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段志玄,你應該和段志玄很熟吧

  段志玄和程咬金扭轉過頭,看向段瓘。

  段瓘不由得打了個哆嗦。

  尹煊又笑眯眯地說道:「你二位雖然今天吃不到,不過我記得程參軍你是在樊國公手下當差?」

  程咬金有些勉強的點了點頭。 ✭✯

  尹煊一頓,又轉頭看向段志玄:「那這位客人想來就是程參軍同僚,也是在樊國公手下當差的了?」

  段志玄大大方方點頭,他不像程咬金,反正自己給自己當差、辦事說出去又不丟臉。

  尹煊一拍手,點頭說道:「那這就好辦了!」

  「一份滿江紅是二斤肉,你們只需要討好這位樊國公的公子,說幾句好話,拍幾句馬匹,哄一哄他,說不定就能從他嘴裡漏一些滿江紅出來。」

  段志玄和程咬金又把目光落在了段瓘身上。

  拍段瓘馬匹?

  說他好話?

  哄一哄他?

  他們的目光是冰冷冷的。

  讓段瓘又一陣哆嗦,他都快哭出來了,可臉上還要擠出正襟危坐、寬宏偉大的笑容出來,他謹記著,不能暴露程咬金和自己父親的身份。

  店家啊店家!

  你賣你的吃食,幹嘛還要提到自己。

  是,自己是喜歡仗著自己的身份,做一些人前顯聖的事。

  但沒必要這時候也把自己給拎出來說事吧?

  段瓘覺得自己屁股又隱隱作痛起來。

  段志玄點點頭,笑著回道:「有勞店家費心了。」

  程咬金則是嘆了口氣:「既然吃不到新菜,那便先來一份翠椒肉、金絲肉以及地三鮮吧,再來四碗稻米飯。」

  尹煊點頭應下來。

  不多一會,三道菜和米飯就逐次端了出來。

  鮮艷明媚的菜色就已經讓段志玄很是驚艷,等夾了一筷子入口之後,那種觸動味蕾的滋味,更是讓他有一種酥麻的感覺。

  他突然之間就理解了自己兒子,為什麼他會這麼死皮賴臉的流連坊市,貪好這一口筷上之物了。

  這種美食......多吃一些並不是什麼壞事。

  段志玄又夾了一筷子。

  他還沒吃幾口。

  洗好手的尹煊就坐在了段志玄的對面,笑眯眯地開口問道:「客人,怎麼樣了,我的手藝還算可以吧?」

  段瓘心裡咯噔一下,有了種不好的預感。

  段志玄點點頭,讚揚起來:「店家手藝天下無雙,皓首虛活四十載,才知人間真滋味,我那不爭氣的兒子是個飯桶,往常我還不甚理解,現在才知道吃原來是這麼有趣的一件事。」

  無緣無故,段瓘躺刀。

  尹煊一臉自豪,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嘿嘿笑了兩聲:「那是,我對我的手藝可自豪了。」

  「說起來,您二人是不知道,那位樊國公府上的段公子,對我這手藝是有多欣賞。」

  段瓘心裡又咯噔了一下,瞪圓了眼看著尹煊。

  不會吧!

  不會要說那件事吧?

  可求求您了,店家千萬別說。

  當然了,這些話他只敢在心裡念叨,也不敢從嘴裡吐出來。

  他的祈禱一點用處都沒有,天上的神靈聽不到,就是聽到了也管不了尹煊。

  尹煊繼續說了下去:「有多欣賞我這手藝呢?」

  「我這麼和你們說吧。」

  「昨個段公子被一頭瘋牛頂傷了身子,可今天還堅強的一瘸一拐地來我食肆,吃我做的飯。」

  「嘿,就是好吃到這種程度。」

  段瓘有些忍不住,啪得一巴掌甩在自己臉上。

  程咬金幽幽地投過去目光:「被瘋牛頂傷了身子?」

  段志玄幽幽地補了一句:「公子不愧是樊國公之子,身子骨真是健壯,被一頭瘋牛頂傷了,竟然還能來著吃飯。」

  昨個揍段瓘,也有他的一份。

  段瓘艱難地擠出一個爽朗的笑容,輕聲說道:「家父時常操練我,早就養成了皮糙肉厚,不礙事的。」

  段志玄點點頭,很是冷漠:「原來如此,看來有時間我要向樊國公討教一下操練的法子,手下的武夫有些不聽話,得好好教訓一下。」

  段瓘笑得更丑了。

  他快哭出來了,心裡就跟下了一整條灞河一樣,稀里嘩啦的。

  完了。

  是真的完了!

  自己回家又要挨一頓胖揍,而且一定比昨天的還要兇殘。

  這麼想著,他看向尹煊的目光里有些悲憤,都怪自己嘴賤,老老實實說自己是招惹了父親,被父親教育了一頓不好嗎?

  就是編造瞎話,編一個不小心摔倒了,摔成這樣的理由不好嗎?

  非要腹誹,把程咬金比作瘋牛。

  結果這下好了吧?又把瘋牛招惹了一次。

  尹煊美滋滋地哼著小曲離開,不再打擾他們吃飯。

  段瓘似乎抱著接下來好幾天都不能來這的心態,點了許多菜,炸串也要了好幾份。

  尹煊同他們處理完了之後,開始在門口壘一個泥灶——這是給王氏用的,炸串的業務,以後是要交到王氏手裡。

  作為街頭美食,它的歸宿自然就是街頭。

  或者說,它在街頭才有這種食物應該有的樣子。

  今天這個小朋友有了一文錢,來買一串炸串、那個男人起了饞心,來買幾串,日積月累的才能把街頭小吃文化給帶起來。

  當他們習慣了掏出一文、兩文來買炸串的時候,也就會願意多掏出一文、兩文來買炸串。

  日積月累,這也是一筆不小的收入。

  等王氏從西市回來,手裡拎著一籃子葡萄。

  尹煊也在門口壘好了土灶,正點了柴火,生起小火,慢慢地烘烤——壘土灶他也有一些經驗,以往暑假出去自駕游的時候,他沒少幹這種事。

  王氏看著被尹煊修整的漂漂亮亮的土灶,微微皺起眉頭:「這,炸串的事真的要交給我?」

  昨天尹煊就這麼說了。

  只是她心裡有些忐忑,她哪做過這種事,以前做飯的時候,她甚至都沒用過油——油脂這種東西可不要太金貴。

  「這事簡單的很。」尹煊擺了擺手,一邊接過王氏手裡的籃子,一邊輕聲說道,「田地那邊讓那些人自己打理就是了,不用你操心,咱家現在又不指望那兩畝地吃飯。」

  「再者說了,炸串和做菜又不一樣。」

  「我總不能占一口灶台,一直架著這麼一鍋油吧?」