，砸在了自己的身上。
丟臉死人了！
「陛下，這酒太烈了，比咱們喝的酒，不知道要烈多少倍，俺從來沒有喝過這麼烈的酒。」
「所以….這一下子就扛不住了，這酒喝到嘴裡，就跟不是酒樣，好像是吃了一團火。」
「俺….俺剛才是想要忍住的，但實在是忍不下去了，俺的嘴巴都麻了，然後就….噴出來了。」
「陛下，你處罰俺吧，俺老程對不起你！」
程咬金低語道。
李世民沒有說話，而是盯著酒碗。
他伸手端了過來。
聞了聞。
雙眉皺起。
「這麼濃？但這酒香，怎麼那麼深遠？」
李世民臉上也沒有任何的小瞧了，變得無比凝重。
「大炎皇帝，沒想到他竟然還懂得釀酒一道。」
說著，李世民喝了一口。
然後一下子吞下去。
他以為只要自己吞的快，那麼一切感覺就趕不上自己。
可，
就是這麼一口，讓他的舌頭都變得麻了，整個口腔里的燒灼感，讓他無比難受。
「咳咳咳….」
「嘶….這是什麼酒？該死的，咳咳咳，水，水！給我水！」
「我的嗓子感覺都要燒著了，這酒好烈，該死的大炎皇帝，他調製的這酒不是人喝的！」
剎那間，李世民臉色漲紅，滿頭大汗，後背的汗水都浸透了，衣服死死的貼在了一起。
「掌柜的！！」
長孫皇后驚叫一聲，趕緊拿起來茶壺，可是這茶壺，剛才已經被程咬金喝完了。
坐在外面的李君羨，剛要起身去拿。這客棧掌柜的，就已經把新茶壺放到了桌上。
「客官，慢點，慢點。」
「剛才我們提醒你了，你就是不聽，你看著….哎，漱漱嘴，緩緩就好了。」
掌柜的嘆了口氣：「後生，還是要聽勸啊，不能頭鐵。」
「掌柜的，這酒到底是什麼酒？」程咬金的聲音一下子就變得乖巧起來了，完全沒有了之前的盛氣凌人和目無一切。
虛心請教。
「這酒啊，可是四五十度的蒸餾酒。」
「可不是大唐那些米酒，雜酒能比的，不過這酒你別看度數高，可你一口一口的抿著喝。喝出來滋味了，那就是越喝越上癮，而且喝醉了，第二天絕對不會頭疼。」
「咱們之前的酒，就是普通的酒，喝完之後，第二天腦袋就像是炸了一般，可這酒，只會讓你清爽無比。」
「你們啊，儘管放心吧，從俺們陛下手裡出品的東西，全都是精品，就沒有壞的。」
「客官，你們慢點喝吧。」
掌柜的說完，就去忙活了。
李世民連喝了好幾杯茶，才終於好了些，可即便如此，他的身體似乎還有些控制不住的哆嗦。
這時候。小二夥計端著菜上來了。
香氣誘人。
長孫皇后趕緊給李世民，夾了兩筷子肥腸。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