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
「出事了!」
管事猛然間慌裡慌張的跑了出來。
王百德瞪了他一眼。
管事卻依舊難以沉穩下去,整張臉糾結在一起,哆哆嗦嗦的道:「老爺……」
砰——
只見,管事固然就飛了出去。
正悲憤欲絕的王章,親眼見到自家老爺子,從椅子上跳起來,以年齡截然不符的動作流利程度,一腳就把管事踢飛出去了。
嘶——
王章咽了一口唾沫。
老爺子不通武藝,卻有如此驚人的爆發力,簡直太驚人了。
王百德的爆發力,也純粹是被氣的。
他寄厚望予大兒子,沒想到被人陰了一把。
顯然,就是李二郎幹的好事。
他刺殺別人兒子,別人搞他兒子。
膩嘛!
憋屈啊!
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李二郎作為一個帝王,會用如此下三濫的手段,不憋屈都不正常。
剛好,王百德又是一個極其注重沉穩之人。
管事太慌了,徹底點燃了王百德心裡的火。
總之,就是好慘!
管事躺在地上只哼哼,險些沒暈過去。
一邊,是疼的。
另一邊,是驚訝的。
老爺……從來沒有如此過。
不知怎的,管事打了一個哆嗦。
接下來的這番話,被老爺聽了以後,還不踹死他?
奈何……
身為管事,就膩嘛倒霉!
剎那間。
管事為接下來的自己,提前留下了傷心的淚水。
委屈!
難過!
心痛!
慘也!
「老……老……老……」
驟然間。
現場殺氣畢露。
王百德面無表情的道:「老王,你跟我很久了,我再給你一次機會。」
管事:……
沉穩……
遇事不慌……
這都是王百德的講究。
「呼——」
管事深呼一口氣,從地上爬起來,生無可戀的道:「老爺,接下來的話,聽了以後您一定要穩住。」
王百德微微一哂,道:「慢慢說,不著急。」
同時,他還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大兒子。
「好好看!」
「好好學!」
「穩重!」
「大氣!」
「這才是真男人!」
雖然,為了王氏,你不能再繼任家主,但是也是王氏的一大助力。
至少,要幫助老二。
畢竟,老二欠缺身為家主的氣魄。
這個老大,可以彌補一下。
從此,兄弟倆相扶相持,老夫這一脈在王氏之中,穩坐釣魚台。
這也是王百德之前為何如此的氣憤。
畢竟,內部鬥爭很激烈。
你們若不兄弟齊心,如何斷金?
王章心裡一熱。
這番話的深意,他懂了。
即便做不了明面上的家主,他也要在晉陽王氏錦衣夜行。
如此,豈不更爽乎?
至於輔助老二……可去你大爺的!
老子要做老二背後的男人……咦,這話好像有點不太對。
但是,王章自己卻想不明白究竟那個字出問題了。
好奇怪啊……
嘭嘭嘭——
忽然,管事發瘋了一樣以頭撞地。
服了!
老爺這麼穩重,等下……穩不住自己就死了。
這麼大的事,能不能聽完再裝?
要不然,破功了算誰的?
後果誰擔……肯定是我啊!
王章對於這管事的反應,也是驚呆了,不可思議的道:「爹,老王腦子……病了?」
王百德黑著臉,斥道:「不許胡說!」
然後,他對管事氣道:「老王,老夫不管你遇上了什麼事,別忘了你是我王氏的管事。」
「你如此的不穩重,老夫如何將諸事交給你去辦?」
終於……
管事不再玩自殺式磕頭了,但是額頭上也是鮮血直流,順著淌到了下巴上。
王百德皺眉。
壞了!
肯定出事了!
然而……
王百德卻從容不迫的道:「看來,李二郎想要對我們王氏動手了。呵呵……真當我們王氏軟柿子?」
「李二郎……且等老夫打你的臉!」
這話,極為自信。
在王百德看來,李二郎若是不知道太子遇刺是誰主使的,就不配為一個帝王。
但是,他還能怎麼著?
王百德讓王霖去做這件事,並不是一定要殺了太子,就是為了警告李二郎。
皇帝又如何?
在晉陽王氏面前,最好別太過分。
花花轎子眾人抬,你給我面子,我給你面子。
你不給我面子……後果自負!
李氏皇族不願與五姓七望共天下,李二郎剛登基沒多久,屢屢對五姓七望動手。
既然如此,老夫就聯合五姓七望,好好的教秘李二郎如何做一個合格的帝王。
隋煬帝都被玩死了,你最好識相,不然……五姓七望不介意換一個聽話的皇帝。
大不了……王氏也問鼎一下龍椅,享受一下九五至尊的感覺。
想著想著,王百德的臉上就浮現了照人的神采。
王章心裡徹底服了。
不愧是老爺子,本公子要學的還有很多。
這時。
管事見老爺如此莫名的激動,心裡更是涼了半截,一鼓作氣的搭檔:「老爺,二公子出事了!」
「他那啥的時候……被廢了!」
簡單!
明了!
然後……
管事就站著等死。
反正,逃不了了!
王百德的眉頭一跳,有一種不好的預感。
被……廢了?
「你……且細細說來。」
管事:……
這麼明顯的問題,還細說?
管事懷著將死的心,把事情的來龍去脈闡述了一遍。
原來,王霖有特殊的愛好,在一個私人宅院裡,關押了從何處搶來的有婦之婦。
並且,還隔三差五開一次無遮大會。
裡面的女人,也被他折磨的不人不鬼。
王霖玩膩了,就賣給了青樓。
對此,王百德一清二楚。
可是,王霖屢教不改。
王百德也就隨老二去了。
也因此,當老二無緣家主之位,這個位置落在了老二的身上,但是老二這個獨特的愛好,令王百德還是不太放心,想讓老大輔佐老二,以保證他這一脈在王氏中的地位。
至於受難的女人……賤民而已,他高貴的王氏從不把賤民當作人看待。
那樣,在王百德看來,是王氏弟子得自甘墮落。
對於賤民,搞搞形式,忽悠一下即可,怎麼能夠真的付出實踐呢?
誰想。
昨日,王霖再次來到那個宅院,就再也沒有站著走出去過。
今日日上三竿,外面的護院就是想問問王霖要不要一些吃食,酒看到了驚悚的一幕。
宅院內,一個女人也不見了。
裡面的護院,全部不見了腦袋。
至於王霖,也倒在了血泊中。
後來,護院向管事稟報之前,還請了郎中。
萬幸的是,王霖沒死。
不幸的是,王霖的兄弟沒了。
沒錯,就是他的兄弟沒了。
直白的說,他成了太監。
管事講完,閉著眼睛,大氣也不敢喘,就等著王百德發瘋,把他當作出氣筒。
誰想。
等了一會兒,竟然沒有任何動靜。
管事睜眼一看,就愣住了。
王百德面無表情,不動如山。
另一邊。
王章臉色抽搐了一下,驚喜浮現在臉上,又趕緊壓下去,換做了一副哀痛之色。
管事將這父子倆一對比,對於老爺的崇敬之情就如滔滔江水,綿延不絕。
悄悄,什麼叫穩重?
這就是穩重!
親兒子太監了,也沉得住氣!
換做任何一個人,誰做的到?
也就只有自家老爺……
噗——
就在此時。
一口血箭從王百德口中射了出來,直接噴在管事的臉上。
管事:……
王章驚慌的撲過去,道:「爹!你怎麼了!」
王百德張了張嘴。
噗通——
連人帶椅子倒了下去。
晉陽王氏的內院,一片鬼哭狼嚎。
偏僻處。
李風呵呵一笑,道:「老匹夫,還還裝啊!你繼續沉!你繼續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